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四落胎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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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棲冷宮。 這名為吾棲的冷宮,是坐落于王宮邊郊的孤冷殿閣。 殿閣外圍樹木繁茂,夜風(fēng)撫動幽林,樹影搖曳不止。遠(yuǎn)遠(yuǎn)望去,隱隱得見在一片死寂的深暗中,因叢葉錯落而斑斑光點忽明忽暗,似火似螢。 如小滿所料。 “假譽清”被逐出帝側(cè)殿后,真就心安理得的住進(jìn)了吾棲冷宮。 “陛下來此,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確認(rèn)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吧?!?/br> 小滿提裙剛剛跨入殿閣,男人渾沉的聲音繞響耳畔。 通明燭光,香火繚繞。半掩紗簾后供奉著贖神素女的金像。 素女天資惟妙惟肖,足點池蓮,垂眸凝淚,滿面慈悲。 這里就像她對外所宣稱的那樣,是冷宮帝側(cè)“江譽清”修度孽果的刑臺。 而眼前的帝側(cè)“江譽清”卻無半分虔誠。 他一襲暗紅錦袍,華裘加身。傲姿佇立于殿閣之中,就像是并未將供臺上的素女神像放在眼里。 “你在我的藥里動了手腳。” 她出言質(zhì)問,字字藏刃。 那雙明麗的瞳眸此時暗藏肅殺,猶若要將眼前人層層剖刮。 大殿上她本心懷三分質(zhì)疑。卻在下朝后幾番確認(rèn),得到了她最不愿接受的答案。 她的確懷孕了。 他轉(zhuǎn)身。 濃顯的俊美五官染著通篇邪煞之氣。 如洪墨發(fā)與濃血般的深紅相襯,燒人心、灼人眼。 他勾起唇角。充滿磁性的聲線牽起薄薄氣音: “如你所想?!?/br> 江還晏邁步向前,迫人的氣焰逐漸向她逼近,直至緊緊裹絞于她身周,攀纏在她的體膚。 “陛下現(xiàn)在最想做的,是不是將腹中的孩子殺死。” 他邪眸低垂,掩蓋在濃長睫羽下的視線,緊的盯著她的小腹,目生瞬然憐愛,語氣卻并無他色: “畢竟,這可是江家的血脈?!?/br> 小滿藏于衣袖下的手緊緊蜷握,甲沿扣劃過皮膚。刺痛讓她沉靜,讓她得以壓抑住自己無用的怒火,讓其不再浮于表面。 她學(xué)著去掩蓋自己的情緒,不暴露自己的所動。 他手中握有一個瓷瓶,向她遞進(jìn)。 骨感顯明的大手充滿著力量感,雪白的瓷瓶襯在他手中顯得極小。 “若我說,這是落胎之藥,陛下會吃嗎?!?/br> 斥滿深紅的邪眸中剎那塑霜,他的笑意不再: “只要現(xiàn)在將其服下,便能遂你之愿?!?/br> 冷肅的話語之間,隱忍著不為人知的無聲哀求: “你會吃嗎?!?/br> 沒了方才的傲慢,沒了方才的強韌。 恍惚之間,小滿只覺得眼前的男人消融了周身無所能破的軀殼,露出了柔軟而羸弱的內(nèi)核。 即便他努力的拾起地上殘片,拼命的往自己身上拼湊,也依舊于事無補。 此時,他脆弱得只需要她的一個動作,便能將他盡數(shù)摧毀。 這便是顯露出自己情緒的弊端。 被敵人牽制,仍人左右。 她想看他破碎,哪怕一瞬。 不待片刻。 她抬手奪下了他手中的瓷瓶。 微張的邪眸中閃過一絲薄紅。 在她所觸他的手那一刻,冰寒染透他遍身,他冷得發(fā)疼。 就在他以為,她會仰首將藥飲盡時。 只見,她將瓷瓶一擲—— 瓷瓶碎作幾瓣向四周散去,透明的藥液濺濕一隅。那聲清脆的碎響,頃刻間拽起了他險些沉入深海的心。 他用清水謊作落胎藥試她。 這毫無意義的試探,根本不像是他江還晏作為。 可他就是想知道,她是否真就那么想殺死他的孩子。 抽剝?nèi)リP(guān)于他的一切。 多可笑啊。 于朝政于心向,她沒有一個理由去留下這個孩子。 他比誰的清楚。 所以他才會從內(nèi)務(wù)司到醫(yī)修院重重隱瞞于她,再當(dāng)所有人揭露她懷孕的真相。 用這個方法,迫她將腹中孩子一留再留。 以江家血脈滲透王族是他的目的不假。 然而,他想要她一絲于心不忍。 無關(guān)勢族利益無關(guān)他的野心。 僅僅是她對他的一分容情。 他以為可笑的試探根本求不來他想要的,這不過是再一次讓他真真正正接受現(xiàn)實的私刑。 他沒想到…… 胸膛中燃起了一團(tuán)火種,越燒越烈。 燒盡了他眸光中的虛假偽裝,也燒盡了他遍體的冰寒。 江還晏傾身再近,近到他領(lǐng)間木香漫入她的鼻息。 她并無后退的打算,空無一物的眼睛就這么望著他,隱去了所有顏色。 她明晰所感他微顫著松下了一口氣。 也明晰所見他假作凜然: “陛下為何不吃?” 他抬起手。 修長的指撩過她額間碎發(fā),輕輕別于她耳后: “難道,你舍不得?” 小滿頭首一偏,閃過了他親昵的動作。 她言出漠然: “閉嘴?!?/br> 她怎會對他有半分容情? 這的確是江家的血脈。 她會留下這個孩子,不過是因為—— 這極有可能,是江譽清的孩子。 若是譽清的孩子,她又怎會忍心下手? 他已被她強行奪走了一個并不屬于他的孩子。他如此珍愛,如此心念的孩子。 明明他因失去這個孩子而心如刀剖,他卻為了不讓她傷懷,而塑起堅韌,一遍遍安撫她寬慰她。 他以為她不知道,他將所有留予孩子的遺物埋葬。 他以為她看不見,他撫著搖籃輕顫的肩膀。 若是譽清的孩子。 該多好。 可那晚。 她從帝側(cè)殿偏閣出來,直奔臨崖臺。 那晚,江還晏與江譽清都和她有過共寢。 這到底是誰的孩子。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想他了。 她想陷入他溫暖的懷中,被他輕撫。 她想嗅著他清冷的香息與他相擁而眠。 這個地方,她一刻都不愿呆下去。 小滿甩袖轉(zhuǎn)身就往殿外走。 簪花搖響,帶去一襲隱香。 他就這么望著她的身影越來越遠(yuǎn),直至消失于夜幕的盡頭。 邪眸中封固的陰肅一點點瓦解。 他再次望向高臺上的神像,頹然失魂。 贖神素女都能憐憫萬鬼之王惡孽之源,助其修化成仙。 又會不會,憐憫他呢? 一道迅風(fēng)閃過他的身后。 只聽一個聲音響起: “家主?!?/br> 跪在地上的黑衣男人掩去口鼻,手持利劍。像是藏隱在王宮之中,又并非是暗影衛(wèi)的裝扮。 江還晏并未回首。 眨眼間,他倏生厲色: “何事?!?/br> “近日,阻礙我們的那股力量,削弱了?!?/br> 映著金塑神像的邪眸微狹,他似笑非笑: “調(diào)派所有暗屬,今日行動?!?/br>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