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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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句句余懷生在六年后直達(dá)他的耳畔,震耳欲聾,幾乎要將他整顆心折了。 “后來呢?”余懷生的淚流不止,歉疚像是發(fā)了狂在他心間瘋長。 “他花了兩年時間,幾乎全年無休,不停的寫歌、發(fā)歌,到處宣傳,有一段時間過勞,聲帶差點廢了?!?/br> “我在那時候問吳佟,為什么要這么拼?” 余懷生聽著他平靜的敘述,丘葉子看著他,一字一句闡述著以他們?yōu)橹鹘堑谋瘎 ?/br> “吳佟說,他想讓你看見他,然后……記住他?!?/br> 出道四年,九十四首單曲,九張專輯,吳佟從鼓浪嶼爬到了世界頂端,只為了讓太平洋之外的余懷生看見自己,記住自己。 因為,念念不忘的人不會輕易說再見。 吳佟做到了。 “他找到你之后,一門心思全在你這,不與公司提前協(xié)商就在演唱會提起你的名字?!鼻鹑~子的情緒有些激動,一改剛剛溫和謙遜的模樣。 “你會毀了他的,無論是六年前,還是六年后。” 叮咚——吳佟的簡訊傳來。 吳佟-你欠我一個吻。 那反復(fù)播放了幾千遍的音頻在耳邊響起。 “余懷生!你終于發(fā)現(xiàn)我了!” “我想說,我喜歡你,超喜歡你,特別喜歡你?!?/br> “我想永永遠(yuǎn)遠(yuǎn)和你在一起!” “發(fā)現(xiàn)這段音頻之后要來親我一口哦。” 六年前的余懷生沒有聽見,六年后的余懷生沒有勇氣。 “我知道了,我會離開。”他輕描淡寫,可淚水早已決堤,邁出門的那一刻余懷生沖向廁所,他抱著馬桶干嘔,胃部如刀攪般疼痛。 他憑什么暗自埋怨吳佟這六年? 余懷生一拳一拳錘著自己的肚子,跪在地上泣不成聲,他顫著手拿出藥塞進嘴里,癱軟了許久,手機鈴聲響起,吳佟居然給他打電話了。 “喂?!?/br> “你怎么了?說話有氣無力的?!眳琴?。 “有點感冒?!?/br> 吳佟的聲音很興奮,他輕笑,道:“嚴(yán)不嚴(yán)重?我一會兒給你買藥。 “哦對了,晚上的慶功宴,來不來?” 余懷生將口中的藥片嚼碎,苦澀泛在嘴邊,他的聲音有些發(fā)顫:“好啊,一會你給我發(fā)地址?!?/br> “我接你吧。” “不用,我晚上……還有點事。” “我的演唱會,好嗎?”他小心翼翼,翹首以待。 “特別好?!庇鄳焉貞?yīng),衷心的夸贊,聽著吳佟的笑聲,他嘴邊掛著淡然笑意,道:“晚上我的事情如果沒有處理完,你就不用等我了?!?/br> “沒事,之后我再準(zhǔn)備一個屬于我們倆的慶功宴?!?/br> “吳佟?!庇鄳焉蝗婚_口。 “我在呢?!?/br> “不要等我了?!彼麖娬{(diào)了一遍。 “如果你實在趕不到的話,也沒事?!眳琴]有察覺到這隔著聽筒的哭顫,余懷生掛斷了電話。 那天余懷生回到家,他收拾自己的行李,恍然如昨日,卻是不一樣的心情。 他的東西很少,關(guān)于吳佟的東西卻很多,而余懷生只是收拾好了自己的衣物。 那本泛黃邊角都卷了邊的日記隨風(fēng)而動,一頁一頁,定格在2000年,夏。 每一篇字跡褪色的幾行字下面都有或多或少新的字跡,是吳佟。 2000年,夏。 今天被人訛了,和小土狗一樣的人,有點黑。 我記住他了。 吳佟:怎么這么早就開始惦記我了? 2000年,秋。 送給吳佟了把吉他,他說歌要寫給喜歡的人。 我有點好奇,但是又不敢問。 吳佟喜歡的人會是什么樣的呢? 這篇吳佟回應(yīng)的最多:他的嘴邊有顆小痣,瘦瘦的,白白的,長得很漂亮。 有時候不好好吃飯,只愿意吃我做的飯,就是嘴巴有點挑剔。 說話七彎八繞還喜歡嘴硬,但是我懂就好。 還有點笨笨的,但是很可愛。 特別怕疼,特別嬌貴。 是個少爺,是余懷生。 余懷生觸摸上那幾行字跡,明明這些話寫下來輕如羽翼,卻像塊千斤巨石壓在他的心口,拖延住他即將別離的步伐。 他繼續(xù)往后翻動。 2001年,除夕夜。 -下一年,記得要給吳佟包鲅魚餃子。 新年快樂,吳佟,祝你天天開心。 吳佟:六年了,這頓餃子我還沒吃上呢,今年你可別想耍賴了。 像是十分不滿,又在后面加了好幾個感嘆號。 2001年,夏。 吳佟讓我乖乖走,不能回頭看 可是我還是回頭看了一眼,才發(fā)現(xiàn) 原來他沒有來送我 原來,我們分手了。 下方的字無比刺眼,吳佟沒有任何解釋。 “對不起,是我太笨。” 2004年,秋。 我的覺越來越少,夢越來越多了。 我的夢一多半都在想?yún)琴。行r候那張臉變的模糊不清,我好惶恐。 我好害怕。 我的軀體和骨血在午夜發(fā)出沸騰的聲音,經(jīng)常疲憊,經(jīng)常痛苦的掉眼淚。 我想?yún)琴 ?/br> 這一張余懷生的每一筆都混亂不堪,像是刺耳的白噪音與車鳴長嘯聲音混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