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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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好奇?!?/br> 姜呈已經(jīng)掀開了莊凌的貼身內(nèi)衣,身子往下,吮了一下她左側(cè)肋骨的位置。 “好奇什么?”莊凌并沒有阻止他的行為,只是耐心地問道。 他的頭顱枕在她的腹部,發(fā)絲蹭在赤裸的肌膚上,有種微癢的感覺。 柔軟的唇落在rufang的下緣,說話的時候,輕輕摩挲著那一塊肌膚。 “……血腥和殺戮?!?/br> 他給出了一個并不算正常的回答。 隨后,他伸手摟住她的后腰和脊背,將她整個人緊緊地抱在自己懷中。 “我不會再那樣做了。” 他的臉貼在她胸口的位置,莊凌只看到他閉上的眼睛,濃黑的睫毛微顫。 “阿凌,你不要害怕我?!?/br> 莊凌回抱著他,手掌貼在他頸上,感受到脈搏一下又一下沉重的跳動。 她溫和地問道:“姜呈,要不要親一下?” 姜呈從她胸前抬起頭,眸光幽沉似有莫名的微光。 莊凌低下頭,主動靠近他,吻住了他。 是很溫柔的吻,像是四月的春風(fēng)也像是七月的夜雨。 她沒管自己身上被他折騰得亂七八糟的衣服,就這樣,毫無保留地、沒有任何躲閃地親吻他。 “我是相信你的。” 長時間旖旎的親吻后,姜呈聽到她回答了他之前的請求。 “你也不用害怕。” ——不,他并不會害怕。 姜呈坐在床上,手指輕撫莊凌的睡顏。 想起中午時,時自省那句規(guī)勸般的話語。 當(dāng)初時季和母親離婚時,時家都派人來勸過。 在他看來,其實時季一點也不適合母親。 時季比母親小了八歲,從小在無憂無慮的家庭環(huán)境中長大,一心學(xué)習(xí)小提琴。 他的人生從來沒有過任何的波折,對世界保持著一種過于天真的善良。 而母親不一樣。 曾外公的血海深仇從外婆傳遞到母親心里,母親為了復(fù)仇,不擇手段地在商場搏殺,她習(xí)慣掌控和利用。 母親可能會喜歡時季的溫柔,卻不可能讓時季把天真教給他。 他的事,不過是父母之間所有矛盾引爆的導(dǎo)火索。 時季看到血淋淋的餐廳爆發(fā)是已經(jīng)接近崩潰,爆發(fā)卻是母親問他,這些小動物的來源是否正常。 母親并不在意他到底做了什么,只是在意自己的兒子是否會利用規(guī)則立于不敗之地。 這對于時季是完全不可以接受的。 兩人離婚后,關(guān)于他的事,時家大約都已經(jīng)知道。 姜呈今天見到時自省時,忽然才想起來這件久遠的麻煩事。 他自己可以完全不在意,但是,這件事不能讓莊凌從別人口里知道。 所以,他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剡x擇了先發(fā)制人。 坦白自己以前做過的惡,并且承諾改過。 這樣,即使時自省后來再和莊凌說這件事,她的反應(yīng)也不會很大。 還有一點就是…… 示弱會讓莊凌更加憐惜他。 這段關(guān)系中,他其實一直很強勢。 母親說,所有關(guān)系中,如果不能做到壓倒性的優(yōu)勢,那么,就要學(xué)會平衡。 他是那么的喜歡莊凌,所以必然不可能讓她被自己徹底禁錮。 他需要更多讓她不會離開自己的紐帶。 他會讓她看到,他心里只有她能夠治愈的脆弱。 她是個溫柔且有責(zé)任感的人,這樣,她就會覺得對他有責(zé)任,紐帶就這樣建立了。 他就是這么卑劣而陰暗。 但是,他并不覺得有錯。 因為他所做的一切,不過就是為了讓自己的愛人,更加……更加的喜愛他。 他需要她的愛。 如同草木渴望陽光,動物渴望水源,黑暗中踽踽獨行的人渴望光明。 他是絕對離不開她的。 下午上課時,莊凌見到時自省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假裝不知,腦海里浮現(xiàn)出來的是姜呈看著她時略帶祈求的神情。 如果姜呈說的話都是真的,那么就會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矛盾點。 但是,她并不覺得自己需要主動從時自省口里問出來。 情侶之間的事,第叁人插手容易出現(xiàn)問題。 如此便到了周五。 下午的第一節(jié)課是體育課。 因為天冷,體育老師便讓大家在室內(nèi)球場里練習(xí)卷腹和往返跑。 二十分鐘后,體育老師宣布自由活動。時自省的目光立刻落在前方的莊凌身上,見到她和俞書懿說著什么,往球場邊走去。 時自省思索片刻,跟上兩人的腳步。 “莊凌?!彼谌丝熳叩饺巳哼厱r,叫了她一聲。 那道纖細窈窕的人影聞言轉(zhuǎn)過身,清雅頎秀的面容上似有幾分疑惑。 時自省腳步微頓,隨即快走兩步來到她的身邊。 “我可以和你談?wù)剢???/br> 他站在莊凌身后問道,見她表情似乎有些猶豫,又補充了一句,“是關(guān)于姜呈的事。” 莊凌的眸中似有莫名的色彩微動,她點了點頭,轉(zhuǎn)頭對身邊的俞書懿說道:“書懿,你在這里等我,我馬上回來。” 時自省見她配合,心中的沉意到底松了少許,引領(lǐng)著她來到球場外的走廊上。 他快走幾步,兩個人就到了走廊盡頭。 全雙層玻璃的走廊外面是湛藍的天空,瞧著倒是有幾分暖意。 “你想要說什么?”莊凌仰起頭,看著他問道。 時自省看著她澄澈明亮的眼眸,卻一時不知道怎么開口。 他略微整理思緒后,緩慢地說道:“我不知道姜呈有沒有告訴你,我和他是堂兄弟這件事。” 莊凌點點頭,“他說過?!?/br> 時自省看著她平靜的模樣,心中略微的別扭也消失了,認真地說道:“那么,他有沒有告訴你,我叔叔和姜阿姨離婚的事?” 莊凌繼續(xù)點頭。 時自省的心沉了沉,看著她毫無異色的表情,揣度著她的想法,繼續(xù)道:“當(dāng)年,姜呈曾經(jīng)做過一些非??膳碌氖?,我認為,你或許應(yīng)該知道這些真相,然后再做選擇。” 接下來,他說了所有自己知道的關(guān)于姜呈的事,從他八歲到去年,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做一些挑戰(zhàn)正常人類承受能力和想象力的事。 而這些事,基本都會伴隨著血腥和暴力。 傲慢、冷漠、暴戾恣睢。 這是時自省對于這個堂弟的唯一評價。 從時家的觀點來看,姜家最應(yīng)該做的應(yīng)你該是把他送到一個安全的療養(yǎng)院里并且給他請最好的心理醫(yī)生。 莊凌安靜地聆聽,然后問了他一句:“他并沒有受到任何懲罰?” 時自省搖搖頭,嘆息道:“姜阿姨一直很縱容他。” 姜呈有一個非常聰明的大腦,所以雖然行事偏激瘋狂、手段殘忍暴力,但是他總能踩在私下處理的邊緣,從來不會讓事情被鬧大。 甚至于,他逐漸長大后,學(xué)會先找到別人的錯處再動手,最后他的過激手段居然都能夠說成是對犯錯的人的懲罰,而不是毫無理由的發(fā)泄。 時自省看著莊凌的臉,思維略有顫動,緩緩說道:“我大概知道你以前的生活,但是,我并不認為擺脫一個火坑的方法是跳入另一個火坑?!?/br> 貧窮而聰慧的少女,大約的確抵御不了姜呈給予的童話夢境。 姜家人自然不會對姜呈的恣意妄為有任何勸阻,但是,時自省卻認為,他至少得稍微提醒一下她。 她的眼眸里是一種清澈明慧的暖光,不應(yīng)該被姜呈困在身邊,私自占有。 “姜呈其實告訴過我這些?!背龊鯐r自省的意料,莊凌卻在聽完所有后,這么說道,她唇邊帶著溫柔而動容的笑意。 “我知道他是個什么樣的人,也知道自己選擇的是什么。謝謝你的關(guān)心。” 她說完,轉(zhuǎn)身便想要離去。 時自省的思維略微停滯,在她踏出一步時,忽然又開了口叫住了她:“等等,還有一件事?!?/br> 短暫的時間里,他突然就明白了姜呈的想法。先告訴她已經(jīng)是事實的過往,然后表現(xiàn)自己的愧疚或者悔改。這樣,很容易蒙蔽一個人。 莊凌停住了腳步,卻沒有轉(zhuǎn)身。 時自省看到她齊肩的碎發(fā)柔軟地落在肩頭,倏然想起十月時的某個中午,他看到姜呈在學(xué)校的花園里與她接吻。 姜呈的手指插入她后腦的發(fā)絲中,纏綿旖旎地低著頭,吻住她。 陽光從樹葉的間隙落下,耀目燦爛如碎金。 她仰頭專注地看著姜呈時的神情,盛滿了柔軟明亮的愛意和溫柔。 時自省深吸氣,平復(fù)自己混亂的想法,平靜地說道:“姜呈并沒有任何的愧疚感?!?/br> 所以,他說的話,基本都是不可信的。 他對于欺騙和謊言,從來都不會覺得有任何問題。 “我知道?!?/br> 回應(yīng)他的,卻是簡單的叁個字。 平平淡淡,像是天空上飄浮過的白云。 隨后,她繼續(xù)向前踏步,很快便離開了他的視線范圍。 時自省放下自己下意識伸出的手,他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掌心,向來清晰理智的思緒,似乎多了一些無可言說的混沌。 他想起叔叔從姜家回來后,崩潰地自暴自棄,想起叔叔說起姜呈時那種顯而易見的厭惡和憎恨,想起自己爸爸說過的,需要多勸導(dǎo)姜呈的話語。 姜呈從小到大都不會聽時家人的任何一個字。 這點,他從來很清楚。 但是,他卻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想要改變已經(jīng)想明白的事。 桌上的花,肆無忌憚的親昵,還有……那種專注而溫柔的神情。 姜呈…… 時自省唇邊浮現(xiàn)出一抹淺淡的苦笑。 他好像,從小到大,什么都會有,什么都來得很簡單。 -------------------- 身體快好了吧……求一波珍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