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敵她,晚來風急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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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被他劈頭蓋臉罵得瞠目結(jié)舌。 “你可知道中州眼下是什么局勢?”這兩日謝大爺頭都大了,“宮中的動靜已經(jīng)很明顯了,要削藩,周邊的幾個王爺,可有一個是好下場?靖王將來必定兇多吉少,老大的調(diào)令就在最近,這節(jié)骨眼上,你不能替我們爺倆分憂也就算了,還鬧得雞飛狗跳,你看看,你哪點有當家做主的樣?!?/br> 謝家大爺氣得不輕。 這是大事。 大夫人愣了愣,終于冷靜了下來,顧不得什么銀錢了,忙問,“這是發(fā)生了何事?” 謝大爺順過胸口的那口氣,才道,“這次那裴元丘回來,便是來抓靖王的把柄,結(jié)果那位不成器的世子爺弄了個兵器庫,被人逮個正著,人證物證今日已經(jīng)送出了城,怕是過不了多久,咱們鳳城就要完了……” 大夫人被嚇到了,“靖王呢,可有想辦法……” “慶州遭了天災(zāi),百姓四處鬧事,王爺如今正困在慶州,消息遲遲遞不進去。”深吸一口氣,恍然大悟,“如今看來,這一切都是人家安排好的。” “那怎么辦?!币娝@樣,大夫人頭皮都麻了,“咱們總不能坐以待斃?!?/br> 謝大人想起今日在街頭的一幕,知道裴大人的那番話是特意說給他聽,今日自己要真同他較上勁,等老大一到東都上任,他裴元丘只需要動動手指頭,便能讓老大無立足之地,說不定等不到老大去東都,連調(diào)令都下不來。 他早知道鳳城并非久留之地,勝在老大爭氣,憑自己的本事考上了進士。 如論如何,在鳳城亂起來之前,也要把人送出去。 “等老大調(diào)令下來,立馬送他去東都,你先張羅,想辦法在東都置辦一分產(chǎn)業(yè),盡量把錢財轉(zhuǎn)移出去,到了東都還要各處打點……” 繞來繞去,還是繞到了錢財上。 大夫人一臉喪氣,“你每年那點銀錢都讓你請人喝酒敗光了,還有什么錢財?東都買房?說得輕巧,上回我聽溫家大夫人提起,東都的一套房產(chǎn),得要五千多貫,再加上花銷,二房要是一毛不拔了,咱們別說買房產(chǎn),租個像樣的院子都難……” “你明日上門去賠個不是?!倍际且患胰?,氣頭上的說得話不算數(shù),過上兩日等三奶奶氣消了,再上門說上兩句好話,還能生出隔夜仇不成。 想起今日哭著回來的幾個小輩,大夫人可沒他想得那么樂觀,“大爺想太簡單了,這溫二娘子,可不是好打發(fā)的?!?/br> 謝大爺眉頭一擰,“老夫人呢,知道嗎?” 說起這個大夫人就來氣,人人都說只要是自己的兒女,手心手背都是rou,可他們謝家的這么老夫人,就是個偏心眼兒的,“怎么不知道,正燒著高香呢?!?/br> — 府上鬧出了那么大的動靜,謝老夫人怎可能不知道。 昨日聽大夫人過來訴苦,拿不到銀錢,還讓掌柜的上門追債,謝老夫人激動地覺都睡不著,同南之叨叨,“真是歪打正著啊,我謝家的祖墳冒煙了,居然娶回來了個鐵娘子?!?/br> 南之知道她高興,“老夫人這回該放心了?!?/br> 謝家這一脈從家族中分開后,謝老夫人就只有跟前的兩個兒子,老大自小資質(zhì)平庸,性格急躁,幸虧老二天資聰慧,處事沉穩(wěn),憑自己的本事做到了東都左相,讓謝家躋身于世家高門,榮譽這東西一旦有了,便不能丟,官可以不做,但家族的氣運不能斷。 謝老夫人一雙眼睛看人自來很準,謝家的幾個后輩中,最有資質(zhì)的并非是大公子,而是閑頠。 可惜因他父親的緣故,只能回到鳳城。 是金子總會發(fā)光,但也耐不住旁人真把他當作金子使,謝家大房的那些彎彎繞繞,她怎看不出來,人人都想發(fā)設(shè)法要在他身上刮取。 本以為他會有分寸,他倒好,整日一副懶散樣,說什么也聽不進去,總以為自己的銀子多,花不完。 可他不知道,這世上最留不住的東西,便是銀錢。 他要是再如此懶散下去,待自己百年歸土,他那爹娘也相繼離去,家底恐怕也就被他敗光了。 當初不惜背負偏心眼的罵名,臨時把新郎給換了,便是看上了溫家大娘子持家有道的名聲,當夜得知溫家抬進來的是二娘子時,她確實受了不小的打擊,天暈地旋,就差暈了過來,躺在床上歇息了幾日,想來天命如此,二娘子就二娘子吧,也不再做指望,結(jié)果溫家二娘子卻給了自己一個驚喜。 怕她被大房那幫子人唬住,站不穩(wěn)立場,謝老夫人特意同方嬤嬤打了招呼,關(guān)鍵時候要給三奶奶撐腰。 三奶奶卻沒讓方嬤嬤有用武之地。 一次是意外,接二連三,那便是真本事了。 第二日南之把三奶奶是如何舌戰(zhàn)眾人,罵哭了幾個娘子的經(jīng)過細細說了一遍,謝老夫人坐在那榻上,豎著耳朵聽,越聽眼珠子越亮。 最后聽說,三奶奶要把賬房撤了,謝老夫人一激動,竟然老淚縱橫。 念叨了一聲菩薩保佑,趕緊吩咐南之,“去,去撿些補品,照好的拿,給溫家老jiejie送過去,養(yǎng)個姑娘也不容易,她喜歡焚香,屋里那幾盒香片你都拿給她,這老jiejie真是個了不起的人……” 一通念叨,也難平心中激昂,起身又吩咐丫鬟,“備上香火,把菩薩供起來……” 大夫人帶著幾個娘子趕過來時,老夫人確實是在燒高香。 見到她滿面紅光,大夫人陡然才想起來,這老祖宗是個偏心眼兒,卻依抱了一絲希望,把大房的難處一一列舉出來。 結(jié)果那老祖宗板著臉反問,“怎么,老大的俸祿不夠你們花?舒服日子過夠了,不往外扔銀子心癢了?二房是有銀子養(yǎng)你們,可將來呢,大娘子二娘子這要打算要找個家底殷實的富商嫁了?” 一股氣沒順過來,又添了一股,大夫人氣得心口都疼了,回來后拿起個茶杯要砸,臨了想起今后還得要自己的銀子補上,又放了下來,越想越窩囊,見謝大爺回來,自然沒好氣。 謝副使聽她說完,也沉默了。 自己母親偏心老二,他從小就知道,心中要說沒有埋怨是假的,只不過對自己沒什么損失,便也沒去計較。 這回不同,關(guān)乎到老大的前程,“這會子都在氣頭上,說話也不管用,等過兩日派人把承基叫回來,我去同老夫人說?!?/br> — 今日大公子謝恒照著謝副使的吩咐,把裴元丘一行送出城門外,正欲調(diào)頭,身旁裴元丘推開直欞窗同他道謝,“有勞大公子相送?!?/br> 謝恒勒住韁繩,面色平靜,“今日晚輩送裴大人,是因裴大人與我一樣,同為鳳城人,還望裴大人將來不管身在何處,也不要忘了風城的父老鄉(xiāng)親。” 裴元丘笑道,“沒想到大公子還是個念舊之人,大公子如今還年輕,等有朝一日游遍大江山河,見過了秀美的風景,大酆又何處不是家呢?” 沒再耽擱,轉(zhuǎn)頭放下車簾,同馬夫道,“走吧?!?/br> 身后的馬車徐徐而來,謝恒立在那沒動,鎖眉思索之時,目光不經(jīng)意瞥向跟前的馬車。 馬車的直欞窗沒合,風一吹,白沙窗簾掀起一角,里面坐著的人正是溫家大娘子。 謝恒微怔,對面的大娘子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回過頭時,馬車正好錯過,也不知道對方也沒有看見自己。 秋鶯眼尖,“大娘子,大公子在外面……” 大娘子臉色沒什么波瀾,過了一陣,才輕聲道,“無緣之人罷了?!?/br> — 隊伍出發(fā),緩緩駛向東都,裴元丘簾子一落下,身邊的家臣便道,“大人這回該放心了?!?/br> “何來放心一說?!迸嵩饠Q開水袋,仰頭飲了幾口。 適才在那日頭下站了一陣,背心都冒出了汗,沒想到那周世子竟然不是個草包,還懷疑到自己頭上。若非謝道遠有軟肋,自己今日恐怕還真難以脫身。 “還有得一番爭斗。”裴元丘把水袋遞給家臣,“殿下當初提出要削王爺?shù)姆?,周邊的那幾個,陛下沒同意也沒反對,唯獨這位靖王,陛下的態(tài)度堅決,其中原由無人得知。等這一樁把柄擺在陛下面前,若陛下還要出面維護,殿下才真正該提防了?!?/br> 家臣覺得荒謬,“殿下乃陛下的嫡長子,靖王一個養(yǎng)子,不過是念在早年的一點感情上,想讓他在鳳城安享晚安,莫非真要在大事上偏袒他?” “安享晚年,為何不去蜀州江南,偏偏是離東都最近的中州節(jié)度使?” 家臣一震,神色也跟著沉重了起來。 裴元丘繼續(xù)道,“當年謝仆射乃一朝左相,官運正當紅,卻突然辭官回了鳳城,如今看來怕是沒那么簡單?!?/br> “大人是懷疑謝仆射辭官為假,實則領(lǐng)了皇命,來鳳城保護靖王?”家臣想不明白,“他不過一個養(yǎng)子,陛下為何會如此偏袒……” “這有何可想不通的?!迸嵩鹌^往后一仰,“后面溫家那位不就是個例子?!?/br> “帝王之家怎能同尋常家族相比?!?/br> “誰知道是不是養(yǎng)子,一切就看陛下這回怎么做了?!迸嵩鹣肫鹆俗约耗俏荒孀?,長吐出一口氣,閉上眼睛道,“鳳城亂之前,想辦法先把那逆子給我綁來東都?!?/br> 與王氏成親多年,王氏一無所出,如今他膝下就只剩下這么個原配夫人留下的兒子了。 不管他認不認,都是自己的命根子。 “還有那位謝三公子?!迸嵩鹜蝗槐犻_眼睛,目光銳利,“以周世子的腦子,怕是還想不出今日來查我馬車,必然也是他的主意,先前我?guī)状螌λ握f,都被他巧妙地搪塞過去,警惕性很高,怎么看都不像是個紈绔?!?/br> 家臣一臉凝重,“謝家若真的站了靖王,還真不好辦。” 身為左相,又在東都活躍了那么多年,暗藏的人脈怕是已經(jīng)根深蒂固。 裴元丘哼出一聲,“他謝仆射固然堅不可摧,可就算是個鐵雞蛋,老夫也要敲出一條裂縫來。等到了東都,你差人去問問大公子的調(diào)令怎么樣了,抓緊給他發(fā)下去?!?/br> — 溫殊色今日以一挑五,沒有半分疲倦不說,眼見那精神勁兒越來越好,誰還敢呆在這兒挨罵,灰溜溜地散開。 身旁郎君的動作也很快,屁股底下的圓凳仿佛燙到了他rou,利索地起身,走人。 走了沒兩步,卻被小娘子喚住,“郎君。” 腿腳就跟不聽使喚似的,停了下來,還破天荒地回頭應(yīng)了她一聲,“娘子怎么了?” 往日不是‘溫二’,就是‘你’。 突然一聲‘娘子’,溫殊色不太習慣他的轉(zhuǎn)變,但一想,自己今日替他解決了這么大一樁麻煩事,他心頭肯定充滿了感激。 其實替人辦事,若得不到對方支持也沒勁,溫殊色指了指他嘴角沾著的一粒米糕渣滓,溫聲問他,“米糕好吃嗎?” 天知道那米糕是什么味道,被她塞進嘴里,口鼻之間全是她指尖的香味,嚼了兩口,囫圇往下咽,這會子怕是已經(jīng)穿腸過腹了,半點滋味都沒嘗出來,但適才還尖牙利齒的小娘子,突然噓寒問暖起來,實在讓人心頭七上八下,只能違背良心地點了頭,“好吃。” 生怕她還要繼續(xù)拉著自己說話,“累了一日了,你早些歇息?!?/br> 溫殊色心道果然要辦點事才能與人和睦相處,繼而同他表明衷心,“郎君放心,我一定替你好好管家?!?/br> 對面的郎君扯了扯嘴角,“有志者事竟成,娘子努力?!?/br> — 當日溫殊色妙語連珠,一戰(zhàn)成名,翌日早上起來,才覺嗓子有些發(fā)干。 晴姑姑和祥云伺候她洗漱,方嬤嬤端了一個印花陶瓷的圓盅進來,揚聲朝里頭喚了一聲三奶奶,“老夫人一早讓人熬了燕窩,南之剛送過來,三奶奶收拾好了,出來趁熱用了,好潤潤喉。” 還是老夫人體貼。 昨日三奶奶的本事大家有目共睹,二房何時這般揚眉吐氣過,方嬤嬤興奮了半宿,今日依舊精神抖擻。 把謝老夫人的話帶給她,“老夫人說,三公子能娶到三奶奶這樣的娘子,全仗著謝家祖墳冒青煙?!?/br> 這兩日自己把府上攪得一團糟,大房那群人必然會找上了老夫人,溫殊色心頭實則也沒底,如今得了老夫人這句話,猶如吞了一顆定心丸。 人總是經(jīng)不起夸,溫殊色嘴上謙虛,“不過分內(nèi)之事,哪里能堪祖母如此夸?!眳s忍不住再次放下豪言,“放心,有我在,誰也別想再打庫房的主意?!?/br> 說到做到,當日溫殊色安叔把賬房撤了,賬本攥在了自己手上。 本以為還會來鬧幾場,做足了準備等著人再上門,卻意外地過了兩日清凈日子,有些不太相信這就結(jié)束了,“就這么算了?” 祥云笑道,“那日一戰(zhàn),只怕娘子的威名早就傳出去了,誰那么想不開,上門討罵?” 如此一說,這兩日也沒看到謝三。 早上一起來,西廂房便已人去樓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領(lǐng)了份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