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棄無情道劍尊后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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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嘗鱸魚膾,這菜可精細著呢,現(xiàn)在吃了清清肚子正好?!本竿跗鹕恚獮榕峋胖φ寰?。 但他尷尬地發(fā)現(xiàn),他最開始倒下的那杯酒還是滿的,裴九枝一口未動。 “四皇兄,我不飲酒。”裴九枝眼睫垂了垂,沉聲道。 “那上菜吧,九枝今日就歇在觀瀾閣?”靖王問。 裴九枝頷首,他不是不知禮數(shù),只是他去山中感悟劍意多年,與人相處有些生疏。 他們在上邊說著話兒,被軟帳隔著,下邊的人根本聽不見。 等到下令要上菜的時候,為首的那一位侍女碰了碰烏素的肩膀。 “要不——你先上去吧?”她小聲對烏素說,“我有些怕?!?/br> 殿內(nèi)的裴九枝氣勢太可怕,她們不敢靠近。 “行?!睘跛卮饝煤芨纱啵路鸨荒窍銡庠斐傻挠淞?。 到底是什么讓她變成這樣?烏素很疑惑,她只有在很餓的時候遇到食物才舍得動彈一下。 那個人還活著……應當,不是吃的,烏素想。 她端著一盤鱸魚膾,在鮫綃帳幔后慢行,來到裴九枝身后。 越靠近主位,她就越覺得那勾著她的氣息強烈。 微顫的手指掀開淡藍的柔軟青紗,烏素睜大看不見的雙眸,她感應到了裴九枝高大的輪廓。 他周身仿佛被一層隔絕外界的霧氣包裹著,她無法精準地定位到他的所在。 烏素知道,自己要出問題了。 她咬著唇,將鱸魚膾放下的時候,手背與他搭在桌面上的指尖相碰。 這是逾矩的行為,烏素想要飛快收回手,她發(fā)現(xiàn)這位貴客的指尖很涼。 桌上那柄清光長劍在烏素碰到裴九枝的時候,發(fā)出淡淡的鋒鳴聲。 裴九枝兩指并攏,正待按上劍身,將躁動的劍意安撫。 但他伸出的手,卻將烏素的手腕扣住了。 烏素感覺到屬于裴九枝的那團霧氣揪住了她,她怕,但又不想掙脫他。 她的手指屈起,未動。 “成何體統(tǒng)!” 靖王怒道,被裴九枝的身體擋著,他沒看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但凡事只需要問責下人就行。 “無事?!迸峋胖Ψ路鸨凰脑捓噩F(xiàn)實。 他松開烏素的手,正巧對上她那黑白分明的眸。 這是一雙很特別的眼睛,說不上很美,但它空靈出塵,仿佛并不存于這個世間。 烏素沒察覺到裴九枝在看她,扭過頭,掀起軟紗,走了出去。 她耳下的珍珠耳墜圓潤,搖搖晃晃。 烏素的手按在帳幔后的墻壁上,有些后怕,在靠近裴九枝的時候,她幾乎快沒有行動的能力。 她低著頭,汗水從額上滲出,她以手攥成拳,保持平穩(wěn)的步伐,走了出去。 裴九枝執(zhí)著銀筷,將烏素送來的鱸魚膾夾了一塊,送入口中。 齒端咬著鮮嫩的魚rou,馥郁的香料味道沁入口腔,他慢條斯理吃下。 “四皇兄,今日可以散了,我去休息?!迸峋胖χ粐L了一塊,便握劍起身。 “我知九枝喜靜,今夜不會有人來打擾你?!本竿踅淮?。 片刻,觀瀾閣內(nèi)的繁華喧鬧安靜下來。 裴九枝立于空寂房間之內(nèi),微垂的鳳眸含著一點黯色。 他以為只是宴會的氣氛影響了他的心緒起伏。 但當人散樓靜之后,他察覺此事并沒有那么簡單。 因為周圍的寂靜,他更能感覺到自己情緒的變化。 他憑欄而立,看著觀瀾閣下幽靜的湖水,只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快。 當初被他吸入的那一點香氣,仿佛在他的身體里埋下一只野獸。 現(xiàn)在這野獸即將撕破他的理智沖出身體。 裴九枝死死握著劍,那劍身的鋒鳴已按捺不住,他察覺到了危險。 烏素奔出觀瀾閣的時候,還未走出那九曲廊橋,腳步已硬生生釘在了地上。 她不能再往前走一步了,吸引她的漩渦中心,就在觀瀾閣內(nèi)。 是什么?她究竟怎么了?烏素的唇瓣顫抖著,她猛地回過身,望著觀瀾閣的方向。 她還是渴望靠近那里。 烏素浪費了自己少得可憐的法力,隱匿自己的身形,往觀瀾閣跑去。 她身體孱弱,待入了觀瀾閣,已累得喘了氣。 仿佛在被什么指引著,烏素一步一步朝著裴九枝的方向走去。 裴九枝身后的地坪窗外,是被夜風吹動的鮫綃紗幔與湖面光景。 他靜默地站在臨水的窗邊,仿佛一尊神像。 烏素在觀瀾閣上繞了幾圈,才找到裴九枝的房門。 她講人類的禮數(shù),于是,她抬手輕輕敲了敲門。 “你好……”烏素慢悠悠組織著語言,說出的話直白且無端曖昧。 她不知該如何形容眼下的狀況,只能生硬地說。 “我想,見見你,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你可以開門嗎?” 裴九枝與她只有一門之隔。 在烏素聲音響起的時候,他知道自己一直在渴望的是什么了。 他可能中了什么毒,必須要通過某種途徑來紓解。 門外那個倒霉的女子,與他中了一樣的毒。 裴九枝沒開門,他提著劍,忽地,長劍出鞘,抹在他的掌上。 鮮血汩汩而落,疼痛讓他冷靜些許。 “下去——”他冷著聲對烏素說。 烏素的眉頭皺起,她的手扣在門上。 “我不下去,要走,你先走?!?/br> 裴九枝:“……”他沒法走。 仿佛是兩枚磁石被吸引到一起,隔著門相貼,現(xiàn)在他們誰也無法離開,只能相見。 “你知道發(fā)生什么了嗎?”裴九枝問。 “我……不知……”烏素的手指屈起,在門上劃出一道難耐的弧線。 這種事,她一個小妖怪,很難理解。 兩人沉默許久,烏素沒力氣推開門,裴九枝一直忍著沒給她開門。 直到失控的野獸沖破牢籠。 猛然間,房門被“吱呀”一聲推開。 烏素感覺到,有一團探測不明的氣息靠了過來 ——應當是宴會上那位貴客,他周身蒙著一層讓人不能接近的霧氣。 她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是他的血,而后,那浸著血的手捉住了她的雙手。 “砰——”門被關上,他將烏素的雙手舉起,按在頭頂。 她的脊背頂著這扇不會再打開的門,微微顫抖。 初夏時節(jié),烏素穿著的衣裳也沒多厚。 他貼上來的時候,堅硬胸膛觸感隔著兩層絲綢,讓遲鈍的她也哆嗦了一下。 烏素仰起頭,他低下頭,在這一瞬間,兩人的唇瓣相觸。 所有繾綣未知的情緒終于找到了出口。 就像生物天生會覓食,植物破土便會逐光。 中了旖情香的兩人在肢體相觸的這一瞬間,已知道他們該做什么。 烏素劇烈地喘息著,她疑惑又恐懼,將他抱緊。 她是妖……如此靠近人類,真的好嗎? 烏素的雙眸失焦,在她的眼底,隱隱有旖旎之色泛起。 她沒有生物的情感,但肌膚相貼相纏帶來的歡愉不可忽視。 裴九枝比烏素高上許多,他抱著她,快將她舉離了地面。 她踮著腳,腳尖堪堪支撐著自己,大半的重心卻靠在他的身上。 屋內(nèi)點著一盞晦暗的燈,裴九枝看不清她的模樣 他半抱起烏素,唇還落在她的頸間,往前走了幾步。 兩人落在了屋內(nèi)的寬大床榻上。 烏素耳上墜著的珍珠被他的吻輕輕一扯,落了下來,墜入如水軟綢間。 這一夜,近乎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