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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第一天全校穿越 第36節(jié)

    渾然不覺自己已經(jīng)被人盯上的谷梁一在睡夢中砸吧了一下嘴,歪著腦袋靠在枕頭上,露出一點柔軟的舌尖,似有若無地抵在下排的齒間。

    易言顫抖著深吸一口氣,再次忍耐地閉了閉眼睛,終于戀戀不舍地直起身。

    直到脖頸和后背上的肌rou都開始微微泛酸,他才恍然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保持著剛才這個姿勢許久了。

    谷梁一睡得迷迷糊糊間,突然聽到了有人下床的動靜。

    他艱難地掀了掀眼皮,抬起頭,看到了下面站在黑暗里的易言。

    因為光線太暗,他看不清對方臉上的表情,但似乎易言瞬間就注意到了自己的視線,扭頭望向了他。

    “你睡,”他低聲說道,聲音要比往常更加沙啞低沉一些,“做噩夢出汗了,我去洗把澡?!?/br>
    谷梁一含糊地應了一聲,隨后,浴室里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

    可他晚上不是洗過澡了嗎……?

    谷梁一腦海中冒出一個朦朧的疑問,但很快,就被這催眠的水聲再度拽入了夢鄉(xiāng)。

    下鋪的諸葛逍和嚴北辰兩個人更不用提了,睡得比豬還死,直到易言出來的時候他倆的呼聲頻率都完全沒變過。

    次日。

    早上起床,谷梁一照舊給自己沖了一包咖啡。

    “易哥,你要嗎?”

    見易言點頭,他便把一小罐速溶咖啡遞了過去。

    易言正要伸手去接,但就在兩人的手即將接觸的時候,他卻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轉(zhuǎn)而把手伸向了別的方向,拿起了桌上的一本……高數(shù)課本?

    谷梁一的手僵在半空,一臉迷惑地看著他。

    一大早就這么刻苦的嗎?

    易言不動聲色地翻了翻書,頭也不抬道:“咖啡先放桌上吧,我待會自己沖?!?/br>
    “……還是我來吧,要加旺仔牛奶對吧?”

    易言盯著高數(shù)課本上的前言頁,默默地點了點頭。

    “易哥,你昨晚沒休息好嗎?”等幫他泡完咖啡后,谷梁一有些擔心地問道,“昨天怎么大晚上的還爬起來洗澡?”

    “做噩夢出汗了?!币籽圆坏貌话炎蛲淼睦碛捎种貜土艘槐?。

    但谷梁一似乎更加擔心了:“做噩夢正常,但出汗出這么多,不會出什么問題吧?”

    “據(jù)說夜夢汗多的男人都體虛,”諸葛逍在旁邊攪著他珍藏的港式波波奶茶,一臉深沉地補充道,“這是我以前看過的一個老中醫(yī)說的?!?/br>
    易言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要來和我比劃一下嗎?”

    “當然,我們易老大肯定是和體虛沾不上邊的,”諸葛逍一秒改口,轉(zhuǎn)進如風,“以易老大的體質(zhì),徒手打死老虎都沒問題!對吧易老大?”

    易言懶得回答,只是問道:“正好唐班上午沒課,你們?nèi)ビ柧殘鰡???/br>
    “去去去!”

    等收拾好東西,211宿舍四人組就浩浩蕩蕩地出發(fā)了。

    到達訓練場時,時間正正好好九點整。

    “等將來成立三隊了,我肯定是第一批被特招的,”第一次來訓練場的諸葛逍左顧右盼,看著特動組平時訓練的那些器材很是羨慕,“到時候說不定還能混個隊長當當呢!”

    “你當隊長是這么好混的?”嚴北辰嗤笑道。

    他雖然也是二隊的成員,但主要負責的就是駕駛坦克,今天上午那兩輛沙漠坦克剛被送回地球測試檢修,大概兩個小時后結(jié)束,所以一直到上午十一點前他都沒有什么訓練安排。

    “認清現(xiàn)實吧諸葛逍,”他抱臂老神在在地說,“易哥跟你之間的差距,那比人跟狗之間的差距都大。你還是先想想怎么把那堆雜草養(yǎng)活了再說吧?!?/br>
    “喂,你這人怎么專挑人軟肋扎呢!”

    眼看著這兩人又杠上了,谷梁一無奈地笑了笑,沖易言道:“那我先去那邊找焦教官了,你們在邊上找個地方坐著休息吧?!?/br>
    “好?!?/br>
    今天被召集的人其實不多,只有二十名特動組二隊的普通作戰(zhàn)隊員,并且還不包括像嚴北辰這樣的技術(shù)成員。而一隊又因為剛回來,被焦教官仁慈地放了一天假。

    當然,谷梁一肯定不包括在內(nèi)。

    來到焦教官面前時,他心虛的頭都不敢抬:“焦,焦教官,我來報道了?!?/br>
    焦教官看著他,冷哼一聲。

    他倒是沒說什么,只是讓他先去隊伍里站著。

    谷梁一有預感自己今天會很慘,但是他下午還有一堂專業(yè)課,焦教官看在他文武雙修還要偶爾兼職去和宗校長他們一起開會的份上,應該……不會對他太狠的吧?

    他一邊心虛地想著,一邊走到了隊伍的末尾站好。

    沒想到還沒站穩(wěn),旁邊的高個子年輕人就重重地從鼻子里發(fā)出一道不爽的鼻音。

    谷梁一這才發(fā)現(xiàn),這位似乎就是特動組二隊的隊長,嚴北辰口中那位對他非??床豁樠鄣拇蠖W長,王子臣。

    ……倒霉雪上加霜了。

    谷梁一在內(nèi)心苦笑。而當他聽到焦教官說今天上午要進行一對一擒拿術(shù)格斗比拼時,不祥的預感終于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這是他最不擅長的項目,沒有之一。

    他寧可去跑兩千米!

    訓練場外,看著正在忙碌著鋪墊子的二隊成員們,諸葛逍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吹了一聲口哨:“好了,咱們的小吉祥物要倒霉了?!?/br>
    嚴北辰則側(cè)頭問易言:“易哥,老四他在這一項上大概是什么水平?”

    聞言,易言沉默了很久。

    他似乎是在斟酌措辭,但有時候,沉默本身已經(jīng)是一種回答了。

    “好了不用說了,我已經(jīng)明白了,”眼見著他沉默的時間越來越久,嚴北辰的表情漸漸從疑惑轉(zhuǎn)變?yōu)橥?,“不過這也怪不了谷梁,你看看場上那些人,個個都比他高一頭,就連女生肌rou量都比他多,嘖嘖,這哪是一時半會兒能練出來的。”

    分配對手的時候,谷梁在看到站在自己面前臭著一張臉的王子臣時,表情不但絲毫沒有任何波動,心里甚至還有種格外的寧靜。

    換句話說,就是“啊,果然如此”的感覺。

    這安排如果說不是焦教官故意的,谷梁一打死都不信!

    他知道焦教官是想讓他們好好磨合一下,順便讓二隊里格斗技巧最高的王子臣來指導自己——別的隊員顯然沒有他這樣的水平。但是……

    看著王子臣面無表情開始做熱身運動的樣子,谷梁一深刻懷疑,自己一上場就會被他打到四分之三死。

    ……剩下四分之一,還是看在全人類的面子上。

    “哈哈哈哈谷梁一這表情是認命了嗎,好衰的樣子啊?!?/br>
    “不認命也得認命吧,焦教官一直在旁邊用死亡射線盯著他呢hhhh”

    “唉,可憐我們的魔神大人,自從回到大本營后地位就此一落千丈,走在路上都沒人沖他行禮鞠躬了,還要苦哈哈地上課訓練寫作業(yè),點蠟,jpg”

    “魔神震怒!為什么都當救世主了還要和大家一起卷績點!”

    “谷梁加油!為你打call!我們都是你最忠誠的信徒,永遠追隨魔神大人!”

    “話說這個王子臣究竟為什么討厭谷梁啊,我知道他mama的事,但這其實和谷梁也沒什么關(guān)系吧,他也是受害者啊?!?/br>
    “誰知道呢……有時候人就是會遷怒唄,還有個詞叫關(guān)心則亂,光屏的真相人類目前還一無所知,沒有憎恨的對象,那自然而然就會怨到谷梁一的頭上了?!?/br>
    “沒錯,其實咱們這邊這樣的人也不少,和他們辯論也沒用,還有人堅定認為谷梁一就是真災星,這段時間地球上發(fā)生那么多起災難都是他造成的呢?!?/br>
    “我也遇到過這種偏執(zhí)魔怔人,真的很惡心啊,谷梁努力的時候他們裝聾作啞當看不見,一旦他表現(xiàn)出低沉落寞的情緒就開始罵他太懦弱不配,拜托,他不配你就配了?”

    “是啊,而且明明他做得已經(jīng)夠好了!”

    “笑死了,要是換了他們自己上,那估計人類早就滅亡了吧hhh?!?/br>
    “之前我還不理解文明代表為什么是谷梁,他又為什么在被選中后一直會表現(xiàn)出忐忑和不安,根本沒有任何為此而高興的表現(xiàn)。現(xiàn)在我終于能理解了,這根本不是什么榮譽,而是甩也甩不掉的責任和重擔啊?!?/br>
    “但是為了全人類的利益,也沒辦法吧,只能暫時委屈谷梁了?!?/br>
    “唉……越說越偏了,還是專注這場比賽吧,大家要不要賭一把?來來來,買定離手了??!我賭谷梁三分鐘輸!”

    “?你對咱們?nèi)崛醯男〖槲镞@么有信心的嗎?算了吧,我看他最多堅持一分鐘,不能再多了!”

    “哈哈哈哈哈原來諸葛逍起的外號這么深入人心的嗎,不過我也賭一分鐘,希望王子臣下手輕一點,谷梁一看就屬于那種皮薄rou嫩的類型,輕輕一掐估計就能留下印子。這要是被弄狠了,第二天身上估計到處都是青青紫紫嘿嘿嘿?!?/br>
    “……告訴我看樓上想污的不止我一個?!?/br>
    “ 1,確實不止你一個?!?/br>
    “艸,這是什么豌豆公主人設(shè)?你們夠了?。 ?/br>
    地球上,直播間的話題不知不覺已經(jīng)外到了十萬八千里。

    但在漠大校園的訓練場內(nèi),這場名為“比賽”,實為指導賽的一對一格斗比拼,這才剛剛開始。

    “都記得規(guī)則吧?”

    雖然已經(jīng)重復過很多遍,但面對王子臣這種刺頭,焦教官還是又不放心地重復了一次:“點到為止,不許傷人,這場比試主要是為了讓你們學到東西的!記得好好練習一下之前交給你們的擒拿和格斗技術(shù)?!?/br>
    “總之,下手要有輕重,聽到?jīng)]?”

    最后這句話,他基本是盯著王子臣講的。

    王子臣撇撇嘴,但還是點了一下頭。

    “知道了教官,”他說,“可以開始了吧?”

    “……行?!?/br>
    焦教官退下墊子,給他們讓出位置。

    他抬起右手做了一個預備動作。見狀,谷梁一和王子臣同時擺好了姿勢。

    但相比之下,明顯谷梁一的身體和神色都要緊繃很多,而王子臣舉手抬足間都透露著一股漫不經(jīng)心的隨意,常年運動造就的小麥色肌rou覆在他裸.露在外的胳膊上,是和易言相似又完全不同的類型。

    如果用動物來打比方的話,易言就像是潛伏在叢林中的黑豹,習慣獨自獵食,是沉默而爆發(fā)力極強的掠食者,一旦出手便是一擊斃命;

    而王子臣則更像頭狼,兇殘銳利,又執(zhí)著護短,捕獵時會用狼眸死死地鎖定獵物的破綻,隨時準備撲咬上來,一旦開始鏖戰(zhàn),那便是不死不休。

    場上,被當成獵物的谷梁一下意識咽了咽唾沫,心跳速度逐漸加快。

    焦教官猛地一揮手:

    “預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