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绔逃婚后 第4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元尊、(歷史同人)只手遮天女性野心家[直播]、非典型姐弟戀、農(nóng)家子的科舉路
“哦,那就行!”柳述立馬原地復(fù)活。 沈柯去衙門跟沈槐道別,順便寫好退婚書,請他幫忙往京中送信。 “我每日都會來鎮(zhèn)上,白日里就在云來客棧幫人家抄書,你若是有事可以直接來尋我?!鄙蚩碌馈?/br> “你居然干起了抄書的活?”沈槐不可思議,看著他身上的破舊衣裳,“難以想象你到底是怎么活下來的?” “勉強(qiáng)茍活,吃糠咽菜,差點就哭著回家找你們了,幸好小五及時出現(xiàn)了?!鄙蚩麓蛉さ馈?/br> 沈槐也繃不住笑了兩聲,道:“行,改日我去你那村里瞧瞧,看看你到底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br> “......那倒也不必,沒什么好招待的?!鄙蚩聦擂蔚?。 沈槐:“那就更要去了,呵呵?!?/br> 沈柯和柳述從鎮(zhèn)上慢悠悠地回到村里,夕陽西垂,還能看見村民們在田里地里勞作,遠(yuǎn)遠(yuǎn)地打了個招呼。 柳述莫名有種在這里生活了很久的錯覺,親眼見證著別人的莊稼慢慢長起來,也有一種滿足感,他不禁發(fā)出感慨:“現(xiàn)在的生活多好啊。” 沈柯側(cè)目:“舍不得離開了?” “嗯?!绷鎏嶂恍┢科抗薰?,里面還是些半成品,但不妨礙他已經(jīng)開始暢想接下來的日子,不再醉生夢死,而是忙碌又踏實,“我打算在這里做點小生意?!?/br> 沈柯抿了下唇,故作隨意地提道:“做生意需要本金,你有沒有想過從哪里籌錢?” “張默陽他們出啊,我們都談妥了?!?/br> 沈柯面色微頓,低頭看著路,沒再吭聲。 “張默陽這人雖然不著調(diào),但對他meimei是沒得說的,只要是他meimei想做的事,他都會包圓了。”柳述夸了一下好友,可是說完好久,都沒得到回應(yīng),他扭頭看去,見沈柯一言不發(fā)的樣子,忽然間想起這兩日阿柯似乎對張默陽都愛答不理的,今天飯桌上也是,明明坐在一起,卻沒有單獨說過話。 “你和張默陽鬧矛盾了?還是你不喜歡他?”柳述好奇道。 “不喜歡他?!鄙蚩轮毖?。 “不喜歡他哪里?” “紈绔子弟,花天酒地。” 柳述心臟仿佛被扎了一箭,他心虛地別開眼睛,暗自慶幸還沒有跟阿柯坦白身份! “頑劣是頑劣了點,但也不是一點可取之處都沒有嘛。我就覺得他比今天那沈大人好玩多了,讀書人的通病,臭講究?!?/br> 沈柯心頭一哽,身為讀書人的他不禁自省了一下,在某些方面確實有點臭講究,兄長亦然。 “不過阿柯你就沒那些毛病。”柳述嘿嘿一笑,不吝夸獎,“你多好啊,雖然窮了點,但是知書達(dá)禮,又彎得下腰去種田挖地,下廚生火,喂雞施肥,反正我是沒見過身邊的讀書人能做到這個份上的?!?/br> “生活所迫罷了?!?/br> “沒關(guān)系的,付出就會有收獲,我就喜歡你努力生活的樣子,你要是家財萬貫,還不一定能做到這些呢,很可能就不是我喜歡的阿柯了?!绷隼^續(xù)夸夸夸。 沈柯聽完這些話,心里只有一個想法——好險,差點就坦白身份了! 第41章 兩人回到家里,正好碰見來幫他們喂雞的篾匠。 “大哥,我們回來啦!”柳述喊道。 其實老遠(yuǎn)就聽見他們說說笑笑的聲音了,只是篾匠不太習(xí)慣主動打招呼,就裝作沒聽見,等他們先開口,然后才轉(zhuǎn)過頭回應(yīng):“......嗯?!?/br> 他的目光落在兩人拉著的手上,這位孤家寡人又不禁露出羨慕的眼光——少年人的友情就是這么赤誠甜蜜啊。 “這幾天麻煩大哥你了?!鄙蚩赂兄x道。 “順手的事?!斌趁蛄嗣蜃欤凹热荒銈兓貋砹?,那我就先回去了?!?/br> “誒,等等?!绷鏊砷_沈柯的手,抓住了想要溜走的篾匠胳膊,笑瞇瞇地打聽起來,“你和那姑娘進(jìn)展如何了?” 沈柯手指突然落空,蜷縮了兩下,轉(zhuǎn)身先去查看柚子樹和雞蛋了。 篾匠臉騰地一下燙了起來,轉(zhuǎn)身背對著他們:“沒、沒如何?!?/br> “才怪?!绷鎏匠鰝€頭,嘿嘿一笑,“看來是個好進(jìn)展?!?/br> 篾匠拼命抿著嘴。 “那我就放心了,要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隨時來找我。” 篾匠支支吾吾片刻,小聲道:“還真有件事......她想來我家看看,我怕她會害怕?!?/br> “怕什么?你把家里收拾干凈,再親手給她做飯,讓她看看你這人既能主外,也能主內(nèi),多半就穩(wěn)妥了。”柳述看得出來,那姑娘是個務(wù)實的人,不用管那些風(fēng)花雪月,能踏實陪她把日子過好就行,而篾匠恰好就是這種人。 “真的嗎?”篾匠稍微放松一點點,又道,“她還有兩個孩子,也會帶過來,我有點怕......” “既然說到這個,你跟我交個底,你到底介不介意她帶倆娃?” “一點不介意?!斌衬X袋只甩,“我就是怕......我太木了,孩子們不喜歡我?!?/br> 柳述笑了起來:“那就行了,只要你對她好,將孩子們視如己出,他們自然會喜歡你的?!?/br> 篾匠得到鼓勵,點點頭:“好,我知道了,謝謝你?!?/br> “那我就不耽誤你回家收拾了?!绷鲂δ樝嗨?。 等篾匠離開后,他又轉(zhuǎn)頭就去找沈柯,蹲在樹苗旁邊,看著沈柯澆水,突然擔(dān)憂道:“這樹能不能好好活下去呢?” 兩人都不由得想起了菜地里的那些失敗品,沈柯道:“會養(yǎng)活的,我等會就去找他們詢問種樹的法子?!?/br> 現(xiàn)在他萬不敢小瞧了土地,天下如此多人都是以土地謀生,每一步都得踏踏實實的,按照自然規(guī)律一步步走好。 有付出就會有收獲,前提得是正確的付出?!?/br> 晚上他又去村民堆里打聽種樹的細(xì)節(jié),才知道剪枝除蟲、澆水施肥都是有必要的,并不是種完就看天命了。 “說起來,前年我的桃樹不怎么結(jié)果,給我氣得在樹上砍了兩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老天聽到了我的怨氣,今年就結(jié)滿了果!”一人說道。 “不是老天在幫忙,而是你砍對了?!绷鼋釉挼溃拔乙郧叭ミ^果園,看到不少果樹都砍去了一圈樹皮。我就問了一嘴,種樹人說這樣做能讓來年有個收成?!?/br> “這是為何?”沈柯好奇不已。 柳述:“他們也不知道,只是經(jīng)驗之談,也說不清為何會這樣,反正這么做就對了?!?/br> “可不嘛,莊稼地里這些智慧都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照著做就是了?!敝齑竽镎f。 “但是我們現(xiàn)在有工具,最早的祖先可能什么都沒有,都是為了更方便地勞作,獲得更多收成,所以才不停地研究并改變方式的吧。”沈柯說。 “你這么說也有道理,不過我們這些人沒念過書,哪里懂這些,既不會研究,也不知道怎么改變,反正就照著經(jīng)驗來唄?!敝齑竽锏?,其他人不約而同地點頭。 就是那么一瞬間,沈柯忽然間豁然開朗,似乎找到了清晰的目標(biāo)。 在今天之前,他的家人包括他自己,都默認(rèn)了走科考仕途這條路,可他始終不知道自己若是真成了一方官員,又能做些什么。 他在翰林院見過太多人科考得志,最后卻一輩子在翰林院編編纂纂,一眼看得到頭。能力優(yōu)者會平步青云,可是官職越高,身上的擔(dān)子越重,人際關(guān)系也會越復(fù)雜,一天十二時辰都擠滿了事務(wù),哪里還有心去關(guān)注民生百態(tài)。 此前他為科舉寒窗苦讀,也不過是想為百姓做點事,可百姓們最關(guān)心的事是什么?最切實的利益是什么? 是土地。 深夜,柳述洗完澡,發(fā)現(xiàn)沈柯還在秉燭寫文章,他走進(jìn)去問道:“怎么還不準(zhǔn)備休息?” “我整理一下今天的內(nèi)容?!鄙蚩抡f。 柳述大致掃了一眼,認(rèn)出是之前歸納如何種莊稼的冊子,樂道:“你這是準(zhǔn)備當(dāng)種地大戶???” 沈柯亦笑:“我可能要一輩子當(dāng)農(nóng)人了,可以嗎?” “有什么不可以?”柳述撐著桌子笑道,“你都不介意我一個大男人去做胭脂,我為什么要否定你當(dāng)農(nóng)人?而且要是能頓頓都吃上你親手種的米和蔬菜瓜果,那才好呢!” “你不怕窮一輩子嗎?”沈柯笑問。 “不會,咱們有手有腳有腦子,總會發(fā)財?shù)模 ?/br> “你說得對?!鄙蚩抡毫它c墨汁,“我還要忙一會,時辰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br> “好吧,你也早點睡。”柳述轉(zhuǎn)身離開這里。 沈柯筆尖微頓,抬頭望著他的背影,忽然間想到現(xiàn)在回家了,是一人一間臥房,不像在客棧里能自然而然地睡一張床了。 片刻后,隔壁突然傳出一聲尖叫,緊接著柳述急吼吼地跑過來:“完了,我剛剛喝水,不小心把水灑床上,睡不了人了!” 沈柯:“......” “怎么......”柳述看著他沉默的樣子,忽然有些心虛,小心翼翼地問,“你這里不能收留我嗎?” 沈柯喉結(jié)滾了一下:“......我剛剛喝茶,也不小心把床打濕了?!?/br> 柳述眉心跳了一下,走到床邊一看,好大一灘水跡,這可一點不像喝水灑出來的,倒像是某人故意潑的。 他似笑非笑地看向沈柯,沈柯鎮(zhèn)定道:“看來今晚我們只能打地鋪了?!?/br> “不用,我的床雖然濕了,可只濕了一小塊,能睡。” 柳述拉著他去隔壁確認(rèn),沈柯看著床邊那拳頭大小的水痕,哭笑不得。 于是在兩人有意促成的情況下,順其自然地躺在了一起。 這張床要小一些,兩人胳膊挨著胳膊,半天都沒人說話,最后柳述實在受不了,下床去拿了把蒲扇上來。 “太熱了,這天氣還讓不讓人睡覺啊?!?/br> “要不我還是去打地鋪吧?!?/br> “誒別走,跟你沒關(guān)系,是這可惡的天氣!”柳述連忙按住他,瘋狂扇扇子,“怎么樣,涼快不?” “嗯?!鄙蚩掳焉茸咏舆^來,給他扇風(fēng),閑聊起來。 兩人從家里的雞蛋聊到了胭脂的生意,又從地里的瓜扯到了京城的燒餅。 “你說得我都饞了。”柳述舔舔嘴唇。 “有空我們?nèi)ゾ┏浅詿灠伞!鄙蚩伦ゾo機(jī)會說。 “好遠(yuǎn)啊,不想去,鎮(zhèn)上也不是沒有燒餅,不想去京城。”柳述糾結(jié)道。 “你為什么這么不喜歡京城?”沈柯好奇。 “遠(yuǎn)嘛,又沒個親戚朋友,達(dá)官顯貴那么多,感覺出個門都被人盯著,犯一點錯就會被揪著不放,也不知道會在什么時候得罪人?!绷稣f。 也是,像小五這般灑脫的人,可能確實不太喜歡京城。 “ 你以前去過京城嗎?”沈柯順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