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軍報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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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欽載不明白的是,薛訥和武敏之剛剛還合作了一回,雖然過程不大清楚,但結(jié)果顯然是不錯的。 盧迦逸多確實被除掉了,李欽載親自拎著他的人頭進(jìn)的太極宮。 按理說,剛剛合作的蜜月期還沒過去,薛訥和武敏之此時正是戀jian情熱的時候,不求兩人卿卿我我吧,也不至于突然拳腳相向。 “說說吧,你倆咋不對付了?”李欽載蹲在院子的銀杏樹下,看著面色赧然的二人。 看著就來氣,李欽載瞥著薛訥,道:“武敏之也就罷了,人家就一混吃等死的紈绔廢物,慎言賢弟,你好歹是上過戰(zhàn)場的人,兵不血刃拿下過敵人的城池,看看你剛才打架那樣子……” “揪頭發(fā),吐口水,撓臉……令尊一代名將,若知自家犬子打架是這副德行,怕是建功立業(yè)的壯志都磨沒了?!?/br> 武敏之弱弱地強調(diào)道:“我不是廢物……” 薛訥一臉赧然:“愚弟在高句麗立的功……基本都沒怎么動過手,愚弟是靠腦子立功的?!?/br> “腦,腦子……”李欽載一呆:“你有那玩意兒嗎?你說你靠臉皮立功我都信了?!?/br> 不耐煩地瞪著二人,李欽載道:“趕緊說原因,說完滾蛋。” 薛訥和武敏之迅速互視一眼,薛訥不情不愿地將兩人斗毆的原因道出。 根源還是那晚在鴻臚寺館驛外,兩人當(dāng)著盧迦逸多的面演的戲。 兩人的戲當(dāng)然說不上多好,主要是薛訥焦急的表情把氣氛烘托出來了,盧迦逸多不及細(xì)想,慌慌張張便上了當(dāng)。 但是當(dāng)時武敏之的演技有點把控不住,臨場發(fā)揮的因素太多,尤其是渾身打擺子那一段兒,由于太過浮夸,差點兒露餡。 盧迦逸多伏誅的消息傳來,兩人松了口氣,一齊來到英國公府報喜順便邀功。 剛合作過的兩人聚在一起,自然不免聊到那晚緊張刺激的一場戲。 聊著聊著,二人的口風(fēng)就有點不對了。 薛訥責(zé)怪武敏之演得太假太夸張,一個好的演員,演戲必須來源于現(xiàn)實,上場后既要演得自然真摯,又要注意分寸,情感投入,武敏之那晚的演技可以說整場垮掉,多虧薛訥力挽狂瀾。 武敏之也有點不高興了,我特么這叫表現(xiàn)派演技,角色的形象性格塑造,以及內(nèi)心不同階段的層次變化,都通過打擺子的輕重幅度表現(xiàn)出來了。 盧迦逸多就是被他那神一樣的演技嚇跑了,結(jié)果明晃晃擺在眼前,都是武敏之的演技傳神達(dá)到的效果,薛訥一個外行人懂啥? 兩人各說各理,越說火氣越大。 薛訥埋怨武敏之沒有分寸,演技浮夸,武敏之責(zé)怪薛訥下手太重,揍他那幾下差點把屎打出來。 兩人說著說著便上火了。 都是橫行長安的跋扈紈绔,誰也不慣著誰,于是索性在國公府里動上手了。 聽完了原因,李欽載終于滿足了好奇心。 好了,整場熱鬧有因有果,善始善終,作為圍觀群眾,李欽載發(fā)現(xiàn)自己圓滿了。 “聽說盧迦逸多已伏誅,景初兄為國除jian,功在千秋。”薛訥眉開眼笑道。 武敏之拍了拍薛訥的肩,道:“薛師叔不計榮辱,親身誘敵,亦是功不可沒?!?/br> 薛訥一愣,隨即立馬道:“敏之賢侄為除國jian,犧牲更大,盧迦逸多中了賢侄的苦rou計,方得伏誅的下場,若說功勞,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李欽載目光不善地掃視倆貨。 剛才還互相揪頭發(fā)吐口水,現(xiàn)在又互相吹捧上了,誰說長安的紈绔只知仗勢橫行?其實都特么是人精。 “行了,少惡心人,知道你倆啥意思。今晚平康坊最貴的青樓,請你們飲酒,全場李公子買單?!崩顨J載表情嫌棄地道。 說起飲酒,昨夜的宿醉又上頭了,李欽載臉色發(fā)綠,腹部一陣翻涌,差點吐出來。 薛訥和武敏之聞言卻大喜,動作統(tǒng)一朝李欽載長揖一禮:“多謝景初兄(先生)慷慨,受之有愧,卻之不恭?!?/br> 李欽載擺了擺手:“滾回家臨陣磨槍去吧,今晚你們能挑幾個全看本事,回去多練練深蹲和收菊?!?/br> 武敏之側(cè)身伸手,看著薛訥深情款款道:“薛師叔,您請。” 薛訥也突然上道了,正色道:“敏之賢侄,你請?!?/br> “長者為尊,還是薛師叔先請。” “瘋批惹不起,你先請?!?/br> 李欽載面無表情,只是拾起地上的一柄橫刀。 鏘的一聲,橫刀出鞘,寒芒四射。 薛訥和武敏之同時閉嘴,乖巧又迅速地并肩逃竄出府。 ………… 宿醉的人第二天干啥啥不成。 緩解宿醉的最佳方法,一是喝水,喝大量的水,二是睡覺。 李欽載兩樣都沒落下。 快到傍晚時,丫鬟服侍李欽載穿衣,他沒忘了今夜要請客,薛訥和武敏之倆貨估摸還在最貴的青樓門口眼巴巴地等著他呢。 穿戴整齊,李欽載走出后院,正招呼吳管家備馬車,突然聽到前院一陣喧嘩。 片刻后,吳管家?guī)缀踹B滾帶爬沖了過來,平地一聲大吼。 “五少郎,高句麗軍報至矣!” 李欽載心中一緊,急忙道:“拿來看看!” 一名風(fēng)塵仆仆的唐軍信使進(jìn)了院子,朝李欽載行禮后,雙手地上一封書信,李欽載檢查了火漆后,拆開信箋,迅速地瀏覽了一遍,臉上喜色越來越濃。 上月活擒高句麗國主及王室親眷后,高句麗基本算是被滅國了。 接下來這個月,李勣率領(lǐng)唐軍橫掃高句麗,剿除各地的殘敵和散兵,以及各個城池村鎮(zhèn)的民間抵抗力量。 正規(guī)軍都被滅了,民間這點抵抗力量當(dāng)然不夠看的,李勣下令唐軍分為多股小部隊,以四面開花之勢向高句麗各個城池村鎮(zhèn)出發(fā)巡弋。 小股部隊人數(shù)不多,每一股大約兩三千人的樣子,剿滅不成氣候的民間抵抗力量綽綽有余。 當(dāng)然,唐軍橫掃清理高句麗城鎮(zhèn)的過程是非常殘酷的,軍報上沒提細(xì)節(jié),但李欽載親身經(jīng)歷過高句麗戰(zhàn)場,心中自然很清楚。 李勣雖年邁,可他從來不是什么善茬兒,這次東征祖孫倆的命都差點丟在高句麗,如今高句麗已被滅國,對這些亡國之民,李勣豈會客氣? 無論有沒有抵抗唐軍的行為,只要是唐軍有所懷疑,那便只是一個字,“殺”。 不僅要殺,還要牽連親族鄰里,若是遇到真正的抵抗力量,那就更要殘酷鎮(zhèn)壓。 這段時間的高句麗赤血千里,遍地尸骸。 亡國的代價,自古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