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敵她,晚來風(fēng)急 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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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比之前更厲害,不光是隔了房間,還隔了一個(gè)院子。 — 翌日一早,謝劭洗漱完,也沒在宅子里用飯,早早出門趕去了三衙。 昨日已經(jīng)讓兵部尚書,在告身上蓋了印章。 今日直接去了馬軍司領(lǐng)職。 前腳進(jìn)去,后腳消息便傳進(jìn)了靖王耳朵,“王爺,三公子今兒去了馬軍司領(lǐng)職?!?/br> 靖王一愣,神色露出意外,“他倒突然想通了?!?/br> 謝家因謝道遠(yuǎn)謀逆,往后在鳳城怕是難以立足。 這一趟相處,靖王早就看出了這位三公子的才華,區(qū)區(qū)鳳城,實(shí)在是埋沒了他。 靖王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讓他回去,原本想為他討的是一份文職。 溫家大爺是他妻家的人,且據(jù)自己所知,溫家大爺并沒有站隊(duì)太子,他過去,也能被溫大爺關(guān)照一二。 皇上卻沒點(diǎn)頭,直接讓劉昆備筆墨,當(dāng)場落筆給了他一份馬軍司都虞侯的告身。 見到告身上的官職,靖王一臉意外,“父皇不知,謝家這位三公子的志向,并不在官途,這回也是兒臣擅自做主?!?/br> “他謝家什么情況,朕能不知道?”皇上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拿去給他,朕欠他謝家的,遲早會補(bǔ)償?!?/br> 靖王聽得糊里糊涂。 皇上卻沒多說,問起了他府中之事,“世子最近怎么樣?” 靖王一笑,搖頭嘆道:“還是那副皮猴德行。” “年輕氣盛不都是如此,你兒時(shí)可比他野多了,單槍匹馬都敢夜闖敵營……” 靖王一臉慚愧,“讓父皇憂心了……” 兩人聊了一陣,仿佛又回到了過去在馬背上打天下的日子,心頭都輕松了下來。 皇上突然問他:“可有回去看你母親?” “三月前去過。” 皇上登基后,封周家兩兄弟為王爺,卻獨(dú)獨(dú)沒有替周家娘子追封,為此自己也曾同皇上替母親討要過公主的封號。 可好幾回,都被皇上搪塞了過去,見他時(shí)常提及母親,卻沒有忘記,靖王也釋懷了,沒再堅(jiān)持。 “朕老了,膝下子嗣又單薄,以后你多來宮中走動走動?!?/br> 這話里的含義,靖王豈能聽不明白懂,臉色一變,忙跪在地上,“父皇放心,兒臣誓死效忠太子殿下?!?/br> 他想效忠,人家可想要他的命。 “起來吧。”皇上看了他一眼,“瞧把你嚇成了什么樣,你我父子,多說說話怎么了?那條王法規(guī)定,不準(zhǔn)朕享受天倫之樂?” 這兩日靖王幾乎日日都會進(jìn)宮,早上去,下鑰了才回,這會聽到謝劭任職的消息,人也在宮中。 剛聽完底下人的稟報(bào),后宮的一位太監(jiān)便找上了門,“王爺來東都也有幾日了,皇后娘娘一直念叨著,今日備了酒菜,請王爺過去品嘗?!?/br> — 馬軍司都虞候,從五品,屬禁軍,歸三司管轄。 見到告身上的名字,許指揮還有些不敢相信,“是謝家三公子?” 屬下笑道,“正是,人已經(jīng)在門口了?!?/br> 自從謝劭來了東都后,許指揮邀請了他幾回,讓他到自己院子來做客,都被他委婉拒絕,怎么也沒想到,謝劭竟成了自己的部下。 親自去門外把人迎了進(jìn)來,爽朗笑了兩聲,“謝公子,看來咱們還真有緣?!?/br> 謝劭抬袖同許荀行禮,“下官謝劭拜見許指揮?!?/br> 許荀上前一把托住他胳膊,“謝公子不必見外,這些虛禮就免了。”當(dāng)初要不是謝仆射對他的賞識,收他為學(xué)生,哪有自己今日。 “謝公子快請,我?guī)闳マD(zhuǎn)轉(zhuǎn)?!?/br> 比起昨日在門下省受得的那番冷遇,截然相反,有了許荀的引薦,進(jìn)了馬軍司后,謝劭一切都很順?biāo)臁?/br> — 溫家大房得來的消息,還停留在昨日。 謝家三公子大鬧門下省,當(dāng)場把元相的大兒子元衙內(nèi)的手腕給掰脫了臼,這事兒不到片刻,便傳出了門下省。 溫家大公子在翰林院上值,一群人平時(shí)修修補(bǔ)補(bǔ),沒什么緊要的事,閑下來就喜歡八卦。 溫家大公子聽說后,回來便告訴了大夫人。 東都大夫人聽完,再次慶幸當(dāng)初嫁去謝家的不是自己的女兒,出言諷刺道,“初生牛犢不畏虎,還真是不知天高地,走到哪兒惹到哪兒?!?/br> 溫素凝倒是問了一句,“領(lǐng)的是何告身?” 大公子搖頭,這個(gè)他還真不知道。 “謝家沒被治罪,已是燒了高香,還能是什么告身,花了那么多銀錢買來的員外郎,豈能浪費(fèi)……” 溫大爺下值后才聽說了消息,一番打聽,這才知道自己的那位侄女也來了東都。 一回到府上,便叫來了大夫人,“縞仙也來了東都,你去打聽一下,她在哪兒落腳,初來東都,她怕是連東南西北都摸不準(zhǔn),你把人接過來,騰出一間房,讓她和謝三公子先且住下?!?/br> 溫殊色來東都的消息大夫人一直瞞著,怕的便是這個(gè)結(jié)果,臉色當(dāng)下一變,“謝家三公子不是已經(jīng)當(dāng)了值嗎,這院子就這么大,老大老二一家,兩個(gè)姑娘,已經(jīng)擠得沒放腳的地兒了,哪里還有房間騰出來……” 溫家大爺最瞧不慣的便是她這副小家子氣。 往日不覺,近兩年來,愈發(fā)尖酸刻薄,行事作風(fēng)還不如遠(yuǎn)在鳳城的薛姨娘。 當(dāng)初她不打招呼,丟下老夫人,獨(dú)自一人來東都,知道老二已經(jīng)回了東都,薛姨娘也在,便也沒同她理論。 如今又是這副德行,語氣不由冷硬,“她就算是嫁進(jìn)了謝家,她也姓溫,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四進(jìn)四出的院子,二十多間房,騰出一間,就如此困難?” 溫家大爺見她半天不動,氣得指了一下她鼻子,“行!你不去,我自己去?!?/br> 大夫人這才著急,追了出去,“大爺……” — 今日謝劭走后,溫殊色便偷偷摸摸去了他昨夜睡過的房間,讓晴姑姑悄悄在底下給他多墊了一床棕墊。 又把他新置辦的被褥拿出來曬。 正忙乎文叔便來了,人還在廊下,迫不及待地喚起了人:“二娘子,二娘子……” 溫殊色從被褥后探出一顆腦袋,“文叔,我在這兒呢?!?/br> 文叔下了穿堂,走到溫殊色跟前,一臉喜色,“姑爺今日去了馬軍司當(dāng)值,奴才特意打聽了,官職乃馬軍都虞候。” 溫殊色一愣,“當(dāng)真?” “千真萬確,從五品的官呢?!蔽氖迳炝艘粋€(gè)巴掌,又添了三根手指頭,“每月俸祿八十貫……” 想起昨夜那狗東西擱在木幾上的三十兩銀錢。 難怪,如此有底氣。 銀錢不重要,他謝家和她溫家都不缺銀錢,只要他肯當(dāng)官。 看來是自己前夜的那劑猛藥起了作用,雖說過頭了一些,好在終于有了效果。 肩頭上的重?fù)?dān)卸了下來,連帶著昨兒被他堵在心口的那口氣也消了,同文叔道:“晚上我?guī)Ч脿斎ヒ捪蓸前伞!?/br> 他要真走上了官途,自己也沒必要再瞞著他,別說他累,這躲躲藏藏的苦日子自己也早受夠了。 她恨不得立馬去買幾箱子新衣回來,金釵玉鐲全都戴在手上。 “二娘子放心,奴才回去便安排?!毕肓似饋?,“大爺好像派人在找二娘子,二娘子瞧瞧,要不要告訴他行蹤……” 溫殊色一愣,倒是忘了這遭。 既然人來了東都,遲早就得相見,“不必,我自己走一趟?!?/br> — 溫大爺派的人剛出去,便聽房門來報(bào),說溫殊色來了。 溫大爺趕緊讓人把她請進(jìn)來,招呼到了前堂,關(guān)心地問道:“可找到了住處?” 溫殊色點(diǎn)頭,“之前的一位姑姑家里親戚留了個(gè)宅子,這回碰巧遇上,暫時(shí)在此處落腳。” 大夫人松了一口氣,“那感情是好?!?/br> 溫大爺眉頭一皺,一個(gè)下人的宅子,能有多好,“一家人還是搬在一塊兒來住吧,明日把姑爺也帶過來,先將就住下,等你父親到了東都后,咱們再去租個(gè)大點(diǎn)的宅子。”轉(zhuǎn)頭同大夫人吩咐,“你去騰一間房?!?/br> “我怎么騰?是騰幾個(gè)公子的房,還是騰兩個(gè)姑娘的房?”大夫人沒想到他一根筋,非要當(dāng)那爛好人,人都嫁出去了,哪里有住娘家的規(guī)矩,真是笑話,實(shí)在忍不住,脖子一梗道:“我看,干脆騰咱們的屋吧,寬敞。” “你……”溫大爺沒想到她會當(dāng)著溫殊色的面,如此不給自己面子,怒目瞪著她,“你怎么說話的?!?/br> 大夫人知道自己今兒要是松了口,往后的日子就難熬了。 不顧溫大爺?shù)哪樕?,同溫殊色道:“別怪伯母說話直接,你也知道你大伯到東都還不到一年,手中沒有積蓄,能租這么個(gè)宅子,已經(jīng)很吃力,你兩個(gè)兄長都成了親,跟前的娃又鬧騰,你大伯想一家熱鬧,讓咱們住在一處,可如今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即便搬過去,也不會住得順心?!?/br> 溫大爺見她還在說,一巴掌拍在木幾上,“閉嘴!” 大夫人嚇了一跳,心頭雖也發(fā)虛,卻沒讓分毫,“我這不是說的實(shí)話……” “不過是讓你騰一間房,你倒是一堆的道理,有你這么當(dāng)人長輩的?行,就照你說的辦,把你那屋騰出來?!?/br> 大夫人愣了愣,一腔哭出來,“合著我為了這個(gè)家cao勞,也有錯(cuò)了,今日騰一間房容易,明日等老祖宗和二爺也來了,咱們是不是就得騰一個(gè)院子出來了,三公子還沒許親,等他來了,大爺是不是還要替他張羅親事,準(zhǔn)備彩禮,蓋一座新房……” 大爺神色一呆,顯然沒想到這些,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如今說這些尚早,等人來了再想辦法?!?/br> “能想什么辦法,難不成還得要我大房養(yǎng)他們一輩子……” 溫大爺臉色鐵青,“何來如此說法?!?/br> “大爺?shù)囊馑茧y道不是?” 眼見一發(fā)不可收拾,溫殊色忍不住起身,“多謝大伯,我如今的住處挺好,就不來打擾了?!?/br> 都鬧到這份上了,溫大爺知道她斷然不會再搬過來,一時(shí)氣結(jié),說不出話來。 有些話,是該說清楚了。 父親和兄長開不了口,她來說:“這些年大伯在家陪伴母親,父親在外賺錢補(bǔ)貼家用,都不輕松,算下來,誰也不欠誰的。” “如今大伯高升,仕途一片光明,倒是我二房不爭氣,敗光了家底,不僅幫不上大伯什么忙,還得靠大伯來救濟(jì)。父親和兄長心中也有愧,在我臨行前有過交代,今日大伯和大伯母都在,我便把話帶到。父親由衷祝福大伯能平步青云,大伯和大伯母放心,今后只管放手去謀前程,父親此趟回來,不會再去福州,會留下來照顧祖母,以后我二房一家無論是好是壞,都不會前來打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