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柳云眠的脾氣

    柳云眠給衛(wèi)夫人診脈，說她運氣不錯，藥也對癥，恢復(fù)得不錯。

    衛(wèi)夫人贊道：“那是你的藥好?！?/br>
    “不，夫人，”柳云眠誠懇地道，“藥好只是一方面，還是您命好。”

    同樣的藥，對不同的人，作用不同。

    治病這個過程，其實確實玄學，也不怪古人醫(yī)巫不分家。

    衛(wèi)夫人看著外面躬身小意和衛(wèi)戈說話的孫姨娘，聲音低沉，仿佛帶著某種無法宣泄的情緒：“我命不該絕！”

    柳云眠覺得，有些人要倒霉了。

    真正的厲害，是不動聲色的。

    她這樣咋咋呼呼的，其實就是狗肚子里藏不了二兩香油的那條狗。

    而衛(wèi)夫人，大概是會叫的狗不咬人那種。

    不過這些，和她沒什么關(guān)系。

    衛(wèi)夫人請她給三個孩子請平安脈，倒是沒診出特別之處。

    柳云眠見到衛(wèi)洲，笑著提醒道：“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以后多喝些牛乳?！?/br>
    “牛乳？”

    “嗯。”柳云眠道，“我曾經(jīng)見過一個孩子，幾乎把牛乳當水飲，長得高高壯壯?！?/br>
    衛(wèi)夫人現(xiàn)在對她深信不疑，忙道：“吩咐下去，以后多給公子準備牛乳?！?/br>
    喝！

    又不是喝不起！

    以后也成為一個高高壯壯的好兒郎。

    柳云眠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和王老板約定，去幫他看看孩子。

    沒辦法，年紀一大把得的孩子，金貴。

    可是衛(wèi)夫人這邊還拉著她說話，柳云眠就讓胖丫先去告訴王老板，稍安勿躁。

    胖丫道：“那我走了，你小心點?！?/br>
    柳云眠：“……”

    衛(wèi)夫人也愣住。

    “說的自然不是您。”柳云眠忙解釋道。

    “我知道?！毙l(wèi)夫人眸色深沉，握了握她的手，“我會記得你對我這些幫助的?！?/br>
    柳云眠謙虛幾句，又按照她的請求，幫她細細檢查過房間才出去。

    柳云眠剛要下船，孫姨娘不知道從哪里出來攔住了她。

    “柳姑娘，您救了夫人，奴婢不知道該怎么感謝您?！彼荒樅┖?，眼圈還是紅的，“奴婢有幾件首飾，還有些夫人賞賜過的沒有上過身的衣裳……”

    “不用了，夫人給我的賞賜很多了?！?/br>
    “柳姑娘，您是嫌棄奴婢嗎？”

    柳云眠本來不想生事，但是見她還道德綁架自己就不高興了。

    “孫姨娘要是這么說，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br>
    孫姨娘把她帶到了另一邊沒人的地方，卻沒有進船艙找東西，而是靠著欄桿笑道：“柳姑娘，我跟您說幾句行嗎？”

    “說吧?！绷泼呙嫔?。

    “我們夫人，出身隴西李家。”孫姨娘道，“身份貴重。有個閃失的話，怕是姑娘承擔不起。”

    “是嗎？”柳云眠道，“原來是我見識淺薄了。那能得到夫人喜歡，以后我豈不是遇到什么事情，都不怕了？”

    孫姨娘：“……”

    這是真傻還是裝傻？

    她見柳云眠這般，又道：“哎，其實不該稱呼您姑娘，聽說您嫁了人，還有個兒子？孩子小，可千萬得好好照看著，別出什么差錯?！?/br>
    柳云眠聽到這里，心里的小炮仗算是徹底被點燃。

    她炸了。

    她最討厭別人用家人威脅她。

    尤其是現(xiàn)在還代入了觀音奴那張可愛的小臉，今天不反擊回去，對方不知道馬王爺幾只眼！

    “孫姨娘是不是還想說，我還能不小心落水呢！”她陰陽怪氣地道。

    孫姨娘愣住，隨即咬咬牙，正要說話，就聽她道：“今天我就給夫人送一份大禮?！?/br>
    她雙手握緊欄桿，皮笑rou不笑地道，“我今日要是落水了，姨娘怎么說？”

    “不可能?！睂O姨娘有些慌了，“圍欄這么高，你我二人，我怎么可能……”

    “姨娘要是提前在圍欄上做手腳呢？”

    話音落下，她輕輕一推剛才握過的欄桿，欄桿竟然掉落了。

    同時她粲然一笑，縱身也跳了下去。

    不好意思，她和衛(wèi)夫人邏輯不一樣。

    她身邊不養(yǎng)這種賤人！

    有仇她立馬就得報，隔夜算她輸。

    落水聲音很大，自然引起了注意。

    衛(wèi)夫人聽說是柳云眠落水，差點吐出血來。

    她只是想讓孫姨娘露出馬腳，沒想到她竟然一反常態(tài)，敢直接對柳云眠下手。

    她現(xiàn)在如此不加掩飾了？

    柳云眠在水面上輕松地劃著水，“喂，你們別下來?。∥視D水。”

    男女授受不親，回頭讓她負責，她可負不起。

    船上眾侍衛(wèi)：“……”

    這情景，怎么那么搞笑呢？

    聞訊趕來的衛(wèi)戈：“……”

    孫姨娘跪倒在地：“大人，我沒有推她，我沒有，我……”

    柳云眠自己游到岸邊，衛(wèi)夫人的丫鬟已經(jīng)拿著大衣裳在等她。

    她到船上，換了衛(wèi)夫人給她準備的衣裳，擦干頭發(fā)上的水出來。

    衛(wèi)夫人坐在椅子上，衛(wèi)戈倒是站著，面容冷峻。

    兩人面前，跪著啜泣不已的孫姨娘。

    “云眠，到底怎么回事？”衛(wèi)夫人問道，“你怎么會落水？”

    柳云眠心里很不舒服。

    她雖然笨，但是別人想一個時辰的事情，她想兩個時辰，也該明白過來，總不能至死不誤。

    剛才，被冷水一激，許多剛才沒想到的細節(jié)，都涌上心頭。

    比如，衛(wèi)夫人狀態(tài)雖然好了一些，可是也沒有好到她表現(xiàn)出來的那種程度。

    她是在強撐著，故意做出輕松模樣，好像立刻就能大好一樣。

    為什么？

    她要讓孫姨娘狗急跳墻。

    比如，衛(wèi)夫人從來都是派人出來送她，今日卻沒有。

    她事先，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孫姨娘今日有話要對自己說？

    衛(wèi)洲和孫姨娘走得那么近，衛(wèi)夫人還篤定地說，孩子是自己這邊的。

    她在孫姨娘身邊，是不是也安插了人？

    衛(wèi)夫人想借這件事，抓住孫姨娘的把柄，或者讓衛(wèi)戈對她有所不滿。

    柳云眠覺得，她再也不罵那些傻缺臣子亂站隊了。

    她自己，不也是不知不覺之中站隊了嗎？

    其實她和人家妻妾相爭，有什么關(guān)系？

    她下意識地站原配了……

    衛(wèi)夫人指點她幾句，她就更感激。

    真傻啊。

    不過，她也就傻一次。

    聽衛(wèi)夫人問話，柳云眠道：“夫人的病，已經(jīng)見好了。我給您開的方子，不做調(diào)整也可以吃下去。吃上半年，應(yīng)該就沒事了?！?/br>
    衛(wèi)夫人愣了下，“云眠，我是說，你怎么會落水?！?/br>
    “我和姨娘說著話，不知道怎么就掉下去了?！彼f，“如果沒有什么事情，我先告辭了。夫人之前賞我的頭面，就當診金了，告辭?！?/br>
    “云眠……”

    “告辭。”柳云眠轉(zhuǎn)身就走。

    第91章 衛(wèi)夫人發(fā)作

    她今日，是真的有點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