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舉文男主的嫡兄 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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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姓同窗梗著脖子:“你既然這么認為,為何不?接受縣令大人派人送來的午飯?” 提及此事,蘇源語氣再度哽咽,以袖掩面(遮掩住嘴角翹起的弧度):“可是我不?敢接啊,只要我一看到管家,就會想起那日,父親拿著棍棒,說我惡毒頑劣,我分?明什么都沒做……” 大家慌了,一改原先事不?關(guān)己,或是不?贊同的態(tài)度,你一言我一句地安慰起蘇源。 “不?就是過?繼改姓么,這又有?什么大不?了,你早就被縣令大人除族,一切行為都與梁家無?關(guān)了不?是么??!?/br> “此言有?理,我記得蘇源之前科舉報名的籍貫填的就是咱們鎮(zhèn)子底下的一個村,既然籍貫落在此處,上族譜改姓也是情理之中啊?!?/br> 諸人看著雙目泛紅,深陷痛楚之中的蘇源,驚覺蘇源他也才十一歲,比他們還要小幾歲。 小小年紀承受這么多,擱他們身上,說不?定早就崩潰了。 蘇源還能取得這般好成?績,著實?不?易。 “蘇源你莫要傷心,這些事都過?去了,凡事要往前看?!?/br> 蘇源眼睫低垂,悶悶應(yīng)了一聲,好似還沒從負面情緒中掙脫出來。 眾人見狀不?由責(zé)怪起陳姓同窗:“過?繼改姓是蘇源的自由,又沒礙著你什么,何必這般咄咄逼人?!?/br> “若你被三?番五次陷害潑臟水,你是否也能做到如蘇源這般堅忍?我猜你第一天就哭著跑回家去了!” 陳姓同窗里外不?是人,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后悔不?迭:“蘇源對不?起,我只是一時沖動?!?/br> 蘇源抿一口水,嘴角牽起一個細微的弧度,像是在強顏歡笑:“沒關(guān)系,此舉太過?離經(jīng)叛道,我都明白的?!?/br> 張衡正愁該如何和蘇源恢復(fù)關(guān)系,聞言立刻說:“蘇源你莫要擔憂,你一人勢單力薄,無?法澄清緣由,可我們這么多人一起幫你澄清,一傳十十傳百,效率更?快!” “對對對,我在其他私塾也有?相熟的好友,屆時我們往一處使勁兒,很快就能澄清了?!?/br> 蘇源他才十一歲,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他只是吃了太多苦,遭受了太深的傷害,像蝸牛一樣把自己藏在蝸牛殼里,不?敢面對罷了。 過?繼也好,改姓也罷,他都是不?得已而為之。 他們作為同窗好友,必須承擔起相應(yīng)的責(zé)任,保護蘇源這個弟弟不?被流言再次傷害。 得了大家的保證,蘇源總算眉眼舒展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就多謝諸位了?!?/br> 諸人忙擺手:“我們只是看不?慣有?人編造謠言,中傷無?辜之人?!?/br> 待人群散去,蘇源掏出方巾擦了擦臉,除卻微微泛紅的眼尾,再看不?出半點傷心的痕跡。 唐胤和方東全程圍觀,目瞪口呆。 原本他們以為要和那群人扯皮許久,沒想到蘇源竟這般輕易地化解了危機。 唐胤咽了咽口水:“還、還能這樣?” 蘇源執(zhí)筆懸腕,音量只他們?nèi)?人能聽見:“世人總是可憐弱者,不?過?是演一場戲,何樂而不?為?” 該強強,該弱弱。 既然有?捷徑可走,為何非要逞能,靠打口水戰(zhàn)與人一較高下呢。 善用心理學(xué),看似處于弱勢,實?則把控人心,cao縱全局。 梁守海試圖用輿論逼他低頭,那蘇源就用魔法打敗魔法,讓他也體驗一回處于輿論風(fēng)口的感覺。 唐胤不?明覺厲,豎起大拇指:“高,實?在是高,以后我也這么玩。” 等他學(xué)會這招,也就不?會總被他爹拎著耳朵訓(xùn)話了。 方東頷首表示贊同,默默把話記下。 很好,今天又是學(xué)到的一天。 …… 下午,月度考核如期而至。 考完已是傍晚時分?,蘇源上繳了考卷,把書本塞進小挎包,踩著夕陽回家。 而甲班的同窗們回去后則紛紛行動起來。 知?道這一屆得了雙案首的童生嗎,他改名字了! 對方好奇不?已,于是他們一頓科普,將蘇源塑造成?無?辜可憐的小白菜,與親娘相依為命。 最后又加上一點個人看法—— 其實?我覺得縣令大人做得不?太地道,他作為一縣長官,怎能如此輕信他人言,任由嫡妻嫡子被污蔑陷害。 事關(guān)蘇源,又牽扯到梁家,把大家蠢蠢欲動的八卦本性?都給?勾了出來,轉(zhuǎn)頭又將此事分?享給?旁人。 口口相傳,等傳到梁守海耳朵里,已經(jīng)變成?“縣令大人寵妾滅妻,偏愛庶子苛待嫡子,不?配為官”。 彼時他正準備讓管家再去私塾送飯,雙重打擊,梁守海一時急火攻心,“噗”地噴出一口血,暈倒不?省人事。 第37章 管家膽裂魂飛,大聲疾呼:“來人!快請大夫!” 接下來一陣雞飛狗跳,又是扎針又是煎藥,鬧得人心惶惶。 梁盛從府學(xué)回來,聽說他?爹吐血暈倒,當即色變,直奔正院而?去。 父子二人雖因云秀生出些許隔閡,可到底是血親,他?娘已?經(jīng)沒了,不能再?沒有父親。 梁盛在床前守了一個多時辰,梁守海方悠悠轉(zhuǎn)醒,嘴唇蠕動,似在呢喃著什么。 “爹您說什么?”梁盛聽不真切,索性傾身湊上前去聽。 梁守海眼睛半睜半閉,神志不甚清明,從喉嚨里擠出氣音:“去找......梁......源。” 擔憂之色陡然沉滯,分明是夏季,梁盛卻如?墜冰窟,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梁盛僵立許久,才?緩慢坐回去。 他?呆呆望著一臉病容的梁守海,思緒飄遠,爹竟這般惦記蘇源,連病中昏迷都喚他?的名字嗎? 可惜蘇源永遠不會回來了。 蘇源過繼改姓一事在整個鳳陽府傳開,有人贊同,自?然也有人鄙薄。 有與他?不睦的同窗故意問他?作何感想,更?有甚者,在眾目睽睽之下質(zhì)問他?爹是不是真的寵妾滅妻,重庶輕嫡。 對此,梁盛只能捂起耳朵佯裝不知,心中卻是竊喜的。 蘇源改姓,他?就?是梁家唯一的子嗣,爹就?算再?如?何悔不當初,木已?成舟,一切都已?無法挽回。 然而?事實卻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事已?至此,他?爹還在惦念著蘇源! 梁守海鍥而?不舍地念叨著,一遍又一遍,不得回應(yīng)不罷休的架勢。 去還是不去,兩股思想極力拉扯,讓他?的太陽xue又開始隱隱作痛。 幾息之后,梁盛再?度俯下身:“爹您說什么?聲音太小,兒子聽不見?!?/br> 梁守海意識混沌,仍下意識重復(fù):“去找梁源。” 梁盛死死掐著眉心,這里面疼得快要炸開,痛楚與嫉恨交織,讓他?面色扭曲。 心里有多恨,掖被子的動作就?有多溫柔:“爹您別想那么多了,好好睡一覺,您想要什么兒子都幫您去做?!?/br> 終于?得到回應(yīng),梁守海沉沉睡去。 梁盛靜坐片刻,喚丫鬟進來守著,獨自?回了住處。 房門闔上,不多時屋里傳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尖銳而?壓抑。 發(fā)?泄過后,他?又將書案上的物什逐一歸位,翻開書本,開始放聲朗讀。 聲音越大,腦袋里的鈍痛就?越明顯。 梁盛瞳孔充血,像是毫無感知的機器,嗓音愈發(fā)?高昂。 梁家發(fā)?生的一切,蘇源一無所知,他?正與季先生告假,打算明日去一趟府城,將童生信息更?正好。 季先生正批閱課業(yè),聞言立刻同意了:“去吧,缺漏的課程回頭找方東補齊便是?!?/br> 蘇源這孩子是他?看著一步步成長起來的,秉性淳良,向來以直報怨,遠離梁家不見得是壞事。 早日解決了這些瑣事,蘇源才?能盡早投入到學(xué)習(xí)當中。 蘇源一口應(yīng)承,又請?zhí)K青云將自?己的打算轉(zhuǎn)達給蘇大石。 翌日天蒙蒙亮,蘇大石就?坐著牛車來到鎮(zhèn)上。 耐不住蘇源母子的熱情邀請,他?又在蘇家吃了二遭早飯,抱著滾圓的肚子和蘇源前往府城。 靖朝是沒有水泥的,道路雖四通八達,大多都是土路,牛車從上面駛過,顛簸晃蕩,耗費幾個時辰才?抵達目的地。 蘇源運氣甚好,剛到府衙就?恰好撞見外出公干的林璋,身體比大腦先反應(yīng)過來,拱手見禮:“大人!” 林璋見是蘇源,立時會意:“我讓人帶你過去?!?/br> 蘇源眸光微亮:“多謝大人。” 林璋擺手,只道不必言謝,又瞥一眼他?身旁的蘇大石。 蘇大石還是頭一回和知府大人離得這樣?近,不免有些拘謹,學(xué)著蘇源拱手:“草民?見過大人。” 林璋多少也能猜到蘇大石的身份,對隨行的府知事說:“你領(lǐng)他?二人走一遭,免得他?們不熟悉流程,平白?耽擱了時間?!?/br> 待林璋進了府衙,府知事尋思著林璋對蘇源的親和,態(tài)度也算客氣:“您二位是要辦什么事兒?” “我是靈璧縣楊河鎮(zhèn)福水村童生蘇源,前幾日改了姓氏,今日特?來更?正童生信息?!?/br> 府知事恍然明悟,原來這位就?是放著縣令親爹不要,非要過繼到生母那邊的童生梁......蘇源。 他?不由多看了蘇源幾眼,抬手示意:“你們隨我來?!?/br> 有府知事引路,又有蘇大石這個村長作證,蘇源并未遭到刁難,順利更?正了信息。 親眼目睹考引上的名字從梁源變成蘇源,蘇源勾了下唇,同府知事再?三言謝,從容走出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