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意 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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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風(fēng)跟著道:“正因追隨軍司多年,不會退離,我也從未見過軍司會對自己人棄之不顧?!?/br> 外面卻稍稍停頓,劉氏似清醒了一分,壓著怒火喊道:“我再給你們最后一刻,不降便等著攻入!” 一陣此起彼伏的抽刀聲,外面兵馬已齊刷刷地亮兵震懾。 勝雨道:“請夫人快走,我等誓死護(hù)送夫人殺出重圍?!?/br> 左右都垂首恭請,這是最后的機(jī)會了。 舜音抬眼,看向黑黢黢的夜空。 若父親和大哥在天有靈,應(yīng)當(dāng)也能看見今夜。 她一手摸過腰間大哥給的匕首,一手握緊手中穆長洲給的橫刀,細(xì)細(xì)摩挲刀柄,轉(zhuǎn)頭看向北面,心底還沉著他臨走前的那句重話——“即使我死了,你也要好好活著?!?/br> 他把生路只留給了自己。 心口一點一點收緊,慢慢跳快,像是怎么也止不住。 “夫人……”連弓衛(wèi)和兵卒都出聲提醒。 舜音重重咬一下唇,渾身被風(fēng)吹涼,胸口卻已灼熱:“不退,那就都不退!她來此一定還有后招對付軍司,守住軍司后路,拖住他們,軍司才能速戰(zhàn)速決!” 鏗然一聲,她抽出那把橫刀,手指緊握住刀柄:“今日軍司若敗,這里就是河西最后一片漢土;軍司若勝,今后河西十四州,盡歸我朝漢土!” 聲如刀鋒,割裂寒夜。 四下靜默一瞬,眾人如被震醒,齊齊抽刀:“愿隨夫人死戰(zhàn)不退!” 第八十四章 后半夜, 總管府里仍彌漫著一股血腥氣。 雕欄玉砌沾染了斑斑血跡,被斬斷的花木殘枝落了滿地,平整的地面早已被陣陣馬蹄踏出坑洼, 四下瓦碎簾裂,燈傾火燃。 劉乾泰跑起路來倒是靈敏, 手上提著刀, 慌不擇路地領(lǐng)著剩余精兵邊擋邊躲地退向另一方側(cè)門。 然而沒能跑遠(yuǎn)就聽見了后方沉悶的馬蹄聲。 府里似已有重兵壓來, 席卷迅速,到處都是晃動的騎兵蹤影。 兩側(cè)的精兵忽然接連仆倒,劉乾泰左右一瞧,見他們背上都是箭矢, 乍然驚慌,趕緊拖過一名精兵擋在身前,剛躲過一箭,還沒再跑,小腿上一痛, 自己也仆倒在地, 摔在一株花叢邊,嘶嚎出聲。 一群騎兵飛沖而至, 馬槊挑開左右精兵, 紛紛指住他。 劉乾泰痛得已說不出話來,抱著腿,驚駭?shù)媚樕弦魂嚽嘧辖惶妗?/br> 胡孛兒快馬沖來,抽刀對著他,喘氣如牛地回頭嚷:“得虧軍司!姓劉的逮到了!” 穆長洲收弓, 策馬而至:“搜出東西?!闭f完幾乎毫不停頓,扯馬就走。 胡孛兒回頭嫌棄地看一眼劉乾泰, 吩咐左右:“快!” 騎兵立時將人重重押住。 遠(yuǎn)處又一陣騎兵奔過,張君奉打馬而來,高聲報:“按軍司吩咐,重兵速戰(zhàn)不停,已清剿干凈!” 穆長洲沉眼掃視左右,韁繩一扯,立即往后而去。 府里原先驚叫慌亂的哭喊奔走都停下了。 四下皆是躲著瑟瑟發(fā)抖的侍從侍女,被俘的精兵被押著卸下兵甲,跪了一地。 殺入的騎兵分列兩側(cè),遍布府內(nèi),從前院、議政廳,一直蔓延到后園,再到后院。 穆長洲縱馬奔至,一勒停,下了馬背,直接走入。 張君奉和胡孛兒先后趕來,一同跟入。 直至當(dāng)中正屋,二人快走幾步,一左一右在門邊停下,如同守門。 穆長洲走至門邊,一手抽了胡孛兒腰間的刀,大步而入。 屋內(nèi)空蕩,卻燈火通明,屏后的床帳內(nèi)傳出哼哧不暢的喘氣聲,已是出氣多于進(jìn)氣。 腳步帶出玄甲聲輕響,垂帳后的呼吸似更不暢了,人影掙扎著動了一下。 穆長洲幾步走近,抬手揮刀,垂帳落了地,無遮無擋。 床上躺靠的總管灰白著臉看著他,額上的白布巾早已掉落,臉更如一塊破敗皺布。 穆長洲一手從懷間取出一份冊子,攤開放在他面前的小案上,手指一點:“署名吧,梁通符?!?/br> 總管驚駭?shù)乜粗?,自成為總管,已太久無人叫過這大名,掃向那冊子,那竟是總管府通敵的認(rèn)罪書,手在身側(cè)撐著又掙扎一下。 “不過是你諸多罪行中的一件,應(yīng)不難認(rèn)?!蹦麻L洲冷幽幽地盯著他,“我沒耐心,你也耗不起?!?/br> 胡孛兒自門邊快步走來,取筆蘸墨,直接往他手中一塞。 張君奉跟來,按著他手送去紙上。 總管臉已煞白,被左右挾著,只能顫巍巍地寫了下去。 幾乎最后一筆剛落,穆長洲就伸手將冊子取了回去。 胡張二人立即松手撤開,退了出去。 穆長洲轉(zhuǎn)身就走。 總管跌躺回去,似不甘心,臉上涌出詭異潮紅,回光返照般,竟撲出床沿,枯瘦手指一把扯住了他玄甲下擺。 穆長洲冷眼停步,手腕一轉(zhuǎn),刀猛然在床沿一刺。 總管大駭,衣袖割裂,手一下松落,人干喘著摔回。 “掙扎無用,這位置本也不屬于你。”穆長洲居高臨下看去,“涼州總管,只能由姓穆的來做?!?/br> 總管喘著氣,睜大渾濁的雙眼,又似莫名驚恐。 穆長洲抽出刀,忽補(bǔ)一句:“你唯一做的好事,就是讓我娶了妻。” 話音未落,他已轉(zhuǎn)身大步出去,揚(yáng)聲下令:“別讓‘前總管’死得太容易了?!?/br> 門外一疊聲的“是”,張君奉和胡孛兒立即跟著走出。 穆長洲將刀拋給胡孛兒,快步出去,立即翻身上馬。 劉乾泰已被押至,人都已暈死過去,騎兵從他身上搜出了魚符和沒能署名的書冊。 胡孛兒拿著那枚魚符道:“果然還留了支兵馬給他!就他這無能樣,有兵又能怎樣?” 穆長洲掃了一眼,忽然下令:“將重兵撤出,壓往北城門!” 胡孛兒驚詫:“軍司不是著急返回?” 穆長洲說:“他領(lǐng)兵不行,卻可以接應(yīng)外敵?!?/br> 胡孛兒大驚:“啥?” 張君奉反應(yīng)過來:“難怪那位夫人跑出去后不急著逃命,會往軍司府去,原來是在等敵軍來!” 穆長洲掃一眼劉乾泰,敵軍入不了涼州關(guān)口,只能是自肅州進(jìn)入,再借令狐拓率軍來涼州無暇顧及之際過甘州,現(xiàn)在大概已直抵涼州,由總管府直屬兵馬鋪路,往城中而來。 劉氏也只能借此外力才能對抗他,扶持劉乾泰了。 “留人嚴(yán)守此處,其余人往北防范!”他當(dāng)先策馬,直奔北大門。 剛出總管府外,已看見北城門方向熊熊燃燒的火把亮光。 一直往外派出的斥候正陸續(xù)回來,一人飛快打馬來報:“軍司,北城門被沖破的攔截剛平息,城門未及關(guān)閉又來了大軍,是西突厥騎兵!” 張君奉已迅速安排好總管府里守兵,拍馬趕來,聞言急問:“軍司,可要再調(diào)兵馬往北來?” “不調(diào),”穆長洲聲沉著,“應(yīng)該還不止?!?/br> 又有斥候急急趕至,離得還遠(yuǎn)就高聲報:“軍司,南面關(guān)口有吐蕃兵馬!” 胡孛兒也趕了過來,惱恨拔刀:“那婆子是瘋了!兩面引敵,要?dú)Я藳鲋莶怀?!?/br> 穆長洲沉吟一瞬,迅速下令:“其余兵馬不動,吐蕃尚未入關(guān),只會觀望,嚴(yán)守關(guān)口防范。此處重兵趕往北城門,抵御已到的西突厥騎兵,迅速應(yīng)戰(zhàn),一挫其銳才能讓其退避?!痹挼酱颂?,一直緊著的心里反而松了些,“也好,想必那位劉夫人可以殺回來了?!?/br> 張君奉皺眉:“她若殺回,這里就是前后受敵了,軍司既要御敵又要控制總管府,難免危急?!?/br> “今日來此,就該做好最壞的準(zhǔn)備?!蹦麻L洲扯馬往北,又下令,“留意軍司府動向,隨時來報。撥一支輕騎精銳,隨時聽我調(diào)令!” 話音未落,人已振韁疾馳而出。 張君奉和胡孛兒正色,二話不說打馬跟上。 頃刻壓在總管府外的騎兵重軍都動了,如層層疊疊的暗影般推開深夜,追隨奔去…… 一陣箭雨落入軍司府前院,帶出一片拍瓦掃樹的聲音。 眾人紛紛退避,廊下檐下,伏低蹲身,躲過一陣。 舜音人已退入前廳,手還緊握著出鞘的橫刀,站在廳門邊,盯著院墻外那片始終緊圍的火光。 一刻早已過去,劉氏終于還是動了手。 馬蹄陣陣,正往府門聚集而來。 四下寂靜一瞬,舜音忽而揚(yáng)聲:“放!” 屋頂上蹲藏的弓衛(wèi)立即射箭而出,外面火把閃爍,馬蹄踩踏,往后稍退了一波。 “找死!”劉氏在外怒罵一句。 兵馬緊跟著又聚集,隨時就要再來攻擊。 只這間隙,舜音心思迅速轉(zhuǎn)動:“這樣不行,需要人手?!?/br> 右側(cè)是持刀為她聽著動靜的勝雨,左側(cè)是昌風(fēng),二人立即近前,聽候吩咐。 舜音看向昌風(fēng):“可敢突圍?” 昌風(fēng)回:“敢?!?/br> 舜音點頭,飛快低語幾句。 昌風(fēng)稱是,轉(zhuǎn)頭點了十幾人,匆匆往后門走了。 后門尚未受到?jīng)_擊,是劉氏有意在拖延造勢,仍想引穆長洲離開總管府,并未全然攻擊,只集中進(jìn)攻前門。