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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科舉文男主的嫡兄 第149節(jié)

    哦不對,前邊兒陛下已?經(jīng)判了他午門斬首。

    看來是仗著自己必死無疑,就想在死前玩把大的。

    蘇源早見識過梁盛的偏激執(zhí)拗,全程面不改色地聽完,眼皮都沒掀一下。

    他內(nèi)心毫無波動,其他人倒是先站不住了。

    林璋也算是看著蘇源一步步成長,他的艱難他的困窘全都看在眼里。

    梁盛這番話,簡直荒謬至極!

    當(dāng)即往右邁出一步,出列道:“陛下,臣有?話要說。”

    弘明帝不假思索:“準(zhǔn)?!?/br>
    “梁盛所言,皆為?謬論?!”林璋上來就將?炮口對準(zhǔn)梁盛,“梁盛之父梁守海被罷官流放,彼時微臣正在鳳陽府任職,對于其中緣由再清楚不過?!?/br>
    朝臣們悄然豎起耳朵。

    雖然他們對蘇源做了十年癡兒,一朝清醒后考科舉、易族改姓的開掛人生有?所耳聞,但到底只?是道聽途說。

    早在梁盛發(fā)癲的時候,他們的好奇心就被勾了出來。

    梁盛口口聲聲說他爹娘是被蘇源害死,到底是污蔑,還是確有?其事。

    眼下林璋勇敢站出來,他們的眼睛唰一下就亮了。

    若是蘇源注意到,定會促狹地為?這幅畫面取個名字——

    瓜田里的瓜和猹。

    “罪臣梁守海勾結(jié)當(dāng)?shù)馗粦舸笏翑控?,且寵妾滅妻,以庶充嫡,是他作繭自縛自尋死路,與蘇源又有?何干?”

    “至于犯婦云氏,她身為?妾室,卻陷害嫡子誣陷正室,甚至事成后欲殺人滅口,難道不該斬首示眾?”

    “至于你梁盛,靖朝律法中明明白?白?地寫?著,罪官之子不得科舉入仕?!?/br>
    “你的磨難都因梁守海和云氏而起,被你遷怒的蘇源,他也曾是受害者?!?/br>
    “你加害蘇源不說,還將?莫須有?的罪名安在他頭?上,依微臣之見,罪大惡極的人該是你梁盛!”

    林璋將?火力開到最大,頸側(cè)青筋突起:“還有?,云氏不過一罪妾,可配不起你這一聲娘?!?/br>
    諸位大臣:“嘶——”

    梁盛表情崩裂,踉蹌著后退。

    不慎踩到保持跪地求饒姿勢的誠郡王,二人摔作一團。

    弘明帝移開視線,眼不見心不煩。

    梁盛狼狽爬起來,口中喃喃自語:“不可能,姨母分明說了,這一切都是蘇源設(shè)計的......”

    弘明帝聞言,偏頭?問福公公:“他姨母是何人?”

    福公公尋思一番,低聲作答:“正是誠郡王的侍妾劉氏?!?/br>
    弘明帝嘴角下拉,彰顯著不快:“真是個攪事精。”

    想要將?劉氏降為?通房的念頭?蠢蠢欲動,好半晌才勉強打消。

    君無戲言,若朕此時再改口,豈不顯得朕陰晴不定?

    不好不好。

    還是罷了。

    日后哪天等誠郡王再捅出簍子,再作懲處也不遲。

    弘明帝暗戳戳想著,咳嗽一聲,喚回在場諸人如同野馬般撒足狂奔的思緒。

    “金鑾殿上豈容你放肆?!”

    梁盛像是戳破的氣球,軟癱在地上,對弘明帝的話聽而不聞。

    “靖朝律法再公正不過,觸犯律法之人一概不可饒恕,豈容你在此胡亂猜測,污蔑朝廷命官?”

    “來人!”

    帝王一聲令下,即刻有?侍衛(wèi)入內(nèi)。

    “將?此人押入刑部大牢,明日斬首示眾!”

    梁盛御前失儀在先,他將?斬首時間提前,沒毛病。

    梁盛仿佛丟了三魂七魄,被內(nèi)侍架起也不知掙扎,黑黢黢的眼睛空洞無神。

    蘇源看他一眼,沉默斂眸。

    他不是圣父,更不會因為?梁盛是他同父異母的兄弟就放他一馬。

    跟梁盛不曾因為?蘇源是他的嫡兄,理性思考劉明珠的言論?是否正確,就痛下殺手?是一個道理。

    梁盛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金鑾殿前,殿上重?歸平靜。

    以往這個點早朝都已?接近尾聲,今兒差不多還未開始。

    不少?大臣還沒來得及秉明正事,那御史就搶先發(fā)話了,一直拖延到現(xiàn)在。

    覷了眼伏跪在地的誠郡王,估計早朝一時半會還結(jié)束不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喬大人蹣跚出列,佝僂著背悲切哀求:“陛下,誠王何其無辜,一切都是庶子梁盛的錯,您可不能因梁盛是誠王之人,就遷怒于他??!”

    弘明帝忒煩這些個老家伙。

    一大把年紀(jì)就不能安安分分做官,再過個兩年回家養(yǎng)老,非要跟他對著干,搞得他心情極差。

    以手?扶額,揉著發(fā)痛的額角,他再度拎出那張字條:“這上面白?紙黑字寫?著,誠郡王分明參與了這些事,喬愛卿你是在懷疑朕?”

    “微臣不敢。”喬大人苦著臉說,“只?是......”

    “還是你覺得朕是個薄情無義?之人,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愿放過?!”

    誠郡王面白?如紙,艱澀出聲:“父皇,兒臣知錯了,還請您收回成命?!?/br>
    從親王降為?郡王,在此之前可從未有?過。

    對他而言,不僅是丟人,還意味著自己要被那幾個已?經(jīng)封王的皇弟踩在腳下。

    誠郡王素來自視甚高,仗著弘明帝的縱容在京城橫著走?。

    他已?經(jīng)能想象到日后狹路相逢,他要向自己的弟弟躬身行?禮的屈辱畫面。

    弘明帝俯視著誠郡王,看他臉色變幻不停,活像是打翻的染缸,五顏六色精彩得很。

    “蘇源做出此等利民之事,那是百姓都爭相稱頌的,爾等只?知一味地求情,是當(dāng)真不怕自己的愚蠢行?徑被載入史書,遺臭萬年吶!”

    帝王一怒,百官齊齊下跪。

    蘇源從善如流,跟著跪下。

    “陛下息怒。”

    今日份陛下的殺傷力太?強,與往昔行?事全然相悖。

    革新派暫且不提,就是守舊派那些個老狐貍,他們都被弘明帝的這股子瘋勁唬住了,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雖然誠郡王偏向他們,但他們更注重?眼前的利益。

    真要和弘明帝來個魚死網(wǎng)破,不過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罷了。

    不如高高掛起,明哲保身。

    金鑾殿上一派死寂,再無人敢為?誠郡王說話。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他們可太?知道百姓的力量了。

    當(dāng)年守舊派就是借著民心逼得陛下下罪己詔,關(guān)閉順來集市。

    若百姓知道他們?yōu)?加害蘇源的人求情,說不準(zhǔn)還真會遺臭萬年。

    總算消停了,弘明帝長舒一口氣,對于底下安靜如雞的現(xiàn)狀十分滿意。

    “此事不必再說,若真要追究起來,怕是連這個郡王都沒得做?!?/br>
    留下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話,弘明帝揮袖而去。

    福公公捏著尖細(xì)的嗓門兒,高喊道:“退朝——”

    而后急忙追著弘明帝去了。

    “陛下怎的就這么走?了,我?還有?事要上奏,可不想耽擱?!?/br>
    “還不都怪喬大人,真是越老越糊涂,陛下金口玉言,豈容他左右?”

    “罷了罷了,反正這事兒跟咱們沒關(guān)系。今早起遲了,早飯還沒吃,我?得趕緊回去吃早飯?!?/br>
    蘇源聽著周邊的大臣絮絮叨叨,無聲輕笑。

    正欲轉(zhuǎn)身,一道鋒利中透著濃郁殺氣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這眼神的主人是誰,不言而喻。

    既然梁子已?經(jīng)結(jié)下,蘇源也沒打算退卻。

    從容抬眼,拱手?行?禮:“誠郡王一直瞧著微臣,可有?何吩咐?”

    狗仗人勢的東西!

    誠郡王氣得牙癢癢,雙眼赤紅,恨不能生吞了蘇源。

    可見梁盛的顧慮并非空xue來風(fēng)。

    蘇源的確會成為?他奪嫡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剛打了個照面,就害得他失去親王身份。

    再有?個下次,不得直接讓他從郡王降為?國公?!

    誠郡王咬緊后槽牙,滿嘴都是血腥氣:“蘇狀元好手?段?!?/br>
    竟然在數(shù)年前就借著天鈴勾搭(?)上了父皇,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讓父皇都站在他那邊,當(dāng)著滿朝文武的面斥責(zé)他。

    蘇源只?作聽不懂,溫和一笑:“微臣所做的不過是分內(nèi)之事,能為?百姓貢獻一份力量,看到他們不必忍饑挨餓,微臣便心生歡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