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丈量大地之臣
日影出現(xiàn)在指針上,妘載與大羿就這樣看著,第一道光明投射下來,由此刻開始,山海的歲月?lián)碛辛松?/br> 大羿的神色十分莊重嚴肅,他感覺到這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土圭與日晷,兩個東西看似差不多,但實際上,土圭遠遠沒有日晷來的準確。 并且這個設施,天生就給人一種神圣感。 “測定天地之歲月,正世間之儀象?!?/br> 大羿忽然對妘載說,他想把這兩句話寫在新的,那還未曾雕琢的,真正的石質日晷的底座下。 “這是應該流傳千古的事情。” 妘載需要時間的表盤作為經(jīng)度測算的依憑。 “我今天不會離開這里,我需要記錄芒種第一天的時間表格,當然,太陽的影子是在什么時候抵達最高點.....” 妘載的話沒有說完,大羿則是道:“那個時間還沒有到來?!?/br> 妘載奇怪:“升,你也知道嗎?” 大羿笑:“載,不要小看了中原的智慧,我知道,你口中的那個時間,肯定又是一個節(jié)氣的交匯點,而中原雖然沒有節(jié)氣,但是黃帝歷上,寫的明明白白?!?/br> “按照現(xiàn)在的時間來看,你所說的那個日影最高點,和古時候黃帝他們測算出來的應該是同一個時間,你制作二十四節(jié)氣也是依照舊歷來作的,而那個時間名為——” 大羿與妘載幾乎同時開口,異口同聲:“夏至!” ———— 木杖拄在地上,是一位高大的老人所持著,他束發(fā),臉龐清瘦,飽經(jīng)風霜。有蛇皮纏在腰上,邊上掛著幾個小包,鼓鼓囊囊不知道放著什么,留著白色的長須,左手拿著一片大荷葉。 他翻山越嶺,于今日終于來到了那座天壁山下。 天壁山,南大荒并不是這么稱呼它的,它的定頭支脈,臨近南海的一面,南大荒的人稱之為融天嶺。 這座山是大江以南的曠野平原,山中盆地,江河湖流,與真正嶺南群山萬岳的分界點。 厚重的云過不了這座山,浩瀚的雷擊也不會落入南土,當然偶爾會有天雷劈歪,卻不知是哪個倒霉的家伙又在胡咧咧的撒謊了。 “就送到這了!” 高大老人笑著對身邊那另外一位老者說話。 第二位老人映入萬木昆蟲,日月之光的注視中。 “勞煩你饒了這么大一圈?!?/br> 高大老人向第二位老人道謝,而這位老人穿著類似中原的衣服,玄色,兩只眼睛炯炯有神,精氣旺盛,臉形硬朗,頭發(fā)是披散下來,并不高大老人一樣是束發(fā)。 他的肩頭站著一種鳥,三個腦袋,互相啄個不停。 “我去北戶氏求取猼訑皮毛,又在狄山祭見帝嚳的墳陵,回來時本就要經(jīng)過這里,倒也不算饒路?!?/br> 第二位老人回應:“前去荊山,必須要過融天嶺,與其向西北方位翻山走,不如從柴桑氏這里通過,平原曠野總是比群山大岳要好走的。” 他的肩上,那只三頭鳥嘰嘰喳喳叫喚起來,似乎在附和這位老人的話。 “現(xiàn)在過了天壁山,你我一個繼續(xù)向中原去,一個向西北去,便才是真正分道揚鑣.....” 高大老人笑:“赤公!期以歲月,使若千秋萬歲?!?/br> 第二位老人也是笑:“羲叔!期以歲月,使若千秋萬歲?!?/br> 是啊,未來可期,歲月可盼,希望你無病無災,長命千秋。 這應該是最好的道別語了。 兩位老人互相告別,并且真心的希望日后還能相見,但他們都知道,這幾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羲叔知道,這一次自己離開去中原,再回去,恐怕已經(jīng)時日無多。 他已經(jīng)有七十多歲了,還能再活多少年呢? 而赤松子可以活很久,他已經(jīng)活了八百年,應該不介意再活八百年。 “這一去....不回頭啦?!?/br> 【看書領紅包】關注公..眾號,看書抽最高888現(xiàn)金紅包! 羲叔向赤松子離開的方向深深作揖,而赤松子在遠方給予回應,他開始高歌,唱的語調(diào)很悠揚,又有些滂沱,是一首名為《沛》的詩歌。 “那西北的方向,是柴桑山的區(qū)域,而我要通過洵山,通過閼之澤,抵達大江,渡過江水之后,便是中原了?!?/br> ———— 兩位老人分道之后,羲叔繼續(xù)北行,赤松子則向西北方位而去,他的腳程不慢,肩頭上的三首鳥則是在嘰嘰喳喳吵個不停,其中一只鳥兒說要吃點鹽土,在這句話出來之后,三只頭居然都同時同意,沒有再繼續(xù)爭吵了。 對了,這種鳥是亶爰山的,叫做“????(g,fu)”。 “鹽?哈哈,這是我要帶向西王母氏去的,還有一部分要放回荊山的石室中,你們就是這么饞嘴,這點寶鹽也想吃!” 赤松子訓斥三頭鳥,三頭鳥則是嘰嘰喳喳的訴起苦來。 跟著你這個家伙,走南闖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們逼逼賴賴了一路容易嗎我們!這收音機廣播聽了大半年,連點寶鹽都不給吃! 三頭鳥表示不滿,然后拍打翅膀從赤松子肩頭飛走了。 “嗯,自己找點鹽去吧!這地方說不定能看到鹽土!” 赤松子一毛不拔,鼓勵三頭鳥自己飛出去找,氣的那三個鳥頭在天上大罵,它向西北方飛去,但過了大約半天多,赤松子在溪水邊休息的時候,它飛了回來,而且神情半是驚喜,半是恐懼。 “嘰嘰喳喳!” 三頭鳥混亂的和赤松子說明情況,前面是一座山,道路已經(jīng)被巨石封閉,看起來是人為或者獸為的。 它看到有人族在周圍采巖鹽,但是都是零零散散的次品,上等貨都在那座山里面。 三頭鳥表示,里面最好的鹽,不下于赤松子兜里的南海寶鹽。 “這么好的么?” 赤松子有些訝異,但三頭鳥又表示,那已經(jīng)封閉的大山中,有一只十分厲害的地...不,絕對是山獸! “什么模樣?” 赤松子隨口問問,但三頭鳥很貪心,想要里面的美鹽。 “嘰嘰喳喳!” 根據(jù)三頭鳥所說,大鹽山中,那只山獸,是一只七尾的巨大紅狐。 ———— 羲叔走到一處廢墟,這里明顯曾經(jīng)有部族生活的痕跡,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破敗,似乎是被人為的毀滅了。 他捏起一面木牌,這面木牌還依舊完好,字體扭曲,應該是孩子的字。 “甘盤氏......” 他看向天壁山,這座山的遙遠處,那更加高聳宏偉,卻又凹陷進去的一部分里,隱隱約約似乎有一些見不得人的邪氣。 羲叔在這里駐足,停留了很久,這片地方幾乎被摧毀殆盡,他收取了一些東西,記錄下這里的情況,隨后繼續(xù)北上。 他走了很多天。 隨后,他看到了一片新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