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紈绔逃婚后 第51節(jié)

    “就是就是!”柳述此刻莫名有種豪氣沖天的感覺,頓覺自己像個一家之主,正在修屋頂呢!

    沈柯將客人領(lǐng)進(jìn)屋,兩人無話,氛圍變得有些尷尬。

    那人便抬起頭,一直盯著上面修屋頂?shù)娜恕?/br>
    沈柯只好繼續(xù)拿起針線,給柳述縫衣服,上午在山林里刮破了袖子,回來時經(jīng)過朱大娘家,他就順手借了針線。

    白凈男人脖子仰得累了,就收回視線休息一下,就看見他瞇起眼睛,哆哆嗦嗦地穿針引線,挑了幾針后突然停住,然后盯著手指上冒出來的丁點血跡。

    “......”大開眼界。

    屋頂上嘰嘰喳喳的,修完屋頂后,那兩人還相見恨晚地找了個地方去聊天,柳述帶著他去了菜地,這里說話別人就聽不見了。

    而屋里的沈柯已經(jīng)止住了血,見客人似乎無事可做,思索片刻,便帶他參觀起來。

    盡管客人并不覺得這小破屋有什么值得參觀的,但打發(fā)打發(fā)時間也行。

    在堂屋廚房都轉(zhuǎn)了一圈后,沈柯將他領(lǐng)進(jìn)了自己的臥房。

    客人一眼便看見堆在桌上的書籍,走上前看了幾眼,頓時明白為何對方這一些離譜行為背后的原因了。

    “你是讀書人?是不是因為準(zhǔn)備科考,沒有怎么做過家務(wù)?”男人問道,視線落在一副卷軸上,好奇道,“這是什么?能看看嗎?”

    “榮幸之至?!鄙蚩聦⒕磔S打開,一幅字畫徐徐展開。

    “這是先帝的真跡?!蹦腥艘谎郾阏J(rèn)出來,立即看向他,眼神凌厲,“你是怎么得到的?”

    “回稟趙大人,這是先帝在世時賞給家父,家父又在我十歲生辰之際轉(zhuǎn)送給我的?!鄙蚩抡f道,“家父姓沈,在翰林院供職。”

    “你是沈巖清的......二公子?”

    “正是?!?/br>
    “早聽聞沈巖清二子優(yōu)秀,長子鋒芒畢露,次子性情溫和,書畫一絕。沈槐我見過幾次,你卻是第一次親眼見到,沒想到竟會是在這里見面。不過,你是怎么認(rèn)出我的?”

    “如今宣朝男人與男人之間通婚,并不是罕見的事,蓋因十五年前那場轟動天下的賜婚,屆時還是左相的趙夜闌趙大人,與燕明庭大將軍巧結(jié)連理,成為一段佳話。”沈柯頓了頓,笑道,“而二位已經(jīng)成親十五年,又氣度不凡,再加之在下對兩位的相處模式有所耳聞,所以便猜到了?!?/br>
    趙夜闌尷尬地挪開視線:“相處模式都傳出去了?”

    “想不傳出去都難,自坐上攝政王的位子后,您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關(guān)注中?!鄙蚩轮毖缘馈?/br>
    趙夜闌笑了一聲:“也是?!?/br>
    先帝過世得早,臨終托孤,立趙夜闌為攝政王,此舉引起了巨大的爭議,不少人擔(dān)心趙夜闌一黨狼子野心,把持朝綱后謀朝篡位。

    然而宣朝卻在一天天地變的更好、更強大,老百姓們樂見其成,甭管這江山是誰的,只要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就成。

    出人意料的是,太子漸漸長大,在明事理懂治國之時,攝政王竟主動請辭,和大將軍出門游山玩水去了。

    “你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趙夜闌忽然想起一件事,“離京之前,你爹和同僚們提過你有一門婚約,預(yù)計在明年春天之前完婚,這會你不在京中好好準(zhǔn)備婚事,怎么跑這里來當(dāng)農(nóng)夫了?”

    “實不相瞞,婚約是在襁褓時就定下的,并非我本人意愿,我不想耽誤自己和另一個人的人生,所以就離開了京城。而現(xiàn)在我遇到了小五,我倆情投意合,所以我給家父寄了退婚書,待解除婚約后,我再和小五成親?!鄙蚩抡f道。

    原來又是一門子糊涂婚約,哪怕趙夜闌和燕明庭如今膠似漆,可在剛被迫成親那會,心里也都是憋著一股氣的。

    “婚姻大事的確不能兒戲,何況還是襁褓時提起的姻親。”趙夜闌摸出一塊令牌,“若是你說不動沈巖清,就拿這個去嚇唬嚇唬他?!?/br>
    “多謝趙大人?!鄙蚩滦χ舆^來,拱手行禮。

    “若是有緣,說不準(zhǔn)還能吃上你和這小子的喜酒,到時候你可別親手做飯招待賓客啊?!?/br>
    兩人相視一笑,為了感激他這塊令牌,沈柯決定投桃報李:“不知趙大人可對前朝張老的書畫感興趣?”

    “這是自然。”

    “在下此前因生計問題,曾把張老的畫當(dāng)?shù)袅?,后來那掌柜一聽我要贖回,就要漲價。如果趙大人若是想要的話,不若去把它贖回來?”沈柯把當(dāng)鋪的地址告知了他。

    “好,等會我們就啟程過去?!壁w夜闌好笑道,“你倒是會送禮,還得我親自花錢去買回來?!?/br>
    “如若不是我現(xiàn)在捉襟見肘,一定親自去贖回了送給大人?!?/br>
    “無妨,不如你再贈一副你自己的字畫吧,說不定哪日你就成了張老一樣的人物,到時候我就是想求都求不到呢?!?/br>
    “趙大人說笑了?!鄙蚩轮t遜地笑了笑,不過還是給他提筆作了幅畫。

    趙夜闌看著畫像上兩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嘴角勾起笑:“我都想帶這畫入土了?!?/br>
    沈柯被他逗笑。

    沒多久,那兩個人也回來了。

    “多謝二位招待,有緣再會?!壁w夜闌辭行道。

    沈柯:“告辭,一路順風(fēng)?!?/br>
    坐上馬車后,趙夜闌看向燕明庭:“那小子找你聊了些什么?”

    “想找我學(xué)功夫,又想聽咱倆的情史,還想讓我?guī)兔Α!毖嗝魍ッ鲆粔K琥珀,“他說他是江南柳家的人,讓我們經(jīng)過金陵的時候,拿這個去找他爹娘,拿點錢給他的未來娘子買很多好衣裳好鞋子和好碗。”

    “江南柳家?”趙夜闌詫異道,忽然笑了一下,意味深長道,“有意思?!?/br>
    “對了,我還給了那小子十兩,作為飯錢的謝禮。”燕明庭說。

    “巧了,我也偷偷放了十兩在沈家小子的房中。”

    “咱倆真是心有靈犀!”燕明庭緩緩伸出手,“最后一點零錢都給出去了,趙大人給看看什么時候再給我點零用啊?”

    “好可惜,我和那大哥真是一見如故,還想跟他學(xué)學(xué)功夫呢!”柳述說道。

    “有緣你們還會再見的?!鄙蚩聹\笑。

    “這天南海北的,還能再遇見也是奇了?!绷鰧Υ瞬⒉槐M?,他又問道,“你和那個男人聊了什么呀?怎么感覺你們突然變得很熟了?”

    “他是趙夜闌趙大人。”

    “哦......誰呀?”

    沈柯繃不住笑了一聲:“攝政王總知道吧?”

    “知道是知道,但是關(guān)他......不會吧?不會就是他吧?!”柳述兩眼一瞪,見他點頭,差點暈厥過去,“我好像還當(dāng)面批評他來著!我不會要死了吧???!”

    “不會的,他還挺喜歡你的。”

    “你哪只眼睛看出來的?”

    “這個?!鄙蚩铝脸瞿菈K令牌,“他答應(yīng)會幫我解除婚約?!?/br>
    柳述盯著令牌看了一會,才猛地反應(yīng)過來:“對呀,他可是攝政王誒,讓你爹答應(yīng)去退婚,還不是輕輕松松?!”

    “但愿我用不著這塊令牌?!鄙蚩潞舫鲆豢跉?,抬眸看著他,“小五,我已經(jīng)給爹寄了退婚書,等解除婚約后,我們就.....真正自由了。”

    雖然當(dāng)著趙大人的面可以說出成親的打算,可當(dāng)著小五本人,他又猶豫了一下,現(xiàn)在的他還不能給小五更好的生活。

    “退婚書?!”柳述一拍腦袋,“還是你想得周到,那我也給爹娘寫一封退婚書吧!”

    “好?!?/br>
    柳述提筆就開始寫,不過他讀書少,做不到長篇表明自己的心跡,只是潦草地寫了個四個大字——我要退婚!

    “明日正好去鎮(zhèn)上,就把信寄了。”

    “嗯?!?/br>
    柳述將信放回自己的房間去,不一會兒,沈柯就拿著一個信封過來:“小五,趙大人好像給咱們留了銀子?!?/br>
    “咦?大哥也給我了十兩,那趙大人給了多少?。俊?/br>
    沈柯神色微妙地頓了一下:“九百一十兩?!?/br>
    “多少??。?!”

    “......九百一十兩?!鄙蚩抡f道,“你可以拿這筆錢去開鋪子做周轉(zhuǎn)了?!?/br>
    “這就是堂堂攝政王的財力嗎?!”柳述一個見慣了大場面的人,也沒見過隨口吃一碗糊粥,就隨手賞這么多人的人,他真誠地詢問,“阿柯,你說我當(dāng)攝政王的可能性大嗎?”

    “你不是不想去京城嗎?攝政王這個職位不適合你?!?/br>
    “......”好委婉的否定!

    但柳述聽著開心,仰起頭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又一口,再一口。

    沈柯嘴角彎了起來,一抬眸,忽然間愣住,直直地看向外面。

    柳述順著視線看過去,居然是篾匠和那個沈大人,兩人正如同木樁一樣杵在院子里,透過窗子與他們對視。

    篾匠再次被他們的兄弟情深所震懾,眼見著那二人要從屋里出來了,忙跟身邊的客人說:“路帶到了,我先告辭了?!?/br>
    “誒,大哥你跑什么呢!”柳述拔腿就追。

    “不要喊我大哥!”篾匠生怕被他逮到,親個滿臉,跑得嘎嘎快。

    ——不要追我!你們少年人的友情太可怕啦?。。?/br>
    第43章

    柳述去追篾匠,兩人一會就跑沒影了。

    沈柯知道他是故意找理由離開這里,避免跟沈大人交流。

    “你還真來了?”沈柯望著兄長笑道。

    “嗯,本來想問一句打擾了沒有,現(xiàn)在倒是不用問了,確實打擾了?!鄙蚧币馕渡铋L地盯著他的臉頰說道。

    沈柯摸了下臉,笑了笑:“進(jìn)屋再說吧?!?/br>
    在外面看著這屋子就破舊不堪,里面果然也沒好到哪去,狹窄逼仄,泥墻看起來隨時都可能垮塌,沈槐都懷疑一場大暴雨,可能就能沖垮這屋子。

    “坐,我給你倒杯茶?!鄙蚩履脡K帕子,把板凳擦了一遍,才讓他坐下,又去拿茶葉,過了一會說道,“熱水用完了,我先去燒個熱水?!?/br>
    沈槐饒有興趣地跟著他進(jìn)廚房,看著他斯斯文文地坐在灶前生火,有些違和,但又想笑。

    “真想把爹娘請來,一起看看你現(xiàn)在這副樣子?!鄙蚧睒返馈?/br>
    “大哥莫要幸災(zāi)樂禍了,幫我掃下屋子吧。剛剛來客人了,還沒來得及收拾呢?!?/br>
    “......倒挺會使喚?!鄙蚧弊旖浅榱顺?,還是去拿起掃帚,在堂屋里掃了起來,問道,“是什么客人?村民嗎?還是新朋友?”

    “趙大人和燕將軍。”

    那邊突然安靜一瞬,緊接著沈槐神色大變地沖過來:“你沒說笑吧?”

    “你看我像會說笑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