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春腰 第1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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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流緒腿顫抖著,冷哼了聲:“還是那句,你們做了什么,你們心里清楚。我的要求很簡單,帶予安離開京都這個是非之地,那么這個秘密從此深埋塵土,你和公主都不必?fù)?dān)心?!?/br> 她故意覷向男人,眉梢上挑,“勸大人不要想著殺人滅口,你方才不是問我,海叔他們?nèi)ツ膬毫嗣??我現(xiàn)在告訴你,海叔帶著秘密在一個非常隱秘安全的地方,只要我和予安任何一人出了事,他就會將秘密上呈至宮里!” 唐慎鈺暗松了口氣,他現(xiàn)在有七分的把握,這賤人在虛張聲勢! 驀地,唐慎鈺想到了裴肆,好巧不巧,這條毒蛇的人偏偏和褚流緒同時出現(xiàn)在唐府門口,他們之間有沒有聯(lián)系? 他心中隱隱不安,斯條慢理地飲茶,忽然抬眼:“周予安這半年多一直在平南莊子里守孝,可你卻獨自在外居住,是誰在照顧你?” 他試探了句,“你和裴肆如此親近,怕是早都勾連在一起了罷?!?/br> 褚流緒大怒:“你胡說八道什么,竟敢污蔑我清白!” 唐慎鈺譏笑了句:“你居然說自己清白,真有意思?!?/br> 褚流緒氣得重重拍了下桌子,誰知這時,從她袖筒里滑出張紙,呲溜一下掉落。 褚流緒呼吸一窒,這是予安寫給他的信,原本予安交代過,看一封燒一封,萬不能給旁人留下咱們在老太太去世前后交往的證據(jù),可她沒舍得。 她手抓住椅子扶手,忙蹲下去拾,哪知這時,她眼前一黑,瞧見唐慎鈺那jian賊如疾風(fēng)般掃過來,一把將那封信搶走。 “你還我!”褚流緒急得去搶,可這jian賊直接用肘隔開她。 唐慎鈺白了眼那女人,目光鎖在這封信上,紙折痕深,看著有些日子了,紙軟且有毛邊,顯然被人時常拿出來翻閱,他打開信,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字跡,俊秀有余,筆力不足,是周予安的親筆。 上面寫滿了露骨曖昧的話,落款是六月初九,大致內(nèi)容是,周予安曉得他的褚jiejie算計姓唐的,jiejie是打心底愛他,為了平他的不忿,哎,真是委屈jiejie了。他怎么會嫌棄jiejie不清白呢,jiejie你是這世上最干凈烈性的女子。若非姓唐的把咱倆逼到這份兒上,咱們?nèi)f不會出此下策。 中間是大篇幅回憶,揚州那晚倆人是如何你儂我儂。 末了,周予安又叮囑了幾句,讓“賢妻”安心養(yǎng)胎,等他出了孝,他們夫婦的好日子就來了。 “哈哈哈哈哈……” 唐慎鈺被逗樂了,眼淚都要笑出來了,眼神盡是嘲弄,上下打量褚流緒。 “你笑什么!”褚流緒哭了,是那種私隱被發(fā)現(xiàn)的屈辱,還有痛恨。 唐慎鈺兩指夾著信,在女人面前抖,“他應(yīng)該不止給你寫過一封信吧,是誰在你們中間傳遞消息?那晚救走你的幾個漢子你有沒有再見過?你可曾和他們說過話?你知道周予安平時和朝中哪個官員來往密切?” 這小子既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花招,難不保他不會和外人勾手指頭,務(wù)必得查問清楚。 “我不是囚犯!”褚流緒已經(jīng)感覺身子不太舒服了,她強撐著,“現(xiàn)在我和大人在交涉,請問大人到底會不會放了予安,能不能給句準(zhǔn)話?!?/br> 唐慎鈺搖頭笑,說她心計深罷,她連威脅人都不會,說她單純罷,又做出這么多齷齪勾當(dāng)。 他坐到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我現(xiàn)在正式告訴你,老老實實交代問題,別逼我動手。” “你還敢打我?!”褚流緒曉得唐慎鈺還算忌憚褚氏,而且一個八尺昂藏男兒,不可能會動一個女人。她氣得一把拂掉桌上的茶盞果子,手指向唐慎鈺,獰笑:“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往宮里遞帖子?!?/br> “禁宮豈是你這種卑賤之人說進就進的。”唐慎鈺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了,朝門外喝了聲:“薛紹祖,進來!” 頃刻間,薛紹祖推門而入,略掃了眼,地上遍布碎了的杯盞,果子滾落一地,那褚小姐盛怒不已,孕中女子多體熱,她額上滿是汗珠,而大人穩(wěn)坐扶手椅,倒是鎮(zhèn)定得很。 “大人?!毖B祖抱拳見禮,不敢多問一句話。 “去,搜一下她身上再有沒有旁的信件?!碧粕麾曈盅a了句:“不必手軟?!?/br> “你敢!”褚流緒手捂住心口,不自覺往后退。 唐慎鈺嗤笑:“我怎么不敢,謀害猥褻朝廷命官,光這一條罪名都夠你好好吃一壺了。”他身子前傾,望著女人,“本來這事本官可以親自做,可是,我嫌碰你,會臟了手?!?/br> 褚流緒耳根子發(fā)燙,這jian賊嘴可真毒。 “姑娘,本官會讓你知道什么是北鎮(zhèn)撫司審問犯人的手段?!?/br> 說罷,唐慎鈺使了個眼色給薛紹祖。 薛紹祖會意,伸手將下裳掀起,塞進腰帶,大步走向褚流緒。薛紹祖出手極快,一把抓住褚流緒的后衣領(lǐng)子,腳踹向女人的腿彎,迫使她跪下,同時將她的兩條胳膊反剪到背后,一只手抓住她的兩條細(xì)腕子,絲毫不憐香惜玉,粗暴的在女人袖筒和衣襟里搜,甚至鞋子也沒放過。 “救命!”褚流緒只覺得胳膊都要被人拽斷了,撕裂的疼痛瞬間傳遍全身,讓她忍不住落淚,她瞪向上座的罪魁惡首,“枉你還是位極人臣的高官,竟,竟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對待孕婦!”她恨得朝那jian賊吐了口,“畜生!” 啪! 薛紹祖直接打了女人一耳光,頓時把女人打得嘴角流血。 “說了本官不會手軟,你怎么就不信呢?!碧粕麾曀箺l慢理地飲茶,笑了笑:“還是剛才的問題,回答?!?/br> 褚流緒咬緊牙關(guān),一個字都不說。 “好?!碧粕麾曓哉?,“你和周予安果然天生一對,一個裝瘋賣傻,一個撒潑耍橫?!?/br> 他脧了眼地上,褚流緒這會子狼狽得很,發(fā)髻散亂,腳背被碎瓷片割傷,往下淌著血。 唐慎鈺懶懶地歪在背靠上,問薛紹祖:“搜到信件沒?” “回大人,屬下搜遍了犯婦全身,她除了一串銅鑰匙和幾兩散碎銀子,再沒有旁的東西了。”薛紹祖道。 “你錯了?!碧粕麾晸u了搖食指,戳向女人的肚子:“那里可是個藏東西的好去處。” 薛紹祖多年在北鎮(zhèn)撫司里廝混,諳熟這些刑訊逼供的手段,故意溫柔地摩挲女人的肚子,笑道:“大人錯了,小姐肚子里是娃娃?!?/br> “哦?看來咱們有分歧?!碧粕麾暿种敢幌乱幌曼c著桌子,忽然從靴捅抽出把匕首,扔給薛紹祖,笑道:“那殷紂王暴虐,有一天和他的寵妃蘇妲己悶了,這兩口子就打賭,猜孕婦肚子里究竟是男是女,活生生開膛剖腹了幾十個大肚子婆娘。今兒咱們也效仿前人,打個賭,剖開她的肚子驗一驗,看里頭到底藏了什么,是信件還是娃娃?!?/br> 褚流緒尖叫了聲,幾乎是下意識掙脫開薛紹祖的控制,雙手緊緊地護住肚子。 她這下是真害怕了,早都聽說這jian賊手上沾血無數(shù),看來他真的是記恨是非觀那事。 “還不說話?”唐慎鈺臉色一沉,不耐煩地?fù)]了下手:“開始吧?!?/br> “我不知道!”褚流緒脫口而出,拼命搖頭:“我并不認(rèn)識那幾個漢子,他們說是予安的朋友?!?/br> “那晚你被帶去了哪兒?”唐慎鈺皺眉問。 褚流緒渾身發(fā)抖,哭得凄慘:“在、在山下的農(nóng)戶家里躲了幾天,后頭,他們將我安置在了京城?!?/br> “你的下人呢?”唐慎鈺接著問。 褚流緒低下頭,沒言語。 這時,薛紹祖從后面抓住女人的發(fā)髻,逼迫她朝天仰起頭,又揚手扇了她一耳刮,差點把女人打得暈過去。 褚流緒呼吸有些粗重了,咳嗽了通,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泫然欲暈:“海叔他們先一步被予安送去了姚州,這半年,是孫mama在伺候我。” 唐慎鈺蹙眉沉默了片刻,問他最想知道的一個問題:“周予安和朝中哪個官員接觸過?” “不知道?!瘪伊骶w搖頭,忽然尖聲痛哭:“我真的不知道!” 唐慎鈺默默喝了口茶,有些不對勁兒啊,這哪里是私養(yǎng)小嬌妻,倒有些像……拘禁。他感覺有了點頭緒,可偏生一團亂麻,找不到線頭。 “松開她吧?!碧粕麾晸]了揮手。 褚流緒這會子已經(jīng)沒有力氣站起來了,她整理著衣裳,剜向唐慎鈺,后槽牙都要咬碎了:“等予安回來,他不會放過你的!” “呵?!碧粕麾晸u頭,嘆了口氣:“從前我覺得你可恨,現(xiàn)在,我倒覺得你有點可憐。” 他掃了眼矮幾上平鋪的信箋,譏笑:“不用問也知道,當(dāng)初周予安私自去揚州找你,定是攛掇著你赴京攪和我和公主的婚事,那時你們應(yīng)該發(fā)生了關(guān)系。如果是兩情相悅,倒也值得祝福,只是褚姑娘,你這分明是倒貼啊?!?/br> 褚流緒手背擦去嘴角的血,心里恨恨反駁:你知道什么啊,予安是真心待我的! “你回到京都后,本官立馬要逐你走,你尋死覓活的,那時本官就覺得你狀態(tài)不對,想必此前暗中和周予安私會過,他定是沒給你好臉色,你沒想開,就干出了割腕自盡的蠢事?;蛟S是出于對老太太驟然離世的愧疚,又或許是為了討好周予安,你冒險算計了本官。” 唐慎鈺手拍了拍自己的側(cè)臉,譏刺:“你好歹也是大家閨秀,真的一點臉都不要了?” 褚流緒被氣的渾身發(fā)抖,手緊緊抓住衣裳角。 “你真的了解周予安嗎?”唐慎鈺居高臨下地看著女人,“你以為他很深情,趕了幾天幾夜的路去揚州找你偷歡,可你知不知道,他離開你后,轉(zhuǎn)頭就去青州曜縣的百花樓嫖了幾天……” “你胡說!”褚流緒怒火忽然間爆發(fā)了,沖唐慎鈺吼:“他好歹是你親表弟,你,你竟然如此抹黑他?!?/br> “不信?”唐慎鈺身子微微往前探,莞爾道:“那天你給我下的藥,是他給你的罷,你就從來沒懷疑過,他哪兒來的臟藥?他和你那死鬼兄長一樣,狎妓成癮,你和他睡,不怕得臟病?” “你,你,他,他,”褚流緒恨極,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反駁,她根本不相信唐慎鈺說的每一個字,冷笑道:“你少往他身上潑臟水,當(dāng)時他被你算計,貶官至姚州,心情煩悶之下去喝了幾杯酒而已?!?/br> 唐慎鈺連連撫掌,沖女人豎起個大拇指:“你真他娘的是個人才!”他手指按在那封信上,“你被他藏起來養(yǎng)胎,把他這些鬼話當(dāng)成至寶,可你知道你的這位情郎都做了什么?他為了討好公主,拖著瘸腿和一群小姑娘蹴鞠,當(dāng)著上百號王孫公子的面兒,被人扒了褲子,這事,他在信里告訴你了嗎?” “不可能!”褚流緒已經(jīng)處于崩潰邊緣了,不知不覺,早都淚流滿面,她強撐著站起“你少在這里挑撥我們?!?/br> 唐慎鈺笑的無語,指向外頭:“如果不信,你可以去外頭打聽打聽,這宗笑話就發(fā)生在不久前,還新鮮熱乎著呢。” 褚流緒絕不相信予安會做出這樣丟臉失德的事,或者說,她不相信他們的感情會不純粹,更不相信予安會、會嫖……沒錯,是唐慎鈺在說謊,予安如今還在孝期,怎么可能去找公主。 唐慎鈺見這女人眼睛都直了,不覺嘆了口氣,又一個沈輕霜。 他瞧見褚流緒低著頭哭,淚珠子一顆顆掉在鼓起的肚子上,忽然想起他和阿愿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心軟了兩分,揮手讓薛紹祖出去守在外頭。 待屋里只剩他們兩個人,唐慎鈺倒了杯熱茶,給褚流緒端過去,語氣和緩道:“褚姑娘,本官可以不計較你之前做的糊涂事,權(quán)當(dāng)你被人教唆了,如今愿再給你條活路。等我將你交代的事調(diào)查核對清楚了,會把你送去安全之地,屆時你遠離紛爭,完全可以重新起爐灶過日子。京城乃是非之地,周予安絕非良人,本官今兒再跟你多講一句,你腹中的孩子是在周老太太亡故前后有的,若被有心人捅將出去,屆時你的名聲毀了事小,侯府和周予安的下場絕對比現(xiàn)在更慘,少不得連姨丈生前的種種榮光都會被剝奪……” “我不走!”褚流緒打斷男人的話,她品咂出來了,唐慎鈺方才完全是在虛張聲勢,目的就是用話術(shù)挑撥她和予安的關(guān)系,把她這個麻煩支走,可恨她居然上了她的當(dāng),被他咋呼羞辱了幾句,就說了實話。 “除非你答應(yīng)釋放予安,否則,我就進宮找大娘娘求情!” 唐慎鈺心里一陣厭煩:“你是腦子有病,還是根本聽不懂人話!” 褚流緒早都被這jian賊的手段和言辭激得怒火三丈了,冷笑道:“你這么著急趕我走,無外乎是我方才說中了你的軟處,你和公主確實做了不可告人的事?!?/br> 唐慎鈺目光陰狠:“不許再提公主?!?/br> “呵?!?/br> 褚流緒手扶著后腰,下巴微抬,不屑地看向唐慎鈺,暗罵,怎么我說了公主兩個字,你就炸毛了。 可她心里,忽然有點酸。 予安與她見面,嘴里就提兩件事,唐慎鈺打壓他,唐慎鈺高攀了公主……而唐慎鈺似乎是真的很愛那位公主,喜怒全都在那女人身上。 越羨慕,她就越妒忌生氣,越生氣,她就越痛恨。 不,予安一定是真心愛她的,那一封封柔情蜜意的家書是真實存在的,唐慎鈺他知道什么啊。 褚流緒冷笑數(shù)聲:“你不讓我提,我偏提。你這么譏諷我,那你的公主又是什么好的?聽予安說,她也未婚先孕了,不過命小福薄,剛懷上就掉了?!?/br> 唐慎鈺臉色已經(jīng)很差了:“警告你,別挑釁本官的底線!” “哈哈哈哈?!瘪伊骶w心里的火氣稍微平了那么兩分,她生來清貴驕傲,從不受任何人的氣,手覆上被打痛的側(cè)臉,“我才說了兩句,大人就生氣了?你說予安攀附那位公主,這話真真可笑,你和予安一起從留芳縣把她接回來,應(yīng)該知道她是什么人。她不過是個卑賤如泥的賤婢,哪怕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 褚流緒忽然想起,之前予安在信中提過一嘴,陛下為了順利冊封公主,讓這賤人頂替了懿榮公主趙姎的名分,昭告天下,封號長樂,賜公主府,盛寵至極。 她獰笑了聲,酸溜溜地罵:“一個披了真公主皮的假貨罷了,還真擺起了公主的譜了,我看她幾時被大娘娘收拾?!?/br>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唐慎鈺整個人如同被雷擊中般,竟將手里的茶抖出些許,低聲喝道:“周予安都給你說什么了!” 褚流緒被嚇得身子一顫,她敏銳地發(fā)現(xiàn)這jian賊雖說鎮(zhèn)定自若,可方才的一瞬間,確確實實有些不對勁,他怎么了? “你……”褚流緒是個細(xì)敏多心的人,迅速回想了下方才他們的對話,唐慎鈺的動作神情,她隱約咂摸出點味道。 褚流緒幾乎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試探著問了句:“是不是我誤打誤撞說對什么了,公主,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