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古之善射者有五
重華趕赴東夷地,和原本的東夷首領(lǐng)皋陶一道,帶著一行中原的使者,都見到了東夷九部的諸位大首領(lǐng),開門見山的提出了中原的要求。 當然,這讓東夷九部的大首領(lǐng)們非常不滿。 “姚重華,東夷可不是中原的附庸,只不過是兩家修戰(zhàn)而結(jié)為盟好,但中原雖強,也不能這般辱人,今日讓我們交出膾國的國主,明日讓我們退開邊界,那再過幾日,是不是變本加厲,就要攻擊東夷了?” 膾國的存在是東夷默許的,有這么一個不是很強,但是總能sao擾中原邊境的家伙,是變相削弱中原力量以及資源的好辦法。 如果讓中原東征膾國,那么東夷只能眼睜睜看著中原飛速發(fā)展。 “皋陶!你可是我們這里的首領(lǐng),現(xiàn)在卻幫著中原人來欺壓我們嗎!還是說你兒子和少典氏的女人結(jié)合之后,你也把自己當做了中原人?” “姚重華,你也本是東夷人,如今卻也幫著中原人說話?” 皋陶皺眉:“這說的是什么話,中原,東夷,既早已經(jīng)放下兵戈,那就不當在戰(zhàn)了,本,都要合為一家人,幾位老兄弟,現(xiàn)在又何出此言呢!” “呵,我聽說中原馬上要內(nèi)亂了?” 麥丘氏族的族長開口,他是萊夷部,部族擅長造船、冶鹽、種植麥子。 “何出此言?” “哼!何出此言?中原不想著怎么收拾內(nèi)部的動蕩,在這個時候還想著東征?” 麥丘氏族長大手一揮:“四帝逼位,我看這中原也要完蛋了,皋陶!你現(xiàn)在回東夷,我們還給你一個大首領(lǐng)的位置當,你要是不回來,等四帝動手的時候,我看你也得死了!” 皋陶的目光一肅:“你,被四帝找過了?” 麥丘族長哈哈大笑:“少暤氏找的我!你再問問他們?” 皋陶看向其他人,其他族長和巫師都沉默不語。 少暤氏確實是找了東夷聯(lián)手,不過東夷的回復(fù)也是模棱兩可,因為他們被中原帶著發(fā)展經(jīng)濟,四帝萬一不成功,他們這幫人要是跳反不就又和中原干起來了么.... 但是現(xiàn)在,東夷不去找中原麻煩,中原卻要求東征膾國,這就仿佛是唇亡齒寒的道理,這個時期雖然沒有這個典故,但是不代表東夷人不懂。 “四帝不會成功的?!?/br> 皋陶只是這么說,言之鑿鑿,令萊夷,鳥夷,于夷等部族首領(lǐng)都面面相覷。 這時候,涂山氏來了。 涂山氏族長涂青來到這里,周圍的東夷首領(lǐng)都圍上去,七嘴八舌的說現(xiàn)在的情況,涂山氏如今是東夷最強大的三個部落之一,九部之中的上三部,他們的意見很重要。 于夷的大首領(lǐng)和鳥夷的大首領(lǐng),鳧更氏、東屠氏,他們都上來,詢問涂山氏的意見。 于是他就站出來表示,自己這里有個打過七折的辦法,你們看看成不成。 七折,只能是七折,不能再少了。 其實涂山氏首領(lǐng)的意思是,我讓三步,但你也給我點好處。 一談到打折,重華頓時就精神起來了。 外交其實也是和做生意一樣的,打折就表示對方意見不是很統(tǒng)一,那么就有利可圖,重華是做小本生意起家的,所以他完全明白什么叫做細水長流。 涂山是白夷(禹曰:“白者,吾之服也。其九尾者,王之證也?!保?。 鳥夷是風(fēng)夷,即鳧更氏,鳧,水鳥也,同時這個部族,也是第一個制作編鐘的部族,周代的考工記之中,專門把鐘叫做“鳧氏之鐘”。 東屠又稱屠何,又稱于夷,位置在河北的湡水,故又稱湡夷,與黃帝的有熊氏有關(guān)系,有認為是黃帝二十五子之一所衍生的部族,曾經(jīng)在周朝時攻擊燕國,后來被燕國干翻了.... 其余的,譬如島夷就是方夷,稱樂浪;萊夷就是陽夷,稱麥丘。 一地在外的名稱不同而已,就像是洪州聯(lián)盟也有別號“昌南聯(lián)盟”一樣。 皋陶以前是東夷的大首領(lǐng),后來中原與東夷的關(guān)系緩和,他被中原請去當這個大聯(lián)盟的刑法官,而他的兒子業(yè)和少典氏的公主女華相結(jié)合,生下了孫子益(伯益),故而東夷的老首領(lǐng)們都認為,皋陶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屑于回到東夷,而是希望成為中原人了。 涂山氏族長涂青和涂山氏巫師涂晝互相對視一眼,涂青族長便對他們道:“這位就是姚重華,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涂青對著一個懵逼的中原使者說話,搞得邊上的重華有些尷尬。 “涂山族長,那個,那個才是姚重華....” 東屠族長長得五大三粗,兩手抓著涂山族長的肩膀,把涂山族長的身子轉(zhuǎn)了一下,這下才對著姚重華。 “不好意思,我這個兄弟他臉盲....” 涂青族長看了看重華,哦哦兩聲:“原來這位才是大名鼎鼎的姚重華,我東夷的人杰啊,久仰久仰...” 在場的人都很尷尬。 你久仰個毛啊,你連別人的臉都認不得。 不過條件提出來之后,重華卻沉默了。 這個折扣,打不得。 “攻下了膾國,那么膾國的土地為中原所有,東夷與中原持續(xù)開放邊界,互通有無,但要把商丘至壽丘這條商路的所有權(quán)讓給東夷,這,恐怕不行?!?/br> 重華是這么說的,商路等于血管咽喉,豈能輕易送給別人,而且膾國那塊地是飛地,打下來又如何,又不能管。 “可,再追加些牛羊牲畜,鹽貨金銅....” “不可。” “那,再讓五山,就以您所在故土歷山為界,一并劃給中原....” “不可?!?/br> 東夷的首領(lǐng)們都很惱怒,重華則是道:“各位首領(lǐng),我本也是東夷小輩,昔年在壽丘做買賣,也多虧各位首領(lǐng)照拂,但我如今,乃為中原秩宗,為帝君所信,所思所行,自要為中原考慮,商路之權(quán),絕不可讓....” “哼!當初就不應(yīng)該讓放齊那個家伙,把你從東夷拿走!” 東屠氏巫師冷哼一聲,顯得十分不滿,同時看向了當初管著壽丘貿(mào)易的自家族長,搞得東屠族長一臉扭曲。 大家好,我們公眾.號每天都會發(fā)現(xiàn)金、點幣紅包,只要關(guān)注就可以領(lǐng)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請大家抓住機會。公眾號[] 四岳說啥就是啥,要人就拿走,要糧食也拿走,要路還要拿走,我東夷真不要面子的嗎! 邊上忽一人抗聲問曰:“姚重華!既然中原不給商路,那東夷也不會讓中原去進攻膾國!今膾國與東夷,兵屯數(shù)十萬,將列千員,龍驤虎視,平吞河濟之地,你以為何如?” 重華視之,乃有窮天鄙之部的首領(lǐng)。 天鄙氏,稱赤夷,又作有窮氏。 重華稍稍思索:“收膾地蟻聚之兵,劫九部不齊之眾,雖數(shù)十萬不足懼也。” 天鄙族長冷笑曰:“中原昔年北征宗國,雖勝,然也計窮于程州,若不是天帝以身為誘餌,豈能盡滅宗地?而今猶言‘不懼’,此真大言欺人也!” 重華也來了脾氣,此時突然上前,面色嚴肅道: “天鄙族長,我是后輩,本當敬你,然你之言,實可笑!中原戰(zhàn)士如云,大巫如雨,本不愿與東夷擅起兵戈,我亦是東夷之人,豈愿看家鄉(xiāng)遭戰(zhàn)事所洗?然此番征膾,實乃膾國屢次攻伐中原邊界,傷民掠地,中原不伐膾,不足以平民憤,不足以服天下!” “我與諸部以仁,諸部予我以兵戈,我予諸部以義,諸部予我以兇芒,那這路不借也罷,這聯(lián)盟不合也可,帝治天下五十年,世間大治,今膾國叨食中原之物,不思反哺,反而侵掠無度,天下之所共憤!” “此等惡部,該中原與東夷聯(lián)手而討之,如果東夷庇護,那實讓天下人失望,子民不能生息,惡徒逍遙猖狂,這又與昔年帝摯之時有何不同!” “若東夷九部執(zhí)意庇護,君不見神農(nóng)氏時夙沙氏之事乎!” 天鄙氏族長頓時心中一驚,張了張口,卻是說不出話來,腦子有些混亂。 不過就在氣氛有些僵持的時候,外面有人慌張進來! “諸位首領(lǐng)!壽丘來人,言白民國有人被射死于壽地,如今白民之人已經(jīng)去到壽丘,要東夷給出一個說法來!” 涂山氏巫師涂晝言道:“什么意思,怎么會有白民人被射死在壽丘呢!” “動手的是誰?!” 那來者搖頭:“不知道,只是知道,白民國主已經(jīng)怒不可遏,大鬧壽丘,并且質(zhì)問....” “言東夷九部不交出膾國之人,反而射殺白民之人,是要和中原開戰(zhàn)不成么!” 涂晝腦子頓時轟隆一聲,大驚失色:“我東夷之人在壽丘從來不可能妄射旁人,壽丘乃商貿(mào)之所,若是殺人,我東夷還能做生意嗎!自西方中秦國人,至東北海波谷山大人國,無不知壽丘治理之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這白民人乃帝鴻氏后裔,怎么就可能平白死在壽丘之地!” 諸部首領(lǐng)頓時都震驚了,有人質(zhì)問重華和皋陶:“中原這是在找借口不成!只是因為我們在斟酌不交膾國之人,就要借此強掠?xùn)|夷之地嗎!” 一時之間劍拔弩張,有人抽出寶劍來,皋陶上前一步,老大首領(lǐng)的氣勢頓時讓其余的東夷首領(lǐng)的動作僵了一下。 而重華此時腦子里也在飛快的梳理情況。 白民人乃帝鴻后裔,帝鴻是四帝之長,更是帝夋長孫,一直以來都想要把中原的祭祀權(quán)拿到手里,這一次在自己和皋陶大人來到東夷商議借路的關(guān)頭,突然在壽丘出事,必不會是巧合,恐怕是四帝想要逼迫中原人和膾國,或者和東夷人動手..... 借此,可以拿到祭祀權(quán)與兵權(quán),帝鴻與縉云將有大作為..... 重華心中頓時摸到了一條線索,立刻請諸多首領(lǐng),一并前去壽丘,要把這件事情弄得清楚明白! 中原和東夷,絕不可以在這個時候出亂子! 不過,四帝準備充足,少暤氏之前來到東夷,送回來很多人,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煽動?xùn)|夷很多部落人的情緒,一時之間,靠近壽丘的部族,群情激奮,開始前去壽丘要找中原人理論說法,而白民人也怒不可遏,當諸多首領(lǐng)來到壽丘的時候,已經(jīng)發(fā)生了大規(guī)模的流血沖突! “殺了中原人!在壽丘還敢和我們鬧事情!” 有東夷的人甚至已經(jīng)打到紅了眼睛,白民人少,很快陷入單方面的被動挨打中,死了不少人,這事情越鬧越大,諸多首領(lǐng)把那些人控制住的時候,神色已經(jīng)非常難看。 這件事情,也在“極其快速”的時間內(nèi),被陶唐之地的人所知道。 商丘人知道了,那些商人頓時把貨物卸掉,不再向壽丘去運送,淮地的人也不再靠近兩片區(qū)域,陶唐之城中,帝鴻上表,表示自己的子民居然被東夷人殺害,是可忍孰不可忍,東夷人狼子野心,不念這些年中原之恩,反而殺死中原子民,還拒絕調(diào)查,正當一舉蕩平,永絕后患! 這件事情,連四岳都不好再說什么,四帝的上表,雖然被大部分人所懷疑,但是卻沒有辦法反駁他們,因為很多中原的部落,在陶唐之地內(nèi),已經(jīng)爆發(fā)了聲討,要求斷絕和東夷的往來! 會議開了一段時間,散會之后,帝放勛爭取到了一段時間,而帝鴻則是明白,再拖也拖不了多久了,這場戰(zhàn)斗已經(jīng)被自己按下了快進鍵,是肯定要打了! 而且,軍權(quán)必然會旁落,祭祀之權(quán),也絕不可能被四岳所掌握了! 這是四帝的勝利! “大兄....到底是誰殺了白民人?居然弓箭所至,不見人影,連半點蹤跡痕跡也沒有留下,即使是大圖騰射手也做不到,除非....” 高陽氏大首領(lǐng)很奇怪的詢問他:“除非是大羿,張揮那種人.....” 帝鴻呵呵一笑: “這世上,大部分人都知道,射術(shù)最高的人有四個。” “第一個是少昊的兒子盤,他就是牟夷,作弓與箭矢,他的弓箭可以射落星光,洞開天宇?!?/br> “第二個是曾經(jīng)射落九金烏,鎮(zhèn)壓天下的大羿,他的弓箭可以擊九日而碎九淵,晃動四海?!?/br> “第三個是少昊的五兒子,也就是老張揮,他的弓箭不起眼,但卻能彈弓碎石,無須上箭?!?/br> “第四個是煉氣士中的蒲且子,他的弓箭上擊青云,從北方發(fā)弓,南面的鴻鵠就會被擊落?!?/br> “但你知道,這世間還有第五個神射手么?!?/br> “大羿有個徒弟叫做逄蒙。” “他的弓箭,可以欺騙人的眼睛,殺人于無形之間,晝夜交替的時分,他的箭就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