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火 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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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極短兩三分鐘里,她著急忙慌的去充電開機,又跑到浴室翻出化妝品,輕輕捏著一根口紅,正要對著鏡面惡補妝容的時候,微微猶豫了下,覺得這樣好像有點大費周章了。 畢竟她素顏起床的樣子,謝忱岸早就見了八百遍了。 賀南枝等有了那么一丁點兒電量,就急匆匆拿著下樓,沒掩飾動靜,連二樓都聽到了,等一抹纖柔極美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暖橘色燈影里,小助理把頭伸回來,對坐在梳妝臺前補妝容,等會要趁著夜色去古鎮(zhèn)拍一組工作室藝術照的邢雪說:“沒跟江心洲他們?nèi)ネ?,自己走了?!?/br> 邢雪高冷的性格下,是出了名記仇的:“賀南枝不會是去私會誰吧?” 助理:“要不讓保鏢跟拍?” 另一個助理出謀劃策:“要是拍到賀家金枝玉葉在娛樂圈行為不檢點,您再把證據(jù)甩到賀斯梵面前去,美曰其名是保護了一次他meimei和賀家的聲譽,就算賀南枝再怎么金枝玉葉,也不過是個堂妹而已,以后見了你,看她怎么囂張起來?!?/br> 邢雪的干爸勢力都在港城那邊,會與賀家有聯(lián)姻計劃,也是想搭上泗城這邊的人脈關系網(wǎng)。 所以在家中。 就特意叮囑過她,要想繼續(xù)過上讓國際電影圈都能禮讓三分,心情不好就隨便奢侈買個珠寶,心情好了就搭私人飛機去看時裝秀,從不用管任何人臉色的話,就嫁到泗城,跟賀斯梵好好做一對頂級豪門標準的模范夫妻。 連干爸多年利益密不可分的老情人,也就是她經(jīng)紀人蔓姐都勸她:“季家定下婚約多年都能被踢出局,無非是那季家小姐廢物,借子穩(wěn)固地位才要緊,卻跑去跟賀南枝分庭抗禮上了,她不知么,堂妹又不是親妹,哪里有枕邊人親近。” 邢雪從首飾盒拿了件高奢珠寶戴在纖細天鵝頸上,凝眉想了幾秒:“賀南枝在外錄制節(jié)目,身邊連一個小助理都沒有,這賀家,看來不如傳聞那般重視她——” * * 八點半左右。 別墅的露天庭院明明晃晃亮著燈,仿若灑下了一地的薄雪。 邢雪盛裝打扮后,又換了件搖曳生姿的紅色長裙,夜晚微涼緣故,沒到古鎮(zhèn)拍照前,上半身裹了整條羊毛質(zhì)地的復古披肩,正踩著恨天高往窄小的樓梯下走。 而門入口,林驚鵲給賀南枝打電話無人接聽,顧慮到她是獨自來錄制節(jié)目會不安全,等了片刻,依舊是失聯(lián)狀態(tài),便從隔壁街的民宿走了過來。 她要上樓梯臺階,迎面就跟邢雪一行人恰好碰上。 有白日錄制節(jié)目的小插曲在先。 林驚鵲微頓兩秒,只是維持表面禮貌,輕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隨著她繼續(xù)朝節(jié)目組工作人員指路的三樓方向走,快擦肩而過時。 邢雪優(yōu)雅站著不動,眼角余光給助理遞了個眼神。 “林小姐小心?!?/br> 林驚鵲沒等回頭看是誰喊她,猝不及防感覺有什么撞了一下她腰,事發(fā)突然,近乎是條件反射的本能求生,她垂落在身側(cè)的手抬起想抓住點什么穩(wěn)住身子,卻不巧拽到了離得最近的邢雪裙子。 下秒。 兩人都直直地從窄小木質(zhì)樓梯,朝露天地面摔了下去。 四下鴉雀無聲。 林驚鵲有那么瞬間摔懵了,額頭磕在了精致花紋的地磚上,痛感沿著肌膚迅速彌漫開,連睫毛都忍不住顫了顫。在相隔極近的距離,邢雪也懵了整整一分鐘,樓梯那邊僵站著的團隊等人仿佛魂魄也跟著摔死了似的,誰都沒個緊急挽救的動作。 邢雪:“你知道我一年全身精心保養(yǎng)花了多少錢?我脖子戴的珠寶都能賣你一條命了,你倒是死都要拉個墊背的,夠狠啊?!?/br> 僅僅半秒。 林驚鵲纖細柔白的手撐著地,忽略被摔傷的麻木痛楚,想先起來說話。 邢雪正要來推她,隨即,被一道不可掙脫的力度扣住了手腕。 回頭看。 是保鏢,語調(diào)冷硬地提醒她:“這里不是法外之地,請自重?!?/br> 恍個神的時間,林驚鵲已經(jīng)被出現(xiàn)在露天庭院里的俊漠男人堂而皇之抱了起來,無視了圍觀的眾人,先抱到一旁黑絲絨的沙發(fā)上,繼而,看她疼得蜷縮著身子,薄唇扯動問:“還能忍嗎?” 林驚鵲穿的是長袖裙,衣領之下的地方看不出哪里傷到了。 但是額頭那抹重重烙進肌膚里的殷紅格外明顯,賀斯梵垂目注視了幾秒,從褲袋拿出手帕,遞了過去。 “我很好,謝謝?!?/br> 比起摔下樓梯時的狀態(tài),林驚鵲這會兒臉頰驀地白了幾寸,盡量忽略前方的壓迫感。 賀斯梵淡漠吩咐隨行的秘書去找醫(yī)生,暫時沒有移動林驚鵲。 而他。 那視線掠過還坐在地上的邢雪時,并沒有認出這位盛裝打扮卻幾分狼狽的美艷女人是誰。 自然,邢雪也不認識出場就偏幫林驚鵲的陌生男人。 但是她維持高冷傲嬌的形象已久,素來要面子。 于是一字一句說:“我價值五百萬的鉆石項鏈摔碎了,是林驚鵲的責任,你是她誰?這筆賬該怎么算?” … … 此時此刻。 對別墅庭院這幕一無所知的賀南枝剛走到青石雨巷,手機支撐不住又斷電了。 好在她乖乖站在原地沒多久,一輛黑色保時捷緩緩駛?cè)氲浇峙?,從降下的車玻璃?nèi),清晰可見謝忱岸那張賞心悅目的臉,只是月色太盛,仿若給輪廓上了層極薄的冷霜色。 賀南枝對危險依舊一無所知,正淺笑著湊上去。 “你是來陪我錄制節(jié)目嗎?” 話音未落。 謝忱岸修長冷玉的手抬起,就隔著車窗口的距離,先是沿著她臉頰白嫩的肌膚滑過,路燈昏黃光暈清晰照映下,無論是她清艷的容貌,還是男人透著矜貴的長指都是如最完美的工藝品。 忽而,伸到了后腦勺,有力的指腹將后脖給扣住了。 “唔。” 這突如其來的吻沾上濃烈的欲,連給賀南枝上車的機會都無。 不知過了多久。 謝忱岸薄唇抵著她的唇間,維持著這個曖昧不明的姿勢問:“我看到了你送的那套西裝——” 青石雨巷近年來算是很熱門的旅游區(qū)域,不少人都會路過,這種當街玩親親,要是被拍到是能分分鐘鐘上熱搜的,賀南枝在極度緊張的情況下,甚至感覺舌尖有點兒細微疼意,想趕緊結(jié)束這個話題:“啊,都幾天了你才看到?。磕鞘俏易弑槭腋邫n商場,花光了銀行卡的余額給你重金置辦的,有被感動到吧?” 謝忱岸聽完她胡扯,似想看她能扯出什么花樣來。 泛著水色的薄唇冷漠無情勾了弧度:“是么,看來我該將它供奉起來,每日三炷香,感恩你有心了。” “你是不知道呢,這西裝其實是鎮(zhèn)店之寶,是我……”賀南枝輕輕喘過氣兒,感覺后脖一直被他兩指修長手指扣著,肌膚隱隱發(fā)燙,就跟小動物被捏住命脈似的,就算邀功,都得小小聲說:“費盡心思求了很久,才把人家鎮(zhèn)店之寶給重金買下的,唔,就算你要把它當傳家之寶給你孫子繼承,都未嘗不可?!?/br> 女人灑在耳旁的氣息恍若撩撥,說出來的話,卻能讓謝忱岸怒極反笑。 靜半響。 嗓音低幽問:“賀斯梵那套,你也準備讓他留下來當賀家的傳家之寶么?” 第55章 萬能心愿兌換券 倘若時間能逆轉(zhuǎn)回三分鐘前。 賀南枝就算咬舌自盡, 也絕對不敢說出那套西裝是鎮(zhèn)店之寶這種鬼話。 氣氛尷尬到極點,她能清晰察覺到男人曲起的指骨在自己后脖緩慢至極捏著,有規(guī)律的力道一會兒重, 一會兒輕兩分, 半響, 從薄唇溢出冷而清晰的溢出幾個字:“吃啞藥了?” “都怪你把我嘴巴親麻了。”賀南枝指節(jié)顫顫趴著車窗, 有失高貴冷艷的女明星形象,眼眸里可憐兮兮的流光婉轉(zhuǎn),細倒吸著氣音說:“慈悲心腸的謝大公子,你讓我坐進去喝口水先, 不然今晚我肯定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的。” 她巴不得謝忱岸不給水喝, 就可以順理成章裝啞巴了。 誰知。 下一秒車門緩緩打開了。 俊美的男人面容半隱在暗處,穿的是略顯正式的純黑色西裝,只是親過她緣故,舉止慢條斯理地將領帶給解了, 一圈又一圈的,繞在長指間。 賀南枝提起裙擺爬上來, 抬眸恰好掃到這幕,有種難逃一劫的不祥預感。 她清了清嗓子,正裝模作樣去拿水喝。 期間小腦袋瓜子一直瘋狂轉(zhuǎn)呀轉(zhuǎn)的, 隨即, 聲音有點磕磕巴巴的:“送同款這事, 挺復雜的, 就是吧, 賀斯梵是沾了你的光——” “繼續(xù)?!?/br> “我想送你一套換季的新西裝, 剛好答應要給賀斯梵買個領帶, 于是付款的時候就想, 買都買了,為何不多買一套呢,未婚夫是我心愛的家人,哥哥也是呀?!?/br> 賀南枝鼓起勇氣跟他那雙墨玉眼對視一秒,又垂了下去,小聲嘟囔了句:“很沒信服力么?” 謝忱岸面無表情:“等你到了賀斯梵面前,臺詞是不是就該變成你是為了給他買領帶去的商場,逛到一半發(fā)現(xiàn)了套很適合他穿的西裝,就索性買全套了,付款的時候又想,買都買了,為何不多買一套?” 臥槽? 為什么都是吃五谷雜糧長大的人類?。?! 他就能有讀心術??? 賀南枝下意識去摸自己漂亮的小臉蛋,停了瞬,心虛似的直起腰板說:“你有挑撥離間的嫌疑唉,我家梵梵心里眼里裝的都是整個賀氏家族產(chǎn)業(yè),哪里會跟我斤斤計較這點撞衫的小事哦?!?/br> 不過言歸正傳。 這撞衫的烏龍事件,畢竟是她無意而為之在先。 沒會兒,她觀察著謝忱岸那張淡漠出塵的俊美面容同時,又如同一尾清靈的錦鯉,悄然地往他身邊滑動,連帶纖指慢悠悠地輕點著他虎口處的小紅痣:“換一份禮物送給你,行不行呢?” 夜色正濃,封閉式豪華車內(nèi),合法關系的未婚夫妻—— 外加她那句話,頃刻間將空氣無聲地浸透著某種性暗示。 謝忱岸視線沉默定格在了賀南枝又薄又嫩的脖頸肌膚處,隱約還可見被男人指腹摩擦出來的一抹靡色痕跡,再往下半寸,就見她精致纖薄的身子下意識朝角落頭蜷縮起來,透著股稚氣的防備:“你那是什么眼神?不會以為我要rou償吧?” 謝忱岸沒有去動她的意思,從善如流應道:“難道是賀大小姐準備憑空變個魔術?” 賀南枝出門連包都沒帶,就帶了一部已經(jīng)斷電中的手機,哪怕想下車沿街去給他買份十塊錢的炸雞柳都辦不到,說換份禮物,這樣一看,確實除了獻身外,就沒有更好的禮物拿出手了。 而她瀲滟雙眸流轉(zhuǎn)時,白凈的小手朝上:“鋼筆和紙?!?/br> 在謝忱岸隨意從文件里撕了一張給她,又遞上黑金色鋼筆時。 賀南枝垂下睫毛顫了顫,心想這小氣吧啦的男人連夜趕到瀝城來算賬,連文件的紙都能撕給她,看來是不能順便敷衍了事過去了,筆尖停半秒,工工整整地寫下了三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