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一章 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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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經歷過災荒的人,不會明白這個年代的人為何對糧食如此重視,從天子到百姓,現(xiàn)實也好,迷信也罷,一旦關乎農時和糧食,總是對上天充滿了敬畏。 如今一種全新的糧食出現(xiàn)了,在李治看來,似乎即將唾手可得。 李治激動的心情自然能理解,這不僅是帝王個人功績的問題了,它已關乎李唐江山的國祚。 若百姓世世代代不挨餓,只要歷代的統(tǒng)治者自己不作死,江山丟不了,縱然是個昏庸無能的敗家子,也足夠他敗百八十年了。 這就是新糧食對統(tǒng)治者的意義。 它的意義,已大大超越了開疆拓土,任何稍有遠見的帝王都能一眼看出它的重要程度。 一想到如此大的功績即將降臨到自己頭上,李治便忍不住興奮且患得患失。 去年祭祖,李治跪在太廟祖宗牌位前得瑟過一次了,因為大唐將吐谷渾收入囊中,并為國土,那時的李治,畢恭畢敬地念著祭文,表情的得意卻怎么都無法遮掩,就差在太廟廣場上蹦迪了。 今年若是得到了新糧種,趁著如今開春播種下去,若果真能收獲畝產五千斤以上,那么今年祭祖時,李治該以怎樣的姿勢在太廟前繼續(xù)得瑟? 大約只有默默地在祖宗牌位前噼個叉,才能表達他喜悅又狂妄的心情了。 不敢想,不敢想,想想就尿顫。 “景初啊,為了新糧種,你要啥,朕給啥。哪怕動用我王師大軍,滅了旁邊哪個國家,朕都毫不猶豫地支持你?!?/br> 李治語重心長地道:“朕說過,不惜代價,不計后果,總之,新糧種必須弄到手,景初一定要辦到,莫讓朕失望?!?/br> 李欽載苦笑道:“臣還是那句話,盡力。這件事里,不確定的因素太多了,而且唯一的線索只在那一人身上。” “但請陛下放心,縱然這條線索斷了,臣還有別的辦法,雖然要耗費一些錢糧和時日,但臣能保證弄到新糧種?!?/br> 李治睜大了眼:“還有別的法子?” “是,新糧種的出處,臣其實知道,麻煩的是它在大洋遙遠的另一端,若要得到它,我大唐需要打造海船,招募水手,積累航海經驗,以及需要一張正確的航海圖……” 李治震驚了:“這些你都能辦到?” 李欽載想了想,道:“臣能拿出航海圖,指出具體的路線,剩下的,就看我大唐的海船結不結實,水手們爭不爭氣了,來回一兩年,約莫可事成?!?/br> 李治驚道:“你為何知道這些?” 李欽載飛快眨眼,這就不好解釋了,難道說世界地圖是打從娘胎里帶出來的? “呃……” 誰知李治又哦了一聲,恍然道:“墨家弟子,墨家弟子!你一身古怪的本事多矣,大約便是墨家所傳,可笑朕還尋根問底,哈哈?!?/br> 李欽載愕然,隨即感動地道:“正是!” 跟自以為是的人聊天真是既省心又省力。 “景教最近尋你的晦氣,景初不必在意,”李治冷笑兩聲,道:“快了,再過些時日,朕會收拾他們,尤其是那個楊樹恩?!?/br> “誰給朕的新糧種設障礙,找麻煩,誰就是朕不共戴天的死敵!” 李欽載感激地道:“臣多謝陛下?!?/br> “嘴上說句多謝就完了?越來越不懂禮數(shù),朕進屋這么久,啥都沒表示,快去弄十個八個豬蹄,朕熱熱身,再弄幾斤牛rou,你看著辦?!?/br> ………… 夜晚,吃撐了的李治照例留在別院睡下。 甘井莊都快成李治的第二個家了,一點都沒把自己當外人。 原來的歷史上,這段時期的李治對長安城沒了興趣,頻頻巡幸洛陽,如今洛陽去得少,倒是甘井莊隔三岔五就來了。 寂靜的村莊,偶爾聽到呼呼的風聲,和莊戶人家?guī)茁暼汀?/br> 不知名的野鳥在山林里發(fā)出凄婉的鳴叫,萬物復蘇的季節(jié),蟲兒也不甘示弱地躲在草叢里,發(fā)出求偶的嘶鳴。 深夜子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村口傳來,然后在村口消失。 李治來到甘井莊,警戒工作向來森嚴,從村口開始,一直到村莊的各個角落,都被禁衛(wèi)封得死死的,任何陌生人都無法進入。 來自村外的馬蹄聲在村口便被攔下,片刻之后,一名禁衛(wèi)將領匆匆朝別院飛馳而去。 別院大門緊閉,將領也不管許多,掄起拳頭哐哐砸門。 宋管事披衣開門,一臉不滿地瞪著將領。 將領滿臉焦急,猶自大吼道:“請馬上稟報天子和李縣侯,村口有人攜新糧種至矣!” 很快,李家別院各個廂房的燭火點亮,許多人聞聲而醒。 李欽載披著單衣,剛推開房門,便見眼前一道白影嗖的一聲竄了過去。 李欽載驚愕眨眼,見鬼了? 扭頭一看,卻見李治僅著里衣,赤著雙足,拼命地朝大門方向狂奔。 李欽載愣了一會兒,緊接著也飛奔而去。 甘井莊村口,一群禁衛(wèi)支著火把,將寥寥數(shù)人圍在中間。 李治竟赤著雙足跑到村口,渾然不顧地上硌人的石子。 李欽載緊跟其后,二人趕到村口,赫然發(fā)現(xiàn)紫奴和幾名隨從被禁衛(wèi)圍在中間,她和隨從們皆傷痕累累,紫奴的手中卻捧著一只鐵盆,盆里裝滿了泥土。 李治見到那只鐵盆,表情愈發(fā)瘋狂,呼吸都粗重起來。 禁衛(wèi)卻不識相地攔在李治面前:“陛下,此人不知來歷,小心……” “讓開!讓開!滾!”李治一腳將禁衛(wèi)踹到一旁,蹲在紫奴面前,熾熱的雙眼死死盯著她手上的鐵盆,抖索著嘴唇顫聲道:“它,它……就是新糧種?” 李欽載站在李治身后,他的目光沒在那只鐵盆上,而是心疼地看著傷痕累累的紫奴。 柳暗花明,李欽載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紫奴一聲不吭離開,竟會給他帶來如此大的驚喜。 當初紫奴離開后,李欽載可完全沒做過她的任何指望,斷定了她此行必然一無所得。 他的重點攻陷方向,是尹鐸。 沒想到尹鐸還沒開口,紫奴已將新糧種帶了回來。 李治接過紫奴手中的鐵盆,表情瘋狂地盯著盆內平平無奇的泥土,臉頰不時狠狠抽搐幾下,像一頭飛馳百里的驢,粗重地喘息著。 李欽載卻走到紫奴面前,雙手將她扶起,為她拍了拍肩上的風塵,心疼地道:“傷在哪里了?還疼嗎?” 神情疲憊的紫奴眼眶一紅,突然撲進他的懷里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