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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敵她,晚來風急 第107節(jié)

    臉色辣紅,索性不多說了,敷衍地點頭,“嗯?!?/br>
    “我看完了?!?/br>
    終于結束了,溫殊色收回發(fā)酸的胳膊,解脫了一般,正要躺回被褥里睡覺。

    肩頭被一只手摁住,“娘子不試試嗎?”

    溫殊色身子一繃,神色愣愣地看著郎君,試,怎么試……

    郎君眉梢揚了揚,曼聲道:“紙上談兵,誰知道對不對呢?!?/br>
    這是什么話,都這般清楚了,還,還能錯嗎。

    “娘子別緊張,今夜咱們只做商討,我有傷在身,又能把你如何……”

    說的這般可憐,估計心里也很難受,說得也對,畫冊都瞧過了,也不差這么一回,人在這兒,是對是錯一試便知。

    溫殊色點了下頭。

    可接下來卻沒半點輕松,郎君的手指頭緩緩挑開她的交領,一步一步地照著那冊子來。

    床頭的燈火太耀眼了,心頭的羞澀沒處躲藏,想讓他把燈滅了,郎君反駁了一句,“滅了燈瞧不見?!?/br>
    就這么被強光照著,小娘子無法退縮,心越跳越快,郎君似乎感覺到了,輕輕啄了一下她的唇,“娘子放心,為夫照著冊子,一步也沒錯?!?/br>
    是嗎。

    他能快點嗎。

    她不說話,郎君繼續(xù)按照冊子來。一絲不茍,各就各位,分毫不差。

    雪色絲綢松開的瞬間,小娘子呼吸一窒,閉上了眼睛,“郎君,你快些……”

    “好?!卑阉珠_了一些,床頭燈盞的光線溢在床上,正好投在底下的人影身上。

    郎君的眸子暗如深海夜空,附耳低沉地說出一聲,“誰給你的狂膽子?!?/br>
    人沉下去。

    恍如他腰間的彎刀送入刀鞘,剛打造出來的刀鞘,還未與刀身契合好,暗黑的一條道,曲曲折折,幾番阻攔。但架不住刀尖的鋒利和洶涌,顫了幾顫,刀柄順利地卡在了鞘口。

    頭皮都麻了。

    底下小娘子眼睛瞬間睜大,死死地抓住了跟前的漂浮之物,一口氣喘在喉嚨,聲兒都沒了。

    第89章

    比起郎君的突如其來,先前的那些東西,確實是紙上談兵。

    沒有任何預料,痛楚來得太快,人都要呼不過氣兒了。想踢他蹬他,腿提不上來,唯有一雙手并用,狠狠地掐在了他的小臂上。

    謝劭卻是另外一種難受。

    他動彈不得,無邊的戰(zhàn)栗滲入每一個毛孔,滋味兒讓人銷魂斷腸,酣暢欲死,腦袋也有瞬間的空白。

    小娘子還再掙扎。

    頃刻之間,滋味兒滅頂沖來,險些就要交代在她這兒了。

    可知道若是在此時了斷,留給她的便只有痛苦,以她的性子,一朝被蛇咬,將來他欲再行,怕是又得費上一番功夫。

    額頭兩邊青筋都繃了起來,沉住氣,低頭吻她,唇瓣溫柔地在她唇上描繪,輕聲安撫道:“溫二,已經成了,莫怕。”

    怎不害怕,這與她想象的完全不同,她都快疼死了,淚眼楚楚地望向他,如今才明白,并非那冊子上畫得可怕,郎君除了臉和身子不像,旁的倒是有得一拼,眼淚花兒噙在眼眶內,剛漫出眼角,便被郎君吻掉,抿在了唇齒之間,眼睛、鼻梁、唇瓣,一路往下……

    比起最初的一道沖擊,郎君溫和了許多。

    聽他說完那句成了,溫殊色似是完成了一件壓在心頭的重任,身心都松了一些。

    方才察覺那痛并非持久不斷,來得快去得也快,意識慢慢地郎君移動的唇奪了去,床頭的燈來不及滅,依舊明亮,可終究是深夜,周遭一切皆黑唯有身前的這道光束,反倒讓人沉迷淪陷。

    夜色攜著雨雷轟然落下。

    刀鞘不適應緊緊相咬,刀身被憋得難受只能退出來再入鞘,非得讓其容納自己,幾番適應后,刀鞘黑暗的狹道終于漸漸地通暢,刀風呼嘯,刀鞘一陣震顫,枕心上那株彩線繡成的勺藥,也從萬千青絲之間露出真容,嬌艷欲滴。

    她自小主意就大,仿佛是老天給她單獨打開的一扇窗,一語定乾坤,怎么也沒想到上回同明婉柔的那一番瞎扯,還真被蒙對了,娘子人懸浮在空中,只余了一口氣吊著艱難地喘著,五指被郎君扣住,將死不死。

    沒有長輩教導,兩人自己一番琢磨把事辦成了,畫冊子引入門,余下的猶如郎君所說,水到渠成。

    瞧著那畫冊子時,她雖也有異樣,可哪里知道還有這么多的名堂。細細秘密的感觸從四面八方包裹而來,將她和郎君隔離于當下的世界,不知道要漂浮到哪兒去。

    淚珠子再次落在了臉龐上,也不知自己為何要落淚。

    無邊的昏暗之后,郎君的唇瓣再次回到了她的唇上,溫殊色懶懶地靠在他懷里,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郎君,咱們是真夫妻了嗎?!?/br>
    “嗯?!闭娴貌荒茉僬妗?/br>
    謝劭的背心也生了一層細汗,俯身親了一下她眼角,手指輕柔地替她拂開面上的濕發(fā),深邃的黑眸剛從火焰中歸來,還留下一些火星子在跳躍,瞧著她霧蒙蒙的眼睛,胸口陣陣guntang,“娘子這輩子再也逃不掉?!?/br>
    什么明二公子,再謀出路,他斷然不會給她機會。

    兩人雖錯誤地闖入了旁人的新婚之夜,但人是對的。

    無比慶幸那個人是她,是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無時無刻不撩動他心弦的小娘子。

    側身把小娘子裹入懷里,兩人相擁再無任何相隔,心口貼著心口,感受著她的心跳,嘆服這世間竟然還那能有如此歡悅,這些都是小娘子給他帶來的,感激地蹭了蹭小娘子的臉頰,手指頭撫著她背后的蝴蝶骨,“娘子還難受嗎?!?/br>
    溫殊色搖頭又點頭。

    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難受,人這會子是半死不活。

    從未有過的羞澀幾乎讓她睜不開眼睛,蜷縮在郎君懷里,平日那般旺盛的精力的人此時也全無,懶懶在癱在他懷里,動也不想動,卻撐著氣兒應了他,“不難受,能和郎君成為真夫妻我歡喜著呢。”

    沒等到百日,也沒等到四日,郎君提前成了事。

    雖身子有些受不住,心卻踏實了。

    什么滋味兒,從地上到云端郎君讓她體會得明明白白,以往再親密無間,也不抵當下這番相擁相抱時的濃情蜜意。

    難怪那些不認識的新人,新婚一夜之后,便熟悉了。

    他們不同,并非是從身體開始熟悉,而是花費了無數個日夜,從相互抵抗到真正地認識彼此,一點一點的磨合,比旁人多走了許多的彎路。

    可正是因為走的這些彎路,才讓他們彼此之間的愛慕更真實,更牢固。

    此時里外的心都連在一塊兒,滋味兒讓人上頭,是徹底分不開了。

    新婚夜里的缺失彌補給了他,她便是完完整整的謝家三奶奶了,她不逃,要一輩子賴在郎君這兒。

    小娘子的嘴甜起來,有種讓人喪失記憶的能力,全然忘了她那張嘴曾把人戳得抓狂,親了親她的眼角,“我也歡喜?!?/br>
    小娘子從里到外,無論哪兒都讓他歡喜。

    手指頭無意識地在她的蝴蝶骨上打圈兒,今夜燈火明亮,頭一回看小娘子,便把她看得清清楚楚。

    冊子上的畫面,哪里及得上小娘子半分。

    撫在背上的手慢慢地重了起來,小娘子往他懷里躬了躬,手掌碰到了郎君的豆腐塊兒,是真結實。

    之前的好奇今兒夜里一股腦兒地全都滿足了,后知后覺想起他的肩胛骨,一瞬睜開眼睛,仰起下巴瞧去,“郎君的傷……”

    郎君垂目,望著她關懷的目光,熱流涌上來,輕啄了一下她仰起來的唇,“我沒事,娘子不用……”

    小娘子的手突然在他腰間一掐,沒有半點多余的贅rou,“郎君騙我。”

    小娘子撩人的手段自己從來不知,謝劭眸子里的風云又有了被攪動的趨勢,喉嚨一滾,“怎么騙你了?!?/br>
    “你分明弱不禁風?!?/br>
    郎君眸子一跳。

    適才求饒的人到底是誰。

    還沒來得及同小娘子理論,自己今夜的表現哪里讓她有了弱不禁風這樣的印象,小娘子又嘀咕道,“怎會有如此雄風呢,看來我燉的那三條人參果然沒白費……”

    小娘子真是不長記性。

    不想再去憐憫她了,把人翻過來,想象中的那一對蝴蝶骨果然完美無瑕,能索人魂要人命。

    今日是一位剛買來的丫鬟在外守夜,能被晴姑姑挑來放在正屋伺候,便是個機靈的。

    聽到屋內最初的那陣動靜聲,心頭便明白了大概,趕緊把火房的人叫起來,先燒水。

    等到半夜,還沒等到傳喚,以為里面的人已睡著了,過了一陣卻見郎君披著一件松散的衫子,拂開珠簾喚了一聲,“備水?!?/br>
    —

    溫殊色這一覺,睡到第二日午時才醒來。

    周身如同被人打斷了骨頭重新裝上,哪兒都不對勁,尤其是一雙腿酸軟得立不起來,還有那處昨夜抹了藥后疼是不疼了,可一動又酸又麻。

    身上倒是清爽,床上的褥子昨夜郎君已經換過,她身上的汗?jié)n、水漬……也被郎君擦洗了干凈。

    “娘子醒了?”郎君剛洗漱完出來,今日終于穿上了正裝,名秀閣的手藝不愧乃東都第一,象牙白繡金絲的圓領衫袍,配碧綠玉帶,比她做的那身亮寶藍高貴多了,昨兒還躺在床上一副病懨懨的郎君,像是狐貍吸了人精華,一夜之間神清氣爽,一臉的意氣風發(fā)。

    溫殊色呆了呆。

    他不累嗎。

    昨夜郎君似是餓虎附身,狠了心地折磨她,最后自己懸在那床沿上,動是動不了了,迷迷糊糊被郎君扛著去凈室,放到了浴桶內。

    全身上下都是郎君替她清洗的,連發(fā)絲都澆淋了一回,自己睡過去之前,郎君還盤坐在床榻下,替她絞著發(fā)絲。

    動得比她多,睡得比她晚,起得比她早,精神勁兒還比她好。

    天理難容。

    不服輸地爬起來,雙腿軟得厲害,硬氣地撐著腰也不要郎君扶,話本子上寫的都是洞房花燭,郎君一夜精氣全無。

    到了她這兒就反過來了,豈不是讓人笑話。

    邁著發(fā)酸的腿,一步一步往前,結果一下床前的坎兒,原形畢露,身子往邊上一歪,驚魂之間,郎君一把將其抱了起來,打橫往凈室里走去,“娘子先去洗漱。”

    面子是全無了,心頭的怨氣兒都對準了郎君,一聲不吭,照著他一邊完好的肩頭一口咬下去。

    昨夜他八成是把自己當面人兒捏了。

    她勢頭做得兇狠,可那兩排銀牙落下,并未用力,咬得人不痛不癢的。

    郎君主動給她長威風,“娘子使力。”

    屋外閔章掀簾來稟報,“公子,太醫(y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