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淺 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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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窈遲疑一瞬,在被他放到床上后立刻裹著被子把自己挪動到了床邊。 周時衍伸手掀她被子,見宿窈裹得緊緊的,說什么都不肯放手,神情有些無奈。 “就一床被子,你不放手,是想在晚上凍死我?” 宿窈警惕的縮在床腳:“你可以開空調(diào)?!?/br> 周時衍想了想,道:“這樣吧,我把客廳空調(diào)開到最大,你把被子還我,自己去客廳睡地板。” 宿窈還真就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而后得出結(jié)論,周時衍是真的不是個人。 “你要是不愿意睡客廳,就松手,我勉強愿意把自己的床分你一半?!?/br> 他說著勉強,語氣可不勉強,充滿玩味。 宿窈冷冷地看著人:“周律師不會借機欺負人吧?” 周時衍道:“宿小姐把自己當貂蟬了?我們這個職業(yè),普遍都很注重信譽?!?/br> 宿窈半信半疑,仍舊抓著被子沒松手,周時衍突然靠近,看樣子似乎是要搶,她被嚇了一跳,就那么松了手。 眼看著被子落到他手里,宿窈心里依舊不太舒服。 冷聲道:“律師這個職業(yè)有沒有信譽我不清楚,周時衍,你這人在我這向來沒什么信譽?!?/br> 剛欲翻身,用背對著人,眼不見心不煩。 身上突然一沉,周時衍直接把她籠罩在了身下,宿窈應激反應出現(xiàn),第一時間屈起膝蓋。 周時衍反應也快,用腿硬生生把她別過去,手臂撐在她身側(cè),居高臨下的注視著人,眼里一片黑沉的墨,聲音復又染上淡淡的欲色。 “下手這么狠?想以后守活寡?” 宿窈瞪他,腿被制住了,手還是自由的,她咬牙推周時衍肩膀:“你不是注重信譽?” 周時衍輕輕松松就扣住了她的手,兩人的力道高下立見,他毫不費力地就抑制住了她的所有掙扎,把她雙手舉高,抽了睡衣帶綁在頭頂,順帶著低頭咬了咬她的耳垂。 “你說對了,我這個人就是向來沒什么信譽?!?/br> 宿窈被他綁手這個動作給嚇著了,沒覺得眼下這個情形有什么曖昧,腦海里倒是把一些變態(tài)殺人案過了半天。 她試探著顫巍巍出聲:“周時衍,你知道我現(xiàn)在是清醒的吧?” 周時衍吻著她頸側(cè),輕輕嗯了一聲。 宿窈難自控地縮起肩膀,是真的周時衍今天有些不對勁,心里覺得恐懼了,但仍是倔強地開口:“那我要是說我不愿意呢?” 周時衍動作微頓,從她身上抬頭,捏著她下巴看了看,語氣淡漠,跟他腿上蹭著她的動作截然相反。 “是祝融看你喝多了,讓我把你帶走的。宿窈,你是個聰明人,還用我把話說得更明白嗎?” 宿窈怔怔跟他對視,眼中掠過一抹受傷,許久沒從他這話里緩過來。 第95章 就那么喜歡他? 宿窈記得,自己醉酒之前是想著要跟祝融表白的。 她行動了嗎?應該是行動了吧。 周時衍話里的意思,無非是在告訴她,祝融不喜歡她,已經(jīng)在避嫌。 心中掠過一抹短促的疼痛,不是很劇烈,像被紙片一樣的小刀輕輕割了一下,傷口不大,卻磨人。 周時衍觀摩著宿窈的神情,看著她由怔忪、到難過,再到所有表情全都消失不見。 她閉上了眼睛,也不跟他較勁了,偏著頭,眼尾滑下一行淚。 宿窈這會兒是真的傷心了,她雖然跟周時衍關(guān)系不清不白,但準確來說,祝融才是她人生第一次喜歡上的人。 算是初戀吧,現(xiàn)在初戀以失敗告終,還沒開始就結(jié)束了,換成誰都會難過一陣子的。 正滿心酸楚著,身上突然一輕,周時衍離開了。 “就那么喜歡他?” 男人的問話,淡淡在空氣中響起,隨著一起的,是尼古丁繚繞的味道。 宿窈動了動手,才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被他給松開了。 她默默地收回手,在被子里蜷縮成一團,立刻就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只不過,因為失戀的原因,到底是有些傾訴欲。 “你不是也很喜歡蘇格?” 周時衍夾著煙,看著默默流淚的宿窈,眉心又皺了起來。 “這不一樣?!?/br> 宿窈難過的說:“他是我見過的所有人里,最好的?!?/br> 身后突然又是一涼,周時衍掐了煙,再次躺進了被子。 眼前一黑,燈光也滅了,男人聲音很冷。 “別說話了,睡覺?!?/br> 床單沒換,被子里還縈繞著兩人之前那場的氣息。 空氣中有淺淺的尼古丁味,跟這種曖昧的氣息交雜在了一起,倒是也不算難聞。 換在以前,周時衍是絕對接受不了自己在這種環(huán)境生存的。 今天卻因為心煩,破天荒地連抽了三根煙,又忍了臟兮兮的環(huán)境。 躺在床上,閉著眼靜默了不知多久,他再次睜開眼。 天幕漸明,屋子里的黑暗被淺淺的微光取締。 漸漸清晰的視野中,宿窈背對著他,纖弱的身形蜷縮成一團,睡在床邊稍一翻身都能掉下去的位置。 當初在學校,周時衍第二專業(yè)修習的是心理學,現(xiàn)在也大概記得一點那方面的知識。 宿窈這個樣子,大概是從小不被善待,養(yǎng)成的謹小慎微習性。 想到她說的喜歡祝融的理由,周時衍眼中掠過一抹沉思。 他之前一直覺得,宿窈是那種很有心計,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 可現(xiàn)在,他卻又對她有不同的看法了,這女人有些時候,天真得近乎愚蠢。 - 宿窈次日醒的時候,在床邊見到了一整套新的衣服,女裝,她的尺碼。 她也沒跟周時衍客氣,直接拿起來換上,整理好著裝,起身就走。 路過客廳時,聞到了淡淡的米香,宿窈偏頭看過去,周時衍在做菜。 清雋的白襯衫,袖口被他挽起,露出一截線條健康的小臂。 慣拿著鋼筆的手,驟然拿起鍋勺,竟然也毫無違和感。 “醒了?”周時衍也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回頭看了眼宿窈,對她道:“幫我遞一下鹽?!?/br> 宿窈走過去,把就在他手邊的調(diào)料盒拿起來,周時衍朝著鍋示意:“少放些?!?/br> 他自己在切胡蘿卜絲,刀工竟然意外的好,切出來的細絲均勻而整齊。 鍋里是鹵煮,看起來應該燉了有段時間了,宿窈少量的把鹽撒上去。 “衣服多少錢,我轉(zhuǎn)給你?!?/br> 周時衍把切好的胡蘿卜絲放到盤子里,語氣平淡:“有必要分這么清楚?” 宿窈放下鹽罐子:“也對,比起你騙我的,這點也算不上什么?!?/br> 周時衍頓了頓,抬眸看向她:“我騙了你什么?” 宿窈抿著唇,別開眼睛不與他對視,轉(zhuǎn)身往外走。 周時衍淡淡看了眼最多再有十分鐘就能出鍋的菜,沉吟一陣,在宿窈背后開口。 “你meimei的官司……” 話音剛落,剛才還只是往外走的宿窈變成了跑,瞬間加快速度,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他的視野。 房門再次被摔得震天響,周時衍頓了頓,眼中掠過一抹無奈。 她一有脾氣就喜歡摔門的這個毛病,真的得改改。 宿窈直到出了周時衍的小區(qū),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她再也不會信任周時衍了,再也不會! 打開手機,上面顯示有兩條消息。 一條是銀行的,催她還信用卡。 一條是張可欣的,問她晚上回不回家。 沒有祝融的消息,一條都沒有。 宿窈打開他的聊天框,有心要問,他為什么要把她交給周時衍。 反復輸入幾次又刪除,最終還是關(guān)上了聊天框。 算了,問了又能怎么樣呢。 假如昨天她真的沖動表白了,而祝融選擇避嫌。 她這時候問也不過是自取其辱,反倒以后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 那天以后,連著一周,宿窈都沒再主動找過祝融。 祝融也是一樣,仿佛是在刻意疏遠宿窈似的,也沒再給她發(fā)過消息。 兩人之間從喝酒那天起,就這么斷了。 宿窈看著手機上再沒有過新消息的聊天界面,又再次把它關(guān)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