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意 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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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州城中一切如舊。 軍司府一清早就已大開府門,勝雨正在門前等候。 早有一名弓衛(wèi)快馬來報夫人今日將返的消息,但直到正午時分,才見到兵馬護送的馬車一路駛來。 車在門前停下,舜音掀簾而出。 這一路走官道,足足三日才到。她也不知穆長洲那張網(wǎng)收得如何了,若是順利,說不定按他去時那般走小道捷徑,都能與她差不多同時趕回。 勝雨快步上前,立于右側(cè),看了看她臉色,一板一眼道:“夫人辛苦,昨日總管府傳令說今晚要設(shè)宴為軍司和夫人洗塵,不想夫人晚了一日才回,軍司也還未歸,可要向總管府請示推辭?” 舜音想了想,一定是有快馬兵卒趕回匯報甘州之事的進展,才讓總管府認為他們昨日就能回,那看來穆長洲那里應(yīng)當還算順利。 畢竟是總管府的好意,哪能隨便推卻,她邊進府門邊道:“還是我親自入總管府稟明,免得落于不敬?!?/br> 勝雨稱是,看她衣裳都已沾了塵灰,忙去后院安排準備清洗熱水。 舜音回房第一件事便是將匕首收好,隨后用了些茶飯,又沐浴休整,待勝雨來為她梳妝換衣,日光已斜。 她系好襦裙腰帶,走去房門口看了看,沒見府中有什么動靜,也許穆長洲今日也趕不回來,朝勝雨點一下頭,走出房門。 出府門登車,往北直去總管府。 到了那道巍峨的正門前,日頭已隱,宵禁時刻都到了。 舜音剛下車,來了一名侍從迎接,見她只一人,躬身請道:“請夫人去見總管夫人?!?/br> 那正好,舜音正有此打算,與總管夫人告?zhèn)€罪也便罷了。 隨著侍從引路,去了府中花廳,竟花了不少時候,這座總管府比她想得還要奢華,想來大小已不下于長安一座別宮了。 入了廳中,只見總管夫人劉氏一個人坐在上首,如同第一次見面時一般,今日也穿了身胡衣,上繡赤金祥云紋,華貴非常,見到她進門便招了招手:“近前說話。” 舜音走上前見禮,剛要說明穆長洲尚未回來,卻被她搶先打斷了。 “聽聞此番軍司去甘州查軍務(wù)也帶了你?” 舜音看她臉上帶笑,垂首回:“是?!?/br> 劉氏眉眼間笑出細細紋路:“那看來也是想讓你去見識見識甘州風物了,可見你們感情很好?!?/br> 舜音心說就這么想也好,便當她是去見識風物的吧。 劉氏忽而俯身離近一些,聲音也低了不少:“你當好好把握才是,若有事便隨時與我說?!?/br> 舜音稍稍抬頭:“請總管夫人明示。” 劉氏又笑:“便說你們這些世家女子矜貴,你若不好好把握,讓軍司身心皆系于你一人,往后他便容易轉(zhuǎn)頭另娶新人了。若他另娶了個有權(quán)有勢的,以你處境,還有什么地位可言?” 舜音心中動了動,一瞬間明白了許多,面上卻裝作一知半解,只垂首不語。 劉氏擺擺手坐正:“你回去好生想想便明白了。軍司行程總管府已知曉,先去吧?!?/br> 先前引路的侍從又走入,來請她出門。 舜音跟著出去,心中還在回味劉氏的話。 原來這才是總管府為穆長洲選擇她的原因,是因為封家敗落,無權(quán)無勢。 劉氏如此希望她栓牢穆長洲,恰恰是不希望他得到其他外力支持。想來涼州總管雖然倚重他,卻也不希望他坐大,既要用他,又要防他。 難怪穆長洲要權(quán)勢,他一定不滿足于此…… 前方侍從已經(jīng)停步:“夫人請稍候?!?/br> 舜音回神,已身處前院廊上,往前就能出府,偏在此處就停了。還沒問,侍從已退去,入了一側(cè)小廳,也不知是做什么去了,她干脆自己出府。 大概是要設(shè)宴,府中特地灑掃過,她剛步下廊前臺階,步下濕滑,身稍稍一斜,一只手伸來,在旁一把托住了她胳膊。 舜音轉(zhuǎn)頭,穆長洲就站在右側(cè),身長如松,袍衫輕束,似剛沐浴清洗過,身上尚帶有一絲濕氣。 她詫異道:“你回來了?” 穆長洲看著她:“回來時你剛出門,我便趕來了,方才在等你?!?/br> 舜音看一眼身后,侍從剛走,原來入小廳是去叫他的。 她看看四周,輕聲問:“解決了?” 穆長洲頷首,托著她手臂往前走:“雖負隅頑抗,卻也沒掀出什么風浪?!?/br> 胡孛兒帶去的兵馬分作兩路,一路圍住安欽貴所在小城的四處城門出口,另一路堵住了山中出口。 當日天未明,張君奉帶人入山中宣令,言明安欽貴圖謀不軌,已被總管發(fā)現(xiàn),若執(zhí)迷不悟跟著他反抗,只有死路一條。 山中路不好走,確實便于隱藏,但也不利于逃跑,山中藏兵既無理由申辯,又無多余糧草硬抗,沒一日就全降了。 安欽貴得知事情敗露,在城中幾次試圖突圍都未能成功。 穆長洲親自于城外守候,本以為要花些功夫,不想他身邊那些跟著的將領(lǐng)竟無一人死忠?guī)退?,城中藏兵自然也不想賣命,最后他也只能降了。 說話間已快至大門,先前的侍從又折返回來,挽留道:“軍司留步,總管夫人得知軍司來接夫人,已親自過來說話了?!?/br> 舜音想起手臂還被他托著,悄悄抽了回來。 穆長洲看她一眼,收了手,回身等著。 劉氏很快走來,尚有距離便道:“軍司今日立功而歸,為總管解了一樁大患,可惜以為你趕不回來,宴席取消了。待下月諸位都督入涼州來見,屆時會宴,軍司當居首席?!?/br> 穆長洲抬了一下手。 劉氏已攔下:“不必拘禮,我來為總管傳話,他今日一直等候軍司,沒等到,頭疾又犯了,只好先去休息了?!?/br> 舜音在旁多看了兩眼劉氏,早已看出這位總管夫人高高在上,并不是容易親近之人,卻對穆長洲禮遇有加,想必是因為總管對穆長洲禮遇的緣故。 看來為他選了無權(quán)無勢的自己是真的,倚重禮待卻也是真的。 穆長洲說:“總管想必還有其他事要交代?!?/br> 劉氏道:“正是,否則如何需要我親來。長安來人了,仍是巡邊使,只是今年不同往日……”她看一眼舜音,接著道,“總管信任軍司,自然也交由軍司全權(quán)接待了?!?/br> 穆長洲點頭:“是?!?/br> 舜音愣一下,長安來人了?隨即反應(yīng)過來,聽劉氏所言,想必每年都有巡邊使來,但可能也只是做做樣子罷了。今年不同,多半是指她嫁入了涼州,關(guān)系自然比往年有了些區(qū)別。 話已說完,應(yīng)該走了,劉氏卻又停了一停,目光在舜音身上來回看了一圈,忽而沖她笑道:“涼州如今胡風盛行,料想你還未全然融入,既然如此,何不取個胡名呢?” 舜音有些莫名其妙,長安也盛行胡風,雖不及涼州,但歷來是憑個人喜好,國中海納百川,并不排斥外來之風,但從未有過非要取個胡名去融入外來風氣的說法。倒像是刻意追逐胡風一般。 她張了張唇,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已經(jīng)取了?!蹦麻L洲接過了話。 劉氏立即問:“哦?取了什么?” 舜音不禁看過去。 穆長洲轉(zhuǎn)頭,迎著她的視線一笑:“說來慚愧,閨房之樂時喚的,自是不能說了?!?/br> 劉氏看看他們,掩口而笑:“原來如此,是我多問了?!闭f罷真不再問,立即走了。 舜音眼神動了動,臉上已不自覺生熱,瞥他一眼,轉(zhuǎn)身往外走。 直到大門之外,離遠了府門,將要登車時,她才偏頭看向身側(cè)。 穆長洲身長步闊,很快走來她右側(cè)。 “穆二哥方才怎么胡言?”她淡淡問。 穆長洲看過來:“那該如何說,總不能為你編出一個胡名來?!?/br> 舜音無話可說,只能提衣登車。 剛要坐進車里,卻聽他似帶笑意地又說一句:“是不是胡言,也未可知?!?/br> 她怔一下,轉(zhuǎn)頭看去,他已翻身上馬,當先帶路,仿佛剛才說話的人不是他。 第二十七章 似乎只在離開的這短短幾日, 涼州短暫的春光就已退去,悄然入了夏,卻熱度不顯, 一早更是氣清風涼。 一道青白朝光入窗,拖至桌上, 直照在桌頭擺著的一封信函上。 勝雨如常在東屋伺候, 忙完剛要走, 看見信函,屈膝高聲問:“夫人今日可是要寄信?” 舜音坐在榻邊,剛用完朝食,點頭說:“沒事, 我自己去寄?!?/br> 勝雨會意,想必夫人與軍司感情日久彌堅,自有軍司處理,垂首退去了。 外面時候尚早,舜音拭了拭唇, 起身去桌邊取了那封信函, 收入袖中,出門去了主屋。 信是昨晚寫的, 自然還是寄去秦州給封無疾的, 如今總不會費什么事了。原本因他之前貿(mào)然來信的事,還要說他幾句,但事已至此,還是算了,最終也只在信中說了些尋常話語, 以免他擔心。 屋門開著,穆長洲應(yīng)當也起了。 舜音走到門邊, 往屋中看,一眼看見穆長洲坐在東側(cè)木榻上,身披袍衫,一手支膝,一手執(zhí)著公文,垂首闔目,也不知是在看,還是在閉目養(yǎng)神。 一見到他,便又記起昨晚他在總管府中的胡言。她眼神一晃,隨即想起他早已不是當初的君子,就不要指望他口出君子之言了,早該習慣。 昨晚回府走入后院時,他都還臉帶笑意,只不過她看過去時,他便收斂了,到底沒再說什么更出格的。 舜音回憶著在門邊等了等,又去看他,沒見他動,一時竟不知該不該打擾,想了想,還是提衣邁步進門。 知道他耳力極好,應(yīng)該馬上就會聽到動靜。她走了過去,還沒開口,卻見他霍然抬頭,一把扣住她手臂,眼神冷冷如刀。 舜音愣住,下意識后退半步,但緊跟著就見他眼神緩下,似是瞬間清醒。 “還好是音娘,不是別人。”他聲音略啞,像是小憩剛醒。 舜音緩口氣:“穆二哥連睡著也這般防范?” 穆長洲笑了笑,沒接話,低頭看她手臂。 方才那一下扣住她太快,舜音此時才定心,順著他目光垂眼去看,他五指修長,牢牢扣在她手臂上,一下松了,卻又沒放,反而握住,在她臂上揉了兩下。 她不禁看他一眼,總覺得像是安撫。 “軍司,馬已備好。”昌風的聲音忽然傳入。 舜音立即收回手臂,轉(zhuǎn)頭看門口,大概是因為她在,昌風特意離門幾步斜站,還抬高了聲音。 穆長洲看她一眼,收回了手,放下另一只手里的公文,看向門口:“為何到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