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舉文男主的嫡兄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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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源搖搖頭,又趴了回去。 蘇慧蘭并未多想,將梁源的沉悶歸結(jié)于他被梁守海那忘恩負義的狗東西打傷了,身上沒勁,又繼續(xù)說:“娘帶你回福水村,那里的村民們都是好人,你會喜歡的?!?/br> 梁源閉著眼,好似睡著了。 蘇慧蘭自覺息了聲,安靜做針線活。 當初梁守海給她一封休書,為了自己在外有好名聲,還將嫁妝還給了她。 只是那些嫁妝早花去不少,只剩下小半。 她過得如何無所謂,可不能苦了源哥兒,多做些針線活去鎮(zhèn)上賣,也能貼補貼補家用。 蘇慧蘭眉眼溫柔,暗自想著。 牛車行得慢,暮日西斜才到福水村。 暮春時節(jié),正是暖和的時候,村里的孩子們一窩蜂擠在村口那棵老榆樹底下,笑鬧成一團,身上臟兮兮的,滾滿了泥灰也不在意。 村長蘇大石的小孫子拿袖子擦了擦鼻涕,遙遙望見一架牛車慢悠悠往這邊走,登時來了精神,褲子一提沖了上去。 嘴里嚷嚷著:“二爺爺,你可算回來了!奶讓我看著你啥時候回來,我等了你老長時間,再不回來我就要家去吃晚飯了!” 蘇二石一甩鞭子,滿臉憨厚的笑,“啊啊”幾聲,指了指身后,又沖侄孫蘇青恩比劃幾下。 蘇青恩勾著脖子一瞧,發(fā)現(xiàn)牛車上不僅坐著慧蘭嬸,還有個眼生的小子,生得細皮嫩rou的,那張臉比他的肚皮還要白上幾分。 蘇青恩稀奇地眨眼:“二爺爺,這誰?。俊?/br> 蘇二石不能說話,蘇慧蘭把做一半的帕子放到腿上,笑得爽朗:“這是我兒梁源。” 蘇青恩眨眨眼,張大嘴盯著梁源。 六歲的孩子已經(jīng)懂不少事了,他聽二嬸說過,慧蘭嬸是被她夫君休棄的,為啥慧蘭嬸的兒子也跟著回來了? 難道他也被他爹休棄了?! 梁源不知蘇青恩天馬行空一番想象,艱難昂起脖子,朝他笑了笑。 蘇青恩撓撓頭,心想他笑得可真好看,不像他爹,每次笑得牙花子都露出來。 蘇慧蘭打斷他二人的對視,只道:“二石叔,先送我跟源哥兒回去吧,耽擱您一天了,您也會去早點歇著?!?/br> 蘇二石自然答應,一甩鞭子,牛車往蘇慧蘭家而去。 蘇青恩吸吸鼻子,把他奶的叮囑忘到了腦后,樂顛顛跟了上去:“二爺爺我跟你一起!” 蘇二石樂呵呵地“啊”了一聲。 蘇青恩是福水村的孩子王,領(lǐng)頭大哥都走了,小弟們自然趕緊跟上。 牛車后頭墜了一連串的小蘿卜頭,忙完地里活計往家趕的男人們看到這一幕紛紛笑開了。 有眼尖的看到牛車上躺著的梁源,粗神經(jīng)地問:“這哪家的孩子,怎么瞧著眼生?” 蘇青恩他爹蘇虎想到今早上蘇慧蘭著急忙慌到他家,請二叔捎她去縣里,心里有了幾分猜測,忙用胳膊肘捅了那人一把。 蘇虎是村長大兒子,未來十有八九是要接他爹的班,村里人對他都要顧忌幾分。 那憨子雖一頭霧水,卻也沒敢再問,扛著鋤頭回家去了。 對于外人的種種探究,蘇慧蘭佯裝不知,苦水盡數(shù)往肚子里咽。 等到了家門口,她請?zhí)K二石搭把手,把梁源抬到她屋里去。 ——隔壁雖有個空屋子,里面卻堆了不少雜物,源哥兒身上有傷,不適合住在那地兒。 將梁源安置好,蘇慧蘭給了蘇二石三十個銅板,把人送到門口,方又折回。 梁源一動不動趴在床上,正打量著屋里的陳設(shè)。 屋里打掃得很干凈,物件齊整擺放著,強迫癥來了也得叫聲好的程度。 因他有了原主的記憶,知道外祖父曾是一位老童生,家境很是不錯,對蘇慧蘭這個獨女更是疼寵。 從角落里榆木柜子上精美的雕紋便可覷見一二。 這時蘇慧蘭進門:“源哥兒餓了沒?娘這就做飯,你再忍忍,很快就好了啊?!?/br> 她又頓了頓,神情窘迫:“家里沒rou,今晚咱們將就一下,趕明兒娘再去買rou可好?” 梁源下巴擱在被褥上,點了點頭。 蘇慧蘭眼底詫異更甚了幾分。 以她對源哥兒的了解,源哥兒是無rou不歡的,頓頓都要吃rou,桌上沒rou就會立刻鬧騰開。 她不過離開梁家半年多,源哥兒到底吃了多少苦,才會收斂脾性,變得如此安靜乖覺。 她以為梁守海雖然心中只有那對母子,卻不至于薄情到連親生兒子都苛待的地步。 怪她當初被梁守海和云秀連翻擠兌,一怒之下接了休書離開,留源哥兒一人面對豺狼虎豹。 梁源能察覺到蘇慧蘭一直看著自己,也不好裝作什么都不知,抬頭便看見蘇慧蘭紅著眼眶,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順著臉頰滑落。 梁源心里忒不是滋味,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揉了一把,泛著酸楚。 他不禁輕喚:“娘?!?/br> 這還是見面后源哥兒第一次喊她娘,蘇慧蘭胡亂抹了把臉,顫著聲兒:“誒!娘的源哥兒,是娘對不住你??!” 梁源一時慌了神,費力撐起上半身,要給蘇慧蘭拭淚:“……娘。” 蘇慧蘭淚眼婆娑,忙把梁源摁回去,哽咽道:“源哥兒別亂動,小心傷口裂開。娘就是高興,娘高興……” 梁源乖乖躺回去,烏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盯著蘇慧蘭。 關(guān)切的話語說不出,怕崩人設(shè),只能干巴巴說著:“娘,不哭?!?/br> 蘇慧蘭“誒”了一聲,正打算去做晚飯,木門被人敲得咣咣響:“慧蘭啊,你在家不?” 蘇慧蘭面色變了變,用袖子抹了把臉,疾步過去開門,語氣不善:“你來干什么?” 容長臉高顴骨的婦人站在門口,精明的眼睛滴溜溜轉(zhuǎn)著,伸長脖子往院子里瞧。 蘇慧蘭不讓她看,她便嗓門兒扯得老高:“聽說你那傻兒子也被縣令大人攆回來了?” 第2章 “要我說,你早該把你那傻兒子接回來了。梁守海如今可是縣令大人,一方父母官,哪能接受自己有個癡兒,豈不讓人笑話?!?/br> 婦人左一句傻兒子,右一句癡兒,蘇慧蘭臉色鐵青:“薛春英,你想死是不是,再胡說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婦人,也就是薛春英此時又注意到蘇慧蘭眼眶微紅,多半是因為她那傻兒子,躲起來偷偷哭呢。 薛春英撇了撇嘴:“本來就是,整個靈璧縣誰不知道縣令大人的正妻生了個天生癡兒,你能捂著我的嘴,難不成還能捂著所有人的嘴?” “慧蘭啊,我是你嫂子,都是為了你好……” “堂嫂。”蘇慧蘭糾正。 “有啥區(qū)別,不都是嫂子?!毖Υ河⒖嗫谄判?,話里話外都是為了小姑子好,“你說說你,除了源哥兒再沒別的兒子了,百年之后腿一蹬去了,留源哥兒一個人,你讓他怎么辦?” 薛春英一邊說,一邊偷瞄蘇慧蘭的臉色,見她若有所思,說得更帶勁兒了:“要是源哥兒有個兄弟,就大不一樣了,日后兄弟倆也有個照應?!?/br> 蘇慧蘭神情莫測:“所以你的意思是?” 薛春英左右看了兩眼,確定附近沒人,湊到小姑子耳邊:“大伯家就你一個,可不是還有咱家么。” 薛春英掰手指:“光是孫子輩的,就有五六個,個個長得濃眉大眼的,賊精神,都是力氣大能干活兒的好孩子,慧蘭你要是看了絕對喜歡?!?/br> “嗤——”蘇慧蘭冷笑,“所以我自個兒的兒子不養(yǎng),給你家養(yǎng)兒子?” 薛春英試圖狡辯:“誒話不是這么說的,我不是看你……” 蘇慧蘭才懶得聽,cao起一旁的掃帚,對著她臉鏟了上去:“給我有多遠滾多遠,再上我家門,我把洗腳水灌你嘴里!” 薛春英忙躲避,連連后退,還是被掃帚掃了臉,吃了滿嘴的灰。 “蘇慧蘭!”薛春英又羞又惱,頓時失了面子上的偽善,“你要死??!” 蘇慧蘭正打算警告薛春英一番,村長媳婦兒錢氏走了過來:“怎么了這是,繼宗家的你說了啥,惹得慧蘭這么生氣?” 這是蘇家大房的算計,只能關(guān)上自家人曉得,薛春英就算再蠢也不會把這事兒到處宣揚。 她呸呸幾下,吐掉嘴里的灰塵,笑嘻嘻地說:“沒說啥,我這小姑子脾氣向來不好,我只是關(guān)心關(guān)心大侄子,她就惱了,拿掃帚要打我呢?!?/br> 蘇慧蘭厭極了薛春英腆臉笑的賴皮樣,當場將她的臉皮撕了下來:“薛春英想讓她兒子過繼到我家?!?/br> 錢氏瞧著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嘴上卻不饒人:“這叫什么話,我看你是狗咬石頭,胡嚼亂啃呢?;厶m又不是沒兒子,用得著你家過繼?” 薛春英被蘇慧蘭和錢氏你一言我一句搞得下不來臺,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訕訕道:“我這不是看慧蘭家兒子不頂用嗎,送個兒子給她養(yǎng)老,吃虧的是我家,她咋還不樂意呢?!?/br> “給我養(yǎng)老?”蘇慧蘭一叉腰,兇相畢露,“是想讓我早幾年蹬腿,然后連鍋帶盆端回你家是嗎?” 豎著耳朵偷聽的梁源一時沒忍住,勾唇笑了起來。 在他面前小心翼翼,溫柔又慈愛的母親,對待敵人的戰(zhàn)斗力可真不容小覷呢。 薛春英被蘇慧蘭道出小心思,眼神游移,顯然心虛了。 錢氏深悉薛春英這人小家子氣,又沒啥腦子,最容易被人煽動了,以往可沒少讓人看笑話。 “行了行了,都別吵了,這天都快黑了,繼宗家的你趕緊回去,我剛才來的路上看到你男人回來了?!?/br> 薛春英一聽蘇繼宗回來了,只好暫時把過繼的事兒先放下,拔腿就往家跑。 “錢嬸來我家有啥事兒?”蘇慧蘭丟了掃帚,請錢氏進來,倒是和顏悅色。 錢氏低聲:“源哥兒接回來了?” 蘇慧蘭“欸”了聲,指了指她平時睡的那屋:“被梁守海打了一頓,趴著呢?!?/br> 錢氏走到門口看了眼,源哥兒臉朝著里側(cè),像是睡著了。 她又拉著蘇慧蘭到了廚房,沒再刻意壓低聲音:“你打算怎么辦?” 蘇慧蘭腳尖在地上蹭了蹭:“源哥兒現(xiàn)在懂事了不少,乖得很,我一個人照顧得過來。” 錢氏語氣平和,卻像是一柄重錘,敲在蘇慧蘭心頭:“繼宗家的雖然說話不中聽,可有句話說得不錯,等你老了,不能動了,源哥兒怎么辦?” 錢氏話說得不太好聽,太過現(xiàn)實,卻也不是沒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