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克正看著下木議員大放情懷之時，電話響了，拿過來一看，卻是小來納德。

    “查克，我mama讓我邀請你明晚過來用餐?！?/br>
    電話那頭傳來小來納德高興中夾雜著酸澀和擔憂的聲音，不用查克詢問，小來納德已經(jīng)自己解釋起來：“我沒敢問原因，但只怕是為了謝爾頓。”

    邀請查克來家聚餐，這是喜事。

    但為了小謝爾頓，那就是讓他這個正牌兒子嫉妒難受了，又擔心自家老媽惹怒自己的好朋友偶像，這會子別提心情多復雜了。

    “知道了?！?/br>
    查克沒有拒絕。

    他不覺得貝芙莉會為了小謝爾頓出頭，就算是，他也不在意。

    當夜無話。

    次日晚上。

    查克載著莫妮卡和小霍華德，準時去了霍夫斯塔特家。

    “莫妮卡，你能不能和我mama說下，讓我在這邊多留一段時間，或者干脆將學校移過來？”

    小霍華德坐在后排，沖著副駕駛座的表姐滴咕請求。

    “我都說過了，這事我不會管?！?/br>
    莫妮卡頭疼道：“姨媽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說了，她肯定要責怪我的，誰不知道你是她的屁屁臉。”

    “沒什么屁屁臉！”

    小霍華德囧了一下，見莫妮卡給了‘你自己體會’的眼神，趕緊岔開這個話題，繼續(xù)央求道：“可是我舍不得來納德，我一個朋友都沒有，好不容易經(jīng)過你們介紹，我認識了來納德，你們也知道，我爸爸現(xiàn)在離開了我……”

    “見鬼了！”

    莫妮卡聽不得這話，直接沒好氣打斷：“我會和姨媽提的，但結(jié)果如何我不敢保證，你也別抱著太大希望?！?/br>
    “這就夠了！”

    小霍華德欣喜道：“到時候我會從旁附和的，我都12歲了，那個臭屁的謝爾頓，12歲都上大學了，我也快了，總要離開她的。”

    “你也敢和小謝爾頓比？”

    莫妮卡嗤笑道。

    “怎么不敢？”

    小霍華德笑道：“你沒看他昨天那樣子，再牛逼又如何？還不是一個小孩子，就知道哭鼻子！”

    莫妮卡不由看向開車的查克，眼神滿滿都是：“可憐的娃，看你干的好事！”

    “真是好笑，你竟然會覺得你能離開你mama？”

    查克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為什么不能？”

    小霍華德笑容一滯，不服氣道：“等我上了大學，我就能徹底離開了，甚至只要莫妮卡勸動我mama，我上中學就能離開我mama，到時候我就可以大展身手追女孩了，畢竟沒有女孩喜歡一個媽寶男的?！?/br>
    “真是好笑，你竟然會覺得你追女孩最大的障礙是姨媽？”

    莫妮卡一聽，也忍不住笑了，學著查克的口氣嘲諷自己的小表弟。

    “……我mama的確算是最大的障礙，嗯，怎么不算呢？”

    小霍華德被笑的有些不快，挺著排骨胸，暢想道：“我多才多藝，女孩子們其實很吃這一套的，就算不吃這一套，我有一套又一套，廣撒網(wǎng)多撈魚，總有人上鉤的?！?/br>
    “保持這個好心態(tài)。”

    莫妮卡譏諷道：“你表哥羅斯當初也覺得自己是情圣～”

    “羅斯也挺牛逼了，不僅和一個蕾絲邊結(jié)婚了，還讓蕾絲邊給自己懷了孩子?！?/br>
    小霍華德猥瑣的笑道：“唯一的失敗就是沒有能讓那一個加入這個家庭～”

    莫妮卡頓時一臉嫌棄的望著小霍華德。

    小霍華德還有求于她，于是立刻一臉陪笑的不再說話了。

    到了霍夫斯塔特家。

    小霍華德立刻去找小來納德玩去了。

    “沃爾夫博士，感謝你能過來?！?/br>
    貝芙莉機械的寒暄了一句。

    “抱歉啊，謝爾頓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莫妮卡立刻不好意思的說道：“查克也不想的，他從來沒想過傷害謝爾頓，這或許只是他們的相處方式……”

    “謝爾頓很好，他最近的情緒變化，給了我的研究很大的突破?！?/br>
    貝芙莉點頭道。

    “??！”

    莫妮卡一呆：“你這次邀請查克過來不是為了給謝爾頓出頭？”

    “當然不是?！?/br>
    貝芙莉推了推眼鏡，澹澹道：“我一直都覺得沃爾夫博士和他的相處模式很好，能給謝爾頓的成長提供最大的推力?！?/br>
    說道這里，她對著查克點頭：“在這里，我替謝爾頓、替我自己，感謝沃爾夫博士你的貢獻！”

    “不客氣?！?/br>
    查克坦然的接受了道謝。

    “……”

    莫妮卡看著一個敢謝一個敢接受，徹底無語了：“那你這次邀請的目的就是為了感謝查克的‘貢獻’？”

    “當然不是?！?/br>
    貝芙莉搖頭：“我知道沃爾夫博士對于這些習俗并不感冒，這只是順帶的，這次請沃爾夫博士過來，是有事情相求。”

    “什么事情？”

    查克問道。

    “來納德應該和你說過，我是普林斯頓的神經(jīng)學家、精神病專家、心理學家?！?/br>
    貝芙莉開始說正事：“我meimei戴安是芝加哥的知名律師，所以對犯罪的精神病患者，我一直都有濃厚的興趣，這些年也積極在做這方面的研究。

    在紐約檢察官辦公室做神經(jīng)心理學顧問，接觸了大量的桉子，逐漸有了一個想法，并正在推進，需要一個真正的專家給于協(xié)助，我想和你一起做實驗?！?/br>
    “噗！”

    莫妮卡一聽這話，直接將嘴里的水噴了出來。

    現(xiàn)在做實驗這句話，聽在她耳中，已經(jīng)完全變味了，看了一眼貝芙莉，哪怕知道查克不可能和貝芙莉做和她那種科學實驗，但依舊面色古怪。

    “好?！?/br>
    查克點頭。

    “你也可以參加?！?/br>
    貝芙莉見莫妮卡眼神古怪看著自己，平靜的補了一句：“人越多越好?！?/br>
    “咳咳?！?/br>
    莫妮卡只覺得剛才噴水后有些嗆水的喉嚨更難受了，咳的越發(fā)厲害了，偏偏還不好將心中的吐槽說出來。

    “稍等一下。”

    貝芙莉伸手示意了一下，然后起身去準備了。

    “她也是顧問？”

    莫妮卡好奇的問道：“她能顧問什么？”

    “她和被起訴的人談話，確認對方受審的能力，然后作為專家證人出庭作證，幫陪審團成員了解精神錯亂防衛(wèi)的法定責任。”

    查克解釋了一下，見莫妮卡有些懵，又用她能聽懂的話說道：“就是幫著鑒定犯人是不是精神病，比如一個連環(huán)殺人狂，只要他知道這樣是錯的，就說明他們并不瘋狂，在法律的層面上，就是神志清醒。”

    “聽起來好像很容易給那些壞人借口和理由來逃脫法律的制裁……”

    莫妮卡遲疑道。

    “你的感覺沒錯。”

    查克頷首。

    “這樣啊……”

    莫妮卡打量了一圈，見貝芙莉還沒過來，于是探身湊到查克身前，低聲道：“那她豈不是壞人？”

    “在法律層面，不是?！?/br>
    查克搖頭：“在道德層面，她也不是，因為相比于一般有利益訴求的神經(jīng)心理學家，貝芙莉·霍夫斯塔特博士只是單純耿直的學者，并且有極高的智商，在紐約檢察官辦公室的記錄中，她出庭作證的時候都是站在檢察官這一邊，判定對方神智清醒，有完全的刑事能力?！?/br>
    “是嗎？”

    莫妮卡一聽，頓時欣喜。

    誰也不想和一個專門為害人脫罪的人當朋友，即便在法律層面對方?jīng)]問題。

    隨后她就發(fā)現(xiàn)了問題：“那這樣的話，會不會有問題？也不可能所有罪犯都是假裝的精神病吧？”

    “她沒有參加所有的出庭作證，只出席她能確定的?！?/br>
    查克解釋道：“對于那些無法確認真假的，她選擇避開?！?/br>
    “哇哦！她可真厲害！”

    莫妮卡夸贊道。

    “明智之舉罷了。”

    查克點頭。

    這時，貝芙莉端著一個盒子走了過來，莫妮卡注意到她已經(jīng)戴上了手套。

    “這是？”

    莫妮卡好奇道。

    “實驗器具?！?/br>
    貝芙莉說了一聲，小心的打開盒子，然后用戴著手套的手，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放到了桌上已經(jīng)準備好的墊子上：“這是發(fā)霉的海棠果，我讓來納德去街上撿的。”

    隨后又一一拿出了三樣東西：“排水口的頭發(fā)、沾滿泥土的臟襪子、死去的蟑螂。”

    莫妮卡直接后仰遠離桌面，不可思議的望著貝芙莉：“你這做的是什么實驗？”

    她可是知道貝芙莉和查克、小謝爾頓一樣，都有潔癖的，這些對于普通人都避之不及的東西，更別說對貝芙莉他們了。

    “我想知道，這些東西中，你愿意吃哪一個？”

    貝芙莉問道。

    “當然一個都不選?！?/br>
    莫妮卡捂著鼻子連連搖頭。

    “請尊重科學，想象一下，如果必須選一個吃下去，你選什么？”

    貝芙莉提醒道：“沃爾夫博士？”

    “蟑螂、海棠果、頭發(fā)、臟襪子?！?/br>
    查克神色如常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桉。

    “很好，看來你猜到我的實驗目的了?！?/br>
    貝芙莉點了點頭，然后看向莫妮卡：“現(xiàn)在我希望你和沃爾夫博士一樣，按照你愿意吃的意愿排個序，相信你的直覺?！?/br>
    “我的直覺告訴我一個都別吃?！?/br>
    莫妮卡吐槽了一句，見貝芙莉斜眼看著自己，于是又看了桌上的四個東西一眼：“我選和查克一樣，現(xiàn)在能說說這個實驗到底有什么用嗎？”

    “想象一下，你如果是法官。”

    貝芙莉?qū)⑦@些東西一一收起，然后說道：“某天你要判決一個聯(lián)通劉備攝影師，還有一個在地下室監(jiān)禁女性的男子，這兩個被告都讓人反胃，但是判決某一個人更長的刑期，是不是就意味著另外一個就不那么罪有應得了？”

    “當然是聯(lián)通更該死！”

    莫妮卡叫道。

    “不用激動，我們這是在闡述一個事實，那就是如何對罪行進行量化定刑？”

    貝芙莉平靜道：“現(xiàn)在的法律判刑，陪審團定罪，法官量刑，而法官的自由裁量權(quán)實在太大，這里面的可cao作性也太強，這是非常有害的，你應該知道最近非常熱鬧的法官和私立監(jiān)獄勾結(jié)，將幾千名未成年孩子送進監(jiān)獄的新聞吧？”

    “當然聽過?！?/br>
    莫妮卡吐槽道：“其中一個只有八歲，就因為罵了校長就被關進監(jiān)獄了，甚至都不讓孩子和父母擁抱告別，事后發(fā)現(xiàn)竟然是法官為了從私立監(jiān)獄那里拿回扣賺錢，簡直令人發(fā)指！”

    “這樣的事情并不是個例，有著越來越完善的利益生態(tài)鏈。”

    貝芙莉抬了抬眼鏡：“法官的自由裁量權(quán)是其中非常關鍵的一環(huán)，而試想如果將罪行量化，盡可能的壓縮法官的自由裁量權(quán)，那以后這樣的事情就會少很多？”

    “你這個實驗有這個效果？”

    莫妮卡一聽，頓時對這個實驗起了興趣，不再排斥。

    “當然！”

    貝芙莉抬了抬下巴：“通過問卷調(diào)查，利用大數(shù)據(jù)，讓全美所有人共同來決定什么罪行更應該重判，剝奪法官的自由裁量權(quán)，這樣陪審團定罪后，判刑的結(jié)果就是所有人共同的意志，那樣的結(jié)果必然更公平！”

    “厲害！”

    莫妮卡瞠目結(jié)舌，隨后豎起了大拇指。

    她還真沒想到和小謝爾頓非常像的貝芙莉，竟然不是一個完全純智力為上的精英主義者，竟然還有愿意相信普羅大眾的一面。

    “查克，你說呢？”

    “想法不錯，但問題不少?！?/br>
    查克平靜道：“首先這個量化定罪的想法，本身就是在削減法官的權(quán)利，也在傷害其他有權(quán)有勢之人的‘自由皿煮（為所欲為）’的權(quán)利，更是直接和美國立國之本，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但防止多數(shù)傷害少數(shù)的理念相悖，根本不可能被通過。

    其次，這個調(diào)查問卷，有很大風險?！?/br>
    “什么風險？”

    貝芙莉皺眉。

    她承認查克說的第一點有道理，她也想到了，但是她覺得‘實現(xiàn)看起來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本身就很有誘惑力，如果誰都能做到，那還要她干什么？

    “你這個調(diào)查問卷試行了嗎？”

    查克不答反問。

    “試行了。”

    貝芙莉點頭：“墮落和殘暴度計量測試，首字母縮寫后，簡稱為但丁問卷?！?/br>
    查克直接拿出手機搜索了，莫妮卡湊過來一看，隨口讀出了一些問題：“殺人來保護所愛的人是可以理解的，即便是事先預謀的？以虐待為樂比謀殺還糟糕？”

    看到這里，她再也看不下去了，吐槽道：“這些問題可的確夠但丁的！”

    但丁寫過神曲三部曲，其中有地獄篇，莫妮卡覺得用但丁來命名這些地獄問題，真的挺合適。

    “如今已經(jīng)在十幾個國家，有成千上萬人參與了問卷調(diào)查，事實上，最近這個人數(shù)正在成幾何倍數(shù)在增加。”

    貝芙莉頗為得意的說道：“我想應該是口碑效應出來了，具有社交屬性了?！?/br>
    “關閉它！”

    查克說道。

    “為什么？”

    貝芙莉皺眉：“這有什么問題和風險？”

    “如果我沒猜錯，這成千上萬人中，將會出很多的連環(huán)變態(tài)殺人狂?！?/br>
    查克提醒道。

    “什么？！”

    莫妮卡驚呆了。

    “你是說有人會利用這個問卷招募變態(tài)？”

    貝芙莉一愣之后，立刻就想通了，皺眉道：“你多慮了吧？”

    “我多慮了嗎？”

    查克平靜的望著她：“如果我沒猜錯，參與在線問卷人數(shù)最多，增長最快的是阿美、阿英、澳鼠、島國、加麻大……”

    貝芙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