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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蕩漾

    徐葭靠在他懷中想著前世點滴,心底的愧疚像潰爛的瘡,被感染得愈發(fā)厲害。

    “……你開心嗎?”

    她不明不白地問出這么一句話,宮晞源沒懂得她的意思,只浮于表面的沉浸于當下。

    他點點頭,誠懇又真摯,看她的臉,眼底有星光。

    “我當然開心了,和你在一起就最開心了!”

    真是好標準的傻白甜啊。

    徐葭在心里感慨,趁他躬身,動作細致小心放她進浴缸的功夫,仰頭在他頰上親了一口。

    “是了。能這么陪著你,最開心了?!?/br>
    徐葭購入的別墅獨自成棟,是整個山莊中最脫離世外的存在。因為他們?nèi)粘>幼〉拇髣e墅其實只是從那建筑面積將近四萬平方英尺的豪宅里劃分出的一小部分。

    她喜歡清凈,不愿私生活被不相干的陌生人打擾,便干脆買了山莊出售的面積最大的住宅來隔絕外界紛擾,但又因為壓根用不了那么大的地方,便選了其中一幢最適宜的小樓當做日常起居的生活別墅。

    山莊是全球有名的富人區(qū),安保系統(tǒng)嚴得可以用變態(tài)來形容。狗仔就算挖空心思也沒法靠近探查八卦,像宮晞源這種并非榜上有名的富豪家庭的二線小明星,若是被外界知曉他住在這種寸土寸金的最為尊貴的山莊內(nèi),必然會引起一場足以癱瘓全網(wǎng)的軒然大波。

    其中的腥風血雨不難想象。

    不過他在這兒住了快叁個月,除了本來就被通知過的徐葭的親朋好友,無一人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和他倆的特殊關(guān)系。

    他的公司自然也是不知道的。旗下主捧的男藝人已婚的事實只有最高層略有耳聞,但那些最基本的信息比如對象是誰,他都鐵了心縫緊嘴巴不肯透露一個字,家庭住址更是不會說了。

    這是他從正式出道開始的第一次休假,快樂的時光總是很短暫,本來就不多的閑適因為有愛人陪伴,流逝的速率成倍加快。

    公司又給他接了新工作,就算是想黏著她也沒辦法了。

    因為隱瞞了家庭住址,他的助理沒辦法主動來找他,只能自己先去公司報道。

    打車不方便,也有可能泄露信息,而他本人也是個次次考次次掛的馬路殺手,以往都是雇的專人司機負責將他送達公司或是接回家。

    徐葭對他這方面還是很歉疚的。身為最親密的伴侶卻對他的工作不聞不問,明明有那么多機會可以予她支持,卻全部被自己的冷漠給無視掉了。

    她浸在氤氳的水汽中,身體被一池熱水包圍。溫液流竄起波紋漣漪,一圈圈漫過她的凝脂玉肌。無骨柔荑白如新雪,點點紅痕斑駁其上,筍尖似的指尖輕點水面,掠影而過,明珠墜入水光銀河,濯清塵囂。

    宮晞源單膝跪在地上,手肘趴在浴缸裙邊,歪著頭枕在胳膊上,好奇地看她玩水。

    “看什么?”徐葭被他盯得不自在,壞心眼地故意將指頭上沾的水撣他臉上。

    被戲弄的男人下意識閉眼躲避,手卻不安分地抓住她細瘦的腕,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拉。浴缸濕滑,被猝然一拽,她就朝他的方向倒。

    然后被他伸出雙臂擁進懷里。

    “你欺負我……”

    “這也叫欺負?”徐葭軟軟靠在他肩上,被打濕的發(fā)絲卷曲黏住白嫩的頰,像剛出世的絕色海妖。

    又欲又純。

    宮晞源感受著懷中溫香軟玉,手掌輕輕摩挲,染濕的發(fā)尾和光潔的背,脊柱溝壑連著腰窩,印有一串難耐的紅痕。

    像從未被人涉足的雪地上灑落的紅梅花瓣和被水浸濕的深色殘枝。

    妖艷又純潔,一股子意境美。

    但美的不是意境,是他的愛人。

    她的身體那樣軟,赤裸著溫熱的嬌軀,依賴地攀附在他身上,像細細白白的藤條,不蔓不枝,一門心思將他的身心靈魂全數(shù)纏牢。

    微一偏頭,他的鼻尖蹭到她柔軟的發(fā),在熱氣熏陶中彌漫出風情萬種的麝香玫瑰氣味,縷縷侵入他的鼻腔,雍容嫵媚,堪稱絕色。

    “徐葭、徐葭……”他真的很少喊她的名字,那兩個字從他口中吐出來時,本來就不平穩(wěn)的心跳陡然加快。胸腔內(nèi)像有小人兒在賣命的敲鑼打鼓,砰砰砰的都要從身體里蹦出來了。

    “嗯?”被呼喚的徐葭順著回應(yīng)轉(zhuǎn)頭,正巧對上他的眼。

    小心屏住呼吸,空氣都好似停止了流動。氣氛有一瞬凝滯,但很快,又變得焦灼起來。

    他真的很喜歡親她啊。

    徐葭愣愣地眨了眨眼,兀自湊近放大的俊美面容令她有些措手不及,手也從環(huán)抱的姿態(tài)松懈了力度,輕輕搭在他肩上,閉上眼任由他加深這個吻。

    而后阻礙無際,rou體相貼,水漫過邊界。

    一缸溫香春水,承載著兩具相纏的重量。

    ……

    泡澡并不能緩解什么砥礪入骨的酸麻,早上醒來,徐葭的身體像是被人扭到最緊的螺絲人偶,動作遲緩卡頓,手抬不高,腿挪不動。

    她不肯承認這里面還有要線下上班的功勞。

    她的身體和她的意志都不愿自己起床,可現(xiàn)實像揚起的馬鞭,鞭笞著她往前跑。

    即使親自下場當老板,也不能擁有自由身啊。

    她在心里哀嘆一聲,坐起來伸了個懶腰。

    身旁的被子發(fā)出窸窣聲,藤蘿紫的薄被下冒出一個亞麻棕的毛絨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