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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蔓BOSS今天也在偽裝人類 第42節(jié)

    薩爾深深吸了一口氣,語氣中帶上了歉意。

    ‘無限畫廊’是高級精神側(cè)污染物,它原本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畫廊,直到一次展覽荒誕派畫家弗米雷——那是美術(shù)史上有名的精神病,最后自殺身亡——的荒誕作品后,就變成了污染物,里面所有的畫都成為了一個個荒誕的異空間。

    目前最為可靠的說法,就是那些荒誕畫作中呈現(xiàn)出的那種扭曲、荒謬、違背常識且無法理解的內(nèi)容對觀展的人們造成了巨大精神污染。

    被污染的精神扭曲結(jié)合在了一起,從而誕生了這個恐怖的污染物。

    ‘無限畫廊’已經(jīng)吞噬了很多覺醒者,如果不能及時找到并控制的話,整個城市恐怕都會被它吞噬,隨后繼續(xù)突破,變成世界上第一個超s級別污染物。

    想到這里,薩爾垂在身側(cè)的手不由握緊,吩咐管家道:“你先帶他們?nèi)ザê玫木频?,我回一趟圣塔?!?/br>
    “是‘無限畫廊’控制不住了嗎?”

    薩爾詫異地扭頭,就看見楚澤淮站在自己旁邊,背后金色的翅膀已經(jīng)完全展開,超過兩米的羽翼沐浴在陽光下,尾端的羽毛帶著一種金屬般的鋒利。

    他瞇起那雙綠色的眼眸,意有所指:“林水水,東洲區(qū)域的執(zhí)行官,居然連這個都知道嗎?我也是剛剛才得來的消息?!?/br>
    楚澤淮無語。

    這家伙該不會以為他們在西洲區(qū)域安排了臥底吧。

    他伸出手,強行把這個人的腦袋往上揚:“你看看我們的上空。”

    只見原本空曠的天空中,多了一個造型古樸、有著濃厚歷史氣息的西洲建筑。

    華麗巨大的西洲古建筑朝著他們飛速降落,s+級污染物的精神力如排山倒海一樣襲來,隨著它距離地面越來越近,周圍的一切都迅速變暗。

    林墨在判斷出他們壓根跑不出污染物的捕食范圍后,反射性抓住了他哥的翅膀。

    “轟”的一聲。

    巨大的古建筑落地,卻沒有想象中的、被巨石碾壓的感覺。

    建筑物扭曲了周圍的空間,所有人都被吸進了畫廊中的荒誕世界。

    無限畫廊吞噬完食物后,再一次回到了天上,重新尋找下一個食物,剛剛還熱鬧的場地,此刻只剩下了一片荒蕪。

    **

    **

    冷。

    好冷。

    裸露的皮膚與寒冷的空氣相交,不由打了個顫,寒毛反射性立了起來,失去意識的林墨自黑暗中睜開眼,就感覺自己身上空蕩蕩的,無比清涼。

    等等,他衣服呢?

    林墨呆滯了片刻,趕緊低下頭檢查一下了自己的身體。

    還好還好,他身上并沒有什么詭異曖昧的紅痕,雖然其他衣服都不見了,但內(nèi)褲還在,最為關(guān)鍵的部位沒有暴露。

    林墨松了口氣,這才抬起頭檢查起自己的處境來。

    他整個人都被關(guān)在了一個勉強能容納下一個成年男子的石籠中,手腕被拉到后腰處捆緊,腳腕處被結(jié)實的繩子束縛,就連翅膀都被強行往后掰著,從翅根到翅尖都被繩子綁在了一起。

    這些繩子和籠子仿佛有著魔力,禁錮了他所有的力氣和能量。

    籠子外面則是冰冷的、不斷往下滴水的暗色石壁,狹小的高窗只能讓一絲極其微弱的陽光照射進來。

    這個詭異的地方充斥著一種冰冷死寂的氣息。

    他旁邊還有不少類似的狹小籠子,里面關(guān)押著一個個只有內(nèi)褲的男人,他們身上沒有被束縛的繩子,眼神卻空洞麻木,像動物一樣掙扎著用嘴去吃掛在籠上的青菜,發(fā)出呼嚕呼嚕的聲音,有的籠子里還有一碗水和一碗飼料。

    沒錯,就是一碗飼料。

    林墨愣了片刻,忽然有了一種恐怖的即視感。

    這個地方,不太像是關(guān)押的牢房.....更像是,是飼養(yǎng)人類用的養(yǎng)人場。

    林墨越看越心涼,直到他看見了隔壁籠子中的一抹亮色,一下子就安心了。

    原來他哥也在,那就沒啥好擔(dān)心的,他對他哥的實力有百分之一千的自信。

    放松下來的林墨動了動有些僵硬的手腳,隔著好幾個籠子小聲呼喚楚澤淮:“哥,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楚澤淮抬眼:“能聽到?!?/br>
    從他弟醒來開始左看右看的時候,就已經(jīng)引起了他的注意。

    “哥,原來你也被綁著啊。”

    不是他一個人被綁著關(guān)在籠子就行。

    林墨仔細觀察了一下,發(fā)現(xiàn)他跟他哥被綁得一模一樣,心里感嘆他們不愧是有著血緣關(guān)系的兄弟,

    “哥,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有點像菜市場里面準備被賣的雞誒?!?/br>
    自己被綁著還看不出來,但從側(cè)面看他哥就能一下子看出來。

    這種不太像綁人的手法,更顯得他們像是某種待宰殺的動物。

    楚澤淮緩緩扭過頭,金橙色的眼眸微微瞇起,里面帶著危險的神色:“林墨,我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br>
    察覺到危險的林墨瞬間閉嘴:“呃,我...我是說我現(xiàn)在被綁得好像一只待宰的雞?!?/br>
    “噗嗤”

    林墨隔壁的籠子里傳來一陣熟悉的笑聲。

    “栗隊?原來你也在嗎?”

    林墨怔了一瞬,他借著極其微弱的光,才發(fā)現(xiàn)他和他哥中間隔著的,居然全是熟人。

    從左往右,分別是栗訟、寧安、薩爾和他哥。

    “誰讓你眼里就只能看得見你哥?!?/br>
    栗訟懶洋洋的聲音傳來,

    “林墨,我覺得你的說話水平是時候該提高點,不然我真怕某天你會因為你這張嘴而引得兄弟鬩墻,你就不能說點不尷尬的話題嗎?”

    林墨這才意識到周圍的氣氛有些尷尬,他掩飾般咳嗽了兩聲,急中生智,找了個日常一點話題:

    “咳,那啥,哥,我剛才其實想說,你內(nèi)褲看上去挺不錯啊,回去給我發(fā)個鏈接?!?/br>
    所有人:.........

    楚澤淮:........

    白郁之所以時不時語出驚人,該不會就是林墨傳染的吧。

    第39章

    另一邊,白郁也恢復(fù)了意識。

    這是一個極其奢華的房間。

    璀璨白水晶做的巨大吊燈、由數(shù)不清的圓潤珍珠穿成的簾子、白桉木雕刻而成葡萄紋窗框、擺在桌上的整套瓷器,以及自己正坐著的柔軟床鋪和順滑床單。

    “尊貴的大人,您接下來的行程是去參加公羊先生的宴會,狼車已經(jīng)在外面等候,這是早早為您準備好的禮服?!?/br>
    一個有著兔子頭的女仆跪在床邊,額頭貼著地面,它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朝著床的方向,雙手遞上了一個盒子。

    里面是一套看上去就華麗貴重的銀色禮服。

    自己是變成了神奇動物世界里面的貴族嗎?

    白郁陷入沉思,但表面上維持著剛才的神情,伸出手拿起了那套禮服:“知道了,這件衣服不錯。”

    “那我現(xiàn)在就為您穿上?!?/br>
    兔子女仆恭敬地站起來,接過衣服后,熟練地為坐在床邊的身影換上這件繁瑣華麗的服飾。

    看來白郁大人對這件衣服還算滿意,這就好,最起碼自己是不會被心情不好的對方給吃掉。

    兔子女仆心中松了口氣,動作利索地幫對方將禮服穿好后,又開始一個個往上安裝各式各樣的裝飾品。

    對于不怎么喜歡穿衣服的植物來說,這個過程細致又繁瑣。

    好麻煩,為什么神奇動物的衣服比人類服裝還要難穿。

    兔子女仆將最后一枚藤蔓狀綠寶石耳墜點綴上去后,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將近一個多小時。

    不得不說,雖然這一套穿的時候耗時,但穿出來的效果也確實足夠驚艷。

    站在鏡子旁的青年氣勢沉穩(wěn)高貴,鳳眸上揚時,漆黑的眼瞳深處便顯現(xiàn)出一抹隱隱約約的深綠,左耳的綠寶石耳墜映襯著蒼白的皮膚,發(fā)間的金色葉片裝飾折射出光,服裝表面的薔薇花暗紋在走動間若隱若現(xiàn)。

    “有點意思。”

    重點不是華麗,而是有著象征意義的翠綠、葉片和薔薇花紋。

    被察覺到了嗎?

    倒也不愧是s+級別的精神側(cè)污染物。

    白郁斂下眼眸,遮住了里面的神色,跟著兔子女仆走到了城堡的樓梯口。

    “大人,還請往這邊走?!?/br>
    兔子女仆退下,一個長著羊頭、穿著管家服飾的人走來,帶領(lǐng)著白郁登上了狼車。

    拉車的狼實際上是狼人,八個狼人沉默地站在車前,脖子上拴著韁繩,待白郁上車后,領(lǐng)著白郁的羊人管家便一改之前的恭敬,一鞭子打向了這些狼:

    “你們這些骯臟下流的家伙,好好拉車,誰要是敢讓車顛簸一下,我今晚就扒了他的皮,做成狼rou湯?!?/br>
    一群狼人聽到后,默默加快了腳步,一句話也不敢說。

    狼車很快就來到了一個類似于莊園的地方,莊園派來的綿羊管家領(lǐng)著白郁去參加這場宴會,一路上,白郁看到了各種羊。

    山羊人、綿羊人、羚羊人、盤羊人......

    它們穿著華麗的禮服,隨意地吃著老虎rou或狼rou,靠著圍欄談笑風(fēng)生,見白郁過來后,便一個個朝著他行禮,對他來參加這場宴會表達了歡迎。

    群羊晚宴。

    眼前這個一幕驟然和某個曾經(jīng)見過的場景對上,白郁終于想起了這一幕為何總有一種詭異的眼熟感。

    《宴請群羊》,著名荒誕派畫家留下來的最后一幅畫,講的是在一個食物鏈完全顛倒的荒誕世界,一個身份高貴的羊邀請了他的羊同伴,一同分食抓回來的幾個人類。

    不少人類的學(xué)者還特意分析了這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