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但余懷生知道自己肯定會狠狠嘲笑他一番。

    一定會狠狠！特別！嘲諷他！

    “你在想什么歪主意呢？”

    “你怎么知道？”余懷生笑著問。

    “你不知道你一醞釀壞事臉上藏都藏不住嗎？”吳佟指了指倒映他們倆身影的玻璃門。

    “以后再告訴你?！?/br>
    “以后我也有個事兒要告訴你?！?/br>
    “什么啊？”余懷生的好奇心被勾起。

    “以后再告訴你?！眳琴W(xué)著余懷生哼小調(diào)。

    草，被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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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與光同行2

    臨近期中，余懷生開始備考，他很有自信可以拿到不錯的名次。

    可吳佟突然開始缺勤，不來學(xué)校的頻率比以前多了很多。哪怕余懷生每天刻意早起，也沒有見到吳佟一回。

    后桌空蕩蕩一片，仿佛從來沒有吳佟這個人似的。

    秦疆將余懷生叫進辦公室，這是開學(xué)以來第一次和余懷生正式的談話。

    “這次的期末你有把握嗎？我看你最近有些走神，松懈啦？”秦疆對待好壞學(xué)生沒有區(qū)別，戒尺在他手心摩梭。

    余懷生看著都有些犯怵。

    “有把握，沒有松懈......就是，有點擔心吳佟?！?/br>
    秦疆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些，欲言又止，最后揮揮手讓余懷生出去了。

    “不用cao心吳佟了，他自己有主意，好好考?！?/br>
    吳佟有什么主意？余懷生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他似乎除了對那把吉他以外的事情毫無興趣。

    在他不在身邊的時刻，吳佟總是一個人，落寞著，漫無目的的，像只游魂。

    細想下來他不曾了解過吳佟，他的過去，他的未來，他現(xiàn)在所經(jīng)歷的什么？

    天邊的云飄向余懷生，他翹了晚自習，沿著牛奶鋪子附近走著。

    突然，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這個衣服我新買的，你得賠錢?！?/br>
    余懷生奔向小巷的步履突然停住，他看見那個少年騎著車停在路邊，衣服上沾染著污漬，理直氣壯的朝外島游客要錢。

    游客一愣，罵罵咧咧的從口袋里掏出十幾塊丟給吳佟，錢飄落在地上，吳佟立馬彎下腰拾起。

    “晦氣。”那一行人叫罵著。

    吳佟像是沒聽見，他蹲在地上從口袋中掏出一疊錢，數(shù)了數(shù)，松了口氣，將錢的邊邊角角捋平。

    隨后他從自行車籃拿出一件新衣服換上，將車推進轉(zhuǎn)角處，藏在小巷里蓄勢待發(fā)。

    余懷生沒有繼續(xù)看下去了。

    吳佟是在訛錢？

    結(jié)合初次相遇時，余懷生心里有了答案。

    那天余懷生學(xué)到了很晚，直到凌晨一點時，對面的燈才亮起，透過窗看見的人影略顯疲憊，倒在了床上。

    余懷生將寫好的紙飛機揉作一團，丟進了垃圾桶。

    還是改天吧......

    余懷生在接下來的這幾天始終沒有邁出那一步，他看著家門口放著的牛奶，蹲下身拿起，牛奶還是熱的，吳佟似乎每天都算準了時間。

    不會撞見余懷生，又可以送上熱牛奶。

    他把牛奶還了回去，紙條貼在瓶子上有些不穩(wěn)，余懷生又貼上了一圈膠帶——以后都不需要牛奶了。

    余懷生想了想，又添上兩個字。

    “謝謝?！?/br>
    余懷生轉(zhuǎn)過身看見了吳佟，他手里捏著把錢，眼神有些閃躲：“你怎么來了？”

    “哦，想起來了，今天放假?！眳峭┐蜷_一個生了銹的小鐵盒子，將零零散散的錢放了進去，側(cè)過身時余懷生才看見他臉上掛了彩。

    余懷生走近，有些生硬的板正吳佟的臉：“你怎么了？”

    為什么訛錢？為什么不去學(xué)校？為什么受傷？

    他滿腹疑惑，卻只能問一句你怎么了。

    吳桐拍過他的手，頂了頂腮，血液順著嘴角流下：“摔了一跤?！?/br>
    他嫻熟的開始給自己處理傷口，擼起袖子時手臂上觸目驚心的抓痕看著很可怖。

    有新傷，有舊痂，吳佟不自然的又將袖子拉下，掩蓋住傷痕。

    “為什么騙我？”余懷生直愣愣的問出。

    半晌，吳佟只自顧自的處理傷口，沒有任何回應(yīng)。

    “我們不是朋友嗎？朋友為什么要騙朋友？”

    吳佟將棉布甩到一邊，他的眼下一圈青紫，疲憊不堪。

    “別鬧了，我很累的。”吳佟看著桌上被歸還的牛奶，愣了愣，他開口：“你不是快期末了嗎？學(xué)的怎么樣？有把握嗎？”

    “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把我當做過朋友？”

    余懷生偏執(zhí)的鉆入這道無解的題。

    “咱倆不是一直挺好的嗎？”吳佟輕笑一聲，他拿過那個牛奶瓶，盯著上面的字看了許久。

    余懷生一把拽住吳佟的衣領(lǐng)，他朝著床壓了上去，眼眶通紅。

    牛奶瓶順著手邊砸碎在地上，淚珠順著他的眼眶砸進了吳佟的心里。

    “我不好，我最近不好?！?/br>
    “天天做早cao很累，做題很累。”

    “我考試后退了幾名，吃飯吃的也少了，因為壓力大還長了白頭發(fā)?！?/br>
    余懷生的聲音顫著，不停不休。

    那句我還見不到你還是沒有說出口。

    拽著吳佟衣領(lǐng)的手突然發(fā)緊：“那你呢？吳佟，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