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有春天[先婚后愛] 第51節(jié)
她的語氣輕快,尾音向上勾著,活像一個討賞的可愛的小?孩。 溫恂之?的眼?睛彎了彎,捏了捏她的手指尖,又摸了摸她的頭發(fā),笑著說:“很棒,要?給獎勵。” 他將剛才帶回來的包裝盒和包裝袋一一拿出?來,開始有條不紊地拆箱。 虞幼真好奇地問道:“咦?你買了什么?” 溫恂之?抖開手中的東西,原來是?一件lp的羊絨斗篷大衣,他把大衣展開披在她的身上,又從?袋子里拿出?一個帽子,半蹲下來,給她戴上。 然后,他將那奶茶塞進(jìn)她的手里。她接觸到他的指尖,有點(diǎn)兒?冷,但她手心?里的奶茶卻是?熱的,捂在手心?里很暖。 “給幼真的獎勵。”他問,“現(xiàn)在還感?覺冷嗎?” 那雙深邃眼?睛平靜而溫和地注視著她。 虞幼真落進(jìn)他的眼?里,感?覺自己仿佛漸漸要?溺斃。她張了張口,卻發(fā)不出?來一個字,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像找回自己的聲音一樣,開口問道: “你剛才是?給我去買衣服了嗎?” “你不是?冷嗎?”他笑著說。 虞幼真捧著那杯熱奶茶,過了會兒?,才輕聲說:“那你自己的呢?” “里面呢?!睖剽?揚(yáng)揚(yáng)下巴,示意了一下地上那一堆袋子。 “你倒是?快點(diǎn)穿上啊?!庇萦渍嬲f。 溫恂之?搖搖頭,不太想動:“剛才走路走得急,現(xiàn)在不冷了,休息一陣。” 虞幼真一聽,把熱奶茶塞到他的手里,二話不說就蹲下來開始扒拉衣服,翻找出?男士的外套,強(qiáng)硬地給他套上,一邊套,還一邊小?聲嘟囔道: “怎么能不穿衣服呢?自己的身體都不好好照顧,現(xiàn)在出?了汗,覺得不熱,待會兒?吹了風(fēng),可就要?著涼了,要?是?真在這里感?冒了,我看你怎么辦?!?/br> 說著,她還將他衣服上的扣子一粒一粒仔細(xì)地扣上,給他整理好衣服上輕微的褶皺。他素來衣著平整。 溫恂之?饒有興致地看著她,任由她擺弄自己,還逗了她一句:“幼真現(xiàn)在是?在擔(dān)心?我嗎?” 虞幼真的動作一頓,她抿了抿唇,才說:“……一點(diǎn)點(diǎn)吧?!比缓笏芸煅a(bǔ)充道,“那什么,我只是?,只是?怕沒人跟我一起去看日出??!?/br> 溫恂之?拉長語調(diào),“哦”了一聲。 這一句“哦”,怎么聽起來這么別有深意。 虞幼真渾身不自在,她剛想在說些什么找補(bǔ)的時候,卻聽見他聲音含笑地說道: “謝謝幼真?!?/br> 虞幼真剛才滿腹的草稿都化作烏有,她摸摸耳垂,小?聲說: “不客氣。” 他們在外面再排了一會兒?,就叫到他們的號了。在餐館里坐下來后,虞幼真輕車熟路地拿出?手機(jī)搜索了x團(tuán)、小?紅薯和大家點(diǎn)評,查看推薦菜單,比照著菜單拿了菜。 過了會兒?,菜就上來了,鮮香濃郁的紅油里泡著令人食指大動的美味串串,上面還撒了白芝麻和香菜,除了串串他們還點(diǎn)了一道蛋炒飯。 他們兩?個人其實(shí)都不怎么能吃辣。虞幼真是?喜歡吃,但只能吃一點(diǎn)點(diǎn),而溫恂之?幾乎是?一丁點(diǎn)兒?辣都吃不了,而且他的胃也不好,不能吃太辣的東西,那道蛋炒飯就是?專門為?他準(zhǔn)備的。 虞幼真一邊吃串串,一邊被辣得喘氣,她現(xiàn)在被辣得眼?睛是?紅紅的,鼻尖也是?紅紅的,甚至都微微冒汗了。 溫恂之?很自然地拿紙巾幫她擦去鼻尖上的汗珠,又再拿了一張紙巾幫她擦擦嘴唇上沾著的紅油。 “慢點(diǎn)吃,沒人跟你搶?!彼f,并給她遞過來一瓶開了蓋的唯怡豆奶,把吸管湊到她的嘴邊。 她愣了一下,耳朵尖慢慢燒了起來,她匆忙低下頭去,就著他握著唯怡的手痛飲了大幾口冰豆奶,還想再喝,抬眼?卻看見他以?手支頤,眼?含笑意地看著自己。 那目光很柔和,讓她想到很多?年前——他也是?這樣,坐在旁邊看著她瞇著眼?睛吃糖的,還會和她說:“meimei少吃點(diǎn),小?心?蛀牙?!?/br> 這飯突然就吃不下去了。 溫恂之?見她停下,有些訝異:“你不吃了嗎?” “不想吃了?!庇萦渍嬲f,她看了一眼?溫恂之?的那一碗蛋炒飯,就沒吃多?少,“你不吃飯嗎?” 溫恂之?說:“我也不想吃了。” 于是?兩?人便?走出?了這家店。虞幼真看他剛才沒吃多?少,怕他餓著,對胃更不好,決定再帶他去吃點(diǎn)清淡的。她之?前其實(shí)是?有看到過一些成都的美食攻略的,記得有一道菜叫老媽蹄花,頗為?清淡,應(yīng)該符合他的口味。 她揚(yáng)手便?叫了一輛出?租車,直接拽著溫恂之?上了車,上車后她給司機(jī)報了個地址:“師傅,麻煩您開到丁太婆老媽蹄花總店,人民公園旁邊那個?!?/br> 司機(jī)師傅響亮地應(yīng)了一聲:“好嘞!” 在路上,虞幼真和司機(jī)師傅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主要?是?她想問司機(jī)師傅最近成都有什么新鮮事?物,他們還要?在成都逗留一兩?天。吃喝玩樂這種?事?情問司機(jī)師傅是?最快的,他們每天開著車穿梭在城市里,是?最熟悉這座城市的人,也最了解這座城市有什么好吃好玩的。 司機(jī)師傅一聽,立刻來了精神,跟她開始擺龍門陣:“我聽乘客嗦,最近辣個成都博物館有個啥子展覽,好多?人去哦,天天都排長龍,從?辣個博物館滴門口排好長的隊(duì)到外邊兒?!” 虞幼真很捧場地問:“什么展覽呀?” 司機(jī)師傅想了想,愣是?想不起來那是?個什么展覽,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兒?豁,我給搞忘咯,好像是?個啥子畫展……” 一聽到“畫展”兩?個字,虞幼真便?往身側(cè)的溫恂之?看了一眼?,他穩(wěn)坐如山,她靠到他身邊小?聲地問:“你想去看嗎?肯定想吧?” 溫恂之?挑了挑眉,同樣小?聲地回復(fù)她說:“我都行,聽你安排?!?/br> 前邊,司機(jī)師傅還在滔滔不絕地說著:“哎喲,具體是?啥子畫展哦……我是?真記不到咯。不過沒得關(guān)系,那個成都博物館就在那個人民公園過去點(diǎn)兒?,你們兩?個娃娃待會從?飯店出?來,闊以?走過去,看一哈兒?是?個啥子展覽噻?!?/br> 等他們下了車,司機(jī)師傅還很熱心?地給他們指了一下路,從?老媽蹄花店出?來后,該往哪個方向走才能走到成都博物館。 虞幼真連連應(yīng)好。 他們來的這家店開了五十多?年,招牌菜就是?老媽蹄花。他們兩?個各點(diǎn)了一碗老媽蹄花,燉湯是?乳白色的,豬蹄熬的軟爛入味,上面撒了幾粒蔥花,確實(shí)很符合港城那邊的飲食習(xí)慣。 這回溫恂之?倒是?比剛才吃得多?了。 虞幼真之?前吃了一些串串,現(xiàn)在吃不下那么多?,喝了兩?口就飽了。于是?,她便?撐著下巴看著他吃,眼?見著他那湯碗就要?見底了,她在心?里暗想,這人剛才還說自己不餓呢。 嘴硬的男人。 等溫恂之?把那碗湯喝到底后,放下調(diào)羹,她才開口道:“你飽了嗎?還要?吃嗎?” 溫恂之?搖頭,說:“飽了?!?/br> 從?店里出?來后,已將近晚上十點(diǎn)鐘。路上的人不多?,放眼?望去,只有孤零零的路燈立在道路邊,撐起一方光亮。 反正兩?人現(xiàn)在吃得也很飽,直接去怕是?會積食,虞幼真便?提議說去散散步消消食,她心?里還惦記著那個成都博物館的畫展。 于是?,她跟溫恂之?商量說,既然他們都決定要?散步,不如就干脆走到成都博物館去看看是?什么主題的展覽。 溫恂之?自然是?答應(yīng)下來。 兩?人按照導(dǎo)航往博物館的方向走去。 夜深露寒,朔風(fēng)如刀。天上掛著的月亮蒙在云層里,只露出?小?半邊臉。 虞幼真哈出?一口白氣,那月亮就被霧氣完全遮蓋了。 “好冷啊?!彼f。 “冷嗎?” 聞言,溫恂之?探手過來,握住她的手,并將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衣兜里。他的手心?很暖和,比她的手要?暖,體溫傳過來,讓她略有些發(fā)僵的手緩和過來。 她愣了愣,仰起頭看見他的側(cè)臉,高鼻深目,側(cè)臉線條流暢而優(yōu)美。 按理說,他們認(rèn)識了這么多?年,應(yīng)該早就看習(xí)慣了,但此時此刻細(xì)細(xì)打量來,她才慢慢回過味來。 ——他是?真的長得很好看。 儀容儀表無一不是?非常精準(zhǔn)地踩在了她的審美點(diǎn)上。 怎么會有這么好看的人呢? 單單是?這樣看著,便?隱隱有種?心?跳加快的感?覺。 不知為?什么,她忽然想到了很久之?前和梁如筠聊天,她分享過一個詞,叫“生`理`性`喜歡”,并說這種?生`理`性`喜歡是?難以?克制的,會忍不住靠近,會覺得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會時時刻刻想要?吸他。 虞幼真不明白是?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他身上的烏木沉香的味道似有若無地飄散過來,類似……類似某種?隱秘的召喚。她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氣,鼻腔充斥滿冷冽的空氣,還有一絲微不可聞的他的味道。 在這朦朧的夜晚,連香味都若即若離。 她動了動手指,不小?心?摸到他掌心?的粗繭子,溫恂之?揉捏了一下她的手指尖,然后把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他溫聲問她:“現(xiàn)在還冷嗎?” 現(xiàn)在一點(diǎn)兒?也不冷了,她心?想。 第46章 夜涼似水, 四下闃靜無聲。 兩個人就這樣沿著道路一直往前走?,樹影在夜風(fēng)中搖晃,走?過明明暗暗的道路,他們終于停在一幢建筑物前——成都博物館。 借著路燈的光, 他們看清成都博物館門口放著的巨大的展牌, 上面寫著這次展覽的名字,《現(xiàn)代之路——法國現(xiàn)當(dāng)代繪畫藝術(shù)展》。 虞幼真用手機(jī)搜索了一下這次展覽的相關(guān)信息, 她越看眼睛睜得越大, 查到這次展覽有好多好有名的畫家的畫作?會在博物館展出,莫奈、畢加索、馬蒂斯、蒙德里安……是一次非常難得的機(jī)會。 她記得他喜歡繪畫。 于是她把手機(jī)舉得高?高?的, 舉到溫恂之的面前說:“看起來很有趣,我們明天來看展吧?” 溫恂之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 心底不自覺柔軟了幾分, 說:“你?想來看展?” 虞幼真眨眨眼,說:“嗯?你?以前不是很喜歡繪畫嗎?” 溫恂之聽懂了她的言下之意, 是她知道他喜歡,所以才做了這個提議。 這一瞬,他只覺得內(nèi)心既柔軟,又鼓脹。 他握住她的指尖,笑著說:“好?啊。” 等確認(rèn)了地點(diǎn)和?展覽的主題, 兩人便折道回酒店。 路上虞幼真間或抬頭望月,高?高?掛在天上的月亮像蒙了一層紗,但隨著她的步伐的前進(jìn), 那輪月亮一直在跟在她身后向前挪,慢慢移過或是濃密或是空落落的樹梢尖兒, 像越過一座座崎嶇的山,像天邊的一盞孤燈。 不管什么時候, 只要她一抬頭,它就在那兒,纖云掃跡,萬頃玻璃色。 她的視線往下落,悄悄地落在他身上,看見他優(yōu)美而?流暢的側(cè)臉線條,月光很溫柔地落在他的身上。過了一小?會,他似有所感地向她望過來,眼睛里像汪了一池清澈的湖水。 他握著她的手,溫聲問她:“怎么了?” “沒什么呀?!庇萦渍鎿u搖頭,輕聲說。 她把臉埋進(jìn)圍巾里,蓋住往上翹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