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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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的黑暗在盤旋,寂靜的喧囂震耳欲聾。 莉莉絲一退再退,直到無路可退。他們不該是這樣的,她心里想著。這感覺猶如上千只螞蟻啃食著她的身體,此刻思緒萬千。 再不濟,他們還是熟人的關系,能夠做足表面功夫互相關心。不走心又怎樣,起碼她能夠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的暗自偷笑。 為什么要剝奪她最后一絲幻想? 她已經(jīng)沒有在想他了。埃溫爾這名字就像是內(nèi)心深處的陰影,莉莉絲把他揪出來就像貓抓到了老鼠。叼住尾巴含在嘴里晃呀晃,吞下肚子,騙過所有人包括自己。 還要怎樣? 「你問了我就要告訴你?你以為你是誰?」說完她陰森森地笑了起來,那笑聲如狂亂的音樂雜亂無章,仿佛她在笑一個所有人都沒有聽懂的笑話。 「你墮落至此,可有想過你父親」他雙眼直盯著莉莉絲,目光幾乎要把她穿透。 「你他媽自以為是在說些什么東西,你把你愛人弄丟了卻來質(zhì)問我。到底有什么證據(jù)證明是我把他藏起來的?」她已經(jīng)管不住她那張嘴了,一直以來積累著的惡毒快要沖破這個軀體,直擊她面前的罪魁禍首。 窗外忽如其來電閃雷鳴,和那個晚上一模一樣。不過雷聲總比閃電遲到半秒鐘才到達。雨點敲打著玻璃窗好像它們一個個都急著進來,好淹沒掉屋里的一切。 「你還誘惑了圣潔者,可你知否知道,這都是徒勞。他的印記無法消除你的惡魔氣息,甚至最后不會記得關于你的一切」埃溫爾的語氣軟了下來,憐憫著眼前的莉莉絲。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莉莉絲說道。她抬起頭眼神空洞也不知在望著什么,只是舌頭輕輕滑過干燥的下嘴唇。 「拉……暫且叫他海德里希,在這里多逗留一天,他作為人類的思想就會變少一天。直到像氣味一樣,慢慢消散,直到消失殆盡。 但你也沒法和他再回到地面,你剛才也經(jīng)歷過了,你將永遠被圣潔者派出的衛(wèi)兵追殺到天涯海角」 「你說過,如果渴望得到某樣東西。就得讓它自由。如果它回到你身邊,就屬于你。如果不回來,你就從未擁有過它」她的頭垂了下去,脖子扭到一個令人心疼的角度。緊閉雙眼,她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我聽你的,對所有人都不強求的放手了。但惟獨海德里希,是我想要把他留在身邊的。 他對人際關系并不喜歡,性子又軟很容易被欺負。但因為有要保護的弟弟,即使被甩了耳光還是會笑著討好對方??扇缃衲氵@個從未擁有過的人跑來和我說,我做的一切都是徒勞?」莉莉絲從喃喃自語直到情緒激動得越來越大聲。 赤腳踏在暗色中冰涼的橡木地板上,莉莉絲抬起因憤怒而血紅的眼望向埃溫爾。逐漸習慣黑暗的雙眼看清了這間不點燈的房間。 眼角的余光越過男人,瞥見了書架上星黛露玩具——那是她的小兔子,舊舊的,腦袋耷拉在一側。像是被拋棄了很久,一只松了線的紐扣眼睛懸在臉上。 此外書架上還擺放了許多她并不愛讀的書:【圣經(jīng)】,【伊索寓言】,【罪與罰】,【神曲】。上方空白的墻面上釘著一個叫耶穌的可憐人,鮮血淋漓。 已經(jīng)不是即視感能夠解釋的了,這里分明是…… 「已經(jīng)夠了吧……」莉莉絲閃爍著目光,冷靜下來。莉莉絲覺得吸入的空氣已經(jīng)無法自如的呼出了。 連心底最后一根絲線都被輕輕扯斷,他們的幾年時光不是她獨自幻想出來的。埃溫爾在用這個幻象告訴她,曾經(jīng)的種種,包括那件具有特殊意義的書房的擺設他都記得清清楚楚。但他在用這間房間告訴她,他并不在乎。 「你對誰都溫柔,惟獨對我那么殘忍」她呆滯地抬起手,想要觸碰眼前的人,但停在空中,仿佛舉著什么看不見的東西卻不知道放在哪里。 閃電照亮夜空,雷聲,驚天動地。 照亮了他和狄倫壁畫上一模一樣神圣的側臉「再說一遍,告訴我凜在哪里?」 「城堡里,去救你的小公主吧」莉莉絲目不斜視,高高抬起頭顱,挺直背用力撞過他的肩膀,朝著門口走去。這已經(jīng)是最后的尊嚴,她就要支撐不下去了。 海德里希不知何時站在那里,看她逐漸靠近的身影,向她張開雙臂。莉莉絲毫不猶豫投進這個溫暖的懷抱里,很緊很緊,深深埋在他的頸脖處貪婪的吸食屬于他的氣味。 「嘿寶貝,分別是暫時的」她笑靨如煙,滿眼都是疼愛。 不適宜的地點,不浪漫的天氣以及錯位的角色,毫不妨礙莉莉絲踮起腳尖,用純潔如少女般羞澀的吻,輕輕點在他的額頭上「別忘了我」 莉莉絲走了,海德里希沒有挽留。 無比沉默的書房內(nèi),剩下的兩個人誰都沒有先開口。 等到再也感受不到她的氣息的時候,海德里希支撐不住身體搖晃了幾下。扶了一把桌子,卻不料手心一個打滑,失手將桌子上的玻璃杯打翻在地上,劇烈的刺耳聲回響開來。 窗外的雷雨停止了,天空變成了紫色,像被潑了紅酒的黑色眼睛。 拿起地上透明的鋒利殘片。海德里??粗AХ瓷涑龅淖约?,指尖滴落的血珠沾染在他倒影的臉上。他正流著血淚。 「這就是你們曾經(jīng)的家?」海德里希聲音如往常一樣,平靜柔和。 「作為圣潔者,你失格得可以。你應該知道這種情感是不被允許的」埃溫爾先是拿來厚毛巾包住大塊碎片,將其扔進垃圾桶里。而后不顧海德里希的驚訝的目光,用吸塵器開始打掃著rou眼看不見的細小微粒。 海德里希蹲在地上摸了一下稍稍比別處顏色略深的地毯,一看就是飲料曾經(jīng)打翻在這里過。但這不妨礙它是塊高級的細膩皮毛,手感好到甚至能感受到紋理的凹凸。 「這根本不是幻象,你大動干戈把整個房間原封不動傳送到這里是為了什么?」 也沒想著埃溫爾會回答,海德里希語氣淡淡。給他騰出打掃的地方起身走到書架旁,手指一一滑過書籍最終落在那個玩偶身上。 「我能拿走這個嗎?」雖然用的疑問句但他已經(jīng)把星黛露拿在手里了,低頭琢磨著怎么把那根拖的長長的線收回它的眼眶里。 吸塵器嘈雜的聲音停了下來,似乎是已經(jīng)打掃完畢。埃溫爾回頭看他「耶和華和眾星都在等待你的回歸,你該回家了」 「你不回去,我回去能干什么?治愈一個個被惡魔擊潰的士兵嗎?」海德里希抱著紫色的兔子玩偶,擺出一副天真無邪的的爛漫樣子。很合適他,如果他此刻的眼底沒有那份近乎諷刺的神情的話。 「那就乖乖跟著我在這里,等我救完人一起回去。我想,我對你已經(jīng)足夠耐心和寬容了,拉斐爾」埃溫爾明顯被他的言辭激怒,表情嚴肅。 「可能一直以來我都太過乖巧,才會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吧」他撫摸著兔子的腦袋,眼中的溫和要溢出他的情感。 「我們的存在是為了犧牲自我,而且要出于意志的自愿。你再這樣下去,結局只有墮落」埃溫爾忽然間仿佛被光芒籠罩,好像熱氣把濃霧的屏障一塊塊地啃去以后,類似太陽的光強烈的令人不能逼視。神圣的形這樣被光裹住,命令海德里希的心靈保持沉靜。 「道貌岸然的米迦勒,你又敢說自己沒有私心?」海德里希毫不畏懼他的神圣,直視那耀眼的光芒「我有自己的打算,也沒想和你繼續(xù)同行」說完他放下了兔子,讓它好安穩(wěn)的坐在沙發(fā)上。 「好好照顧它吧,畢竟你也只有這個了」側過臉給了埃溫爾一個微笑,他瀟灑的離開房間。 看著海德里希離去的背影,他拿起書架上的【神曲】隨意翻了幾頁。 書頁上赫然出現(xiàn)一行晦澀難懂的拉丁文「重新占有自己狠心拋棄的東西,是不合理的」 埃溫爾低垂著眼眸看著坐得端正的星黛露。固執(zhí)得把它的眼珠恢復到先前脫線的樣子,面無表情得拿起放回書架上。明明只有一人的房間中,聲音卻輕得只有自己剛好能聽見。 「我并沒打算把它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