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記得穿秋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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炕是李欽載盤的,所有權(quán)歸李欽載,使用權(quán)歸崔婕。 所以崔婕能睡,李欽載也能睡。 這么理解沒毛病吧? 剛到莊子的李欽載滿身風(fēng)塵,挑著燈籠就去了崔婕家。 崔婕住的屋子在莊子?xùn)|頭,跟一位姓宋的阿婆住在一起,宋阿婆當(dāng)初見主仆流落莊子外非??蓱z,好心收留了她們。 好心人確實有好報,當(dāng)初無意的善舉,給宋阿婆帶來了福報。 崔婕與兄長崔升相認(rèn)后,手頭寬裕起來,不僅給宋阿婆翻修了房子,還給她多蓋了一間瓦房,買了一頭牛和幾畝地,如今的宋阿婆也算是莊子里薄有家財?shù)男〉刂髁恕?/br> 領(lǐng)著劉阿四和幾名部曲走近崔婕的屋子,東頭頓時一片犬吠聲。。 李欽載當(dāng)成自己家似的推門而入。 崔婕和從霜正盤腿坐在炕上,屋子里暖融融的,宋阿婆沒在,約莫在另一間新蓋的瓦房里。 見李欽載進(jìn)來,崔婕一愣,接著大喜,下意識便從炕上站了起來。 “你……你剛回莊子?”驚喜的崔婕一時手足無措。 從霜也從炕上起身,很規(guī)矩地朝李欽載蹲身一禮:“奴婢拜見李少郎?!?/br> 此時的從霜,終于有了幾分世家奴婢的模樣。 李欽載哈哈一笑,道:“免禮。” 從懷里掏出一串銅錢,約莫十幾文的樣子扔給從霜,道:“新年紅包,大吉大利,新的一年祝你發(fā)育得越來越好?!?/br> 從霜傻傻地接過銅錢,然后意識到此刻她已不適宜留在屋子里,于是抿唇一笑,行禮后識趣地告退。 崔婕的臉蛋紅撲撲的,不知是屋子里的暖炕烘的,還是乍見李欽載的羞喜。 “回來也不先派人遞個信兒,可曾用過晚膳?”崔婕賢惠地上前幫他拍打身上的塵土。 “沒呢,上午出發(fā),這會兒才到,肚子空空的?!?/br> 崔婕俏臉愈發(fā)紅潤,低聲道:“你剛回莊子便來見我了么?” “嗯吶,連別院的大門都沒進(jìn),轉(zhuǎn)道就過來了?!?/br> 崔婕抿唇無聲地笑,眼底里那一泓秋水漾起圈圈漣漪,盈盈脈脈,仿若湖底里綻開了一朵水蓮花。 羞怯地白了他一眼,崔婕道:“我家還有一些rou干和魚干,給你蒸了隨便對付一下吧?!?/br> 李欽載笑呵呵地應(yīng)了,心里暖融融的。 有幾分家的味道了,家有賢妻,有俏丫鬟,還有一個不爭氣的丈夫。 跟著崔婕來到屋外,看崔婕忙著生火燒水,邊忙邊聊,聊的都是一些長安的話題,三言兩語間,香噴噴的飯菜已做好。 李欽載坐在屋外的石階上,三兩口扒拉完,滿足地打了個飽嗝兒。 世家小姐現(xiàn)在越來越賢惠了,不僅干活利索,飯菜的味道也越來越好,頭上包個碎花小頭巾,幾乎跟普通的村姑沒啥區(qū)別。 環(huán)境果然會改變?nèi)说男愿瘛?/br> 至于能不能改變智商,尚待觀察。 吃過飯,李欽載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脫鞋盤腿上了炕。 厚厚的褥子墊在炕上,屁股下一陣陣暖意,正是暖風(fēng)熏得嫩菊醉,括約收縮又收縮。 崔婕似乎心情很不錯的樣子,跟著盤腿上了炕,兩人聊了一會兒后,崔婕這才猛然驚醒過來,然后一臉驚恐地指著他。 “你,你你……何時坐到炕上來的?快下去!” 李欽載一臉莫名其妙:“我坐半天了才趕人嗎?啥意思?” 崔婕臉色迅速充血,一骨碌便下了地,生氣地瞪著他道:“你……怎可無禮,咱們未成親,怎能同坐一床?” 李欽載愈發(fā)莫名其妙:“這不是床,是炕啊,你是不是瘋了?” 崔婕又羞又想笑,扭過臉去,低聲道:“你說過的,那個‘炕’是多音字,它也念‘床’……” 李欽載:“…………” 這特么的,去年挖的坑,今年把自己埋了。 “行了行了,不坐就不坐,你上來,我站著行吧?”李欽載無奈地將她拽上炕,自己下了炕穿上鞋。 “今就來看你一眼,得回去盯著蕎兒做題。對了,給你帶了點小禮物?!?/br> 說著李欽載走出屋子,回來時手上拎了一個大包袱。 崔婕好奇地注視著他的手上,道:“這些是啥?” 李欽載從包袱里掏出一條褲子形狀的東西,遞給她道:“這個,叫秋褲,秋后和冬天必須穿,保暖神器,你試試便知。” 崔婕愕然接過,在李欽載的指導(dǎo)下,對自己的下半身比劃了一番。 李欽載頓覺臉色訕然,尺寸不對,秋褲成了七分褲,有點小了。 隨即臉上露出蕩漾的神情。 這女人,居然還是個長腿美女,娶她的人有福了,好多高難度動作急待解鎖。 “呃,面料是硝制的兔皮,背后粘了一層綢布,你自己照著樣子重新做一套。”李欽載赧然道。 崔婕紅著臉瞪了他一眼:“怪模怪樣的東西,我才不要,哪有男人給女人做貼身衣物的,堂堂縣子,傳出去也不怕丟人?!?/br> “嘖,這叫啥丟人,更丟人的還在后面呢?!?/br> “還有啥?” 李欽載又從包袱里掏出一摞白色的東西,一片一片的很整齊。 “此物是我用衛(wèi)生紙墊了十幾層,然后數(shù)次高溫消毒后所制而成。” 崔婕一臉不解地道:“它用來干啥的?” “女人每月不是要來那啥嗎?你們用的布條什么的,太不衛(wèi)生了,用我這個,墊上去一片能管兩個時辰,舒適衛(wèi)生不怕側(cè)漏,別院里還有很多,管飽!”李欽載大喇喇道。 崔婕呆愣半晌,終于聽懂了。 只覺一陣熱血沖上腦門,臉蛋兒紅得發(fā)紫,像剛剖膛取出來的豬肝。 “你,你你你……登徒子!不要臉!”崔婕忍不住罵道。 李欽載無辜地道:“我都沒開始調(diào)戲你,怎么就登徒子了?” “這,這東西簡直,簡直是……” “簡直啥!拿著,莫跟我客氣,用完了我那里還有?!崩顨J載不由分說將親手制的姨媽巾塞到她手上。 崔婕仿佛燙手似的渾身一顫。 羞憤欲絕,活不成了! 李欽載仿佛又想起什么,伸手又往包袱里掏:“對了,還有個好東西,你一定會高興得跳起來,這東西能包裹胸前二物,可謂靜如水滴鐘筍,動如兔子蹦跳,動靜皆宜,從此再也不必被束縛……” 沒等他掏出東西,崔婕纖弱的雙手使勁把他往外推:“你回去,快回去!莫待在這里!” 李欽載踉蹌著往外退去,嘴里道:“喂!世家小姐的待客之道呢?禮儀都學(xué)到狗肚子里了?” “我不管!你快走,不想見到你!”崔婕紅著臉使勁推他。 將他推出門外,大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 李欽載一臉莫名其妙轉(zhuǎn)身看著屋外的劉阿四等人,道:“這女人過年時被狗咬了?” 劉阿四等部曲假裝抬頭,夜觀星象,什么都沒聽見。 李欽載只好往回走,走了幾步驟然轉(zhuǎn)身,大聲地朝屋內(nèi)吼道:“記得穿秋褲!” “滾!” ………… 回到別院,祖姑母已睡下,李欽載于是沒去問安。 蕎兒趴在桌邊,一手執(zhí)筆,紙上一大團(tuán)墨漬,人已睡著。 想想大過年的還要做題,實在有些辛苦,李欽載不忍苛責(zé),抱起蕎兒將他放到床榻上。 正要命下人弄點酒菜,吃個宵夜時,卻聽莊子外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馬蹄聲由遠(yuǎn)及近,別院內(nèi)宋管事立馬點起了燈籠,打開了側(cè)門查看。 馬上的騎士卻不是沖著別院而來,從別院門口經(jīng)過后,徑自沖向農(nóng)舍集中的地方。 騎士一邊策馬一邊敲鑼大吼。 “倭國突襲,致王師傷亡,大唐誓雪此仇!各地折沖府急令,召務(wù)農(nóng)府兵,歸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