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有春天[先婚后愛] 第45節(jié)
她抬起頭看,天空明凈而高遠。 趙瑞心在?門口與他們道別,最近虞仁震這件事?情引發(fā)了不小的地震,虞氏股價狂跌,有好一些?股東要拋售手中的股份,趙瑞心最近忙著聯(lián)系他們回收股份,穩(wěn)住局勢。 虞幼真也知道這個情況,她抱了一下趙瑞心,跟她道別。趙瑞心也回身抱住她,看著她蒼白而消瘦的面?頰,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頭發(fā),說?:“別太難過?!比缓?她抬眸望向虞幼真身后?的溫恂之,說?:“恂之,幼真拜托你了?!?/br> 溫恂之笑著頷首。 兩人目送著趙瑞心離去后?,溫恂之握住虞幼真的肩頭,帶著她往前走。 “走吧,回家?!?/br> 虞幼真低著頭,把臉埋進圍巾里,她悶悶地“嗯”了一聲,跟著他的腳步往前走。 “我們回家。” 第41章 那日從法庭回去過后, 溫恂之便變得很忙,經(jīng)常是虞幼真早上起來,他已?經(jīng)去公司了,她晚上睡覺了, 溫恂之還沒回來。 管家跟她說?, 是因為之前休息時積壓的工作太多了,現(xiàn)在得去處理。 虞幼真表示理解, 期末考試是十二月上旬到十?二月中旬,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她也忙去泡書房。不過盡管學業(yè)繁重, 但經(jīng)過她的合理安排,每周她還是可以騰出一天來休息。 她很珍惜這一天的休息時間?。 這天又輪到了休息日。 虞幼真痛痛快快地睡了一個懶覺, 起來吃了頓飯之后又倒頭再睡, 等她再醒過來時,已?經(jīng)是太陽西斜了。 夕陽斜斜地從窗外照進來。 久睡醒來過后, 身上仿佛都是癱軟而松散的,舒服到她什么也不想做,不想去考慮復雜的紛爭,也不用?再去看令她頭大的課業(yè)。這一刻,她只想躺她松軟馨香的被褥間?, 擁著抱枕,就?這樣靜靜地瞧著那照在窗臺上的夕陽一層層淡下去,便有種?懶懶的愜意。 她久違地感覺到了一絲輕松。 可惜這放松的時間?沒持續(xù)多久, 她便聽到從沒關的窗縫中漏進來女?人尖利的哭喊聲,說?她要見溫恂之, 是樓下鬧出來的動?靜。 虞幼真心生疑惑,她走到窗邊往下看——一個長相?明艷的貴婦人正在樓下的院子里?, 她淚流滿面地拽著老管家的衣袖,說?: “我要見溫恂之!我好歹也是他二嬸嬸,他憑什么不見我?” 管家溫聲勸道:“溫先?生他還沒回來?!?/br> 那貴婦人不依不饒:“你?之前也是這樣說?的,我這一連都來了好幾回了,還是這套說?辭,他是不是成心躲著我?!” 管家道:“這確實不是……” 那貴婦人尖聲打斷他的話:“溫恂之今天要是不能給我個準話,能不能把他堂弟撈出來,我鄭婉蓉今天就?在這不走了!” 說?著,她又放軟語調,拿手帕擦是眼角的眼淚,“更何況,我這也是為?恂之著想,溫家這一輩就?只剩他跟我們越之了,越之要是進去了,以后誰來幫他呢?” 管家笑笑,沒說?話——他自小看著溫先?生長大,一顆心自然?也是偏向?他的。早前溫家的事兒他也都知道,這位溫家二夫人現(xiàn)在看著可憐,可當年溫先?生的父親去世時,她可完全不是這副作態(tài),那眼睛鼻子快長上天上去了,做盡了刻薄刁難之事。還幫溫先?生呢?他們不暗地里?使絆子,已?經(jīng)算是不錯了! 二人正僵持時,忽然?聽見背后傳來一道清凌凌的女?聲。 “王叔?!?/br> 管家王叔往身后看去,他“哎呀”了一聲,說?:“太太,我們這是把您吵醒了嗎?” 聽到這話,在一旁的鄭婉蓉臉色頓時黑了下來。這管家第一時間?看到虞幼真,并不是向?女?主人說?明她的來意,而是擔心她的到來打擾了她的睡眠。 虞幼真道:“本來也該醒了?!彼哪抗馀蚕?站在一旁的鄭婉蓉,笑著打了個招呼: “二嬸嬸?!?/br> 虞幼真結婚時,鄭婉蓉來參加婚禮了,婚后虞幼真隨著溫恂之稱呼她為?二嬸嬸。 鄭婉蓉對她點一點頭,不自然?地理了理亂了的頭發(fā)。 “進來坐?!庇萦渍嬲f?。 上好的茶葉泡出澄凈的茶湯,氤氳出縷縷茶香。虞幼真給鄭婉蓉奉上一杯茶,鄭婉蓉道過謝,低頭啜了一口茶水,隔著裊裊的水霧,她抬起眼睛,暗中打量著這個坐在她面前的年輕女?子。 她極年輕,極貌美。 虞幼真,虞幼真……她在心里?默念這個名字,港城上流社會皆知道虞家有一位掌上明珠,性情淑靜,且身價不菲。 早前,她弟弟鄭奉儉看上了虞幼真,想讓兒子鄭晉英娶她,好涉足房地產市場;她meimei鄭婉茹想將虞家二房踢出去,但又不想讓溫家一家獨大,便也極力撮合鄭晉英和虞幼真;而她……其實是想讓自己兒子娶她的。 可兜兜轉轉,他們誰也沒能成功,甚至還滿盤皆輸,淪落到要向?小輩開口求助的境地。 她心中轉過數(shù)個念頭,放下茶盞,道:“幼真,今天二嬸來,其實是想拜托你?一件事?!?/br> 虞幼真“嗯”了一聲,望著她,直接道:“二嬸,我知道您想說?的什么事,但恐怕不能如你?所愿?!?/br> 鄭婉蓉的臉色微變,她強自歡笑道:“幼真,既然?你?也知道我想說?什么,那二嬸就?打開天窗說?亮話。那楊東不提也罷,可你?想啊,除了他,還有你?們家恂之的堂弟和你?堂哥??!你?沒見這事兒之后鬧起了多大的動?靜,虞家和溫家的股票都掉成什么樣了……那可都是你?爺爺跟溫老爺子畢生的心血!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一定會顧全大局吧?” 虞幼真目光平靜,道:“可是法律不由我們左右?!?/br> 鄭婉蓉掐緊手心:“倘若你?愿意私了呢?” 虞幼真笑了,眼睛里?閃動?著溫和的光,這令鄭婉蓉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絲希望,然?而轉瞬間?,便聽見她咬字清晰而平穩(wěn)地說?: “我不愿意。” 她臉上笑意盈盈,卻說?著最狠絕的話。 鄭婉蓉咬緊后槽牙,面色漸漸陰沉下來:“這是你?的意思還是恂之的意思?” 虞幼真說?:“夫妻本一體,他會尊重我?!?/br> 她思忖了半晌后,像下定決心般沉聲開口道:“你?想要什么?錢還是股權?我們都可以盡量滿足你?,只要你?愿意讓步?!?/br> 虞幼真歪了歪頭,訝然?道:“您是覺得我缺這個嗎?” 鄭婉蓉:“……” 鄭婉蓉的手猛地攥緊了茶杯,將那茶杯往玻璃茶幾上一磕,發(fā)出很大、很刺耳的一聲響。 “有你?這么跟長輩說?話的嗎?!沒有一點兒禮數(shù)!” 虞幼真眼睫都未顫一下,道:“長輩應慎言檢跡,二嬸嬸跑到我家來,又是摔杯子,又是指著我怒罵,倒是也要有個長輩的樣子吧。” 鄭婉蓉被她一通搶白嗆得臉一陣青一陣紅的,她站起身,自上而下的俯視著虞幼真,聲音森然?: “虞幼真,你?這是不幫的意思了?!” 虞幼真毫不畏懼地對上她的眼睛。 “幫不了?!?/br> 虞幼真站起身,視線與她平齊,她那雙向?來含笑的、平靜的眼睛此刻冷若冰霜。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既然?是犯了錯就?要承擔懲罰——二嬸,難道您還不懂這最淺顯的道理嗎?!?/br> 說?完她也不再看著鄭婉蓉黑透了的臉色,而是轉頭看向?管家王叔,揚聲道: “送客!” 鄭婉蓉用?手指著她的鼻子,指尖不住的顫抖,“好……好!” 竟不需要王叔催促,鄭婉蓉她自己便憤怒地抓起放在一旁的鏈包,一扭身快步走出去了。 等鄭婉蓉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之后,虞幼真才緩緩地扶著椅子坐下來,她面前的茶桌上,潑灑出來的茶水流了一桌面,瑩瑩反著光。 虞幼真喘了口氣,平復著略有些?急促的心跳。她不是個喜歡跟人起沖突的性子,這次與鄭婉蓉的對峙竟感覺抽光了自己的力氣。 但意外地暢快。 她慢慢用?茶巾擦拭掉桌面水漬,這才問道: “先?生什么時候回來?” 溫恂之是晚上十?一點鐘到家的,到家后他聽管家說?了今天發(fā)生的事情,聽到虞幼真將鄭婉蓉趕了出去之后,他的腳步微頓,側目看向?管家。 “幼真做的?”他確認道。 王叔點點頭,很是欣慰的樣子:“是的,太太氣勢很足!對二夫人說?‘夫妻本一體,他會尊重我?!?,二夫人聽了之后臉都綠了。過后太太還問了先?生您什么時候到家,您現(xiàn)在要不過去找一下太太?” 溫恂之反復咀嚼了幾遍那句‘夫妻本一體’,眼角微微一彎。 “嗯。我去找她?!?/br> 溫恂之走到虞幼真的房門前,房門半開著,透過那縫隙,他看到虞幼真坐在書桌前,她穿著休閑的家居服,烏黑的長發(fā)披于身后,溫暖的燈光給她的輪廓勾上了一層毛茸茸的金邊。 他倚在門口看著這幅畫面,良久,才抬手敲了敲門。 虞幼真轉過身,看見是他,她驚喜地站起身走過來: “你?回來啦!” “嗯?!睖剽χ鴳寺?。 虞幼真看到他手里?還提著電腦包,伸手便要去接,嘴里?還問著:“你?還把工作帶回來了嗎?” 溫恂之挪了挪那包,不讓她碰到。 虞幼真:? 溫恂之說?:“我剛從外邊回來,你?洗過澡了,別?碰?!?/br> 虞幼真鼓了鼓腮幫子:“……哦?!?/br> 溫恂之看她這副模樣,心里?稀罕,到底是沒忍住,想伸手揉揉她的頭發(fā)。 虞幼真靈巧地一躲,把他剛才那句話還了回去:“哎!你?剛從外邊回來,我洗過澡了,別?碰啊!” 溫恂之:“……” 虞幼真挑起眉,斜眼看他。 溫恂之又好氣又好笑,他指了指虞幼真,說?:“淘氣鬼。” 虞幼真拉長聲音,“哦”了一聲,又聽到他語氣含笑地說?:“早點睡吧。” 隨著話音落下,他忽然?伸出兩指,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她猛然?睜大眼睛,錯愕地看著他,卻見他眉峰輕挑,顯然?有些?得意。 下一刻,門在他面前狠狠甩上,發(fā)出“砰”地一聲巨響。 虞幼真又羞又惱地撲進床褥里?,用?枕頭蓋住自己的腦袋,像鴕鳥一樣把頭埋在里?面,許久之后,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拔起來腦袋。 ——她還有一件事情沒跟溫恂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