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舉文男主的嫡兄 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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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生?活用水,兩個大水缸足夠了。 直到月底最后一天,食材耗盡,蘇源才踏出院門。 住在春寧胡同的百姓早在蘇源剛來時就注意到他,遙遙見他舉止儒雅,又?是一襲書?生?袍,私底下對他的身份已有多番猜測。 只?是再如?何猜測,也?比不上當?面詢問來得確切。 他們左等右等,等了四?五天,也?沒見蘇源冒個人影。 今兒一大早,幾個婦人做完了家務活兒,湊一起閑聊。 也?不知是誰先提起的蘇源,接下來的話題都圍繞蘇源展開。 “這都幾天了,他怕不是沒住在這兒吧?” “瞎說,我昨天都聽到院子里的動靜了,嘩啦啦的水聲?,傍晚時煙囪還冒煙呢?!?/br> “那他咋不出來?一天到晚悶在屋里頭,怕不是有什么毛??!” “胡扯啥呢,那年?輕人長得多俊俏,甩了柳秀才一大截,要是我年?輕個二十歲,肯定被他迷得要死要活?!?/br> “那天我冷眼瞧著,搬家的時候一直都他一個人,估計還沒娶妻,回頭等他出來了,我得好好問問,說不定還能當?我家女婿呢?!?/br> “呸!就你那閨女,腰有人家兩個粗,當?人家眼瞎不成?” “嘿看我不掐爛你的......” 那婦人正要開罵,被人狠狠捅了下胳膊:“別吵了,出來了出來了!” 剎那間,數(shù)道?目光唰地看向同一個方向。 剛一腳踏出門檻的蘇源:“......” 落在身上的視線太過?灼熱,蘇源想忽視都做不到,只?能頷首示意,打算從旁邊繞過?去。 宛若堆雪青松,疏淡而挺拔的青年?由遠及近,幾個婦人皆目露驚艷。 有臉皮厚的婦人直接身子一歪,擋住蘇源的去路,咧嘴笑:“小公?子這是要出門?” 蘇源眼皮跳了下,如?實說:“是。” 婦人打量著書?生?袍的衣料,在心里定了個價,又?問:“看小公?子這身打扮,是讀書?人吧,可?考取功名了?” 蘇源垂眸斂目:“已是舉人,正打算參加會試。” 這點倒是沒必要隱瞞,過?幾天他前往貢院,附近的人都能看到。 婦人們相視一眼,眼底精光畢露。 蘇源自覺有種被當?做商品看待的感覺,不禁頭皮發(fā)麻,淡聲?道?:“蘇某還有事,先行一步。” 說完不等她們再開口,身形如?風,大步流星出了胡同。 等蘇源買完菜回來,整個春寧胡同都曉得新搬來的蘇姓小公?子是個舉人,即將參加今年?的會試! 一路走來,有好些人同他熱切打招呼。 “蘇舉人親自去買菜?” “蘇舉人真是一表人才?!?/br> “蘇舉人何不雇個漿洗做飯的,你一個大男人跑去買菜就不覺得丟臉嗎?” 蘇源只?敷衍一笑,單手開了鎖,轉(zhuǎn)身啪嗒關?上門,將各異的眼神隔絕在外。 把菜分類放好,蘇源絲毫未將外人的話聽入耳中,拿濕巾帕擦去衣袍上的浮塵,就又?進自習室看書?了。 再說方才勸蘇源雇人做事的男人,柳大剛背著手溜達著回到家。 飯菜已經(jīng)做好上桌,柳大剛徑自坐下,也?不管在灶臺上忙活的妻女,把蘇源的事兒說給兒子聽。 柳大剛的兒子柳書?達正是先前那群婦人口中的柳秀才,模樣有幾分清秀,只?是被一只?鷹鉤鼻破壞了美感,平添出幾分陰險狡詐。 柳大剛抿一口酒,咂嘴回味:“有什么好嘚瑟的,不過?一個舉人,有點身家就兩眼長頭頂,看不起誰呢?!?/br> 他說那番話也?是有用意的。 大家都是鄰里,那蘇舉人如?果要雇人,還不如?找附近知根知底的。 他家現(xiàn)成兩個女人,不論是漿洗還是做菜都不成問題。 誰曾想對方竟不接茬。 柳大剛氣悶,喝兩杯酒上頭后就忍不住抱怨。 一旁的柳書?達捕捉到某個關?鍵詞,喝酒的動作停頓了下,眼里閃爍著詭異的光亮。 一壺酒下肚,柳大剛還要夾菜,卻發(fā)現(xiàn)盤中空空,都被他們給吃完了。 頓時怒從中來,啪地把筷子拍到桌上,沖進廚房:“菜呢?” 在柳家,女人是不得上桌吃飯的。 母女倆炒好了下酒菜,正坐在廚房里吃飯,眼瞅見柳大剛跑進來發(fā)脾氣,不約而同縮起脖子。 柳母囁嚅著說:“菜都上桌了?!?/br> 柳春花忍下不忿,仰頭細聲?細氣地說:“爹,這個月的銀子都被大哥拿去買書?了,咱家都快沒錢吃飯了。” 柳大剛極好面子,被戳到痛處,當?即惱羞成怒,寬厚的巴掌落在柳春花臉上。 打完就轉(zhuǎn)身走出廚房,像是在逃避著什么。 身后是柳春花細弱的哭聲?,柳大剛岔開腿坐下,仰頭猛灌酒:“一個賠錢貨一個喪氣臉,整天啥事也?不知道?做,就知道?抱怨?!?/br> “錢錢錢,我不知道?家里沒錢嗎,誰讓書?達你在讀書?呢,但凡咱家有個有錢的親戚,也?不至于吃了這頓沒下頓?!?/br> 柳書?達面色不改,聲?音如?常地說:“爹,你可?想過?把小妹介紹給那位蘇舉人?” 柳大剛罵聲?一頓。 “春花生?得嬌俏,又?識過?幾個字,配蘇舉人不是正好?” “咱家這院子是祖上傳下來的,暫且不提,蘇舉人能買得起這樣一座院子,手里肯定是不差錢的?!?/br> “等到時候兩家成了親家,我就是他大舅子,他不僅要支持我念書?,還要輔導我考科舉呢。” 一箭雙雕,何樂而不為? 柳大剛咽了口唾沫,心臟砰砰直跳:“這、這真能成不?” 柳書?達扯嘴一笑,循循善誘道?:“他孤身在外,春花又?是個女子,這萬一兩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也?是不可?控制的,爹您說對不對?” 柳大剛完全被柳書?達畫的餅給迷惑了,仿佛蘇舉人已經(jīng)是他家女婿,止不住地點頭:“對對對,書?達你不愧是秀才,爹就想不出這樣好的法子!” 柳書?達喝一口酒,悠悠然笑了。 廚房里,柳母看著又?折回身的柳春花,盯著她通紅的臉蛋兀自納悶:“不是讓你給你爹送花生?米,咋又?回來了?” 柳春花低頭,遮住眼睛里的嬌羞:“娘我這就去?!?/br> ...... 柳家的算盤打得啪啪響,就差算盤珠子蹦到蘇源臉上了。 蘇源對此一無所知,又?在院子里宅了兩天,去書?齋買書?。 京城算是靖朝的教育中心,無數(shù)學者大儒云集,好些書?是其?他地方都買不到的。 蘇源也?是昨晚入睡前突然想起,才決定今天去書?齋逛逛,看有沒有合乎心意的書?。 一路問路問到了京城最大的書?齋,蘇源撩起門簾子,抬步走進。 門里門外自成兩個世界。 門外是寒風凜冽,吆喝叫賣聲?響成一片,喧鬧嘈雜。 門內(nèi)是暖意融融,讀書?人安靜捧著書?,一言不發(fā)。 如?此大的落差,讓蘇源恍惚了一陣,而后根據(jù)指示牌走向相應的書?架。 抽出一本書?,翻閱了兩頁,不甚滿意,又?放了回去。 剛收回手,肩膀被人從身后拍了下。 蘇源條件反射地給了對方一手肘,旋即有隱忍的嘶氣聲?響起。 再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來人竟是個老熟人。 蘇源挑了下眉,用氣音說:“楊牧,你怎么來京城了?” 沒錯,眼前的男子正是松江書?院的老油條旁聽生?,楊牧。 楊牧環(huán)顧四?周,除了不遠處松江書?院的學生?,其?余人都在各做各的,遂壓低聲?音回答:“他們來參加會試,我想著來京城能見到教習,就跟著一起來了?!?/br> 蘇源眨眼的頻率有些遲緩。 楊牧瞇著眼笑:“童生?班所有人都甚是想念教習,只?是他們?nèi)蝿赵谏?,不能離開,就讓我來京城替他們見一見教習?!?/br> 本來他還愁怎么才能盡快見到教習,沒想到上天眷顧,來京城第二天就心愿實現(xiàn)了。 蘇源聞言,眼角眉梢都沾染笑意。 被人惦記的感覺,真得很不錯。 被有過?半年?師生?情誼的學生?惦念,那就更不錯了。 蘇源想說更多,奈何這里是書?齋,就跟在圖書?館保持安靜是一個道?理,只?能快速說:“等我買完書?再說?!?/br> 楊牧連連點頭,又?回到同窗的身邊。 急著與學生?相聚,蘇源挑了幾本書?,快速付了錢,走出書?齋。 松江書?院的學生?們緊隨其?后,腳下的步伐是整齊一致的雀躍。 一行人站在書?齋門口,蘇源看一眼天色:“快要到午時了,我家中又?沒什么好招待客人的東西,不若咱們?nèi)ゾ茦?,我作為教習,請你們吃頓飯?” 楊牧第一個搖頭:“怎么能讓教習破費,咱們各付各的,如?何?” 說著看向兩旁的舉人,他們都在點頭稱是。 蘇源無法,只?得笑著同意:“我來時看到有一家叫飛鴻居的酒樓,生?意不錯,我?guī)銈冞^?去?!?/br> 雖然蘇源不曾給這些舉人講習過?,但他們一起上過?課,姑且算是半個同窗。 又?因著戶外課的緣故,書?院的所有學生?都對蘇源心懷感激,對于蘇源的提議,自然毫無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