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書迷正在閱讀:男主的第9任、八零年代二婚夫妻、虐渣不如搞科技(快穿)、紈绔逃婚后、(歷史同人)只手遮天女性野心家[直播]、非典型姐弟戀、農(nóng)家子的科舉路、我把驚悚世界玩成養(yǎng)成游戲!、白月光被渣攻始亂終棄后、傲嬌受和傲嬌崽崽在娃綜
周一照舊沉默地聽著。 他突然清晰地意識到:在蔣擇心里,不論他長高了多少,變壯了多少,都始終只是一個無法和他共享所有話題的小朋友。 明明他也經(jīng)常卑鄙地利用著蔣擇的這種心理,享受著假裝弱小而得到的來自于對方的特殊優(yōu)待。 可他卻又時刻希望著能夠站在和蔣擇對等的位置上,成為對方無話不談的第一順位。 周一貪得無厭地想要把一切好處都攬進(jìn)懷里,卻忘了這個世界上沒有雙全法。 例如此時此刻,他就莫名其妙的有些氣悶。就像是對即將到來的丑惡物什的預(yù)判。 他露在純白色色毛衣外的纖細(xì)手腕緊貼著桌沿,實木桌子的縫隙里尚且未干的水珠浸透了他白皙的指尖,最終顯露出了一種不堪盈握的易碎感。 “那,蔣擇他看了嗎?”周一問。 這是他自那人噼里啪啦介紹以來開口問的第一句話。 被問話的人明顯地一愣,有些磕巴地在回答過“看了吧”了之后,才忽然意識到這似乎是他第一次聽見周一直呼蔣擇的全名。 于是那人畫蛇添足地補(bǔ)充:“雖然蔣擇事先也不知道我們打算播的是什么片兒吧,但是我肯定他當(dāng)時起碼也是按捺不住好奇地瞟過幾眼的。” 那人說著,倏地又不心虛地來勁了,立刻就攛掇著一道來的男孩兒把蔣擇家的門給反鎖了,以免待會兒被打個措手不及。 那人甚至還貼心地拉上了蔣擇家掛在客廳處的大窗簾。 萬事俱備的人手握著dvd機(jī)的專屬遙控板,沖著周一擠眉弄眼道:“趁著你蔣哥這會兒不在,你哥哥我今兒帶你開開眼哈……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可是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借來的東西,稀奇著呢,保準(zhǔn)你這個小朋友沒看過?!?/br> 隨著那人話音的落下,原本漆黑的電視屏幕上又重新有了畫面。 象征著原始欲望的場景直接地撞進(jìn)了周一的眼睛里,燒紅了他的眼尾。 粗暴且獵奇的手法,只有欲而沒有愛的主題,假裝狂歡的矯揉造作的聲音,以及同觀者看戲似的此起彼伏的口哨聲和笑話聲,使得周一心里突然泛起了一陣惡心。 對于片中人,對于同觀者,以及對于自己的惡心。 “他們這種的也太奇葩了吧?!敝芤宦犚娪腥诉@樣說道,話里話外都充斥著奚落的調(diào)笑意味。 那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不懷好意地嬉笑兩聲,用手肘戳了身邊人兩下,問:“哎,你說那誰私下是不是就是這樣的?” 被問話的人了然地一笑,公鴨嗓似的笑聲在客廳里回蕩著,吵到了周一的耳膜。 dvd機(jī)趕在蔣擇回來之前被關(guān)掉了。 那個微微有些發(fā)燙的電視成為了那個寒冬午后的,屋子里的那幾個人單方面宣布的共同秘密。 可惜這個不可告人的秘密并沒有維持太久。 蔣擇拎著大包小包的零食回來的時候,玩鬧式地打算用冰手去摸周一的后脖子,卻猝不及防地看見了周一陰沉的臉色。 “怎么了?”蔣擇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問,眉間隆起了一座小山。 周一企圖裝作無事發(fā)生的樣子,卻控制不住自己兀自紊亂了的呼吸。 他醞釀了半天,最后也只憋出了一句“看片兒犯法,尤其是你這種預(yù)備當(dāng)警察的,罪加一等”。 周一說這話的時候,嗓子是啞的,聲音則是低沉的。 就像是在蔣擇短暫離開的那一刻鐘里倏地跨過了變聲期,從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年蛻變成為了一個成熟男人。 自動腦部出了前情提要的蔣擇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 該先認(rèn)錯還是先給小朋友順毛,這是個問題。 他斜了一眼跟沒事兒人似的在瓜分石鶴揚(yáng)手里的那些零食的那幾個“狐朋狗友”,自覺大概猜到了那個萬惡的罪魁禍?zhǔn)资钦l。 只是他剛氣不打一處來地準(zhǔn)備開口罵人,就被周一拽住了厚重外套的下擺。 “我不想再被叫作告密大王了。”蔣擇聽見周一如是說道。 聲音照例是啞而悶的。 回憶起了這個稱號由來的蔣擇沉默地頓住了腳步,收回已經(jīng)邁出去半步了的右腿。 他低頭,垂眼,感受著打在他臉頰上的溫?zé)岜窍?,看著周一因為向后仰頭而露出的那截潔白勝雪的天鵝頸,沒頭沒尾地開口:“沒有下次了?!?/br> 周一不知道蔣擇所謂的“沒有下次了”指代的是什么。 是不會再有人帶著惡意地叫他“告密大王”了,還是蔣擇不會再讓他看到那種“惡心”人的片子了。 亦或者是,蔣擇以后不會再讓這些片子出現(xiàn)在自己家里的dvd機(jī)子里了。 他不知道蔣擇要表達(dá)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但還是應(yīng)了一聲表示和解。 只有蔣擇自己知道,那句話想要表達(dá)的意思其實是:他不會再讓周一露出那樣的表情了。 那副好似他曾經(jīng)在蔣宏偉帶回家來的照片上看到的周一的表情。 哪怕只是極為短暫的一瞬,也讓蔣擇覺得心驚。 怕他自己這么些年的噓寒問暖和貼心照顧都只是自作多情,實際上并沒有給周一帶去什么溫暖。對方依舊還是想要向外界求救。 思及此,蔣擇仍舊帶著些許風(fēng)霜涼意的指尖撫過了周一露出的飽滿額頭,欲開口說些什么,卻突然被后者小了一號的手握住了,于是頓時間失去了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