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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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這是我在流云軒尋到的,上面似乎是用了特殊的墨?!?/br> 郎炎律接過古籍,略略翻了一下,同意道 “不錯,應(yīng)該是用了‘隱化墨’,看起來這是關(guān)于窮奇的?” 沉云枝微微低下頭,臉上毫無表情,清冷的面龐上籠罩著一層陰影。 “嗯,我在流云軒碰見了呂竹期。他說,他知道窮奇的一切,不過要我和他做交易?!?/br> 呂竹期知道她在尋窮奇,他都知道些什么? 郎炎律聞之神色大變 “你應(yīng)了?” 沉云枝抬眸白了他一眼,不屑道 “我堂堂一宗之主,還輪得到一個弟子向我提條件?” 開玩笑,若是應(yīng)了他,那她這個宗主之位不是形同擺設(shè)?退一步說,呂竹期就算真的知道些什么,她難道還查不到嗎? “那弟子的禁術(shù)之書估計就是他給的?!?/br> 郎炎律半信半疑,抱著臂膀靠在議事臺上,陷入了沉思。 呂竹期借著打理流云軒的幌子出入流云軒,的確有可能會接觸到禁術(shù)之法。但他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他知曉窮奇,恐怕亦是在尋窮奇。至于為什么要尋窮奇,你跟我去試探一番不就知道了。” 傳話給呂竹期,把人叫到了議事廳。 一進(jìn)門,便看見那家伙身著青藍(lán)長衫,墨發(fā)高高束起,俊俏溫潤的臉上神情不卑不亢。 呂竹期行著禮,偷偷打量了一番議事廳。 只有沉云枝一人。 “弟子拜見沉宗主。” 沉云枝站在殿堂前,一只手?jǐn)堅谘g,另一只手拿著名冊。 “呂竹期,你想要宗主之位嗎?” 話很直白,直接戳破了他的心思。呂竹期的眸子有一絲閃動,但卻被他很快遮掩下去。他恭敬道 “弟子不敢。宗主之位,難當(dāng)大任?!?/br> 沉云枝心里發(fā)笑,看著眼前故作矜持,實(shí)則蠢蠢欲動的人,感到一陣惡心和鄙夷。 她假裝翻閱名冊,提高了音量 “噢?問丹宗弟子眾多,但能勝任宗主之位的人卻鮮少,你倒是挺合適的?!?/br> 臺上的人聲音冰冰冷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叫人感覺到一身的寒顫。 呂竹期跪了下來,有了先前的經(jīng)驗,他知道眼前人越平靜實(shí)則越可怕。 “不敢當(dāng)?!?/br> 沉云枝冷哼一聲,笑了出來 “哼…不敢當(dāng)?” 她走下殿臺,靠近呂竹期,停在了他面前。 “怎么?敢謀首席弟子之位,不敢覬覦宗主之位嗎?” 清冷的風(fēng)隨著仙人兒的動作飄來,凌冽卻又清潤的馨香鉆入口鼻。 呂竹期低下頭,不吭聲。 沉云枝停在他面前,低聲誘惑道 “你,不是說你知道本尊想要什么嗎?那你告訴本尊,本尊便把這宗主之位交予你,如何?” 欣喜和質(zhì)疑交織,呂竹期壓抑著沖動,緩緩抬起頭。 猝不及防對上那人毫無波瀾的眸子,似笑非笑揚(yáng)起的神情令人頓時心生畏懼和遲疑。 他低下頭,飛快思索著。 撞見沉云枝實(shí)屬是意外之事,只不過他沒想到沉云枝也在尋窮奇,她身為天下第一宗之主,現(xiàn)又是三清山的執(zhí)掌人,尋窮奇不就是為了窮奇之力嗎?既然如此,何不借她之手,坐享其成之力? “相傳,窮奇雖會帶來浩劫,但其擁有的神力可以助人快速突破境界,獲得長生不老之力?!?/br> 沉云枝雖然已是化神期,但若是想要突破瓶頸步入煉虛期,少說也得要個千年。千年雖然對于像沉云枝這種天地間少有的化神期的修士來說不算長,可若是可以快速突破,有誰會不為之動容呢? 沉云枝沉默著,清冷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呂竹期悄悄打量一眼,心底確認(rèn)她對此有意之后,又繼續(xù)道 “沉宗主若是想要得到窮奇,弟子可以助宗主一臂之力?!?/br> “世人只知曉窮奇擁有神力,卻不知窮奇之力如何獲得?!?/br> 沉云枝負(fù)手站在他的面前,冷冷地看著他,平靜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不耐煩,挑逗的嘴角微微上揚(yáng),嘲道 “沒了嗎?” 呂竹期不明所以,垂下眸,隱忍的手緊緊攥著。 “宗主是不信弟子嗎?” 沉云枝聳聳肩,斜睨著跪在地上的人,語氣里的不屑和愈嘲愈烈 “呂竹期,你來三清山的目的是什么?是為了宗主之位,還是,為了窮奇之力嗎?” 男人的臉色霎時變得蒼白,他快速反駁道 “弟子不敢,弟子之心,日月可鑒?!?/br> 女人輕笑起來,滿堂都是她冷冽而又清揚(yáng)的哂笑。 “哈哈哈…好一個日月可鑒。那你倒是給本尊解釋一下戕害同門,私偷禁術(shù)之事是怎么回事?” “呂竹期,你一個問丹宗的弟子怎么會對這些事情這么了解,今日你來就知曉本尊想要的是那窮奇之力?而不是你的命?” 冷汗若大雨般從男人毫無血色的額頭上滴落下來。 他自詡自己所做的這些事都隱藏的很好,沉云枝是如何知道的?難道是他沒有處理干凈嗎? 顫抖著聲音道 “請宗主明鑒,弟子入宗十載以來從未做過任何戕害同門,亂殺無辜之事,那偷習(xí)禁術(shù)的外宗弟子也與弟子毫無干系啊?” “那你如何解釋這本禁術(shù)之法上殘留有你的靈力之事呢?” 郎炎律在殿后一直等待著。方才他前往那外宗弟子的居所搜查了一遍,終于搜到了他私藏的禁術(shù)之法。果然如沉云枝所說,這禁術(shù)的確是呂竹期給那外宗弟子的。 郎炎律走上前,將禁術(shù)之法丟在地上,砸在呂竹期的頭上,不悅道 “呂竹期,你妄負(fù)顧宗主對你的精心栽培。你可知為何他遲遲不選你當(dāng)首席弟子?你生性浮躁多疑,雖辦事精細(xì)得力,可你道心不穩(wěn),顧宗主不過是想多磨練你幾年,沒想到你卻這般心急意切,顧宗主還沒走時你便私下謀害同門?!?/br> “流云軒的劉洺錫便是你殺的吧?哼哼…殺了他,你便可以隨意進(jìn)出流云軒,然后方便你查詢窮奇嗎?” “呂竹期,你該當(dāng)何罪?” 呂竹期瞬間感覺心如死灰,眼前的世界仿佛眨眼間都崩塌了,無數(shù)恐怖的猜想在他的人心頭纏繞,猶如一條冷血的毒蛇緩緩爬過心頭,令人毛骨悚然。 咻得一下,強(qiáng)盛的靈力從沉云枝體內(nèi)爆發(fā)出來,瞬間將呂竹期團(tuán)團(tuán)包圍住,霎時間,鉆心剜骨之痛襲來。 沉云枝強(qiáng)勢的剝奪他所有的靈力,廢了他的靈丹,挑斷他的經(jīng)脈,毀了他的面貌。 慘叫聲在殿堂內(nèi)回蕩著,呂竹期滿口鮮血,瞳孔驟然巨縮著,滿眼都是不甘和怨恨。 收回靈力,沉云枝撫了撫衣袖,淡淡道 “從今日起,我三清山再無呂竹期。你滾吧?!?/br> 男人掙扎著想從地上爬起來,奮力地攥緊拳頭,卻發(fā)現(xiàn)四肢百骸都沒有一點(diǎn)力氣。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沉云枝,用著身軀慢慢一點(diǎn)一點(diǎn)挪出殿堂。 好你個沉云枝,新仇舊仇我們?nèi)蘸舐偎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