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記/重生之盛寵 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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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兒臣謹(jǐn)遵父皇圣令?!?/br> . 六月十八,大吉日,宜嫁娶。 這日,是?睿王府容世子娶世子妃的喜日。今天一大早,京城百姓們紛紛談?wù)?,不過一同談?wù)摰?,還有戶部左侍郎梁府的喪事。 “前兒不是還聽說梁府的老夫人?身?子硬朗嗎?怎么突然說去就去了?” “聽說感染風(fēng)寒,昨日半夜就去了。一大早,嫻妃帶著靈央公主回梁府奔喪呢。” “可這也去得太巧了,今天容世子娶親,梁家卻死人?,兩廂沖撞,難免晦氣??!?/br> “誰說不是?呢。” 睿王府,容辭起來時也聽到了消息。 孟子維今日陪他迎親,穿了身?嶄新的錦袍,sao包得很。 他道:“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選這個時候,我?看明擺著是想惡心你一把?!?/br> 容辭面上沒什么情緒,他著了身?喜慶的紅,站在朝陽中俊美得不像個人,像個妖孽。 連孟子維都忍不住看了兩眼,嘖嘖道:“你這一身?打扮,迎親路上也不知得惹多少姑娘紅眼了?!?/br> 容辭淡淡掀眼:“你沒什么事做?” “怎么會?”孟子維說:“我這不是來跟你說梁家的消息嗎?對了,嫻妃和靈央公主去梁府奔喪了?!?/br> “乾清殿的情況呢?” “那老東西還沒醒?!?/br> 容辭吩咐道:“不論是真奔喪還是?假奔喪,都派人?盯緊了。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大意?!?/br> 孟子維覺得他這話有意思:“梁府人都死了,還能是?假奔喪?不過盯人?的事你大可放心,我?昱光閣辦事從未出過岔子?!?/br> . 容世子娶親,堪比國之?盛事,場面熱鬧得宛若過年。 京城百姓們從起床開始就聽人議論今日迎親隊伍之?龐大,且容世子儀態(tài)之?風(fēng)采,便早早期待了。 等到了下午申時迎親時,街上幾乎站滿了人?。為?了迎親順利,順天府府尹張大人親自領(lǐng)著官兵在街上開道。 隨即,鑼鼓舞獅、絲竹笙簫一路從城東熱鬧到城西,幾乎繞了半個京城才又回到城東的廣榮街。 而容世子,一身新郎喜服騎在馬上,俊朗翩翩,風(fēng)姿卓絕。 平日眾人?皆聽過容世子,卻鮮少得見?。今日容世子大剌剌地騎在馬上,凡是?站在街上的百姓都能瞧見?其?容貌。 他這人?本就長得好看,且紅衣襯人?,更是?將他顯得異常年輕俊美,神采奕奕。 有人?羨慕道:“這就是襄陽侯府的女婿啊,果真是?個百里挑一的人?物?!?/br> 旁人?聽了這話,笑他沒見?識:“豈止百里挑一?我?看全國都未必出第二個。” 其他人紛紛點頭贊同。 . 這廂,阿黎自清晨開始就被喜娘婆子們各種折騰,從頭發(fā)到衣飾哪哪都有人精細(xì)收拾。她母親和嬸母也時不時過來查看,生怕遺漏什么、或有哪里不妥。 早膳過后,還有一群侄子侄女們新奇地來看新娘子,笑笑鬧鬧。 一整天下來,阿黎只覺得世界喧囂,到處都是人聲。加之她起得早困覺而且一身沉重鳳冠霞帔,早已?暈乎乎快熬不住了。 只想容辭快點來娶她,好讓她“脫離苦?!薄?/br> 阿黎坐在床邊巴巴地等,時常抬眼看外頭天色,忍不住問:“睿王府的人還沒來嗎?” 喜娘們聽了,直樂:“見過新娘子急的,沒見?過這么急的!” 這話本該臉紅,可阿黎累得很,連臉紅都沒力氣了。 她索性吩咐凝霜:“你快去看看,若是?來了趕緊叫我?。” 凝霜好笑:“姑娘才是?今天的新娘子,若容世子來了不叫你叫誰去?” 話落,又惹得旁人大笑。 酉時二刻,睿王府的迎親隊伍吹吹打打總算到了襄陽侯府。 一瞬間,空氣沸騰起來。 鞭炮聲、管樂聲、歡笑聲喧鬧繁雜,連阿黎在內(nèi)院都能聽到。 她掀起蓋頭:“凝霜,迎親的是?不是?來了?” 凝霜無奈得很,頭一回生出新郎新娘太熟悉也不好的感觸。你看,新娘連一絲害羞也無。 她道:“來了來了,迎親的正在門?口,待唱過吉后,容世子就進(jìn)來了。” “嗯?!卑⒗枥律w頭。 . 容辭來迎親,眾人?歡喜,連阿黎也歡喜。 唯有宋缊白,辛酸無處說。 當(dāng)?一對新人去堂屋給宋家長輩磕頭時,宋缊白哭得像丟了孩子似的,囑咐道:“阿黎,從此以后你就嫁人?了,是?別人的妻也是別人的媳。但你要記得,不論歲月如何變遷,你永遠(yuǎn)都是?我?宋缊白的女兒,若容辭敢待你不好,你只管跟爹爹說........” 阿黎聽到這里,覺得自家爹爹實在擔(dān)憂多余。她隔著蓋頭對老父親道:“爹爹,容辭哥哥怎么會欺負(fù)我?呢?您放心好啦?!?/br> “........” 宋缊白心堵,淚流得更歡了。 離開襄陽侯府,阿黎上了花轎。原本以為回到睿王府就能好生歇一會。殊料,到了睿王府還有許多妯娌們在那等著。 阿黎欲哭無淚,好不容易撐到拜堂,她總算松了口氣。只想著趕緊拜完堂,趕緊入洞房。 她是這么想的,便也這么做了。 司儀唱完夫妻對拜送入洞房時,那廂容辭還在優(yōu)雅斯文地起身?,阿黎便已?經(jīng)?迫不及待要走了。 她蓋著蓋頭,也沒瞧見?自己動作比容辭快。因此在旁人看來像是新娘子急哄哄入洞房似的。 觀禮賓客們愣了愣,隨即哄堂大笑起來。 有人?說:“你們看,新娘子比新郎還急!” 笑聲一陣又一陣,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這里頭還聽見容辭輕笑了聲。 這跟在自己閨房喜婆們打趣不同,這可是?在睿王府,阿黎頓時羞得不行。 直到紅綢那端有人扯了扯,她清楚是?容辭哥哥開始走了,這才跟上去。 入了新房后,又是?唱喜。喜婆說了一通吉祥如意的話,然后挑蓋頭,飲合巹酒。 接著,福童壓床,小輩們討糖果,各家夫人們來撒果添子孫。 忙完這些,阿黎總算得以清凈下來。 她長舒一口氣?,砰地躺倒在床上,但下一刻哎呦地疼起來。 阿黎伸手往后摸了把?,睜眼一看,瓜子花生糖果...... 硌得她生疼。 這回,阿黎是?真的飆出了眼淚,嗷嗚地喊了聲:“成親太難了!” 容辭將將進(jìn)來,聽見?這話,忍俊不禁。 他走過去,將床上的東西全?部撿起,又吩咐婢女端水來給阿黎洗漱。 阿黎躺在榻上,睜著一只眼瞧他,可憐巴巴地問:“容辭哥哥不忙了么?” 容辭看著她,眸子含笑,卻不語。 阿黎奇怪:“怎么了?” “你喊我?什么?” 阿黎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今日過后,兩人?就是?夫妻了,稱呼變得不一樣了。 她當(dāng)然知道要喊什么,可一時難以改口。 “我?、我?喊容辭哥哥不對么?”她別過臉,強(qiáng)行說:“難道成親你就不是我?的容辭哥哥了嗎?” 容辭繼續(xù)不說話,卻俯身定定望著她。 阿黎被他看得臉頰發(fā)燙,連腳指頭都是?羞臊的。 須臾,她閉上眼睛,聲如蚊吶地喊了聲:“夫君?!?/br> 一聲夫君,令容辭的心顫了顫,頓覺前所未有地圓滿。 終于,她又成了他的妻子,成了與他共度一生的人。 . 暮色朦朧,分明才掌燈之?際,小屋內(nèi)就已變得漆黑。 玉敏郡主關(guān)在這快半個月了,一開始她還能大喊大叫,后來梁家人?根本不理會,甚至每天都讓她吃粗糙茶飯,她漸漸開始害怕起來。 她剪掉梁俊淮的命根子,或許梁家人真的敢天不怕地不怕地將她弄死。 因?此,她開始收斂,心如死灰地待在這破舊的柴房內(nèi)。 說是?柴房,但為?了關(guān)她,已?經(jīng)?將里頭的東西騰了出去。這會兒屋子里除了一張木床和一張吃飯的桌子,什么也無。 甚至連一盞燈都沒人給她點。 外頭有些嘈雜,到處是婆子下人們走動的聲音,她聽說梁家的老夫人?死了。 死得好??! 玉敏郡主惡劣地想,他梁家人就該死個干干凈凈。 她毫無生氣地躺在木床上,在黑暗里待久了,夜間視物變得清晰敏感。 她盯著窗邊一只蜘蛛忙來忙去地結(jié)網(wǎng),網(wǎng)的另一頭裹著個不小心撞上去的飛蟲。 玉敏郡主覺得自己就像那只飛蟲,動彈不得,只能絕望地等待不知何時會成為他人的腹中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