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真小道童開局 第101節(jié)
白眼青狼見此,左手化爪為掌,順勢下拍,接著黑衣人一蹬之力,翻身而過,落地后立馬前翻,一條棍影正好貼著地面橫掃而過。 等他站穩(wěn)回首,便又見長棍直劈而下,躲避已經(jīng)來不及,用手格擋更是找死,白眼青狼能在六扇門的追捕之下在逃多年,自然不是泛泛之輩。 在千鈞一發(fā)之際,迅速挨身擺腿,踢開了掄圓了下劈的長棍,雖然有內(nèi)力的保護,可左腿掌依然疼痛不已! 原本兩人相差無幾,這一下一著不慎,白眼青狼便落入了下風(fēng)。 “別以為你黑巾蒙面,我就不知道你是誰,淮南東路六扇門總捕,八卦郎楊列,我說的可對?” 話雖出口,手下卻是不停,鷹爪招招直攻要害,黑衣人見自己被叫破身份,便也就干脆不在隱藏,長棍呼哨,棍使搶招。 時而棍打兩頭,讓原本便有些落于下風(fēng)的白眼青狼,更是不堪,貼別是棍捎之上,偶爾透露出來的點點寒芒,更是讓他不寒而栗。 丘志清此時看的也差不多了,趁那個白眼青狼后退的時機,一步邁出,來到其身后,八卦郎楊列見白眼青狼身后突然出現(xiàn)一人, 心下一驚,難免出手便慢了幾分,白眼青狼雖然心下不解,不過亦是可以直觀的感受到,自己面臨的壓力的減少。 心下一喜,便打算腳底抹油,腳下剛一動,后背一麻,便整個人便如同被施了定身術(shù)一般,一頭栽在了土里。 楊列見對面之人只是輕輕的踢出一顆石子,便點住了白眼青狼的xue道,不由的眼神一凝,不過好歹人家也幫了自己,于是便揭下黑巾。 見禮道:“在下淮南東路六扇門總捕楊列,多謝義士相助,才能拿下此等窮兇極惡的江洋大盜,不知義士高姓大名,在下也好為義士請功!” 兩句話的功夫,便把一個六扇門正義總捕緝拿江洋大盜的事情先定性了,避免發(fā)生誤會的同時,又何嘗不是在警告丘志清不要輕舉妄動呢? 丘志清心下一動,打算先試探一番,便說道:“之前路過縣中,發(fā)現(xiàn)打量村民正在集結(jié),貌似被人煽動,恐有暴亂發(fā)生,便想著進城告知知縣,誰知恰巧遇到楊總捕頭,這就好辦了……” 楊列聞言,臉色一變,不及多想,便急忙開口道:“此事萬萬不可,此乃jian賊……” 說到一半,楊列像是想到了什么,便對丘志清道:“義士來意本捕頭已然知曉,吾現(xiàn)在便去稟報滁州王詔王知州,義士不用去縣衙了,去了也是白去,珍重!” 說罷,來到一動不動的白眼青狼金雕面前,在其驚恐,哀求,以及絕望的眼神中,一棒子敲碎了他的頭顱,便提起輕功,揚長而去。 丘志清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他倒不是想讓楊列手下留情之類,而是他還想問問具體什么情況。 畢竟之前聽他們對話,貌似這位號稱白眼青狼的家伙,就是在給縣中的大人物做事,那縣中的大人物…… 丘志清不論怎么想,都和自己此行的目的有所關(guān)聯(lián)! 順帶說一句,這位滁州王詔王知州,去年十一月,也就是北宋元佑六年(1091)十一月,見陳知明所書的《醉翁亭記》字跡偏淺而小, 怕難以久傳,于是請當(dāng)時因為和人吵架,被丟出京城任潁州(今安徽阜陽)知州的蘇軾,重新寫了一篇,并刻石立碑。 也就是滁州西邊瑯琊山上的《醉翁亭記》碑刻,而丘志清之所以知道這個事情,是因為此事在當(dāng)時被稱之為儒林雅事。 就連在廬山之上的碧虛子也被好友寫信告知此事,而碧虛子又把這件事情當(dāng)做飯后閑聊說給丘志清聽,他這才對這個王詔有點影響。 不過現(xiàn)在的問題是,這個王詔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現(xiàn)在雖然自己依然感覺被陰謀籠罩,可確實是探查明了,城西的林家莊子之中,確實是有他們救命的糧食。 可總總跡象表明,他們的這一切行為,都是有人蓄意謀劃所致…… 無奈,丘志清打算按原計劃,再走一遍縣城,看看能不能在知縣和林家有所收獲。 半個時辰之后,丘志清躺在城樓頂上看星星,事實證明,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并未你想知道人家的計劃,人家就會在那里討論。 丘志清此行便一無所獲,他過去的時候,人家都已經(jīng)睡下了,現(xiàn)在擺在他面前的是如何向村民們交代。 是直接讓他們沖擊莊園,還是等那位楊列楊捕頭的后續(xù),這是個兩難的選擇…… 第一百五十八章 人心不足 不過丘志清很快便回過神來,這會兒不是自己該怎么選的問題,而是現(xiàn)在那些村民已經(jīng)斷糧了,根本支撐不到秋收。 而且堅持到秋收,貌似收上來的糧食也和他們沒有什么關(guān)系! 所以且不論楊列那邊該怎么cao作,按照大宋這種各部門職能層層交錯,層層制衡的官場情況,就算來安縣城離滁州僅有六十里, 楊列一晚上便能趕回,可滁州知州卻是只有管轄權(quán),沒有罷免權(quán),要是王詔是個剛正不阿的好官,愿意為百姓伸張。 等其上書朝廷,這一來一回,怎么說也得一兩個月了,所以丘志清決定,先幫那些人弄到糧食再說,至于剩下的事情,再說吧。 丘志清寫了個紙條,留在被他們推選出來的“帶頭大哥”家中,這被挑選出來之人,也是他們中唯一個認(rèn)字之人。 事情做罷,丘志清并在遠處樹上打算湊合一晚上,第二天天剛蒙蒙亮,丘志清例行早課,采氣,看著遠處村中青壯開始集結(jié)。 此時忽然一騎從遠處狂奔而來,嘴里高喊:“鄉(xiāng)親們冷靜,王知州即將親至,為爾等主持公道,切莫意氣用事!” 此話喊三遍,馬不停蹄便趕往下一處村落! 此時聽聞此話之人,無不面面相覷,各自議論,到底該不該繼續(xù),一部分人認(rèn)為,天下烏鴉一般黑,不管是知州還是知縣,都是一樣樣的。 而一部分人卻認(rèn)為,要是知州和知縣一樣,那完全沒必要管他們死活,也沒必要特意跑過來通知他們…… 總之,人心亂了,隊伍就不好帶了。無奈,眾人只好解散,各回各家,等待下一步消息。 丘志清心中一動,打算跟隨這位王詔王知州,看看情況,他等在官道之旁,不久之后,便見一行人幾十人,舉著衙牌,浩浩蕩蕩而來。 為首的是清一色的知州府衙役,當(dāng)中抬著一頂青色小轎,小轎旁是一位騎馬提棒的中年漢子,正是昨晚遇到的那位淮南東路總捕楊列! 不過看樣子,他的名聲也就聽著好聽而已,一路總捕,還不是要給一位知州當(dāng)護衛(wèi)? 不過丘志清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在宋朝就是這樣,你這個武將,哪怕當(dāng)?shù)搅藰忻苁褂秩绾危繓|華門唱名方是好兒郎,哪怕你當(dāng)?shù)搅藰忻苁?,你依然是賊配軍! 這便是當(dāng)年文彥博罵狄青的原話,同為北宋三司使,宋庭最高長官之一,狄青愣是不敢反駁…… 丘志清遠遠地墜在隊伍后面,來安縣知縣已得到消息,知州大人要前來視察,所以早早的在南門口等著知州。 當(dāng)丘志清到來之時,王詔已經(jīng)被引到了來安縣最大的酒樓,云來樓中開始宴請王知州,酒樓被包場了,丘志清自然進不去。 無奈只好找了份茴香豆,在樓頂上吹風(fēng)! 兩人寒暄了半天,大致意思就是王知州讓知縣見好就收,雖然平定叛亂是大功一件,可官逼民反終究好說不好聽。 可惜,這位知縣大人卻是表示:官逼民反是不存在的,賑濟糧都給他們準(zhǔn)備好了,此事絕無可能鬧大…… 丘志清是越聽越不對味,怎么感覺雙方對這種事情都一副可有可無的態(tài)度? 這位王知州竟然只是怕鬧得太過火,對于那些明目張膽準(zhǔn)備造反的家伙,竟然視若無睹?而且雙方都仿佛很是熟悉其中流程一般。 這讓丘志清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論知縣有什么小心思,最終在王知州的彈壓下,知縣把原來朝廷下發(fā)的賑災(zāi)糧,在時隔三個多月后,終于發(fā)放了下去。 可是讓丘志清沒想到的是,知縣口中的賑災(zāi)糧,竟然就是存放在林家莊園中的那一批糧食! 這讓丘志清越想,越是覺得詭異,為什么明明就是賑災(zāi)糧,卻要轉(zhuǎn)一個彎,反道林家莊園之中,而又放出消息是,煽動村民們?nèi)尲Z? 想不明白,卻又想知道答案,這該死的求知欲,讓丘志清做出來一個決定! 來安縣知縣姓劉,是一位蔭補官,背景還很是不小,所以同為蔭補官,他并不怕王知州分毫,雖然如此。 不過他還年輕,也完全沒必要為了一點利益,得罪王知州這位自己的頂頭上司,撕破臉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在大宋的官場中,一位知州,和知縣,除了官職不同之外,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并不算太大,至少王知州想要弄掉他。 便只有上書朝廷,到時候,兩人之中便只能有一人留任,一人則會左遷,也就是貶官,為了一個知縣,搭上自己的知州,一般沒人愿意干! 一日間,賑濟糧發(fā)放出去了三分之一,王知州卻是不走了,他怕這位劉知縣又搞什么幺兒子。 宋元祐七年(1092)六月廿一,下玄月! 酉時正,丘志清該睡的,差不多都睡了,睡不著的,明顯就是有心事的。 縣衙后堂,剛剛陪王知州一天的劉知縣,一回來便往自己的書房之中趕去,此刻書房之中,正有一人在等著他。 劉知縣一進門,便對來人行禮道:“林員外,抱歉,讓員外就等了!” 在劉知縣書房中的,正是本縣所有耕地的所有者,林員外。話說在古代王朝中,能做到土地連綿州縣的,也就東漢和宋朝了。 別的朝代哪怕土地兼并也是有限度的,而東漢和宋朝…… 丘志清盤坐在縣衙外的大樹上,繼續(xù)偷……打探情報,只聽林員外說道:“劉知縣,年初洪澇,我們家大半土地被淹沒,可謂是損失慘重, 此次行動,我們家也是下了血本的,城外的莊園都打算放棄,先在知縣大人,該不會想著半途而廢吧?” “怎么會?不過暫避鋒芒罷了,這位王知州可不好惹,他可是誰都敢動一動的主,只是我們沒有真憑實據(jù)落入他手中,不然,可不會這么好說話,等他走后……” 丘志清越聽越是無語,難怪這位林員外能夠買下來安縣一縣的土地,當(dāng)一縣的地主,就憑這一點虧都不肯吃的性格。 有時候丘志清真不太明白這些人的想法,這一季的收成,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可對租種他們土地的佃戶來說,那卻是他們的命! 天災(zāi)之下,略有損失在所難免,可就是這些損失,他們也要千方百計的轉(zhuǎn)嫁到他們之下的佃戶身上。 聽完之后,丘志清也算是明白他們的cao作了,原來宋朝有這么個規(guī)定,那邊是治下出現(xiàn)了叛亂,允許地方官自行決定是否招安。 一旦招安成功,那便是大功一件,且朝廷會根據(jù)叛亂的規(guī)模,以及嚴(yán)重程度,賜下應(yīng)有的官職,以及撥付安撫的錢糧。 而他們打的,就是賑災(zāi)錢糧和這安撫錢糧,以及官職的主意! 簡單的來說,便是事先扣住洪澇之時的賑災(zāi)糧不發(fā),而后等他們快沒了吃食之時,便派人暗中放出消息,稱林家城西的莊園中有大量糧食。 并到處散播搶糧圍城受招安的言論,如此一來,賑災(zāi)的糧食他們便可以說是暫存城西莊子,等救急之時使用,這是默認(rèn)慣例,也是給他們下手的機會。 到時候,只要那些亂民搶了里邊的糧食,那里邊糧食是多,是少,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一個死無對證下來,到時候誰也不能拿他們怎么樣。至于這些人的安排,到時候安排他們?nèi)プ龉ひ埠茫幦霂娨残小?/br> 他們吃了年初的救災(zāi)糧,還能吃年中用來招安的安置款,還有安置的官位,這還不是一舉兩得? 誰知道原本好好的計劃,竟然被一個小小的六扇門淮南東路總捕頭給破壞了,這事要是一般知州,哪怕知道了,也不愿多管,可惜誰讓他們遇到了一個王詔…… 丘志清有些疑惑,難道這些家伙就不怕玩脫了么? 劉知縣要是知道丘志清的想法,他會非??隙ǖ母嬖V丘志清,不會!且不說本來就是他們自己煽動的。 就算到時候就算有人有了不該有的野心,想要單干,可只要他們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說出招安條件,那基本上層和下層就會被割裂。 誰也不會相信誰,畢竟大家打生打死,為了什么?還不是誒了吃飽飯,既然現(xiàn)在官家都能滿足,那還造什么反? 丘志清是越聽,臉色越黑,這……福生……那個無量天尊,真是聽不聽去了。 剛好,下邊之人,亦是談完了,正要離開,忽然臉色一正! 兩人齊齊來到書案上奮筆疾書,片刻之后,一份書信,一封奏折,分別書就,兩人齊刷刷的落筆。 原本欲要離開的林員外也不走了,兩人便拿著各自書就的東西,來到東廂院子中,滁州知州王詔的下榻之處。 王詔本來應(yīng)該住在驛站,可王詔怕他們搞事情,給他來個什么暴民夜襲放火之類的鬼把戲,便要求連帶帶來的衙役一起,入駐了縣衙東廂院子。 王詔已經(jīng)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尋常,再加上楊列的稟報,心下更是起疑,本無心睡眠,正和楊列談?wù)搧戆部h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