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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海島幸福小日子 第132節(jié)

    她轉頭問顧聽瀾:“這位粑粑先生的意思是,我還得感激涕零唄?本來我就不愿意來,原來是他的老師和他非要我來的。”

    花芽的語速很快,巴巴列夫挑眉看向顧聽瀾,希望能得到他的翻譯。

    顧聽瀾裝作沒看出他的意思,只跟花芽說:“自視清高的人到處都有?!?/br>
    巴巴列夫沒等來翻譯,他不大樂意地的問邊上的小翻譯:“‘自視清高’是什么意思?”

    作為翻譯的小戰(zhàn)士推了推眼鏡一本正經地說:“是自己熱愛自己,有高尚情cao的意思?!?/br>
    花芽都要給他鼓掌了。

    她算知道了,031部隊上到周政委、顧聽瀾,下到炊事班和小翻譯,簡直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從上損到下。

    巴巴列夫很滿意地點頭,他看向面前美麗的中國女子,明明已經結婚,長得嬌小可愛,就跟他家鄉(xiāng)的未成年少女,帶有天生的純真和詩意。

    他等了一晚上,希望這名女子能夠受寵若驚的過來與他攀談。他在其他小國家去的時候,經常會遇到這樣的女人??伤麃淼街袊?,明明這里美麗的女人眾多,可愿意與他交往的幾乎沒有。

    他馬上就要離開這里,不求艷遇,只求一位紅顏知己。所以,他頭一次主動的伸出手,想要邀請這位女士跟他浪漫的共舞一曲。

    可顯然對方對他的身份地位不感興趣,連多一個的眼色都不給。

    他打算重新介紹一下自己,他這次選擇了紳士的行了個禮,把手放在腰間彎下腰開口道:“晚上好,美麗的女士——”

    “快,小聶連長拿蜂蜜栗子來啦!”

    花芽掐了一把顧聽瀾的手,按捺不住激動的心:“高嬸子說蜂蜜栗子最好吃,用的是百花蜜?!?/br>
    顧聽瀾不屑地瞥了巴巴列夫一眼,站起來跟花芽說:“咱倆一人拿一份?”

    花芽滿眼都是蜂蜜栗子,看都不看巴巴列夫,徑直從他面前繞了過去。

    顧聽瀾來到巴巴列夫身邊,用俄語說了句點什么,別人沒聽到,巴巴列夫和小翻譯的臉一下變了。

    顧聽瀾最后拍拍巴巴列夫的肩膀,深情地望著花芽的背影,面帶微笑用俄語緩緩地說:“為了中蘇友誼萬歲,永遠不要打我的姑娘的主意。除非你不想回到美麗的西伯利亞啃土豆。畢竟,我手上的人命比你教過的學生都多?!?/br>
    巴巴列夫聽葉甫根尼說過,這位中國上校是為狠角色,能不得罪最好不要得罪。他的臉色變得不大好看,在原來的相處當中,這位上校同志一直跟他們保持著客氣疏遠并尊重的立場,他慢慢的以為顧上校跟其他人一樣都是個軟柿子。

    顧聽瀾看他青紅交加的臉,繼續(xù)微笑地問:“記住了么?我尊敬的粑粑先生?!?/br>
    到了放蜂蜜栗子的桌子前,顧聽瀾幫花芽揀板栗。

    小翻譯跟著踉蹌的巴巴列夫身后離開。

    顧聽瀾低聲問花芽:“其實你看出來他想跟你認識?!?/br>
    花芽說:“友誼是雙方面的,我并不想跟他認識?!?/br>
    顧聽瀾挑眉:“為什么?”

    花芽說:“我討厭目中無人的人。”

    顧聽瀾笑了一下說:“對,他也不給你發(fā)工資,沒必要搭理他?!?/br>
    花芽對剛出現(xiàn)的兩位國際友人的觀感都不好,吃完蜂蜜栗子時間差不多散場。

    她小聲地打了個嗝兒。顧聽瀾佩服地說:“能在這邊吃飽的你是第一人。”

    花芽不好意思地說:“還不是小瓜子非要給我拿烤鴨卷吃,我本來沒想吃的。他說怕浪費,請求我吃掉的?!?/br>
    知道要拿給花芽吃,這位傳說中的團長夫人。片鴨皮的小戰(zhàn)士頻頻“失手”,一個大鴨腿只片出了三塊rou。

    小瓜子抱著他們的軍外套過來,花芽和顧聽瀾兩人走在門口看他滿頭大汗。

    顧聽瀾皺著眉頭問:“怎么了?”

    小瓜子厭惡地說:“那位高個子的斯基同志又開始酒后鬧事,滿嘴胡說八道。說他們蘇聯(lián)多么的偉大,反觀咱們這兒.”

    顧聽瀾擺擺手,讓他不用再說下去。

    “他原來在列寧建筑學院同樣擔任教授,因為酒后無德差點被開除。后來被‘發(fā)配’到咱們這里指點江山。每天喝的酩酊大醉,喝完就鬧事?!?/br>
    顧聽瀾也很厭煩,他三言兩語說完,幫花芽把軍大衣穿上。正在幫著套衣袖的時候,聽到身后有飛快走路的步伐聲。

    德得斯基把伏特減喝完以后不依不饒,非要拉著另外兩位戰(zhàn)士繼續(xù)喝。兩位戰(zhàn)士想把他弄回去,他在臺階上面瘋狂地揮舞著手臂,大吵大鬧。

    戰(zhàn)士們被他甩開手,他想要轉身回到禮堂里找酒喝。已經被酒精麻痹的大腦失去了平衡,在結冰的臺階上搖搖欲墜。

    小瓜子喊了聲:“危險!”

    德得斯基兩米高的個子從臺階上摔了下來,不偏不倚地往花芽這邊沖撞!

    顧聽瀾迅速擋在花芽面前,微微彎下腰打算用身體擋住他的沖擊保護花芽之時,花芽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伸出腳,猛地往德得斯基滾落的身體上蹬了一腳!

    小山般的身體頓時改變了滾落軌跡,橫向撞上旁邊的立柱,發(fā)出很大一聲沖擊聲。整根粗壯榆樹做成的立柱很明顯的晃動了幾下。

    德得斯基發(fā)出一聲慘叫后,白眼一翻昏了過去。

    顧聽瀾飛快的跑過去,翻開他的眼睛檢查瞳孔,看到對方還有生命特征,轉頭給他的小妻子豎起大拇指。

    花芽沒看對方,反而低下頭看她新?lián)Q上的小棉鞋有沒有踢壞,要是踢壞了她真該心疼了。

    小瓜子小聲說:“這一腳太解恨了?!?/br>
    巴巴列夫從旁邊跑了過來,畢竟跟德得斯基當了三年同事,他很想看一看他的情況。也許是喝了點伏特減的原因,他腳下一滑,結了冰的臺階使他站立不穩(wěn),馬上就要摔倒下去。

    顧聽瀾正在猶豫是要推一把還是拉一把的時候,花芽大喊一聲:“我來!”

    接著,她小炮筒似得沖了過來,雙手狠狠地懟在巴巴列夫的胸口上,把他整個人推飛了出去。

    顧聽瀾預判了花芽的力量和巴巴列夫下落的軌跡,躲在立柱后方,看他一摔三彈的躺在地上出溜了好遠。

    延遲半分鐘的顧聽瀾假模假式地沖過去,抱起巴巴列夫的頭,大著嗓門喊道:“天??!感謝花芽同志救了你!不然你從這么高的臺階上摔下去還能活么!謝天謝地,我的好朋友,你沒事就好!”

    巴巴列夫咳出一口血吐沫,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他指了指只有短短五階臺階的高度,又顫顫巍巍點了點可能骨裂的胸口,痛苦地說:“我、我自視清高,從沒這樣傷害過自己。”

    顧聽瀾沉重的點點頭說:“你自視清高傷害的是我們??!我的好同志,你就不要再說話了,快點感謝我的好妻子拯救了你吧?!?/br>
    “謝謝、謝——”個屁!

    顧聽瀾握住他的手說:“謝一遍就行,中國有句古話,大恩不言謝。你銘記在心,也就是不辜負她的好意?!?/br>
    巴巴列夫激烈的喘了兩口氣,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抓住顧聽瀾的衣擺說:“送、送我去醫(yī)院?!?/br>
    顧聽瀾:“啊?”然后掏了掏耳朵。

    阮旅和周政委趕了過來,小瓜子在旁邊添油加醋地把事實真相扭曲了一遍,最后總結道:“多虧花芽嫂子救了這兩位蘇聯(lián)同志?。 ?/br>
    阮旅看著昏迷不醒的德得斯基,周政委看著吐血的巴巴列夫,兩人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干得漂亮。

    巴巴列夫艱難地說:“她、是她推的我.”

    周政委笑呵呵地說:“對呀,要不是她推你,你可就摔下去了。整整五級臺階,把腦仁甩出來怎么辦呢?!?/br>
    “甩、甩不出來?!卑桶土蟹蛭嬷乜冢滞铝丝谘f:“是她把我弄這樣的?!?/br>
    阮旅當即說:“怎么可能,這么一位嬌小的女同志能把你弄成這樣?你底子也太虛了點吧。你回到你的國家去跟別人說,別人都不帶信的。要我說你們蘇聯(lián)人就是外強中干了。是被酒精還是被熊瞎子掏空了身體?。俊?/br>
    巴巴列夫白眼翻了又翻,最后留了句:“你們等著,我、我要通知我、我的老師葉、葉、葉——”

    顧聽瀾抓住他的手,激動地說:“耶耶耶,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巴巴列夫艱難地說:“好、好——”個屁!

    顧聽瀾猛點頭:“好朋友!對,我們都是好朋友!”

    巴巴列夫再強悍的身體素質也容不下這樣憋氣,一口氣沒上來跟德得斯基一起昏厥過去。

    以一己之力干翻兩位高大蘇聯(lián)人的花芽,矯揉造作地在邊上抽泣著說:“我、我只是在救他們?!?/br>
    周政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溫和地說:“花芽同志,你放心,我們這么多雙眼睛都看著呢。”

    第131章

    阮旅深感窩心, 走上前拍拍花芽的肩膀說:“下次救人可以再盡心盡力點。雖然你是軍屬,但政治角色還是百姓嘛。”

    花芽有些沒聽懂,顧聽瀾把巴巴列夫往地上一扔, 無情地揮揮手叫人抬走。

    他跟花芽說:“老百姓出手的高度跟軍人出手的高度不一樣。小妮子, 你這次幫你男人狠狠出了一口氣呢?!?/br>
    花芽有些不放心:“真不會影響不好?”

    周政委說:“你一個小老百姓, 只不過是好心要救人嘛。我們都聽到巴巴列夫昏厥之前還在感謝你,不用擔心。天塌下來還有顧聽瀾同志嘛?!?/br>
    顧聽瀾笑道:“您別嚇唬她了, 就兩個酒鬼而已,但凡在蘇聯(lián)有點背景也不會被弄到這里來。他們想要上升高度都上升不了,酒后摔跤被身為老百姓的女同志所救后還要倒打一耙的事情,他們沒臉干出來。”

    沒事就好??粗艘呀洷惶ё撸?nbsp;花芽也不演了,低著腦袋瓜想把軍大衣的扣子扣上好回家。

    顧聽瀾走過去,伸出食指抬起她的下巴,幫她把扣子一顆顆系好。這種旁若無人的態(tài)度,一度讓阮旅和周政委等人反過來覺得自己不應該出現(xiàn)在這里。

    謝偉民跟著車一起去部隊醫(yī)院, 總體來說問題不大, 傷到哪里沒傷哪里也都是咱們自己人說的算。

    往家走的路上, 花芽想起他們老是在嘴里提的那個人,問:“他們說的葉老師就是你告誡我需要保持距離的那個男人么?”

    顧聽瀾不愿意從花芽的小嘴里提到別的男人, 應付的點點頭說:“對?!?/br>
    花芽感覺到他的敷衍中帶著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今晚發(fā)生了些事,又是天寒地凍的半夜。顧聽瀾不舍得花芽走回去, 叫了個吉普車把他倆送到西院家屬區(qū)門口。

    隔日, 禮拜一。

    花芽也不穿軍裝了, 把毛坎肩加在高領毛衣外面,又套了件厚棉襖。鞋柜上方掛著厚棉帽, 戴在頭上可以把腦門、耳朵和下巴全捂上。

    棉襖帽子穿戴好后,花芽伸腿把旁邊的小凳子拖過來,坐在小凳子上吭哧吭哧套棉鞋。

    腳丫子剛踩上就知道顧聽瀾幫她把里面的鞋墊換成新曬好的。腳丫在鞋子里舒服的拱了拱,一早上的心情又好上三分。

    家里頭很冷,外頭更冷。

    昨天半夜回來還沒下雪,早上起床看到窗外一片厚實的白色。

    今年顧聽瀾的煤炭票早早拿回家,還找人用煙票多換了些煤炭票回來,就想著要把家里的爐子燒的熱乎乎的,不能再凍著小妻子。

    奈何煤炭票拿回來,煤今天剛到。

    花芽把五百斤煤炭票妥善地放在棉襖兜里拍了拍,打算下了班以后跟周文芳一起去供銷社登記排隊領煤。

    大多數(shù)家屬沒有院子,每個禮拜可以在供銷社領一次。其他時候煤就堆在供銷社后面,用大塊的防水布罩著。

    樓洞口,融雪帶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