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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惹春腰在線閱讀 - 惹春腰 第117節(jié)

惹春腰 第117節(jié)

    裴肆點了點頭,將大氅上的帽子戴頭上,低聲囑咐了句:“以后勸她少喝,太傷身了?!?/br>
    邵俞曖昧地揶揄了句:“只要您不要接近她,她是不會傷身的,對么?”

    裴肆笑笑,拳頭不自覺握緊,拂袖而去。

    ……

    天還未大亮,平南莊子里一派的沉靜。

    屋里滿是苦澀藥氣,燭臺上的白蠟燭快燃盡了。

    周予安這會兒蜷躺在床上,捂著口咳嗽了幾聲,偷摸瞧去,此時母親穿戴齊整,睡在床邊的貴妃榻上,饒是睡著,她眉眼間還帶著過于擔(dān)憂之色,不知不覺間,母親眼底和脖子上的皺紋也有了、深了。

    周予安躡手躡腳地起來,隨手從床底勾了件披風(fēng),彎腰拾起鞋子,赤腳走出房門。

    剛出去,嚴(yán)寒就迎面襲來,他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壓根顧不上穿衣,警惕地環(huán)視了圈四周,匆匆越墻而過,朝山上奔去。

    昨兒是唐慎鈺送他回莊子的,意料之中,母親將那狗崽子好一頓罵,甚至命他跪在父親靈前反省。

    唐慎鈺一聲不吭地跪了半個時辰,后頭,公主府的太監(jiān)和首輔府的下人竟都過來尋他,他便匆匆走了,不曉得去哪頭了。

    周予安一邊狂奔在山間小徑,一邊穿鞋和衣裳,不當(dāng)心絆了跤,冬日的石子兒像刀似的,他手掌和側(cè)臉都被劃傷了。

    他也顧不上去揉,觀察了圈四周,確定沒人跟蹤后,閃身鉆進密林中,一路狂奔到山中的一處洞xue,朝前望去,山洞外掛著條紅布條,他松了口氣,一瘸一拐地跑進去。

    果然,裴肆的心腹阿余這會兒正坐在一塊石頭上,這小子懷里抱著個湯婆子,穿著厚厚的大氅,倒是氣定神閑,正在閉眼小憩。

    阿余聽見動靜,抬眼微笑,頷首見禮,“小侯爺?!?/br>
    他上下掃了圈周予安,嚯,才一夜的功夫,這位定遠(yuǎn)侯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頭發(fā)蓬亂,臉像喝了酒般脹紅,可偏生又凍得唇發(fā)白,身子瑟瑟發(fā)抖,鞋跑掉了一只,腳趾甲里漬滿了泥。

    “呦,快坐?!卑⒂嗝ζ鹕恚踔翆⒋箅┟撓聛?,披在周予安身上,關(guān)心地問:“您生病了?”

    周予安咬牙切齒地瞪著阿余,暗罵,你寒冬臘月掉湖里試試看!

    他壓根不敢發(fā)脾氣,也顧不上穿什么大氅,一把抓住阿余的雙手,焦急地問:“提督呢?”

    阿余笑道:“提督自然在宮里,昨傍晚鳴芳苑又鬧出那么遭,陛下曉得后,已經(jīng)很生氣了,他可不會責(zé)備自家阿姐,怪的是你們兄弟,怎么又去sao擾公主。提督那會兒正給陛下送東西,聽了一嘴,知道你掉進湖里,特叫奴婢過來瞧瞧您?!?/br>
    周予安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如驚弓之鳥般慌張,仰頭望著阿余:“余大哥,這回你們要救我??!那賤人知道了去年我、我去玩女人,害得沈輕霜被殺,她根本不是因為什么褚流緒和唐慎鈺置氣,是存心要我的命!”

    周予安眼里布滿血絲,過于疲憊,眼珠似乎都凸起了,“上月蹴鞠會故意害我出丑,詆毀我的名聲,昨天要把我往湖里逼,她,她要殺了我!”

    阿余俯身扶起周予安,笑道:“不會吧?!?/br>
    “怎么不會!”周予安急道:“余大哥你不知道,當(dāng)時她把楊朝臨活活燒死了,她就是個瘋子!完了,眼瞧著她不僅想要我的命,還要折磨我,怪不得表哥逼我交出侯爵之位,要我出家二十年,原來、原來……”

    周予安豁出去了,連往后退了幾步,面露兇光:“我顧不得那么多了,我這就去和太后揭發(fā)!”

    “糊涂!”

    阿余甩了下袖子,冷笑了聲:“你跟太后揭發(fā)這事,是,公主和唐慎鈺都完蛋,那你呢?你嫖.妓耽誤差事,害死了沈輕霜,皇帝會放過你?你倒是不用活了,你娘怎么辦?褚姑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辦?你想過這個問題沒?!?/br>
    周予安瞬間xiele氣,再次跪下,眼淚鼻涕齊流:“那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求公公給小人指點條明路吧!我就算再沒用,可也跟提督揭發(fā)了假公主的真相,也算立了點微薄的功勞吧?!?/br>
    “哎呀,你慌什么呢?!卑⒂喾銎鹬苡璋玻﹃腥税l(fā)涼的胳膊,笑道:“問題就在這兒了,假公主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既要替主子報仇,肯定不會放過你??蛇@么久了,她為何還不手刃你?”

    “為、為什么?”周予安顫聲問。

    阿余曖昧笑道:“你呀,怎么還想不通這層?!?/br>
    周予安眼珠子亂轉(zhuǎn),呼吸一窒:“是、是因為我表哥?”

    “對嘍?!卑⒂噍笭?,拍著周予安的手:“你仔細(xì)想想,這事放在一年前,她就豁出去了,哪管什么唐啊周的,誰負(fù)了沈氏,她就跟誰報復(fù)??扇缃瘢羰前蚜舴伎h這事掀出來,你們仨是一條藤上的螞蚱,全都得死。她心里有你表哥,根本不敢說出口,這才痛苦成這樣,整日介酗酒,想法設(shè)法用旁的由頭害你?!?/br>
    周予安全明白了,咽了口唾沫:“用什么由頭?”

    阿余淡淡一笑:“她知道小侯爺生性風(fēng)流,懷疑你去姚州路上失蹤的事不對勁兒,暗中派人去沿路的秦樓楚館查了?!?/br>
    周予安臉?biāo)⒁幌掳琢恕?/br>
    “別擔(dān)心?!卑⒂喾鲋鴵u搖欲墜的周予安坐到石頭上,“你表哥出手快,早都把涉事妓院查封了,并把那些鴇母和妓.女掌控起來,為此,假公主和你表哥又鬧掰了。小侯爺啊,你哥還是很疼你的,極力和心愛的女人拉扯斡旋,為的就是保住你的命?!?/br>
    周予安已經(jīng)緊張得快暈倒了,指甲摳手背,試圖用疼痛讓自己清醒些,俊臉扭曲得很:“呸!這是他欠我家的恩情!他哪里是保我,那是害我,區(qū)區(qū)一個歡喜樓的臭賤婢,他們才認(rèn)識一年,哪里有什么山盟海誓的深情,比得上我們骨rou血親?他若是真為我好,那就該把那賤婢除掉!他分明是妒忌我家中有爵,又恨老太太小時候苛待他,借那賤人的手磋磨羞辱我,又要奪走我家的爵位,呵,出家二十年,那和斷我的后有什么兩樣!”

    饒是阿余和唐大人是對頭,聽見周予安這番話,也不免心寒,但他并未表現(xiàn)出來,笑吟吟道:“最近長安也鬧哄哄的,聽說北鎮(zhèn)撫司正在查你和王復(fù)明的案子,估計,不日就會宣你到案吧?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周予安啐道:“當(dāng)年我還是百戶的時候,手下有個小旗,叫王復(fù)明,他殺了妻,卻將這事推在一個妾室頭上。。”

    阿余笑著問:“小侯爺是不是包庇了他?我聽說當(dāng)年結(jié)案,是以妾室嫉妒毒殺主母結(jié)的?!?/br>
    周予安尷尬笑笑,身子湊上前,憂心忡忡道:“王復(fù)明跟了我數(shù)年,我暗中幫他銷毀了物證。如今唐慎鈺把這案子拎出來了,前幾日已經(jīng)不斷有人過來訊問我,我聽說那狗崽子已經(jīng)派人去青州拿王復(fù)明了,到時候,王復(fù)明免不了要招認(rèn),我、我是他上官,肯定會治我構(gòu)建冤案和包庇之罪。昨晚上母親和那狗崽子吵得很兇,他依舊沒改變心意,估計就這幾日,要拿我了!”

    阿余點點頭:“是,這已經(jīng)很明了了,包庇之罪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總歸小侯爺你弄權(quán)徇私了,是可能會讓你丟了爵位,但這總比因嫖.妓害死親祖母,害死真公主要輕的多,你哥還是給你最大限度留了體面,很仁至義盡了?!?/br>
    周予安現(xiàn)在最聽不得這話,一把揪住阿余的衣襟,怒道:“你是站我這頭,還是他那頭?”

    阿余臉?biāo)⒌爻亮耍劾锉M是陰狠。

    周予安心里一咯噔,趕忙松開,跪下恭敬地替太監(jiān)整好衣衫,涕泗橫流道:“余大哥,小弟現(xiàn)在是急糊涂了,求您千萬別和我計較啊?!?/br>
    阿余噗嗤一笑,輕輕拍著周予安的胳膊:“那么您呢?要不要就從了你表哥的打算,認(rèn)罪,上表朝廷收回周家爵位,再把丹書鐵券……”

    “我不!”周予安本就高燒,咳了一夜,這會兒氣得喉嚨里像裝了風(fēng)箱,雙眼瞪得像銅鈴:“不就是玩了個女人,有什么大不了!那沈輕霜也不是正兒八經(jīng)的皇家血脈,不過是偏巧了,我們臘月廿七去的留芳縣,她臘月廿七被害,倘或我們遲上幾日,她早死在程冰姿手里了。一個千人騎、萬人跨的妓,要我周家滿門榮耀給她償命,她配么!”

    阿余點頭:“您這么說,奴婢就明白了?!?/br>
    周予安抓住阿余的衣裳:“余大哥,你帶我見見提督,我現(xiàn)在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提督現(xiàn)在實在不方便見你,我給你出個主意唄?!?/br>
    阿余湊近周予安,只說了兩個字。

    周予安眉頭漸漸松展開,抿唇微笑,連連點頭。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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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章 病危 :病危

    長安,秦王府。

    臘月初一晚,瑞世子突然犯了急癥,他這病和盛夏時在京城和揚州之間勞累奔波有關(guān),但歸根到底還是因為過于肥胖引起了不好的病癥,這不,昨夜吐了半盆子血,眼看著就不行了。

    這事兒驚動了宮里,陛下和太后皆派了太醫(yī)和親信,前往王府探病。

    昨夜王府里忙亂了一宿,直到現(xiàn)在才消停下來。天還未大亮,亭臺、樓閣透著暗沉。

    世子妃朱氏和唐慎鈺一齊將客人送出府,兩人一前一后往里走。

    瑞世子膀大腰圓,肚子里的rou沒有給世子妃分半點,朱氏生的瘦小玲瓏,年輕時候面貌姣好靈動,大抵滯留京中多年,里里外外都要留心眼,她現(xiàn)在時刻守著過分的謹(jǐn)慎,就連兩邊眉毛都刮得一板一眼的整齊。

    徹夜未眠,朱氏步子沉重,她拿帕子掩住唇,輕打了個困切,又抬手揮了揮。身后的管事嬤嬤們見狀,曉得主子要單獨和唐大人說話,便乖覺地退了下去。

    唐慎鈺心思細(xì)敏,自然明白朱氏的意圖,他揉了揉發(fā)酸的眼,立馬打起精神來,略躬下身,頷首問:“您是不是有什么囑咐?”

    朱氏秀眉深鎖,慢慢地往前走,“昨晚辛苦大人了?!?/br>
    唐慎鈺笑笑,“您言重了?!?/br>
    昨兒下午他把周予安送回平南莊子后,可巧,首輔府和鳴芳苑同時派人來找他。傍晚時分,他緊著趕去鳴芳苑,瞧見阿愿又在未央湖上泛舟飲酒。他剛要劃船去把她拉上岸,誰知秦王府的管事趕了來,苦著臉,急得說:今兒午后到處尋您,怎么都找不著人,姑太太說您有可能去了鳴芳苑,大人快去王府瞧瞧世子爺吧,他犯了急癥,嘔了好多血,眼看著就不行了,說想見見平日里交往甚好的朋友們。永安伯、譚御史和曹大人他們已經(jīng)去了,您若是不忙,就請回去看一眼世子爺罷,也不枉素日的交情。

    他趕忙策馬回京,約莫亥時趕到秦王府,果然府里亂成一片,瑞大哥昏迷不醒,府里的大夫們一齊救治,折騰到深夜四更,才把大哥的魂從閻王殿門口給勾回來。

    ……

    唐慎鈺四下環(huán)視了圈,這會兒剛過卯時,在府里守了一夜的各位大人、宮里來的公公們將將離開。哪怕過了一夜,他也是驚魂未定,瑞大哥是他這世上為數(shù)不多的至親至信的親人之一,若是大哥真的遭遇不測……

    唐慎鈺根本不敢想這個如果,忙對朱氏道:“世子爺這癥候來的太兇太急,那些大夫會診了半宿,這個說病在肝上,那個又說似有消渴癥前兆,可為何吐血又都解釋不清。娘娘莫要擔(dān)心,世子如今病情穩(wěn)定住了,不過依我看,還是另尋名醫(yī)的好,我認(rèn)識一位老大夫,醫(yī)術(shù)極高超,最近我想法子安排他進京……”

    “唐大人!”朱氏忽然出聲,她停下腳步,背對著唐慎鈺,“請大人以后不要少見世子罷!”朱氏神色凄楚,“世子病癥起因為何,難道大人真不清楚?盛暑天里,他心焦你的事,托關(guān)系、賣臉面請宮里的恩準(zhǔn),一趟趟往揚州跑。好,便說是他當(dāng)年給你做媒做壞了,如今要給你彌補,可唐大人,咱們彼此都清楚,世子爺膝下二子三女,他對自家孩子的好,還不及對你的一半!譬如昨晚,他發(fā)了急癥,卻趕緊叫你到跟前兒來,若是他有什么不好了,還能見你最后一眼!”

    朱氏用袖子擦了擦淚,略側(cè)過頭:“我不是要埋怨你什么,大人該知道秦王府如今的處境。最近削藩的聲音又起來了,矛頭直指向幽州,而今外頭多少雙眼睛盯著世子爺呢。唐大人跟著萬閣老做事,又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你最近被人參了多少本,你難道不清楚么?算妾身求你了,只要大人少來,他就平安幾分。不光京都,幽州那邊二公子、三公子都虎視眈眈地盯著世子之位,人家嘴上不說,心里可盼著我們一家被朝廷……就算你不管這些,好歹,好歹也顧著些他的名譽,近來已經(jīng)有那種閑話,說,說你其實是他的私生子,以后,請不要再來了?!?/br>
    朱氏沒再說了,只是小聲啜泣。

    唐慎鈺明白朱氏的不滿、私心,更明白她的不安和擔(dān)憂。他長嘆了口氣,沒辯駁,抱拳深深地行了一禮,“還請您照顧好世子,我這就走?!?/br>
    朱氏往前行了兩步,頗有幾分埋怨:“世子說你守了一夜,勞累了,叫我安排你去廂房歇息。你、你同我說過話就匆匆走了,豈不是叫他疑我同你講了什么,又埋怨我?”

    唐慎鈺有些想笑,淡淡說道:“那行,我去廂房略坐片刻,不會叫您為難?!?/br>
    ……

    這邊。

    抱廈內(nèi)暖如春晝,靠西窗的那盆白山茶花開的正好,幽幽濃香沖淡了滿屋的藥氣。

    趙宗瑞虛弱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厚鵝絨被,肚子那塊高高凸起,臉色甚差,唇發(fā)白,用絹帕捂住口猛咳嗽了通,咳出了幾絲血。饒是如此病態(tài),男人目光仍舊銳利,他有個小習(xí)慣,在思考難解的問題時,會不自覺轉(zhuǎn)動無名指上戴的碧玉戒指。

    他心里有個疑問,昨晚將鈺兒留在身邊一夜,究竟是對是錯。

    這時,抱廈的門被人吱呀聲推開,從外頭進來個穿著紫袍、中等身量的太監(jiān),正是夏如利。

    “這鬼冷的天?!毕娜缋曛?,疾步行到床前,行了一禮后問:“您身子怎么樣了?”

    “你知道的,就那樣。”宗瑞手肘撐著床,艱難地往起坐。

    夏如利忙過去,摟起瑞世子,并往世子后背墊了兩個軟枕。他分別倒了兩杯熱茶,給瑞世子遞過一杯,自己做到床邊的小杌子上,雙手捧著茶盞,呷了口,笑道:“自打陳銀掉后,我算是司禮監(jiān)的這個。”夏如利豎起大拇指,“最近朝廷里正鬧著削藩的事,我今兒也是偷摸過來和您說幾句話,怕是不能久留?!?/br>
    瑞世子嗯了聲,問:“過來的時候,見鈺兒沒?”

    夏如利笑道:“好像是衙署里有事,著急忙慌走了?!?/br>
    瑞世子看出來夏如利笑里有別的意味,他將茶盞啪地聲擱在炕桌上:“天還沒亮,能有什么要緊事?方才夫人同鈺兒一道出去的,想必在那孩子跟前嘀咕了什么?!比鹗雷宇H有些不悅,他又咳嗽了幾聲,蹙眉問:“昨晚外頭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

    夏如利點了點頭,雙眼微瞇?。骸澳徊虏??”

    瑞世子雙手交疊:“小公子心高氣傲,只與父王單獨聯(lián)絡(luò),從未在我跟前開口求過什么,可昨兒卻叫我想法子,務(wù)必將鈺兒留在世子府一夜,甚至還主動給我出了主意,叫我裝作重病垂危。我思來想去,想著小公子是不是要對首輔黨謀劃什么?可萬潮和朝堂那邊沒什么動靜。他既要我拘著鈺兒,那想必要背著鈺兒籌謀些什么,結(jié)合鈺兒昨傍晚是從郊外回來的……”

    瑞世子心里咯噔了下,說了兩個地點:“平南莊子?還是鳴芳苑?”

    夏如利收起笑,抱拳沖瑞世子拱了拱:“您心明眼亮,鳴芳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