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萬物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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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君臣奏對,李欽載的理解是,皇帝和臣子坐在一起聊天。 只是這種聊天的儀式感做得很足,聊天的內(nèi)容相對比較正經(jīng)嚴(yán)肅,大抵類似于前世的員工向老板展示項目ppt。 遇到內(nèi)行的老板,事無巨細(xì)說清楚,每個思路的邏輯都不能混亂。 若遇到外行的老板,就把他當(dāng)傻子糊弄,提前做好修改n次方案的準(zhǔn)備,當(dāng)然,老板最終大概率還會選擇第一次的方案。 李治顯然不是外行,登基十二年了,大唐內(nèi)外清明,雖非盛世,但在這十二年里,大唐已積蓄了足夠的盛世基礎(chǔ)。 世人只知“貞觀之治”,但是甚少有人知道,貞觀之治后,李治登基的最初幾年,繼承了貞觀遺風(fēng),史學(xué)家將那幾年稱為“永徽之治”。 李治只是低調(diào),他不得瑟。 李欽載所造的神臂弓,馬蹄鐵,滑輪組等物事,以李治之英明,不須旁人提醒,他便清楚這三樣?xùn)|西對大唐社稷的重要性。 科技能夠改變一個國家的戰(zhàn)略。 這句話絕非夸張。 神臂弓的出現(xiàn),能改變大唐對外征戰(zhàn)時的戰(zhàn)場陣列,增加勝率。 馬蹄鐵的出現(xiàn),大唐從此再無顧忌擴充騎兵軍隊,戰(zhàn)陣沖鋒更能保持絕對的優(yōu)勢。 滑輪組的出現(xiàn),大唐無論民生還是軍隊,都能大大節(jié)省人力物力成本。 不僅為國庫節(jié)省銀錢米黍,還能將省下來的民夫徭役投入到農(nóng)田和工坊中,間接促成大唐的糧食歲入增產(chǎn)。 三樣都是大功勞,認(rèn)真計算起來,李治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封賞李欽載了。 李治的親和態(tài)度,確實令李欽載放松了不少。 兩個陌生人之間的第一次交談,除了信息互換之外,同時也在增進雙方的了解,言行舉止,神態(tài)表情,能夠察覺到對方的底線。 可以肯定,李治是個非常寬厚的人,與他聊天很輕松,只要不用酒瓶子把他腦袋開瓢,說錯話之類的小錯,李治是不會計較的。 有點像鄰家的憨厚大哥。 “朕今日召爾奏對,不問國事,不求上策,朕只是對你感到好奇,這些物事你究竟是如何想出來的,其中可有道理可講?”李治好奇地問道。 中書舍人一聲不吭刷刷疾書。 李欽載的注意力又不集中了,不停地拿眼瞟他。 疑心病有點嚴(yán)重,總懷疑這貨在暗戳戳寫自己壞話,好想搶過他的紙看個清楚,敢編排半句定抽不饒。 李治見李欽載不停瞟舍人,也不生氣,反而笑吟吟地看著他。 中書舍人等了半晌,沒見李欽載回話,不由急了,終于忍不住抬頭提醒道:“回陛下的話,等啥呢?” 李欽載一驚,急忙賠罪:“臣失儀了,陛下恕罪?!?/br> “哈哈,朕不罪也,景初仔細(xì)說說?!?/br> 李治忽然改了稱呼,以表字稱之,無疑是主動將君臣的距離拉近了一大步。 李欽載沉吟片刻,緩緩道:“陛下,世間萬物皆有定理,只要能掌握其中的奧妙,便能改良我們使用的工具,讓它們發(fā)揮更大的效用,為天下人節(jié)省人力物力?!?/br> 李治眉梢一挑,身子不禁坐得更直了:“朕愿聞其詳?!?/br> 奏對到此,算是真正進入了正題。 李欽載撓了撓頭,東西造出來了,但說原理的話,真的很困難,涉及到物理數(shù)學(xué)等等方面的知識。 以李治的智商,雄視天下可以,做物理題,真不是看不起他,大抵連基礎(chǔ)的公式都不明白。 于是李欽載左顧右盼,試圖找個東西生動地解釋物理的原理。 觸目第一眼便看到了中書舍人,沒辦法,今日大殿上,李欽載對這位中書舍人的關(guān)注甚至超過李治。 總懷疑他在寫自己壞話…… 李欽載當(dāng)即起身,走到舍人面前。 舍人一臉懵懂地看著他,二人對視良久。 李欽載終于伸手道:“煩勞借兩張紙?!?/br> 李欽載閃電般將腦袋湊過來,試圖偷窺舍人剛剛寫了啥。 誰知舍人無比機敏,速度比李欽載更快,迅若疾雷將寫滿了字的紙抽走,一臉警惕地瞪著他。 偷窺失??! 李欽載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嘖,小氣。 舍人從桌案上抽出兩張紙給他,目光緊緊盯著李欽載的動作,另一只手死死護著寫滿了字的紙,防賊般的眼神令李欽載感到一絲絲侮辱。 一場無聲的暗戰(zhàn),李欽載沒占到便宜。 這家伙是個人物,李欽載暗暗思忖。 “還未請教貴姓?”李欽載禮貌地拱拱手。 舍人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姓崔,崔升?!?/br> 又姓崔!李欽載目前對姓崔的都沒啥好印象。難怪今日一進殿感覺跟這舍人八字犯沖。 姓崔的舍人恰到好處地冷冷補了一句:“我乃青州崔氏出身,與你婚配的崔家閨秀正是舍妹……” 李欽載一口氣沒喘上來,大聲嗆咳起來,咳得撕心裂肺。 特么的,竟然是大舅子!怎么沒人告訴自己? 恨不得當(dāng)場自殺,讓你沒有妹夫,就問你怕不怕。 李欽載對自己的婚事是拒絕的,對眼前這位大舅子更拒絕。 連見禮的儀式都省了,李欽載假裝沒聽到,飛快扭過頭去。 老婆都跑了,大舅子當(dāng)然就不存在了。 李治邊笑邊饒有興致地盯著二人,道:“原來景初與青州崔家結(jié)了親?” 李欽載一驚,急忙道:“臣浪蕩荒唐,哪里配得上崔家小姐?!?/br> 中書舍人崔升瞥了他一眼,鼻孔里淡淡哼了一聲。 李治笑道:“景初自謙了,以爾之才,便是天家公主亦可配得上?!?/br> 見李治神色如故,似乎并不在意英國公與世家結(jié)親,李欽載這才放了心。 李勣當(dāng)初的話浮現(xiàn)在腦海里,天家對世家不僅僅是對立,其實是既要用也要防,制衡而已,其中關(guān)系很復(fù)雜。 顯然,李勣說對了。 李家與崔家結(jié)親,并未觸犯李治的敏感點。 李欽載趕緊轉(zhuǎn)移了話題,捧著兩張紙走到李治面前坐下。 “陛下,萬物之理,唯動與靜而已?!崩顨J載指了指桌案上的紙,道:“比如說,若欲將一張紙用盡力氣扔到最遠(yuǎn),該如何做?” 李治想了想,抓起一張紙,揉成一團,然后使勁扔了出去。 紙團落地兩丈之外。 李欽載笑了笑,道:“臣還有另一個法子?!?/br> 說著李欽載將另一張紙飛快折成一個紙飛機,哈了口氣,往殿門方向一擲…… 紙飛機晃晃悠悠,在空中打了個圈兒,然后平穩(wěn)地緩緩朝外飛去。 飛機落地時,早已飛出了殿門外,距離李欽載已有六丈之遠(yuǎn),比李治投擲的紙團遠(yuǎn)多了。 李治兩眼瞪大,一臉不可思議,就連一旁奮筆疾書的崔升也露出驚異之色,目光復(fù)雜地看了看李欽載,然后悶不出聲地繼續(xù)寫啊寫。 “景初,你是如何做到的?”李治驚奇地道:“同樣是紙,為何你折疊幾下便能飛出這般遠(yuǎn)?” “簡單的說,臣利用了空氣中的漂浮之力和慣性勢能,只要掌握了其中道理,天地萬物,皆可為己所用,包括空氣,陽光等等?!?/br> “臣造神臂弓也好,滑輪組也好,皆是用了其中的道理。” 李治一臉茫然地看著他,雖然完全聽不懂,但……好厲害??! 半晌,李治好奇道:“你剛才投擲之前,對它哈了一口氣,那口氣有啥說法?” 李欽載臉頰一抽。 這口氣,真沒啥說法,屬于玄學(xué)范圍,沒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