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雨大小很微妙，不至于撐傘，但不撐傘吧，雨點(diǎn)密密麻麻地一個勁地攻擊莉莉絲臉部。

    蓮并沒有為了遷就她而放慢腳步，她攏緊領(lǐng)口快步跟上蓮，看著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即便知道這是夢，心里還是很難過，酸楚涌上鼻尖。

    不過她忍住了，她知道自己來這里的目的。用了幾天時間找了個個截然不同的蓮，那么，是不是找出蓮變成這樣的原因，就能解開凜的心結(jié)？

    不算太糟糕。莉莉絲在到達(dá)目的地之前是這么認(rèn)為的。

    她跟隨從一個小路轉(zhuǎn)了個彎，視野忽然開闊。遠(yuǎn)遠(yuǎn)看見由幾個半廢棄的倉庫組建成的一個龐大廠房。墻壁上刷著艷麗的紅色，黃色，涂鴉隨處可見。

    腳邊就是綠色玻璃瓶在滾，濕透的黑箱子一個迭著一個凌亂地擺放著。井蓋撲騰著想要離家出走，泛起一陣陣惡臭。路上臟亂差就不評價了，詭異的是和他們一起行走的人，無一例外都是男人。

    莉莉絲已經(jīng)開始懷疑蓮的目的地是不是公共浴室了。因?yàn)槟切┠腥送秮淼哪抗庵校匈|(zhì)疑有驚訝更多的則是嘲笑。不禁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職業(yè)裝，莉莉絲承認(rèn)是有點(diǎn)格格不入，于是把外套脫了下來，發(fā)現(xiàn)里面是白襯衫后又穿上了。

    「喲，好久不見了，蓮」不知道從哪里竄出個大漢一把勾住蓮的脖子，似乎親密不已「怎么還帶了個女人？買一送一嗎？」

    「不要隨便碰我」蓮站停下來面無表情。

    「噗哈哈哈」大漢裂嘴露出蠟黃的牙齒仰首大笑起來，聲音里透著一股肆意妄為的狂放「你這個小東西是想在女人面前?？釂幔坎贿^，老子還是更喜歡你在床上熱情的樣子」

    「不好意思，你可以不要碰我的當(dāng)事人嗎？他都說了不愿意了」莉莉絲上前一步，整理了一下頭發(fā)上，擺出一副專業(yè)律師態(tài)度與大漢對峙?；璋禑艄庹粘隽死蚶蚪z嚴(yán)肅的表情，以及強(qiáng)忍住的怒意。

    「啊？」大漢沒聽懂所以沒有被她唬住，但他看清了莉莉絲臉后發(fā)出了一聲感嘆「小妞你……還是個那么漂亮的白人啊。不過你來錯地方了，這里女人沒有市場哦」

    「你瘋了嗎？再出言不遜我就要報警了」莉莉絲黑著臉，快要克制不住想要卸掉他下巴的沖動了。

    這句話大漢聽懂了，他思考了片刻，忽然興奮地問了一句「你和日本女人不一樣，夠火辣，多少錢？叔叔我倒是可以，不過你應(yīng)該不便宜吧」

    就在她出手的前一秒，蓮拉著她的手腕繼續(xù)快步向廠房走去「走了」

    一輪寒月斜掛于蒼穹上，在月光的照射下，廠房泛著清白的光芒，讓人看得不禁毛骨悚然。莉莉絲不禁想到自己看過的恐怖片里的場景。郊外，一男一女，被赤裸著上身的黑皮帶電鋸狂人，在月光下被肢解的畫面。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渾身一顫。

    但真進(jìn)了門后莉莉絲感受到的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恐懼。不僅僅是震耳欲聾的節(jié)奏。還有鋼管邊，涂白臉的小丑穿著背帶褲，在幾束聚光燈下，伴隨著音樂表演，唱著低俗到無法入耳的歌曲「mama的牛奶不夠，可爸爸的牛奶很多。爸爸的牛奶很奇怪，爸爸的牛奶很黏稠，爸爸的牛奶讓人害怕。但牛奶是必需品，所以快去找爸爸」

    偌大房間里用一排排白色燭臺照明，只在幾個表演區(qū)域放上射燈。有穿著女裝的大胡子男人敞開腿任由幾人玩弄，掐著喉嚨發(fā)出粗狂的嬌喘聲。被五花大綁的纖細(xì)少年騎在一匹木馬上馳騁，屁股上和木馬連接的地方放著一個擴(kuò)音器，正發(fā)出粘膩的水聲。

    蓮把她從身后拉倒身側(cè)，用手臂護(hù)著她的肩膀往前走「你不怕嗎？這樣的地方……」

    「呵呵，還可以吧」雖然嘴上這么說，但就算是見多識廣的莉莉絲都感覺喉嚨口有點(diǎn)難以下咽。

    這里應(yīng)該是某種男同性戀俱樂部，而且看顧客基本都是些底層的人。幾乎沒有人穿著正裝，有的甚至穿著水管工的工作服，名牌都沒摘就來了。他們用眼神交換曖昧的信息，看對眼就去到昏暗的角落進(jìn)一步發(fā)展rou與rou的碰撞。

    顧客很多，前進(jìn)基本靠擠。所以沒有人注意到她，這很好，但蓮就不同了，這一路他被不下五個男人搭訕，即便此刻她還在他懷里。

    說實(shí)話，這樣的場合莉莉絲也毫無用武之地。畢竟無論是她cao辦的派對或是參加的活動，出席者非富即貴，不是集團(tuán)高管就是政客。而現(xiàn)在，她放眼望去，不是工薪階層就是建筑工人。這地方連個正兒八經(jīng)的保鏢都沒有，檔次甚至不如面向社會的普通夜店……

    要她怎么找這些人搭話呢？看著赤裸上身的肌rou男，難不成問一句『令愛近來學(xué)業(yè)可好？』

    滿肚子話述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咳咳，各位聽得見嗎？」在一個最大的舞臺上，男人拍著話筒，引起顧客的注意。他故意撅著屁股，讓花枝招展的羽毛服把他襯托得像一只花孔雀。蓮把她拉到一個還算空曠的小角落里站著，似乎是在等待男人繼續(xù)發(fā)言。

    「恕我冒犯，但我還是想問，這就是你所說的『真實(shí)世界嗎』？」她發(fā)現(xiàn)蓮還是沒有松開她，于是掙脫開，揉著手腕靜靜等待他的回答。

    除了更憔悴虛弱，蓮的臉和現(xiàn)實(shí)中沒有區(qū)別，無論是年齡還是美貌的程度。加上他身邊沒有浪川，也不回小鳥游家，這更能確定，這就是蓮生命最后的時刻。

    「逗你玩的，莉莉當(dāng)真了?。窟@里只是我賺錢的地方而已。我一個流浪漢哪里會知道真是世界到底是怎樣的呢？」蓮低著頭，目光跟著搖搖晃晃的燭光看著莉莉絲。自諷的語調(diào)在哀傷的雙眸中顯得格外可悲。

    「蓮，我可以幫你。所以請不要這樣說自己」

    「莉莉演技很好，哄得我很高興，所以給你一點(diǎn)小褒獎吧」

    看著身前聲音顫抖的美麗女人低著頭，蓮俊秀的臉上冷若冰霜，不帶半點(diǎn)感情。他的手滑向莉莉絲的裙下，探索者柔如絹絲的覆蓋物。

    「各位蝴蝶，罪人與毒蛇，歡迎來到時間的盡頭」花孔雀尖細(xì)的聲音配合浮夸的動作引得臺下陣陣掌聲。男人們情緒激昂，有的剛看完精彩的表演，或是剛結(jié)束一場酣暢淋漓的運(yùn)動。各個滿頭大汗，汗液的氣味伴隨著雄性荷爾蒙盤旋在他們之間。

    此時一個嬌艷欲滴的深色肌膚少年從花孔雀背后走出，他全身上下只著一條鉆石黑色的丁字褲，包裹著的下體卻放不下兩顆蛋。撅著屁股讓顧客看見他美妙曲線，以及屁股上夾著的一只針筒。

    莉莉絲很緊張，身前的蓮讓她感覺十分陌生，在推脫時不斷的蠢動下，蓮的手指居然在大庭廣眾下侵入了她。這無疑是粗魯?shù)男袨椋诒灸艿馗泄傧潞蜕徥煜さ拇碳は?，身體越來越熱，不能自制的呻吟出聲，她感覺自己濕透了。

    「這么有感覺？」男人在耳邊低聲吐息，讓莉莉絲一時忘記了這個蓮不是蓮這件事。

    「穿著這樣昂貴的套裝卻被一個流浪漢用手指弄濕了內(nèi)褲，這讓你很興奮嗎？還是說，你就是個喜歡在公共場合被陌生男人干的悶sao女人？」蓮在莉莉絲耳邊喘息著，一邊欺負(fù)莉莉絲一邊說著挑逗她的低俗粗口。

    她很想對他濕成這樣都是因?yàn)樯彵旧?。但她意識朦朧，全身酥軟，除了攀附著男人的肩膀口中哼哼唧唧，什么都做不到。

    「在我的藝術(shù)進(jìn)行時，我希望有一個藝術(shù)家可以和我同臺共享這份喜悅」孔雀手里拿著針筒，擺出張望的姿勢，目光朝著人群掃去。

    在指尖的撥弄之下，不斷溢出蜜汁的花蕊不斷發(fā)出濕潤的聲音。

    聚光燈隨著孔雀手指的地方胡亂晃動著。

    彎曲的手指插進(jìn)甬道的敏感點(diǎn)，不斷剮蹭揉捏，直到溫?zé)岬囊后w從身體深處流淌而出。眼前一片空白，大口大口喘著氣，享受著高潮帶來一波又一波快感。

    聚光燈停止。

    忽如其來，如白晝般的耀眼光芒打在莉莉絲的頭頂。她嚇得捂住嘴趕忙躲進(jìn)蓮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