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記/重生之盛寵 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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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約定好,沉船后我悄悄將她救回岸邊,可那天雨實在太大,我尋了許久才尋到她們母子。幸好她們命大沒事,不過李夫人不小心傷了腿,她兒子也奄奄一息。我擔心出事,就不敢留在泰縣,收拾包袱跑了。” “說來,那李夫人也是個狠的,她自己還帶著兒子,卻不顧性命跳入水中?!?/br> “宋老爺,小的說的都是實話,不敢隱瞞。小的并沒有殺人之心,就算給我十個膽子也不敢?!?/br> 宋缊白聽后,眸子越發(fā)地冷。 他揮手:“把人先關(guān)起來?!?/br> “是?!毙P進來將船夫帶走。 宋缊白揉了揉眉心,而后吩咐:“備馬車,去柳陽街。” . 柳陽街。 李秀蘭得知宋缊白來了,心下歡喜。 她聽說這些日戚婉月跟宋缊白鬧和離,這次跟往回不一樣,戚婉月搬回了國公府,恐怕是鐵了心的。 原本還想命人去請宋缊白,可沒想到宋缊白主動來了。 “采荷,快看看我今日這身打扮可妥當?”她問婢女。 采荷正在收拾東西:“妥當?shù)?,夫人來京城后越發(fā)有大戶人家賢良淑德的風采了?!?/br> 李秀蘭高興,又照了照鏡子,這才趕緊出門相迎。 宋缊白到時,李秀蘭一身水紅軟綢長裙等在門口。 她腿傷還沒好,由婢女扶著,故作一副弱柳扶風姿態(tài)。暗覺這副溫柔小意的模樣跟那脾氣鬧騰的戚婉月比起來,她定是不輸?shù)摹?/br> 興許,宋缊白也會覺著她比戚婉月好。 宋缊白下馬車,她款款福了福:“宋大哥今日怎么得空來了?” 宋缊白掃了她一眼,冷淡道:“來給義父義母上炷香。” 李秀蘭心下狐疑,今日不是清明,也不是父母忌日,他為何突然來上香? 李秀蘭想不通索性懶得再想,她吩咐婢女:“別管我了,快去給宋大哥沏茶?!?/br> “是?!辈珊扇チ恕?/br> 李秀蘭沒人扶,含羞帶怯地瞧著宋缊白,抬腳走了兩步,不慎摔倒在臺階上。 “哎呀——” 她故伎重施,想著宋缊白離這么近,應該會順手扶一把。 哪曾想,宋缊白頭也不回地進門了。 宋缊白徑直來到祠堂。 他接李秀蘭來京城時,順道把義父義母的牌位也請了過來,一直供奉在柳陽街的宅子里。 宋缊白上了炷香后,靜靜看著李家夫婦漆黑的牌位。 此前沒留意,這會兒細想起來,才發(fā)覺李秀蘭有諸多疑點。 李秀蘭要回邵河縣,卻沒帶走父母牌位,原來是謀劃著再回到這里。 枉他自詡聰明,竟被個小婦人耍得團團轉(zhuǎn)。 宋缊白出祠堂后,李秀蘭站在門外等他。 李秀蘭說:“宋大哥去堂屋坐吧,采荷已經(jīng)備茶了?!?/br> “正好,我也有事找你?!彼卫埌椎?。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堂屋。 采荷上茶,宋缊白沒接,而是開口道:“今日有人送了封信給我,說了泰縣的事......” “啪——” 采荷的茶盞掉在地上,神色驚慌。 宋缊白冷冷睇了眼,繼續(xù)道:“我今日來,便是想聽一聽秀蘭你怎么說。” 李秀蘭臉色慘白,唇邊的笑僵硬。 她努力收拾表情,擠出個柔弱無辜的笑來:“宋大哥在說什么?秀蘭怎么聽不明白?” 宋缊白常在官場上混,且襄陽侯府后院干凈,沒女人拈酸吃醋勾心斗角那套。是以,對女人的心眼從未設(shè)防。 可不代表他對女人沒手段。 見李秀蘭不愿承認,他看向采荷:“你說。” 采荷慌得腿肚子打顫:“宋二老爺讓奴婢說、說什么?” 宋缊白目色一沉,吩咐門外婆子:“將這婢女拖下去杖罰,打死不論,什么時候她肯說了什么時候停。” “是。”兩個婆子進來。 采荷尖叫著被她們拖出去,大喊:“夫人救我!夫人救我!” 李秀蘭立即跪下去:“宋大哥這是做什么?為何無緣無故罰我的婢女?宋大哥若是厭煩秀蘭直說便是,這般羞辱叫秀蘭以后還怎么活?” 宋缊白沒理,視線落在外頭,似乎極有耐心。 李秀蘭見狀,忙去看采荷,正巧跟她視線對上。兩相默了默,采荷緩緩點頭。 可采荷跟著李秀蘭過慣了金貴日子,哪里受得住婆子們的板子。一開始還咬牙不說,當打了三十板下去,皮開rou綻鮮血汩汩,她忙哭著求饒。 “我說我說,泰縣沉船的事是夫人指使的。宋二老爺要送夫人回邵河縣,可夫人不愿回就想了這么個法子?!?/br> 里頭的李秀蘭聽得提心吊膽,見婢女只說了這些,她頓時放下心來。 她紅著眼眶道:“宋大哥,原來你是為了這樁事。秀蘭有何錯?秀蘭只是害怕回邵河縣有人欺負我們孤兒寡母,想留在京城罷了。我不知道宋大哥聽了什么風言風語,要這般狠心。宋大哥若不愿再照拂我們娘倆大可直說,秀蘭這就走,何必打殺我的婢女!” 說完,她拿帕子捂臉傷心哭起來。 宋缊白不為所動,問采荷:“沒了?” 采荷沒敢看宋缊白,支吾道:“沒、沒了?!?/br> 宋缊白吩咐:“繼續(xù)打,打到說實話為止!” 庭院里又響起凄慘的喊聲,婆子怕吵著鄰居們,尋了塊抹布堵上嘴巴。 這下,打得越發(fā)狠。 采荷挨了約莫近五十板子,實在撐不下去了。 “我說,別打了,我全都說?!?/br> 宋缊白起身,走出去。 就聽她哭訴道:“是夫人,夫人她心懷鬼胎,覬覦二夫人的位置,想進襄陽侯府......” “好你個賤婢居然敢污蔑我,我撕爛你的嘴!” 李秀蘭顧不得腿傷,迅速沖出來撲在采荷身上,啪啪打她的嘴巴。 她指甲尖銳,劃得采荷熱辣辣地疼。采荷不甘白白挨打,也不知從哪來的一股子力氣,竟也扯著她頭發(fā)還起手來。 “你我原本也不過是泥腿子出身,誰比誰高貴?這些年我服侍你盡心盡力,可你卻眼睜睜看著我被打死也不求情。”采荷說:“你定然巴不得我被打死,我死了,你就好繼續(xù)勾引宋二老爺了。” “你個娼婦!當初姑爺去世時,你就百般勾引旁人丈夫。我采荷瞎了眼,竟是跟了你這么個主子。橫豎我今日要死,你也別想獨活!” 主仆倆就這么毫無形象地扭打起來。 采荷力氣也就那一會兒,后頭被李秀蘭扯到地上撕嘴巴。 李秀蘭被采荷的話氣瘋了,一心想弄死這個賤婢,免得她再說出什么難聽的話來。 此刻她發(fā)髻歪斜,原先的柔弱也不復存在,臉上一股兇惡狠厲。 丑態(tài)百出。 采荷嘴角被她撕出血,李秀蘭也漸漸沒了力氣。 她沖出來的那一刻,純粹是害怕采荷說出實情,腦子里的恐懼占據(jù)上風再顧不得其他。 這會兒冷靜下來,漸漸清醒。 她立即變了個臉色,委委屈屈哭起來。 “宋大哥,你莫聽這個賤婢亂說,我秀蘭豈是那種人?秀蘭有自知之明,怎么敢肖想宋大哥?你別聽她的,她污蔑我!” 宋缊白全然沒想到事情會這么個發(fā)展,也全然沒想到會看見李秀蘭這副模樣。 他心下嫌惡,面上一點也不遮掩。 “秀蘭,”他說:“我今日來原是想聽個解釋,可你......太令我失望了。” “你回邵河縣去吧?!彼f:“我適才給義父義母上香時已告過罪,我跟他們說,不會再留你們母子在京城。” 李秀蘭大駭,抱著宋缊白的腿:“宋大哥,你不能這么對我,我父母救過你,你就是這么報恩的嗎?” 宋缊白不耐煩道:“我宋缊白自認這些年待李家不薄,待你李秀蘭也不薄,已仁至義盡。往后,你回邵河縣做你的李秀蘭,與我宋缊白再無相干。” 聞言,李秀蘭癱軟在地。 宋缊白不再管她,這意味著什么? 她年輕貌美,有錢且還是個寡婦。這般情況,恐怕還未走到邵河縣,就會引來賊人覬覦。 與其被旁人欺辱死,還不如就此撞死算了。 李秀蘭心下一橫,想做最后一搏。 她抬眼尋了會,然后突然起身往廊柱沖過去。 在婆子們的驚呼中,只聽悶實的撞柱聲,李秀蘭倒在哪。 婆子忙跑過去查看,伸手在李秀蘭鼻尖探了探,說:“老爺,沒死成,還有氣?!?/br> 李秀蘭額頭鮮血直流,氣若游絲笑如鬼魅:“宋大哥,我今日沒死成,明日還會再死,你真忍心看我去死么?” 宋缊白冷漠地丟下句“隨你”,然后抬腳出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