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棄無情道劍尊后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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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酈與李夢貪玩,早早就出去看游街的花燈去了。 烏素回來的時候,她們還未回家,烏素錯過了膳房統(tǒng)一做的飯菜。 她不需要吃人類的食物,就留在院子里發(fā)呆。 發(fā)呆發(fā)著,她又感應到微弱的能量,還以為是有什么小動物要死了。 她循著那氣息找去,一路來到了陸管事的書房外。 烏素本來沒敢進去,但又想要湊點能量,一咬牙,還是決定進去。 她沒舍得用法力飛進去,準備從書房的窗子翻墻進去。 但她的身子實在是有些不擅行動,剛翻進去,就自己在窗邊跌了一下。 “你好像要死了,所以,你有什么——”愿望嗎? 烏素靠著墻,還沒站起來,就清了清嗓子,如此說道。 她抬頭,看向那微弱能量的散發(fā)之處,這句話驟然間頓住。 烏素又看到了那只叫小殿下的青鳥,他歪頭看著她,眸中盡是冷然之色。 他的腳下,踩著陸管事用來記錄當值的小冊子。 第6章 六點光 烏素跌在陸管事書房的角落,她的背倚靠著墻面。 看到裴九枝歪頭看著她之后,她匆匆爬起,拍了拍裙擺上的灰。 “對不起,小殿下,打擾了,請您繼續(xù)偷看冊子。”烏素平靜說道。 她不知道這些貴人都在玩什么小把戲,但她知道,若出了事,陸管事第一個罵的就是她。 烏素不想離開靖王府。 她正準備爬上窗子,那邊裴九枝已化了形,他cao控符紙,將青鳥變回人身。 “你的名字?”裴九枝抬手,隨意拂過他面前這本小冊子,問她道。 烏素不敢不回答他的問題,她的腳尷尬地懸停在半空中。 “烏素?!彼f。 “烏?”裴九枝開口,聲線低緩。 “黑色的烏。”烏素說。 “素……白色?”裴九枝道。 烏素點了點頭。 裴九枝翻到記錄她當值的那一夜,靖王府招待他的那晚,她確實沒有當值。 他沒吩咐,烏素也不敢離開,便收回了腳,站定在窗臺旁,等候裴九枝吩咐。 裴九枝只覺得烏素說話的腔調有些熟悉,但這冊子上白紙黑字記錄著她那日不可能出現(xiàn)在觀瀾閣。 “你走吧。”裴九枝沒詢問烏素是怎么過來的,他人的事,他不感興趣。 烏素正待爬窗離開,一扭頭,卻在窗外看到了陸管事的身影。 她不確定陸管事會不會過來,但看眼下的狀況,她只能躲起來。 書桌上的記錄名冊是裴九枝翻開的,但等到裴九枝變回青鳥,可就變成她做的了。 烏素匆匆打開陸管事書房里的櫥柜,低下頭,鉆了進去。 她正待關上柜門,一旁的裴九枝已將桌上名冊合上。 符紙變幻,他變回青鳥的形態(tài),徑直飛進烏素藏身的柜子里。 “小——”殿下!烏素正待開口,裴九枝已伸出翅膀將她的嘴捂上。 現(xiàn)在暴露,可能會打草驚蛇,他本也打算躲起來。 烏素無奈,又想著一只青鳥占不了多大的空間,便將柜門給牢牢關上。 從他們藏身的柜子往外看去,只能看見書房里的一線朦朧光亮,還有綽綽的人影。 烏素抱著雙膝,斂息屏氣,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她不明白裴九枝這么一位貴人,為什么也怕陸管事。 裴九枝只能停在她的肩膀上,一對細細的鳥足輕輕動了動。 烏素周身的氣息柔軟安定,仿佛一泓亙久不變的山。 他感覺到她的肩膀微微顫著,似乎有些害怕。 外邊的陸管事果然走進了書房,他身后還跟了一個人。 烏素聽到陸管事將椅子拉開,坐了下來。 陸管事問:“衛(wèi)酈,你有什么事?” “陸管事,你準備什么時候將烏素趕出靖王府去?”衛(wèi)酈站在書桌后,嬌聲開口。 烏素認出了她的聲音,她咬了咬唇,沒說話。 “問這種話做什么?”陸管事嚴厲問道,“你們三個人,只有烏素認真做事?!?/br> “她能做什么事呀,之前喊府里的膳房備菜,咱們廚師要的是鵪鶉蛋——鵪鶉下的蛋,你知道烏素在采買單子上寫的什么嗎?” 衛(wèi)酈一想起那事,就覺得丟臉:“她居然寫‘安全蛋’,膳房那邊的姑娘笑了我們很久,因為那單子是我們一起寫的?!?/br> 烏素想起這件舊事,交給采買人員的單子,都是她自己準備的,衛(wèi)酈沒看也沒動。 她確實不識字,她所掌握的知識來自于死去陳蕪的記憶,陳蕪寫錯的字,她以為是對的。 她縮在書房角落的柜子里,抱著雙膝,安靜聽著,沒露出什么特別的表情。 裴九枝所變的青鳥歪了歪頭,安靜地看著她,這樣的事情并不惹人發(fā)笑。 “陸管事,你說說,她這樣以后再出差錯怎么辦呀?”衛(wèi)酈跺了跺腳,生氣說道。 “你看她今晚也不在院子里,指不定去哪里玩了?!毙l(wèi)酈直接告狀。 “快要祭天大典了,云都熱鬧,閑下來出去看看,也不是什么大事。” 陸管事為烏素解釋。 “她應當是打掃院子去了,我去檢查時,她還沒做完,我便罰她打掃完院子才能回去休息。” “連個院子也打掃不好,靖王府留她做什么?”衛(wèi)酈撇了撇嘴說道。 她的家里也算富庶,來靖王府里做事,不過是謀求些機會罷了,所以說話做事,也格外有底氣。 “她不打掃,你去打掃?” 陸管事知道手底下的人不好管教,有些人犯懶,但不好得罪,他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陸管事,你如此護著她,我就知道你與她有些不對勁的關系!”衛(wèi)酈直言道。 “衛(wèi)酈,你說的什么話?”陸管事因平日里偏袒衛(wèi)酈,對烏素有些歉意。 所以有時,他會對她好些,有什么賞賜下來的東西,也優(yōu)先給她。 因為他知道衛(wèi)酈她們不缺這些東西。 “陸管事,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就看不起她這樣的人,靠這種關系,真是骯臟極了!” 衛(wèi)酈越說越激動。 “衛(wèi)酈,請你慎言?!标懝苁略捳Z中已含著怒氣。 “哼,我知道你心虛!”衛(wèi)酈開口大聲說道,“你若不將她趕出去,就證明那謠言是真的。” 當然,所謂謠言,也只是她們無端的猜測而已,但若說的人多了,也確實會有人當真。 “下去?!标懝苁聞恿伺?/br> “走就走!”衛(wèi)酈一扭頭,跑了出去。 身為他們激烈爭吵的主角,烏素安靜地靠在柜子里,全程沒露出任何異樣的表情。 她在想,陸管事總不能真的把她趕走吧。 要她去識字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烏素眨了眨眼,繼續(xù)發(fā)呆。 裴九枝側過頭,盯著她靜默的側臉看,他眼中的烏素是一位很安靜的姑娘。 樣貌或者性格,她沒有什么突出的地方,整個人仿佛一脈緩緩流淌的清泉,無趣又平靜。 許久,陸管事氣急敗壞地摔了一下桌上的冊子,將燈吹滅,大踏步走出了書房。 烏素松了一口氣,聽到陸管事走遠了,她才悄悄從藏身的柜子里爬出來。 她耳邊響起撲簌簌的羽翅振動聲,裴九枝所化的青鳥繞著她飛了一圈。 烏素沒說話,倒是裴九枝在黑暗里化了形,他的輪廓在黑暗里隱隱發(fā)著光,是他袖間的燦爛金繡。 “你不想離開靖王府?”裴九枝問。 “不想?!睘跛剡€沒攢夠錢,陳蕪信件里的愿望,她有很多還未實現(xiàn)。 “靖王府最近,出不去人?!?/br> 裴九枝既然要找那晚的姑娘,就不會放走靖王府里的任何一個人。 他早已下了令,就算陸管事要趕人,他也趕不走。 “嗯?!睘跛攸c了點頭,松了口氣。 真好,她不用花時間去識字了。 烏素要走了,她小心翼翼地爬上窗臺,唯恐碰到什么東西,發(fā)出聲音。 但事與愿違,她還是一不小心踹到了窗臺上的花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