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白已經(jīng)完全被血絲爬滿了，幾乎成了紅色。

    他的語氣卻仍然沒有一絲波動，甚至是溫和的，“如果燕征天有任何閃失，我、牧如泓、支璐、你，甚至燕北珵，都是加害者。”

    燕知睡醒的時候客廳里面沒開燈，天已經(jīng)黑了。

    他剛“哼”了一聲，被牧長覺慢慢擁住，“在。”

    燕知稍微清醒了一點，摸到牧長覺的手，莫名的涼。

    他把手半搭在牧長覺后背上，“怎么了愛妃，又不讓朕早朝？”

    牧長覺在黑暗里輕笑，“晚上早朝？怎么樣了，陛下睡夠沒有？”

    “陛下困，陛下不想動?！毖嘀犞灵L覺的聲音也有點啞，有意地繼續(xù)跟他逗著玩。

    “不想動就不動，我抱著上車，然后我們就回家了，好不好？”牧長覺揉揉他的頭發(fā)，“該洗個澡了小朋友?！?/br>
    “昨天睡覺之前才洗了，不可能臭?！毖嘀獙ψ约河凶孕?，在他懷里翻了個身。

    “沒說你臭，怕你出汗了身上黏得不舒服?！蹦灵L覺親了一下他的頭頂，“起來嗎？”

    燕知這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這不是學校的公寓，聲音變小了，“我在海棠姨家里睡了一下午嗎？”

    “我們燕老師不舒服呢，多睡會兒怎么了？”牧長覺學著他小聲說話，“你海棠姨巴不得你住著不走，一天到晚地盯著你心疼?！?/br>
    “那不行，還得帶實驗室呢?！毖嘀仙焓?，“要起來。”

    牧長覺托著他的背把他扶坐起來，“勤奮得我們燕老師，本愛妃都不能讓你無心工作嗎？你真的愛我嗎？”

    燕知看了他一眼，笑著問他：“牧老師你怎么了？”

    “醒了？”海棠在這時候走進客廳，“要開燈嗎？”

    “等一下，”牧長覺把燕知的眼睛護好了，“可以開開了?！?/br>
    “天天好點兒沒有？要不要就在這邊休息？床什么的家里多的是?！焙Ｌ淖哌^來，彎腰摸了摸燕知的頭發(fā)，“出汗了寶貝？那現(xiàn)在先別出去吹風?！?/br>
    燕知眼睛被捂著，有點害羞地回答：“好多了，學校有工作，我還是回去。”

    “這么晚了還工作啊……那要在家吃飯嗎？”海棠根本不理會牧長覺的眼神，“至少落落汗，別一出去著涼了?！?/br>
    “不吃了吧，我睡了一下午，還不餓?！毖嘀涯灵L覺的手扒拉開，“可以了，眼睛沒事兒了?！?/br>
    “行?！焙Ｌ牟幻銖娝?，“那你們把被子帶走?！?/br>
    燕知剛想問帶被子干嘛，然后就被牧長覺裹吧裹吧抱了起來，“誒你……”

    “燕老師別折騰啊，”牧長覺小聲警告他，“不然等會兒海棠女士把你扣在這兒吃飯，她做的飯可是全國聞名的難吃。”

    海棠懶得搭理他，“天天有空就來我家，我家阿姨也很會做飯?！?/br>
    這個“也”字很有靈性，燕知沒忍住就笑了。

    “天天家也有‘阿姨’做飯，”牧長覺是真的油鹽不進，“‘牧阿姨’現(xiàn)在就帶著天天回家吃飯。”

    “行行行，”海棠對著牧長覺指門，“快滾?！?/br>
    然后又拍拍燕知的肩膀，“天天拜拜，下次要是身體好點了，你可以自己來的?！?/br>
    燕知剛想答應(yīng)，就被牧長覺帶走了。

    燕知身上有汗，眼睛也還沒完全好，是牧長覺抱上樓的。

    他像個蛋卷一樣被裹著，摟著牧長覺的肩膀逗他，“好大的膽子，愛妃竟敢抱龍體?！?/br>
    “那不抱怎么辦，等著龍體絆一個跟頭再抱？除了多出來哄龍體的步驟，有區(qū)別嗎？”牧長覺把他抱到公寓門口，“來，勞駕龍體給開下門。”

    燕知從兜里摸了鑰匙開門，邊開邊問：“你回去嗎？”

    “回哪兒？”牧長覺反問他。

    “回樓下啊。”燕知伸手把門推開，想從牧長覺身上下來。

    牧長覺直接抱著他進去，用后背把門關(guān)上，“燕老師，你怎么這種問題就問不夠？”

    “哪種問題？”燕知茫然地看他。

    “就是這種問題。‘你走不走’，‘回去嗎’，‘要不要先休息’?！蹦灵L覺直接抱著他進浴室，“燕老師，我不走，不回去，不休息?！?/br>
    他親了一下燕知的耳朵，“我守著你。”

    第35章

    燕知的臉又紅又燙，站在一邊看著牧長覺放熱水，“我用淋浴沖一下就行了，別麻煩了?！?/br>
    “不行，醫(yī)生說了不能著一點涼?！蹦灵L覺不給他商量的余地，“而且什么是麻煩，你嫌我麻煩？”

    “你拿醫(yī)生壓我呢？”燕知昂起頭看他，“我白天都沒怎么咳嗽。”

    “那是白天，昨天晚上抓著我喊胸口疼的是哪位龍體？”牧長覺彎腰摸摸水溫，“醫(yī)生說了咳嗽都是晚上起來?！?/br>
    他在浴缸邊上坐下，“進去吧，龍體。不讓你多泡，洗干凈就給撈出來，好不好？”

    他們倆明明已經(jīng)坦誠相見多少回了，但是要這么純粹地脫衣服，反而倒是讓燕知不好意思。

    尤其牧長覺穿得整整齊齊的，只是挽著襯衫袖子，很利落地把燕知剝了個干凈。

    他扶坐燕知的手，幫他坐進浴缸，“涼嗎？”

    燕知拿著手擋，臉紅透了，“不涼，要不你出去？”

    “我出去？”牧長覺挑眉毛，“這個時候你讓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