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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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他們很快就要,就都要相見了吧。 * 姜握這么期盼著,并且第很多回問系統(tǒng):“你真的不清楚我死后的歸處嗎?是你們把我拉來的??!” 當時系統(tǒng)承諾送她【電影制作儀】時,說的是“讓我們送您一個讓靈魂不再寂寞的小禮物吧?!?/br> 姜握當時就很敏銳察覺到,并且發(fā)問:系統(tǒng)說的這個‘靈魂不再寂寞’,是指從七十年后到長命百歲之間的年限,還是指……人去后也有靈魂? 而且,就算這個世界的人去后有靈魂,那她們能去向一處嗎? 畢竟,她們的來處不一樣。 她與所有人來歷都不一樣。 尤其是系統(tǒng)還引用《局外人》來送她【電影制作儀】這個臨別禮物,不得不讓姜握擔心:她不會如這句話中所說,‘靠回憶在囚牢中獨處百年’吧! 然而,無論她怎么問,甚至表示愿意花籌子購買,系統(tǒng)還是很遺憾地表示,它們只能接入她的過去,經(jīng)管她的現(xiàn)在,但實在不知她的未來。 用系統(tǒng)的話說,三千世界,每個時空都有自己的規(guī)則,它們真的不確定這里的死后世界會如何,脫離系統(tǒng)的用戶又會去向哪里。 姜握:懂了,就是你們管殺不管埋唄。 系統(tǒng):……你要非這么說也沒毛病。 * 因此,上皇武曌發(fā)現(xiàn),自她退位后,姜握倒是開始重新帶佛珠道珠。 年輕時,因姜握對神佛偶然的口無遮攔,她是送過姜握佛珠,并要求她去給自己點佛燈,做做功德的。 上皇記得,有段時間姜握還是一會兒l佛珠一會兒l道珠,念佛號道號前都得先想想,以免念反了卻損功德。 然而后來,諸事繁多,她腕上便又難見數(shù)珠了。 上皇也無法,唯有宮中有祈福事時,多為她祈一祈罷了。 然而,如今她卻自己又尋出來戴上了。 待問起,姜握只是笑道:“忽然就想戴了?!比缓蠼o上皇看,這依舊是她當年送的一百零八子的七寶佛珠。 因兩人坐的近,姜握腕上的佛珠垂落下來,就落在上皇手邊。 武曌就順著這串佛珠一一數(shù)過去,并念誦了幾l遍玄奘法師譯的《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jīng)》。 姜握安靜聽著,感受著腕間微涼的珠子一枚枚滑過皮膚。 她伏在上皇肩上,數(shù)著陛下的發(fā)絲,聽她念完了經(jīng)文。 那正是一個青梅垂枝的初夏。 ** 上皇九十歲大壽之期,皇帝為母親再上尊號,為越古圣神皇帝,取“登三咸五,邁古越今”之意。[1] 以圣神皇帝一世所為,是實實在在多有‘越古’開辟之舉。 而當今皇帝武曜初的尊號,還是姜握選定的—— 在新帝登基初,群臣上書請陛下如圣神皇帝圣例,在皇帝前加尊號時,新帝未允,只道不敢比肩上皇。 這也是曜初發(fā)自內(nèi)心之言。 她知道母親為何開創(chuàng)上尊號之制:從攝政天后到元武神皇到圣神皇帝,彼時尊號是一種政治體現(xiàn),是母親一步步邁向皇位的路石。 于是當今的尊號,是登基三年后,才定下來的。 是為欽明皇帝。 欽明二字,為敬肅明察之意,釋文曰:‘威儀表備謂之欽﹐照臨四方謂之明。’* 據(jù)群臣來看,極配當今皇帝的性情。 然,對曜初而言,這個尊號還另有一重意思。 此二字,出自出自《書·堯典》:“曰若稽古帝堯,曰放勛,欽明文思安安,允恭克讓?!? 安安。 這其中有她的幼年乳名。 如今會叫這兩個字的人,不,如今知道這兩個字的人都不多了。 * 而上皇加尊號時,禮部自也上書,請當今再加尊號,欽明皇帝依舊未允,道帝王在位,當倦勤不敢自逸,不必多加尊崇之號。 姜握得知,也頗欣慰:如此甚佳,可見曜初登基十年,也并未喜功好奉。 總比李隆基,登基后就給了自己“開元神武皇帝”的尊號,十幾l年后,還不甚滿足地疊加成了“開元圣文神武皇帝”(二鳳皇帝:圣文神武??)要好。 其實李隆基哪怕貶武周,但他口口聲聲還是尊李唐的。然而太宗皇帝的謚號,高宗上元年間才加為‘文武圣皇帝’,可見李隆基也未怎么避諱李唐的祖宗,當然,也或許是覺得他可以比肩祖宗所以無需避諱。 不過,若說開元年間,李隆基還是能夠蹭一蹭這幾l個字,那么天寶年間,他為自己把尊號加到十四字版本‘開元天地大寶圣文神武孝德證道皇帝’,就…… 就很難評。 姜握想到這兒l,不由把這件事從腦海中揮出去:大好的年份,怎么又想到李隆基了? 大概是她去歲拿系統(tǒng)贈予的【電影制作儀】做了安史之亂電影的關(guān)系吧。 當然,也為著,在她所知的歷史上,這一年正是李隆基登基之年。 “太母?!边@是阿鯉來請她去赴宴。 姜握看著走進來的皇儲。 是完全不同的一世了。 第383章 正文完(無刀) 延載十一年,冬。 神都洛陽。 是日雪飛玉屑,風(fēng)度銀梭。 這一年上皇居所神都苑內(nèi)的山茶,開的明如烈火。 晨起,姜握從屋外拾起了幾朵掉落臺上的山茶花,回到屋內(nèi)后,就放在窗下的玻璃水甕中,見火紅的花朵在水面沉沉浮浮。 她與上皇依舊在窗前榻上對坐。 案上的紅泥小火爐上溫著微滾的參茶,兩人隔案倚著同一條貫穿于炕桌下長條熏籠,一個在看書,一個在看拜帖。 雖說外頭在下雪,日頭并不是很亮,然而雪光四耀,如同冰雪琉璃世界一樣,倒也明晃晃一片。 姜握手底下,有厚度可觀的一摞拜帖待閱。 準確來說,是拜壽帖——去歲是上皇的九十歲壽辰,她比陛下小一歲,今年正好輪到她的。 晨起,她還再次吃到了陛下親手煮的壽面:都無需去小廚房,就在這屋內(nèi)令人支起爐子,用小銅吊煮了一小鍋蕎麥面。面上只撒了一把冬日里少見的小青菜,恰時窩了兩個荷包蛋并幾片薄薄的雞rou卷。 這些年,上皇很注意養(yǎng)生,飲食多講究有營養(yǎng)但清淡,主食多粗糧。 姜握倒是不必拘著,但為了陛下的養(yǎng)生大計,她凡是要吃諸如薯條、烤rou、麻辣肚絲等刺激誘人食物,就躲去小廚房吃完,然后給陛下帶一點點回來。 * 吃過長壽面后,姜握就開始看厚厚的近百封拜帖——就這數(shù)量,還是府上長史已經(jīng)篩選過的。 都是大司徒這些年較為親近的,發(fā)過朱牌的人之拜壽帖,府里才送了過來。 姜握挨個拆來看。 她沒有特意挑,然而隨手從匣子里抽了一封出來,就是特殊的一封—— “大司徒制作侔神明,德行動天地,筆參造化,學(xué)究天人……”[1] 姜握忍不住將讀了一半的拜帖翻過來扣在桌面上。 其實這些年,由于她的官位權(quán)柄,褒贊她的詩詞歌賦實在不少。尤其是姜府接到的行卷、拜帖、自薦書——那既是求宰相青眼,欲仕途亨達的,自是諛美之辭甚多。 姜握早些年就已經(jīng)能臉不紅心不跳,聽人滔滔不絕夸自己三千字了。 就算是諛辭話句太多,或是太rou麻,姜握也能做到哪怕內(nèi)心尷尬癥犯了,但面上也云淡風(fēng)輕,一派從容高士,然后適時打斷。 然而方才,姜握才看了幾十個字,卻忍不住要緩一緩。 無它,因這封拜帖是出自李白。[1] 上皇原本坐在一旁,手里拿了一柄龍紋放大鏡看書。忽見姜握將一張拜帖倒扣桌面,不由擱下自己的書,從桌上取過拜帖去看。 不過她沒看出什么異常來,畢竟在上皇看來,這封拜帖夸的還稍嫌不夠(字數(shù)不夠)。 于是上皇看了一眼上拜人,李白。 花箋上還畫了閃亮亮太白星的星辰紋路。 上皇索性自己開念:“大司徒為文章之司命,人物之權(quán)衡。海內(nèi)豪俊,奔走歸之,若得品題,則為脫穎而出、龍蟠鳳逸之士……”[1] 姜握聽眼前人讀出李白的贊頌之辭,更覺得不好意思,伸手去奪陛下手中的拜帖。 上皇往后略仰了仰避過,繼續(xù)讀完才笑道:“他這話也沒錯。”如今天下才子文章,皆欲得大司徒點評。 這也是過去無數(shù)先例凝結(jié)而成的聲望。 用這拜帖里的話說,‘今人一登相門,則聲價百倍。’ 姜握:壞了,我成門了。 天下諸多覺得自己是真龍的‘魚才子’們,都想來越一越這座姜門。 姜握好容易從上皇手中取回了拜帖,放回了匣子中,準備跟李白其余寄回的詩稿放在一起——如今還不足十五歲的李白,正在真·仗劍走天涯。他師父裴旻外放安西都護府為官,他也跟著往上陽宮遞了請假條,拎上劍隨行出發(fā)。 時不時會有詩詞、文章、游記寄回來。 數(shù)量之多,讓姜握懷疑他雖然年紀不到,但大概是偷著喝酒了,畢竟‘李白斗酒詩百篇’嘛。 姜握又隨手抽出了一張拜帖,這次是陳穩(wěn)的…… 她繼續(xù)看拜帖,上皇武曌則也翻起自己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