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宗門都重生了 第259節(jié)
朱茯此時有些僵硬的順著那個隱藏在黑暗中的人指著的方向走過去坐下。整間屋子都燈火通明,偏偏剛剛說話的那個人所處的位置一片昏暗。且,朱茯硬是感覺不到一點(diǎn)兒這人存在的氣息。 冷靜,她要冷靜下來。 7017k 第五百零五章 請自便 或許是被這里濃烈的香氣和陰森詭譎的氣氛給影響了,朱茯覺得自己看眼前的景物都有種淡淡的不真實(shí)感。 當(dāng)然,這種感覺也只有一瞬間,緊接著朱茯就神志清明,觀察了一下周圍那些機(jī)械忙碌的女孩子們,然后跟著她們一起動作。 在朱茯面前擺放著的是一張大大的桌子,上面有一塊兒純白色的布,還有一根插在布料上的手指長的黑針,以及一塊刻的有陣法紋路的玉石板。整張桌案上就這么多東西了。 只是,這有針無線,如何縫的了東西? 朱茯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下自己左邊的女孩子,大概因?yàn)樗亲詈笠粋€進(jìn)來的人,所以這間屋子里只有最右面的一個墻角處還有一個位置。她左邊是個忙忙碌碌的小姑娘,右面就是墻角了。 這時,朱茯注意到,在那個小姑娘手中有一根紅色的線,此時正穿在針里在布料上走來走去。而在這個小姑娘前面的那些孩子手中,都有這樣一根紅線。而大家手中的紅線,都是從一跟主線上衍生出來的。 總之,這些孩子們手中的分支紅線就像從河流主干道上衍生出來的小溪一樣,盡管用,沒有盡頭。而那根主線彎彎曲曲的繞過整間屋子的孩子面前,最終消失在那個守著門的神秘人手中。 想來,那個神秘人手中握著的,正是這紅線的源頭。 此時,坐在朱茯左邊的小姑娘手指微微一動,那根主支紅線就如同活物一般慢慢延伸過來,然后停留在朱茯面前。 ……有點(diǎn)兒惡心。 就像一根活著的,扭動的細(xì)細(xì)長長的蟲子一樣。 就算是吃過無數(shù)種蟲子的朱茯,此時也不禁眉眼微動。外表丑陋也就算了,但是這種陰冷潮濕的感覺,讓朱茯很不喜歡。 此時,左邊的那個小姑娘左右嘗試了很多遍,終于開始了下一針。然而那片白布上繡了一小半的陣紋卻突然一陣扭曲,開始散發(fā)淡淡的焦灼氣味。 那小姑娘連忙動手將所有繡上去的陣紋模樣拆除,發(fā)了一會兒呆后,又機(jī)械的從頭開始。 像小姑娘這樣一次繡錯就得重來的人很多,幾乎每個人都有這樣或者那樣的錯漏。然后就全都得重來一遍。 這真的是個很枯燥的過程,即使屋子里燃著手臂粗的牛油大燭,視線也依舊不比白日,就算是個成年人都經(jīng)受不住這樣的折騰,更何況是這些十幾歲的小孩子? 然而,就朱茯所看到的,這些孩子們一點(diǎn)兒都沒有停下來,就像一個個傀儡一樣,不斷的重復(fù)著手中的動作。與此同時,這些孩子的精氣神也越來越差,就像,就像精氣神被手中這些繁瑣的刺繡給吸走了一樣。 此時,那個神秘人的眼神已經(jīng)逡巡了過來,在他掃到自己之前,朱茯拿起了針,引了紅線之后,找了個左上角的地方刺了下去。 這第一針沒什么技巧可言,那神秘人只是略看了一眼就又收回了視線,然后拍了拍手。 上百顆黑黝黝的丹藥憑空出現(xiàn),然后落在這些女孩子面前。那些女孩子們機(jī)械的拿起來,塞到嘴里,咽下去之后精氣神頓時好了許多,緊接著就再次投入到了刺繡之中。 或許是因?yàn)橹燔騽倎?,所以她面前沒有丹藥,但是就左邊這個女孩子吃的時候嗅聞到的味道來說,這丹藥里面至少有數(shù)十種藥效強(qiáng)烈的凝神藥材!關(guān)鍵是這些藥材雖然效果很好,但丹毒卻很大。 六師姐就算不得已要用這些藥材,也都會用其他藥材進(jìn)行中和。而現(xiàn)在,這些丹藥就這樣胡亂凝聚在一起喂給這些孩子們,完全是不考慮這些孩子們的安全! 若是六師姐見了這一幕,估計(jì)會直接把這些丹藥扔到腳下碾碎。 朱茯繼續(xù)面無表情的尋找第二個下針的地方,然后嘴里悄悄吐出一口氣,直接觸發(fā)了藏在胸口的一枚符篆。這是師尊和五師兄在六師姐的建議下最新研發(fā)出來的符篆。說是有什么‘追蹤’的效果,希望能有用。 此時,在一處屋頂曬月亮的凌君千眉眼一動,然后緩緩站直了身子。 仲軻璉和云歸月湊過來,還沒說話,就看見了生身影一閃,一臉認(rèn)真的湊了過來。 “是可以行動了嗎?” 凌君千:“……” 不太明白這個人為什么非得要跟著他們一起,不過現(xiàn)在也顧不上她了。 對自己的兩個弟子使了個眼神,然后師徒三人毫無預(yù)兆的迅速避開零梧州夜間的守衛(wèi)往言繡堂飛去。 其實(shí)這三個也有要甩開了生的意思,不過想也知道,對方知道他們的目的地,修為實(shí)力也不比他們差,怎么可能會被甩掉? 因此,片刻之后,大家還是悄悄來到了言繡堂。 凌君千暗地里翻了個白眼,自己走過去仔細(xì)推敲著這個籠罩在言繡堂外圍的陣法。這陣法有些復(fù)雜,但細(xì)微處并不精致?;蛟S是因?yàn)殛嚪ǜ采w的時間并不長,所以有一部分地方還沒有完善好。因此凌君千很快就找到其中一個錯漏處,在不驚擾陣法的前提下,打開一個一人多高的口子。 仲軻璉與云歸月毫不猶豫的鉆了進(jìn)去,凌君千看一眼了生,正想說要是不敢進(jìn)就留在外面等著,然而他一個字都沒說出口就被了生干脆利落鉆進(jìn)去的動作給打斷了。 了生鉆進(jìn)去之后,對上仲軻璉與云歸月探究的眼神,溫和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站在一邊不動了,明顯是在等凌君千。 等凌君千進(jìn)來之后看見的就是弟子們一言難盡的表情。他壓了壓火,然后盡可能溫和的開口。 “這位大師,既然咱們已經(jīng)進(jìn)來了,您是不是可以自行去找貴師弟了?” 了生緩緩搖頭。 “阿彌陀佛,貧僧還想著若是順路,還能跟三位一起行動,這樣也更安全些。” “……大師請自便?!?/br> 說完這句話,凌君千就趕緊帶著兩個弟子往小七此時所在的地方悄悄潛去。身后,了生探知了襲擊師弟所在的地方之后,安靜的跟在了凌君千三人身后。 沒想到,還真的在一個方向。 此時,蜷縮在一個不足一人高的小屋里難以平復(fù)心情的無盡禪院弟子了無,心中默默念叨著不知道有沒有找到自己的大師姐。大師姐,你可千萬不能忘了師弟我啊…… 7017k 第五百零六章 紅線來源 “咳咳咳,小師傅,你的大師姐真的會來救你嗎?” 就在這個長相乖巧可愛的無盡禪院小和尚默默祈禱的時候,角落里一個被掛在墻上的人輕咳出聲,然后有氣無力的詢問。 這間屋子很暗,即使是夜晚,外面好歹也有月亮高高懸掛,但是這間屋子卻沒有一絲光亮透進(jìn)來,幽冷的如同另一個世界里的存在一樣。了無小和尚已經(jīng)在這里待了一天了,這會兒還是不能適應(yīng)。 不知道這屋子布置了什么陣法,他明明還有靈力在身,卻偏偏就像一個普通人一樣,根本看不見。僅僅在這里一天,了無就覺得自己受不了了,也不知道這位一直被囚禁在這里的前輩是如何忍耐下來這種艱難的折磨的。 靜謐的房間里,只有自己一個人,聽不見任何聲音,看不見任何光亮,感覺不到時間的流動。這種感覺,足以將任何一個正常人逼瘋。 然而這位前輩卻依舊能保持清醒這么多年,實(shí)在是令人敬佩。 “真的!我大師姐特別厲害!她一定會救我!要不是我大師姐追的太緊,那齊天散人也不會將我扔在這里逃走!” 那被掛在墻上不能動彈的男人此時聽見這篤定的聲音,也忍不住燃起了一點(diǎn)兒希望。 “希望一切都如小師傅所言……咳咳咳!” 那被折磨的精氣神都萎靡下去的男人這時候又是一陣克制不住的咳嗽。了無連忙上前幫忙,給他喂水。 “諸先生,您沒事吧?您堅(jiān)持堅(jiān)持,我大師姐很快就會來救我們的。我大師姐很厲害的,跟我不一樣,他一定可以砍斷這些鎖鏈?!?/br> 沒錯,這位諸先生是被一根鐵鏈五花大綁在墻上的。且他背后的琵琶骨還被兩個大鐵鉤勾住,一動都不能動。鐵鉤上面還沾染著一些陳年舊血漬。顯然這位諸先生被這樣囚禁已經(jīng)很長時間了。 此時,聽見了無略帶哭腔淡定聲音,諸先生臉上閃過一絲無奈。 “我還沒哭,你怎么就哭起來了?疼的是你還是我啊!” 了無哭哭啼啼了會兒,然后在諸先生寬慰的眼神中不好意思的捂住了眼睛。他今年才十三歲,從小被無盡禪院撿回去,天賦還出眾,也是被師伯師叔和師兄們疼愛著長大的。禪院里的生活多么樸素充實(shí)啊,即使大家平日里過招的時候難免會有人受傷。雖然自從大師姐當(dāng)上首席之后,大家受傷的頻率越來越高,但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種純屬為了折磨人而造出來的傷痕。 這會兒看著,了無就覺得自己感同身受的疼起來。 諸先生被他哭的沒辦法,只能自己閉上眼,閉目養(yǎng)神起來。 “……” 這處小房間發(fā)生的事情凌君千等人暫時還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此時正順著朱茯給出的地址悄悄潛入。萬幸,大概是言繡堂里的人覺得有這個防護(hù)陣法就已經(jīng)很安全了,大部分地區(qū)的守衛(wèi)并不是那么嚴(yán)謹(jǐn)。 但是,唯獨(dú)在一片區(qū)域里的守衛(wèi)數(shù)量成倍增長。 再低頭一看手中的羅盤,上面那根小針的頂端就堅(jiān)持不懈的指著右邊的那座建筑物。 對著兩個弟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凌君千想起了生這個尾巴,未免意外,決定跟她打個招呼,但是一轉(zhuǎn)身,凌君千驚訝的發(fā)現(xiàn),剛剛還跟著自己的了生竟然消失不見了! 再往左邊看看,那女佛修竟然已經(jīng)朝著左邊的建筑物奔去! “……走?!?/br> 凌君千咽下一口老血,帶著兩個弟子就往右邊的建筑物悄悄走去。有符篆的助力,那兩個元嬰期修士本來是沒有發(fā)現(xiàn)異狀的,但就在凌君千三個越過守衛(wèi)往房間里走的一瞬間,那兩個守衛(wèi)先是微微一愣,隨即立即朝里面追去! 糟!被發(fā)現(xiàn)了! 凌君千很確定就這兩個守衛(wèi)的實(shí)力,根本不足以發(fā)現(xiàn)他們,不知道對方究竟是從哪兒得到的消息,竟然反應(yīng)如此迅速! 云歸月反手就是一把迷霧,兩個守衛(wèi)猝不及防之下直接吸了一口,下一刻就直勾勾倒地,甚至還是在奔跑途中倒下的,以至于這兩人你疊我我疊你,糾纏不清。 三人根本沒有停留,迅速往里間走去,跟著羅盤上指針的轉(zhuǎn)動找到了朱茯所在的那個房間面前。 就在凌君千想推門的時候,那扇門突然被從里面打開了,朱茯從里面走出來,手里還牽著一根看上去很詭異的紅線。云歸月踮著腳往朱茯背后看去,發(fā)現(xiàn)那些小姑娘們都齊刷刷的倒在桌子上睡著了。她們似乎已經(jīng)很長時間都沒有像這樣睡過覺了,所以這會兒小小的臉上滿滿都是愜意與輕松。 而就在朱茯身后不足一尺的地方,倒著一個穿著黑袍的修士,不過,從他裸露在外面的毫無光澤的肌膚和幾根透明的絲線看,這是一具傀儡。 “小七?” 朱茯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舉起手中的紅線,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他們讓這些孩子們用這根紅線繡陣紋?!?/br> 仲軻璉此時已經(jīng)看見了擺放在那些小姑娘面前的玉石板,露出了一個堪稱厭惡的表情。 “有形無意,敗筆!” 這種粗劣的紡織品,怪不得這些年來,言繡之衣都可酷大規(guī)模的蔓延開來。原來言繡堂做的竟然是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用陰邪血?dú)夂团珰饷璩鰜淼幕幼樱苡姓嬲难岳C之衣三成效果都稀少。 但是,看這里這么多明顯是充當(dāng)消耗品的女孩子,仲軻璉明白,這言繡堂是想以量取勝。 可是,這些不斷被壓榨精氣神的女孩子們的死活怎么辦?言繡堂根本沒有人在意! 朱茯此時順著紅線所在的方向輕輕拽了拽,在得到一個輕微的力道之后,頓時看向自己的師尊和師兄師姐。 凌君千想了想,還是點(diǎn)頭。 都已經(jīng)查到這里了,就此放棄也不可能了。 大家順著紅線依舊不斷蔓延的方向小心走過去,最終在一間高大的屋子面前停下了腳步。 這時候,是仲軻璉伸出了手,重重的推開被師尊解開陣法的大門。 “!” 推開門的一剎那,一股極其濃烈的血腥味驟然襲來!這股腥臭的味道實(shí)在是太大了,連朱茯都忍不住掩了掩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