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fēng)吹山間寄深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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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前這次進(jìn)組帶著蔣星凱塞進(jìn)來的邵瑩,演她的師妹,戲份和她沒什么交集,一起拍了些師門群像戲后就被安排去了B組。 《風(fēng)雪夜行》是絕對的大IP,投資也大,連把汪妍這種電影咖請過來也只是演女主師父這種戲份不多的NPC人物。 不過劇中戲份最多的不是男女主,倒是反派大boss男配,他貫穿在每一個角色的成長經(jīng)歷中,幾乎每一場戲都有他,劇組找來了段開江演男配。 唐前上一次聽到這個名字還是十五歲的時候,她沒得到視后他也沒得到視帝,不過在她出國的這些年里,段開江已經(jīng)又拿到了不少獎項。 他今年三十三歲,明明正值壯年,氣質(zhì)卻好像沉淀過了頭,比她爺爺?shù)淖黠L(fēng)看起來都要老派。 唐前剛看他翻出整套茶具坐在涼棚里泡茶,轉(zhuǎn)身有看到簡如栩換上了一身淡雅清新的白衣,頭發(fā)梳成發(fā)髻,輕飄飄的走了過來。 “你不會真的演我媽吧。”她發(fā)出了一聲哀嚎。 “乖啊女兒?!焙喨玷蛞呀?jīng)完全入戲了,她輕輕拍了拍唐前的臉,拉著劇中演她小時候的小女孩走進(jìn)了屋子里。 “這個魔幻的世界啊?!碧魄安嬷驹诳盏厣细锌人佳阅弥鹜策^來時只聽見了后半句,他左右的觀察,周圍都沒其他人。 “怎么就魔幻了,誰又做什么了?!?/br> “沒事,習(xí)慣就好了?!?/br> 尤思言把一個冰淇淋遞給了唐前,俯下身小聲說, “我剛才從那邊過來,看見段開江又在那喝茶呢。 “喝唄,咋了?!?/br> “還給小童星們梳頭呢,我記得你以前就喜歡這種,貼心大叔,當(dāng)?shù)?dāng)媽?!?/br> “我才二十二歲,我需要的是活力,不是快要入土的養(yǎng)生味道,別在在我面前提以前?!?/br> 她用甜筒皮威脅尤思言閉嘴,轉(zhuǎn)身就要走,又被他拉住, “給你提點更有活力的,剛剛阿姨打電話來,讓你下個月抽時間回去一趟,臨仙區(qū)有一塊地改造,就是那個城中村,那地方有你名下的一塊地皮,簽了就有拆遷費。” “我去,躺家里天上就往下掉錢啊,具體在哪啊,原來是干啥的。” “居民區(qū),原來是一棟二層小樓,但是挺舊的了,也沒人住。” “我算算啊,今天八月十四,差不多還有十天草原戲結(jié)束要進(jìn)莫爾干莫,那里面進(jìn)去出來都費勁兒,那就先訂九月六七號左右吧,你和我媽說一聲?!?/br> 莫爾干莫是整個平洲大陸上最大的無人區(qū),雖然經(jīng)過近些年的開發(fā)保護(hù)和研究已經(jīng)能讓不少游客進(jìn)入游玩,但最核心的區(qū)域依舊無法開放,也不允許非專業(yè)人士私自進(jìn)入,劇組在莫爾干莫的邊緣區(qū)取景,鏡頭對準(zhǔn)的是深處的荒漠。 劇組里的所有人每天過著烈風(fēng)伴熱沙的生活,唐前隨便在頭發(fā)里抓一把都能抓出沙子,不到半個月大家的臉色都滄桑了不少,也瞬間就能理解古人面對大漠荒野獨掛天邊的月亮,只能一壺壺飲酒的蒼涼。 莫爾干莫和烏越草原的交界處有很多牧民,唐前派尤思言去牧民家里買回來很多他們的家釀白酒,整日白天騎馬射箭吊威亞天地旋轉(zhuǎn),晚上烤??狙虬拙瓢枥苯?,導(dǎo)演無意間碰到了她的胳膊,被這硬邦邦的肌rou嚇到。 “誒呦,這練得不錯啊,肌rou可以的。” 景序然聽見導(dǎo)演的話把自己的袖子卷了起來,露出細(xì)長的一條胳膊,他整個人都是瘦長的,肌rou量看起來還沒有唐前多,唯一的優(yōu)點就是契合男主角的書中描寫。 “別擠了快放下吧那都是肥rou?!?/br> 唐前今晚喝的有點多,她昨晚趕了一晚的夜戲,今天白天也沒閑著,中午睡了不到一個小時,醒來后反而更困了,好不容易熬到今日下班,她整個人像是隨時要暈過去一樣,斜著依靠在躺椅上,心臟用力的一抽一抽,腦子卻怎么都安靜不下來。 她不怕死的又拿起酒杯,還沒送到嘴邊就被景序然連滾帶爬的過來搶走。 “你不能再喝了,要猝死了?!?/br> 唐前睜開迷糊的雙眼看著他,他還戴著頭套沒摘下去,黝黑的長發(fā)甩在身后,蹲在她身邊也好大一只。 “嗯?財財,你來啦,來,握手手?!?/br> 景序然看著伸到自己面前的一只小爪子哭笑不得,財財是他養(yǎng)的一只牧羊犬,高高大大的,臉也是黑的,和他現(xiàn)在被曬得臉色有些像,唐前不是第一次迷迷糊糊的把他認(rèn)成財財了。 他任命一般的把自己的手塞進(jìn)了她的手里,被她抓了手心,又看她伸手揉著自己的耳朵。 他們在這里總是休息很早,周圍的人漸漸散了,唐前也閉上了眼睛睡得越來越沉,景序然抓著她的一只手,想要抱她回去。 “干嘛呢兄弟?!?/br> 尤思言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戴淼也跟在他身后,她手里拿著個濕毛巾,給唐前擦了把臉。 “直接抱上飛機(jī)吧,不然時間晚了還要重新申請航線?!?/br> “干嘛,去哪啊?!本靶蛉贿€沒松開她的手。 “回京陽一趟,家里有事?!贝黜档皖^找著她的手機(jī),隨口一答。 “那什么時候回來啊。”景序然看起來很著急。 “不知道呢辦完事就回來唄,尤思言你快點,趕緊抬起來就走吧。” 唐前被他們拉拉扯扯的醒了過來,啞著嗓子也不知道都說了什么,她自己掙脫開了景序然的手撓著頭,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尤思言就直接扛著她上了去機(jī)場的飛機(jī)。 莫爾干莫的航線很少,他們還是坐私人飛機(jī)回去的,唐前戲服都沒換的在飛機(jī)上睡完了全程,即將降落時醒了過來。 “幾點了,到?jīng)]到呢,我先去洗個頭。” “誒誒誒坐下坐下,洗什么頭回家再洗,馬上落地了?!?/br> “我滿頭的沙子!脖子里也是!誒呦我的天扎死我了。” 這醒過來還不如一直睡下去,唐前熬過在飛機(jī)和車上剩下的路程,車一停在唐家的院子里,她就狂奔著去了浴室。 邊跑邊將頭套拆下來仍在了地上,甩著自己摻雜著藍(lán)色黃色和淡棕色的頭發(fā)扎進(jìn)了浴缸里,緩解了滿頭的搔癢。 武俠劇的戲服沒有那么復(fù)雜,她單手就拖了下去,里面穿著緊身的黑色T恤和黑褲子,水撩起來洗掉脖子上的碎沙,那種渾身不舒服的感覺終于消下去了。 她想趕緊起身先去吃個飯,卻忘了這個浴缸她不常用,手邊沒有毛巾,戴淼和尤思言都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她半彎著腰,閉著眼睛在墻上摸,什么都沒摸到。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將近一點,家里的人睡覺的睡覺不在家的不在家,她趴在門框上,小聲的喊, “云姨?小杜?婷婷?阿媽?有沒有人?。〈黜?!尤思言你們都跑哪去了!” 耳邊穿來了一個不熟悉的腳步聲,唐前也沒深究,直接叫住他, “來來來來,快來,幫我去對面的那個屋子里拿一條毛巾,快點快點我衣服都濕了?!?/br> 男人一步一回頭的走向了對面,唐前又在身后喊, “看著路別踩到我的頭套!” 地上一團(tuán)黑色的長發(fā)把他嚇了一跳,飛快的拿過來一條毛巾扔了過來。 唐前接過來什么也不說,直接開始擦頭發(fā),她當(dāng)初拍《白云收》時剪短的頭發(fā)又長長了不少,下面染過的藍(lán)色也有些褪色成了黃色。 將頭發(fā)擦到不往下砸水珠,她終于抬起了頭將頭發(fā)都甩到了后面,站在浴室里和外面陌生的男人對上了視線。 他身量挺拔,但是身高并不算高,皮膚發(fā)暗,連長相也并不是常見的那種。 唐前只看了一眼,沒過腦子的問, “我怎么沒見過你啊,新來的?管家沒給你拿工服嗎?” 好久沒等到回復(fù),唐前把毛巾掛在了脖子上,她又抬頭看他,看他要背好像挺得更直了。 “你怎么不說話,不認(rèn)識我?” “我叫,云浩揚。” 唐前在心里啪的扇了自己一個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