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七十四章 望族門下
書迷正在閱讀:Mafia(BG+BL)、快穿之惡毒女配洗白后、頭號陪玩、hidden love(現(xiàn)言女尊 重生1V1 HE)、仙驕/被渣重生后我在修仙界內(nèi)卷成第一、穿回廢土開修仙雜貨鋪、我在廢土開荒種田、我的閨房通仙界、喑聲萃鱷、窩囊男人
李欽載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因為不夠變態(tài),而與大唐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 天家干的事,權(quán)貴家干的事,都沒眼看。 不知薛家父子以后如何相處,父子變成了表兄弟,父慈子孝變成了兄友弟恭,一對忘年交。 李欽載連勸說父子的興趣都沒有,沒法張嘴。 不過薛訥出現(xiàn)在隊伍里,對李欽載來說是意外之喜,至少一路上有人陪他說話了。 同行的不是滕王就是薛仁貴,都是長輩,李欽載偶爾嘴賤一下怕挨打,還有一個李素節(jié),這貨對先生的毒嘴已經(jīng)麻木了,李欽載說任何話都刺激不到他強大的心靈,沒意思。 薛訥不錯,他仍然保持著鮮活生動的自尊心,稍微刺激一下便氣得哇哇大叫,用一句文雅的話來形容,那就是“免冠徒跣,以頭搶地爾”。 該來的人都聚齊了,薛仁貴下令出發(fā)。 兩萬大軍護送著李欽載一行人出了長安城,轉(zhuǎn)道往南,首先奔商州而去。 過了商州繼續(xù)往西南方向行進,渡漢水,至襄州,行走十來天后,大軍至長江北岸的荊州城外扎營。 行軍這一路上頗為平靜,沿途城池州縣官員亦紛紛出迎,熱情邀請李欽載等人入城設(shè)宴款待。 一直到了荊州城外,事情變得微妙起來。 李欽載提前一天派出信使入荊州城,告之荊州刺史,天子欽差駕到。 然而當(dāng)大軍來到荊州城外十里扎營時,荊州刺史劉恩鄉(xiāng)卻派人出城回稟李欽載,刺史重病臥床,無法迎見上差,然后就是一串賠禮啊,致歉啊,求原諒啊什么的。 李欽載笑吟吟地打發(fā)了刺史府來人,大軍帥帳內(nèi),薛仁貴滕王湊了過來。 “病重?呵!病得真巧?!彪趵湫Α?/br> 李欽載笑道:“丈人此言差矣,人家恰好生病了,又不能怪他?!?/br> 滕王冷冷道:“江南嶺南十余州縣拒種新糧種,其中就包括荊州?!?/br> “還有,荊州刺史劉恩鄉(xiāng)是江州人,非科舉出仕,貞觀二十一年投了吳郡陸氏的行卷,在陸氏當(dāng)了三年門客后,陸氏上表薦舉劉恩鄉(xiāng)為官,也就是說,劉恩鄉(xiāng)是實實在在的江南望族門生?!?/br> “現(xiàn)在賢婿可知,劉恩鄉(xiāng)這場重病巧不巧了?!?/br> 李欽載不在乎地道:“不管他是真病還是假病,不過是一個嘍啰罷了,咱們跟他計較什么?!?/br> 薛仁貴嚴(yán)肅地道:“劉恩鄉(xiāng)自然不必與他計較,但我們?nèi)缃褚阉闶翘ど狭私贤宓牡乇P,接下來的路或許危機四伏,我等當(dāng)小心謹(jǐn)慎?!?/br> 李欽載愕然:“兩萬大軍拴在褲腰帶上,還要小心謹(jǐn)慎?怕刺客橫穿大軍營盤,進帥帳刺殺咱們嗎?” 薛仁貴一愣,隨即一想,好像也對。 兩萬大軍將他們護在營盤中間,難道還怕刺客? 滕王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兩萬大軍只駐扎長江兩岸,咱們要去的可是江南嶺南腹地,接下來的行程可沒有大軍保護咱們?!?/br> 李欽載笑道:“無妨,沒開牌之前,我還是朝廷欽差,江南望族不會那么沉不住氣的,丈人放心,咱們真正的危機,是圖窮匕見之后?!?/br> 眾人沉默片刻,緩緩點頭,認(rèn)同李欽載的話有道理。 李欽載倒也不是盲目自大,自己深入虎xue,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主要是這次出巡江南,事前的準(zhǔn)備工作做得比較充足。 不僅有薛仁貴的兩萬大軍護送他們到長江南岸,而且自己以及滕王的部曲親衛(wèi)加起來大約近千人,皆裝備了火器,這一千人若列陣以待,足以擊潰數(shù)千亂軍。 除非江南望族短時間內(nèi)能集結(jié)上萬兵馬,但他們那樣干基本就是公然謀反了,再說在下江南前,百騎司的密探早已滲入江南各個州縣,每天在看不見的角落,不知有多少情報源源不斷地送入李欽載的案頭。 江南望族有沒有集結(jié)兵馬,有沒有煽動農(nóng)戶,有沒有與官員和駐軍勾連,李欽載比誰都清楚。 既然荊州刺史劉恩鄉(xiāng)病重,那就不見,李欽載不想跟這種小人物計較。 但李欽載的大度,并沒有換來投桃報李。 大軍在荊州駐扎休整兩日,原計劃是要渡江繼續(xù)南下,在長江南岸的岳州駐軍。 然而麻煩來了,兩萬大軍找了兩天,竟然沒找到渡江的船。 如今的長江水產(chǎn)豐富,漁船林立,許多靠水為生的漁民一家老小都住在漁船上。 然而薛仁貴所部在荊州城外駐扎后,長江上竟然見不到一條打魚的漁船,大軍根本無法渡江。 軍中書吏參軍入城與刺史府的官員溝通,官員們要么避而不見,要么左右推搪,總之就是一句話,漁船不知何去,刺史府無法調(diào)動。 消息傳回帥帳,李欽載的笑容漸冷。 “這就有意思了,本來不打算跟他計較,自己卻送上門來……”李欽載喃喃道。 李素節(jié)這些日子一直侍奉李欽載左右,誠如他所言,確實是想跟著先生學(xué)一些治國治民之道。 見荊州刺史府官員如此做派,李素節(jié)頓時怒了。 “劉恩鄉(xiāng)真不怕死么?吳郡陸氏給他灌了什么迷魂湯,竟連前程性命都不顧了,膽敢公然忤逆朝廷欽差!” 李欽載淡淡地道:“投了世家望族的行卷,劉恩鄉(xiāng)這輩子已打上了望族的烙印,跟農(nóng)戶家的騾馬一樣,此生無法改變了?!?/br> “不管是不是出于他的本意,他只能按照望族的指示行事,他就是個工具,你跟他生啥氣。” 李素節(jié)仍然氣難消:“先生,我們該咋辦?” 李欽載翹起二郎腿,道:“派人向刺史府投薛訥的名帖,今日傍晚讓薛訥入城,親自拜會劉刺史?!?/br> 李素節(jié)愕然:“薛訥?” “咋?瞧不起薛訥?人家在高句麗可是兵不血刃拿下了一座城池,能耐大著呢……” 盯著李素節(jié)的眼睛,李欽載緩緩道:“教你的第一節(jié)社會實踐課……永遠不要看不起任何人,哪怕他是個混賬。” “有時候混賬做出來的事,往往比正人君子更有效,更簡便?!?/br> “惡人還須惡人磨,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