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救我[無限] 第24節(jié)
一切都像昨夜的循環(huán),卻讓姜曜心中的雷達滴滴作響。 她鼓起勇氣,一把抓住小女孩的另一只手。 “彈完這首可以嗎?” 卡羅拉回頭看她,卷翹的睫毛顫了顫,燭光輕輕跳動,她的眼神也是海藍色的平靜。 她抽出雙手,在胸前打了一個大大的叉。 不要。 姜曜按捺心中的激動,蹲下身與之視線平齊。 她的眼睛是與卡羅拉截然不同的黑,眼里的情緒也是與卡羅拉截然不同的洶涌起伏。 “你不要彈,是因為彈完了,爸爸mama還有哥哥,就會丟下你一個人嗎?” 小女孩的瞳孔瞬間放大,漂亮的眼睛灰了幾個度。 她緊緊抿住嘴唇,垂在身側的手指和眼睫一起顫抖不止。 賭對了! 姜曜緊追不舍,沒有因為小女孩眼神中巨大的痛苦而停止追問:“如果我彈完它,會發(fā)生什么事嗎?” 卡羅拉紅了眼睛,狠狠推了她一把。 姜曜撞在鋼琴上,音符尖叫。 卡羅拉拿下放在鋼琴上的琴譜,匆匆翻到最后,細細的手指點在曲名上。 正是彈到一半的那首。 ——《崩塌》 卡羅拉舉著琴譜,就像舉著她對姜曜剛才那個問題的答案。 崩塌。 姜曜怔怔地看著那兩個字,無意識地抬手抓住琴譜。 卡羅拉松開,把手放進等在一邊的女仆手心里,頭也不回地離開。 小小的身影在燈火中漸漸遠去,纖細的脖頸立得很直。 姜曜收回視線,手指輕輕撫摸那兩個字。 無論如何,至少可以確定深夜哭泣的是卡羅拉本人,也不單單是個誘餌。 至于其他的…… 她抓了抓小辮子,苦惱地嘆了口氣。 走一步看一步吧。 正在姜曜慢翻來覆去研究琴譜的時候,陳慧找過來了。 “還在這兒呢?!南區(qū)的人都集合了,他們今晚肯定有安排,咱們得去聽著。” 姜曜跟著她往外跑,邊跑邊問。 “慧姨,你們找到生門了嗎?” 陳慧嗤笑:“找到了還集合個屁,一點兒線索也沒有,白天的莊園和晚上的是兩回事,我估計這次的生門只在晚上開放?!?/br> 說話間,兩人已經看到在偏廳落座的眾人。 南區(qū)一行也看到她們的身影,有人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有人眼觀鼻鼻觀心,聞人珍朝姜曜招手,“陽陽,快過來,有很重要的事兒要說呢!” 姜曜還生著其他人的氣,但聞人珍是很友好的,她就不生她的氣,過去后笑著喊了一聲“珍珍姐”。 聞人珍點點頭,沒看跟過來的陳慧,低聲說:“閔隊等你有一會兒了,她其實是把你當自己人看的。” 姜曜應了一聲,在她旁邊坐了。 閔秋也沒提她來晚了的事情,看人齊了便道:“現(xiàn)在把大家聚在一起,就為了說一件事情,都上心聽一下?!?/br> 眾人正襟危坐。 姜曜偷偷找了一圈,發(fā)現(xiàn)傅醒又不在。 “昨晚不讓大家出去,是謹慎起見,也是對你們新人的照顧,但今晚是不是要出去,由你們自己決定。”閔秋面無表情,“如果決定出門,你們就得記住,門外是絕對危險的,也別想著有我和傅隊在就是安全的,事實上我們對自己的安全也沒有把握,每個人都只能盡力對自己負責,明白了嗎?” 眾人面露難色,有人小心提問:“今天晚上,我們不能一起行動嗎?我們是新人,大家在一起的話,會比較安心。” 閔秋看了那人一眼,認出那是昨晚沒開門的人之一,淡淡道:“當然可以一起行動,你們可以自由組隊,也可以跟著我和傅隊?!?/br> 眾人大大松了口氣。 陳慧也是面露喜色,小聲對姜曜說:“那我們到時候就跟著傅醒……” 閔秋離她不遠,這話自然落入耳中,冷笑一聲:“你不是新人吧?你跟一個試試,還沒有北區(qū)的人有這么大的膽子,來找我們傅隊的晦氣!” 陳慧面皮一白,閉了嘴。 姜曜是真的不理解為什么南北區(qū)如此涇渭分明,只好偷偷安慰陳慧:“沒關系的,相信我們自己也能過關的。” 陳慧抓住扶手的指節(jié)泛白,她笑了笑,臉上的皺紋深了幾分。 “那當然?!?/br> 她至今參加過十三個挑戰(zhàn)本,其中十一次毫發(fā)無傷離場,把排行榜上拿過mvp的玩家都熬死過一批了。 她自然是能過關的。 由于姜曜堅持和陳慧二人在一起,閔秋便帶著南區(qū)的新人先回了房間。 姜曜和陳慧他們商量了一陣,最終也決定先回房間,等南區(qū)那邊出去,他們再出發(fā)。 再次踏上樓梯,姜曜發(fā)現(xiàn)掛畫又變了。 這次不是數(shù)量不對,而是畫作本身變了,原本人物風景夾雜,現(xiàn)在變成了清一色的畫像,莊園主一家四口在每一張畫紙都那么其樂融融,從見面起沒有笑過一次的卡羅拉也是笑容燦爛,滿臉幸福。 姜曜停下腳步。 王滿生見狀笑問:“數(shù)量又不對了嗎?” 燭光擅于拉長影子,姜曜抬手,影子先于手指本身落在畫上。 這次陳慧也發(fā)現(xiàn)了端倪:“我記得之前有風景畫啊,人物畫也不是他們一家四口,什么時候都換成他們的全家福了?” 王滿生粗枝大葉,又只經歷過三個挑戰(zhàn)本,聽兩個女人指出還一片茫然。 “???變了嗎?” “變了?!标惢郯欀碱^,“但這些都換的話應該會是很大的陣仗,我怎么什么動靜都沒見著?” 王滿生:“那總不能是咻的一下就變了吧,這些女仆來來往往的,我們也沒注意啊?!?/br> 是的,大家都忙著找生門或者什么是荊棘鳥,又有誰會注意這些畫是什么時候更換的呢。 姜曜凝視畫作片刻,放下手。 “等會兒我問問珍珍姐知不知道吧,先上去,時間應該快到了?!?/br> 上到三樓,引路的女仆們依然得體地恭迎他們,告誡他們八點后不要出門,好好休息。 門關好后,姜曜直奔放在桌上的燭臺,和昨夜一樣拆下蠟燭,把燭臺當個寶貝抓在手里,蠟燭揣兜里。 武器有了,但還不夠。 目光落在綁過偷拍男的帶子上,姜曜想了想,也把它揣進兜里。 又轉了兩圈,她取下一支花瓶里的薔薇放進兜里。 女仆人鬼難辨,說不定白薔薇能辟邪呢。 目光最后落在帶回來的琴譜上,一個口袋塞不下…… 姜曜在心中默默算著時間,估摸著差不多了,舉著另一個插著蠟燭的燭臺,深吸一口氣火速打開房門。 房門外的女仆已經離開,三步一點的燭臺緩緩落下燭淚,寬而長的走廊光影搖曳,靜謐無聲。 啵。 一朵燭花跳動,下一秒鐘聲噹地響起,走廊蠟燭瞬間熄滅! 姜曜手上的獨苗抖了抖,□□地照亮周圍兩米。 其他門接二連三打開,聞人珍正要和大家一樣去閔秋的房間,看到姜曜忍不住又勸她:“跟我一起去找閔隊吧?!?/br> 姜曜趕緊拒絕,爭分奪秒問:“樓梯和走廊的畫為什么變了,你知道嗎?” “你還管什么畫。”聞人珍心急如焚,但還是答了,“傅隊發(fā)現(xiàn)的時候也問了我們這個問題,但我們誰都不知道這玩意兒什么時候換的……唉,陽陽,我不跟你說了,我得趕緊走了!” 姜曜只好看著她一陣風似的背影鉆進閔秋的房間。 走廊又安靜下來。 姜曜記得一開始外面是沒有動靜的,正如閔秋所說,女仆們是隨著夜深不斷異化,那現(xiàn)在應該還算安全…… 遠處陳慧和王滿生的房門也打開了,她艱難地在微弱的燭光中分辨出二人的手勢,比了個ok。 南區(qū)的人還沒出發(fā),所以他們也暫時按兵不動。 過了不到一分鐘,南區(qū)的人似乎湊齊了,五六個人舉著一根蠟燭,消失在走廊盡頭。 姜曜看見陳慧在燭光中招手,忙護住蠟燭走過去。 微弱的燭光照亮三張忐忑的臉。 陳慧道:“我聽到他們說要趁女仆攻擊力不高的時候,先把四樓的女仆引開,把關鍵的房間都探一遍。那我們就不要冒險了,滿生,你小心點兒去盯著他們就行,丫頭你和我先把三樓的空房間探一探。無論誰發(fā)現(xiàn)生門,記得滴蠟燭油在門口做記號?!?/br> 王滿生對自己的差事還算滿意,二話不說往四樓走去。 小小的火苗遠去,頃刻間他便融入黑暗,找不到了。 姜曜精神繃得更緊了,她不太認可陳慧搜尋三樓的提議,認為應該先找傅醒。 白天找到的鑰匙在他手上,相當于最重要的一塊積木被人拿走了,如果不找到他,恐怕就算有所發(fā)現(xiàn),也要回過頭去求他。 “找傅醒?我也想找到他?!标惢劾槪翱砷h秋說的沒錯,就算找到他,他也絕不會讓我們跟著的,不如選擇閔秋。南區(qū)的人不會丟下自己的同伴,傅醒就算不去找閔秋,也會給閔秋留下提示,而我已經讓滿生盯著閔秋了,還是這樣更穩(wěn)妥?!?/br> 姜曜無法,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先在三樓摸索。 主屋極大,一層樓的走廊都有數(shù)個轉角,房間眾多,門似乎都沒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