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五章 不懷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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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帛動人心,李欽載恰好最近缺錢,祿東贊出手可謂大方,若換了別人送他,天大的事都答應(yīng)了再說。 可惜送禮的吐蕃人,理論上來說,大唐與吐蕃算是仇敵關(guān)系,只是多年來彼此無法奈何對方,形成了戰(zhàn)略相峙狀態(tài)。 這樣的情勢下,李欽載若收了祿東贊的禮,就是漢jian賣國賊。 而扎西勒提出的請求更是過分。 柏海湖放牧,看似簡單的請求,但只要打開地圖就會發(fā)現(xiàn),柏海湖位于吐谷渾境內(nèi),離當(dāng)初兩國激戰(zhàn)的積石山不遠(yuǎn),屬于吐谷渾的腹地。 若允許吐蕃牧民到柏海湖放牧,相當(dāng)于讓倭國人來長安郊區(qū)建城,你們特么在想屁吃…… 李欽載更不會天真地以為,祿東贊提出柏海湖放牧,過來的真就是一群純潔無邪的吐蕃牧民,他們在藍(lán)天白云草原下載歌載舞,像一群快樂的小鴿子,散播和平的氣息…… 李欽載很清楚,所謂允許吐蕃牧民放牧,其實是祿東贊對大唐的一次試探。 吐谷渾已收歸大唐版圖,這已是鐵一樣的事實,但吐蕃對吐谷渾垂涎多年,祿東贊很久以前就在布局,并且舉全國之兵試圖占領(lǐng)吐谷渾,然而后來他的計劃被李欽載破壞了,最終大唐撿了大便宜。 多年心血,卻為他人做了嫁衣裳,祿東贊甘心嗎? 所謂“放牧”,不過是一種含蓄的說法,祿東贊真正的意圖是“共治”,大唐和吐蕃共治吐谷渾。 這也是為何直到今日,吐谷渾境內(nèi)仍有羊裝成盜匪的吐蕃軍隊,在吐谷渾四處搶掠,與當(dāng)?shù)氐牟柯浜吞栖姙閿场?/br> 祿東贊仍未放棄布局,仍在垂涎吐谷渾這片土地。哪怕它已收歸大唐版圖,但趁著大唐還未完全消化這片新得到的土地,祿東贊認(rèn)為吐蕃還有機(jī)會。 李欽載不由有點厭煩了。 怎么每個使臣來拜訪他都是不懷好意,提出的條件都是暗藏禍心,更過分的是,他們好像以為他是傻子,看不出他們的居心…… 這特么就有點侮辱智商的意思了。 再加上他們以為送點禮他就會答應(yīng)辦事,又有點侮辱人格的意思。 所以,這倆貨來拜訪他,既侮辱了他的人格,又侮辱了他的智商…… 越想越生氣,李欽載深吸一口氣。 有意思的是,扎西勒也深吸了一口氣。兩人神同步。 第一件事還沒說完,就被李欽載斷然拒絕,扎西勒當(dāng)然不舒服,想發(fā)飆又不敢。 見李欽載神情堅決,扎西勒又學(xué)不會藤原猶野那樣卑躬屈膝哀求,于是索性不提這件事了。 正要開口說第二件事,李欽載卻擺了擺手。 “貴使入長安前應(yīng)該清楚,我不過是大唐天子欽封的縣公,并無任何官職和權(quán)力在身,你們兩國使臣說的事情,都需要經(jīng)過天子和朝臣的同意……” “你們要找的人是當(dāng)朝宰相,或是禮部尚書,鴻臚寺卿什么的,為何找我這個沒有官職權(quán)力的人?” 扎西勒面無表情道:“臣下也不清楚,但臣下從吐蕃出發(fā)前,得了大相祿東贊的授意,大相囑咐臣下,入長安后須拜會李縣公,用財帛也好,美色也好,總之,吐蕃愿意付出代價,請李縣公游說大唐天子?!?/br> “為何是我?我看起來很好說話嗎?”李欽載不解地道。 扎西勒搖頭,又道:“大相說,唐國李縣公雖無官職權(quán)力,但他在天子面前說話有分量,天子對李縣公之諫無有不納者?!?/br> “這些年李縣公對天子進(jìn)諫不下十?dāng)?shù)次,每次天子皆欣然納之,若李縣公肯幫吐蕃這個忙,比請求唐國宰相更有用?!?/br> “大相還說,李縣公縱無官職,卻可謂是唐國朝堂中的白衣卿相,其權(quán)不啻于當(dāng)朝宰相,甚至猶有過之?!?/br> 李欽載瞇起了眼睛。 吐蕃與長安相隔數(shù)千里,聽扎西勒話里的意思,這些年他對李治進(jìn)諫的次數(shù)和內(nèi)容,遠(yuǎn)在吐蕃的祿東贊好像都了如指掌。 呵,這就有意思了,群眾中間有壞人呀。 見李欽載沉默不語,扎西勒試探著道:“李縣公,凡事可以商量的,吐蕃所求不大,對大唐亦無任何惡意,我吐蕃幾個牧民過境放牧,只要當(dāng)?shù)氐奶栖姳犞谎坶]只眼便可。” “李縣公可以提條件,財帛也好,美色也好,珍奇異寶也好,大相都可滿足……” 李欽載皮笑rou不笑地道:“我大唐也想遣一批農(nóng)戶,去你吐蕃境內(nèi)種青稞,牧馬,不知貴國大相可愿答應(yīng)?” 扎西勒一愣,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李欽載嘆道:“當(dāng)年文成公主和親松贊干布,你我兩國情誼甚深,沒想到時至今日,吐蕃竟處處算計我大唐,當(dāng)年的情誼真是一點也不剩了。” “貴使,請回吧,我們沒什么好聊的,吐谷渾既已被我大唐所納,不可能允許外人覬覦染指,如果你們還是想要,我們兩國不妨再啟戰(zhàn)端便是,勝者為王敗者寇,將我這句話帶給你們大相,由他選擇?!?/br> 扎西勒語滯,今日登門,吐蕃所求其實并不止一件事,但李欽載顯然已沒了耐心,不想繼續(xù)跟他廢話了,反正說什么都不會答應(yīng),大家何必浪費時間。 ………… 扎西勒告辭離去,臉上仍帶著不甘心的表情。 李欽載不在乎,他知道吐蕃蹦跶不了幾年了,祿東贊一直是吐蕃的定海神針,但是這根神針身體已漸漸衰弱多病,斷氣也就這一兩年的事。 只要祿東贊死了,吐蕃就會陷入各種爭權(quán)奪利和內(nèi)耗,再也無力在外面興風(fēng)作浪了。 不得不承認(rèn),一個國家的氣運和國勢,很多時候跟某個領(lǐng)袖人物息息相關(guān),人在則虎威在,人亡則國運衰。 會客過后,李欽載的精神也有些疲憊。 跟這群化外蠻夷勾心斗角實在太累了,比被金鄉(xiāng)當(dāng)牲口使喚還累,至少給金鄉(xiāng)當(dāng)牲口雖然累,但快樂著。 走出前堂,李欽載在院子里踱了一圈,不知不覺來到側(cè)院。 正打算去學(xué)堂看看那群小混賬如何被宣城蹂躪,卻突然聽到壓抑的哭聲。 李欽載腳步一頓,悄悄走進(jìn)側(cè)院。 側(cè)院的一株銀杏樹下,一身丫鬟裝扮的鸕野贊良正垂頭抹淚,而倭國使臣藤原猶野正跪在她面前,也在抹淚低泣。 畫面很感人,亡國公主與亡國故臣重逢,復(fù)國無望,滄海桑田,回首舊山河,滿目破碎,遍地烽火,唯有忍嘆息。 李欽載也很感動。 特么的,愈發(fā)突出自己是個反派角色了。 “小八嘎,去打掃茅廁!”李欽載驟然喝道。 正在抹淚的鸕野贊良渾身一激靈,下意識便朝茅廁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