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同人)只手遮天女性野心家[直播] 第86節(jié)
劉邦甚少見韓信吃癟的樣子, 莫說吃癟了, 連戰(zhàn)場上的小小失利幾乎都不曾見過,這人天生將才,用兵如神,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似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在人前吃癟? 尤其是這小子嘴巴毒得很,旁人說一句,他能回三句,對他不敬會被刻薄,對他恭敬也沒用,該諷刺諷刺,一句話都不會省。 ——那句我竟混到與樊噲這種殺狗的屠夫為伍,氣得呂鬚要拔刀。 似這樣一個有能力但脾氣爛嘴巴臭的一個人,正常人是不可能做到把他噎得說不出話的,但今日不同,他就是被噎到無話可說,冷著一張臉,怎么看怎么憋屈郁悶。 劉邦頓時心情大好。 ——該! 你小子也有今日! “哎喲喲,淮陰侯這是怎么了?怎么不說話?” 劉邦嘖嘖出聲。 窗柩旁便是案幾與小秤,他直接坐在小秤上在,支著一條腿,吊兒郎當(dāng)看著壓著火不能發(fā)的韓信,“淮陰侯的這張利嘴,朕可是沒少領(lǐng)教。” “不止朕,功臣列侯哪個不曾被淮陰侯刻薄過?” “刻薄還不算,將人罵到灰頭土臉羞憤欲死的事情更是層出不窮。” 案幾上有點(diǎn)心,他捏起一塊扔到自己嘴里,“淮陰侯,你是不知道,你在京中的這幾年,彈劾你的奏折能堆多高?!?/br> “恩,比你現(xiàn)在的個頭還要高?!?/br> 他頗為貼心抬起手,拿手比劃了一下奏折高度。 “嫉才妒能,無恥無用。” 韓信不屑一顧,“陛下身邊盡是這種小人,怪不得有白登之圍,和親之辱。” “……” 我可謝謝你提醒我這兩件事了! 自討沒趣兒,劉邦收回手。 但他從不是一個遇到挫折便一蹶不振的人,否則也打不下九州天下。 他往嘴里又塞了塊點(diǎn)心,壓壓韓信這句話給他帶來的暴擊,看了一會兒面前挺立如青竹似的男人,“白登之圍和親之辱又怎樣?” “匈奴現(xiàn)在不一樣被我打得服服帖帖,不敢靠近我大漢城池半步?” “我再怎樣,也比你這個淮陰侯強(qiáng)?!?/br> ——堂堂兵仙竟然假死之后躲在宮里跟他女兒在一起。 劉邦看樂子的心情又來了,“誰能想到赫赫有名不可一世的淮陰侯不僅沒死,還做上了皇太女的男寵?!?/br> “淮陰侯不僅在戰(zhàn)事上無往不利,在男女之事也是常人不能及啊?!?/br> 韓信的臉頃刻間燒了起來。 只是臉上貼著人皮面具,紅色不明顯。 魯元無奈閉眼。 ——這句話一時之間不知道究竟在羞辱誰。 呂雉瞇了瞇眼。 ——這個糟老頭子越來越不知收斂。 而呂雉心里的老頭子不僅越來越不知收斂,甚至還越發(fā)放肆,手肘撐在案幾上,上半身微微前傾,顯然對自己問出的問題十分感興趣,“說說看,我女兒怎么就眼瞎看上了你?”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br> 韓信不屑,“殿下慧眼識英雄,豈是你能——” “別扯這些沒用的。” 劉邦打斷韓信的話,“當(dāng)年要不是夏侯嬰救她,她早就被你害死了?!?/br> “還有?!?/br> 劉邦抬手一指,指向呂雉,“她母后也被你害得被項羽抓走,做了幾年俘虜?!?/br> “要不是項羽這人有底線,她就再也見不到她母后?!?/br> 韓信身體微微一僵,霎時無聲。 “這種深仇大恨擺在這兒,你是怎么把她騙到手的?” 劉邦手指敲著案幾,打破砂鍋問到底,“淮陰侯啊淮陰侯,你騙女人很有一套啊?!?/br> 韓信頓時心虛。 他抬頭看床榻上的魯元,想要解釋又不知從何開口。 ——劉邦之所以會敗得這么狼狽,妻離子散丟盔卸甲,的確是拜他所賜。 “殿下?!?/br> 韓信有些無措,“這件事的確是我做的?!?/br> “但……” 他張了張嘴,后面的話不知如何說。 ——他沒辦法辯解,更辯無可辯。 而床榻上的魯元仍是一臉平靜的。 她似乎并沒有因為劉邦的話受影響,依舊恬淡溫柔,靜靜看著他,像是在等待他的解釋。 仿佛只要他解釋,她便會相信他是無心之失。 ——她就是這么一個容易輕信他人的傻姑娘。 韓信呼吸一緊,六神無主。 “對不起?!?/br>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 他看到魯元睫毛顫了顫,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那些她所受的苦難,那些她母后所受的苦難,原來竟真的是他的故意而為。 韓信呼吸一緊,不敢再看魯元眼睛。 他錯開視線,手指攥著衣袖,再一次聽到自己的聲音,“對不起,殿下。” 呂雉挑了挑眉。 生而為人,道德感不能太高,要不然就會落個韓信的下場。 ——明明是劉邦的責(zé)任更大一點(diǎn),他卻能把錯攬在自己身上。 一個神奇的淮陰侯。 呂雉攏著衣袖坐下,不動聲色看韓信的反應(yīng)。 男人偏著臉,不敢再看魯元,神色有些忐忑緊張,顯然在擔(dān)心魯元的突然發(fā)作。 再看魯元,微微歪著頭,眸中有些迷茫,但很快,那些迷茫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眸色逐漸變深,像是一團(tuán)化不開的墨,更像里面接著深淵。 呂雉頓時覺得自己來得是時候。 ——大戲開場。 于是她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又難得對始作俑者的劉邦有了好臉色,順手給他也斟了一杯,推到他面前,半真半假一嘆,“陛下說這些往事做什么?” “都過去了。” “既然過去了,那便讓它過去吧?!?/br> 呂雉輕啜一口茶,十分大度,“想來淮陰侯并非有心為之,既非有意,陛下又何必揪著不放?” 韓信身體一僵。 劉邦哼了一聲,“你大度?!?/br> “不過在項羽那當(dāng)俘虜?shù)娜耸悄悴皇俏?,你想大度就大度吧,我管不著?!?/br> “龍尚有困淺灘之際,何況你我?” 多年夫妻,呂雉與劉邦極有默契,一唱一和開口,“淮陰侯不必放在心上,我從未因過往之事記恨于你?!?/br> 韓信心神微震。 ——皇后竟如此豁達(dá)? “阿元,你也不必因此事而與淮陰侯心生芥蒂?!?/br> 呂雉抬頭看魯元,“有情人終成眷屬,你們一路走來十分不易,當(dāng)珍惜彼此,莫因一些小事便傷了你們之間的情分?!?/br> “是。” 魯元垂眸斂眉,聲音很輕。 韓信呼吸頓時急促起來,“殿下——” 他迷迷糊糊覺得哪里有些不對,但魯元此時的過于安靜讓他無暇分心,他上前半步,想去安慰魯元,可又不知從何說起。 ——的確是他對不住魯元,對不住皇后。 魯元恨他怨他,他都坦然接受。 可魯元沒有。 她依舊是安靜的,平靜的,淡然接受這一切。 ——一如最初呂雉讓她與他在一起。 她像是個精致木偶,沒有自己的感情,也沒有什么喜怒哀樂,永遠(yuǎn)聽從呂雉,永遠(yuǎn)乖巧不惹事。 韓信抿了下唇。 他僵硬著,不由自主走到魯元面前,想伸手撥開魯元因劉邦的粗魯動作而被弄得有些散亂的發(fā),但劉邦與呂雉皆在殿中,他不好與魯元這般親密,于是他克制了自己的動作,只是在她床榻旁坐下。 “是我對你不住?!?/br> 韓信艱難開口,“你罵我打我都好,但別把氣悶在心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